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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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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素修只迟疑了一瞬。
  “浅苍城守客瑾南开城投敌,柔然先锋军已经决定由西南入关。”
  四下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谢羽生觉得很累。
  天水城确实是保住了,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一生似乎都在做些毫无意义的事。
  他回想着。
  谢羽生是先代帝后的幺子,出生时嫡亲的兄长早已婚配,他的大侄女甚至比他还大两岁多。
  这种情况下的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父母的掌上明珠——捧着怕摔碎了、含着怕融化了,从小就无人对他有任何要求。
  同时,也没有期待。
  他不用学习帝王君道,因为他的兄长早就被立了太子;他不用修习文韬武略,因为他天生位极人臣;他甚至被有意无意诱导着,不要去学任何东西。
  他应该做一个任性而无害的亲王,对朝中大事一问三不知那种,逗着笼中歌喉动人的鸟儿终此一生。
  他不太愿意。
  于是,两年前,他的皇兄终归轻描淡写地批准了晋王游历江湖的请愿。
  他用母后的姓氏为自己做了化名,开开心心地做了个月湖圣手,还挨着给他的侍卫们取了名字。
  知隘,知避,知察,知督。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自己的狭隘陋鄙,知道自己应当避嫌远离,愿意接受督察,以此来换取安稳的余生。
  知月,知泽。
  月湖之辖,山泽秀美,八月十五月映湖水,波光潋滟,放舟其上,令人忘返。
  知歌。
  从十岁开始追随他左右的影卫,本是无名。几次遇险后谢羽生才发现了这人的存在,但影卫永远遵循最初的命令——保护谢羽生的安全,除此之外,并无大事。
  谢羽生玩笑着教他唱歌,是江南的少女们最喜欢的情歌,歌里莲叶田田,水天一色,情郎的心思如斑斓色彩的锦鲤,忽隐忽现,捉摸不透,令少女们且喜且怨,且怜且怼。
  但这些人,都不曾追随于他。
  有什么人可以侍奉于他,只是他呢?
  他烦躁地翻开一册书,那一页正好是《刺客列传》。
  昔日有过,今日,想必也会有吧。
  他遇到了雪地里的死士,他希望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死士不正是如此的存在吗?
  知还没让他失望。
  于是他开始奢望更多。
  但他的皇兄宁可让更多的城池失守,也不愿他力挽狂澜的壮举自天水传回去。
  “公子?”顾知还端了一盘馒头走进屋来,柔然的包围逐渐退去,他们的柴火不再那么短缺,这馒头终于是热腾腾软绵绵的了。
  他走的时候谢羽生还在屋里烦躁地围着地图走来走去,他回来时对方却已经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发呆,转着笔,完全不在乎墨汁溅了自己衣服一圈又一圈。
  他抬起眼来看了他和那馒头一瞬。
  那是种烧过的炭火般的眼神。
  乍一看如死灰一般,内里却有点点火星在饥渴地等待再次席卷而来。
  “知还,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他跳起来开心地接过了馒头,咬了一口,被烫得叫了起来。
  “知还,杨将军那边有新的消息吗?我记得我们来时他的叔叔杨闻思说要去凌山关痛陈要害,怒斥那个对自己亲子见死不救的杨闻简老将军。”
  顾知还点点头,“凌山关在接到浅苍失守的消息后终于出兵了,带军的人是杨将军的哥哥、骠骑将军杨素谦。”
  谢羽生捏着馒头,在地图上标着凌山关、浅仓城和天水的位置,若有所思。
  之前的消息说,柔然的先锋军进了浅苍,但柔然此次可谓倾巢而出,大批的部队还在后方磨磨蹭蹭——或者说在离开前把之前掠夺的六城彻底刮个干净。
  “这部分应是柔然的贵族阶层,颇有几位高位的汗王抢够了金银珠宝妇女童子,想在冬天来临前回家好好过着有肉吃有酒喝不用打仗的痛快日子。他们知道逃回自己的领土后,大燕无法在天寒地冻的时节派军攻打他们……这几乎已成定律了,柔然劫掠边疆,在大军到来前回返,双方拿战功的拿战功,得钱帛的得钱帛,各安其是……”
  谢羽生细细碎碎地自言自语着,在地图上不断标注出他在京城那些年所听闻的驱逐战发生的位置。
  不可尽信,但比对完后,却呈现出了些意思。
  它们全在天山之南。
  “天山啊,我早该想到。”谢羽生扔了馒头,咬了口笔,顿时满嘴墨汁。
  他气急败坏地呸了几口,可怜巴巴地让捧腹大笑的顾知还给他指墨迹位置,用力拭洗。
  最终,顾知还阻下他几乎要把无辜清白的皮搓破的手,寻了皂角,捧起他的脸来慢慢给他清洗。
  “公子要去天山吗?”他心平气和地问道。
  谢羽生点点头,他决意带兵北上侵扰柔然后勤。
  没错,他们在前面烧杀劫掠得是很开心,但要是他们的家人子女、贵族辎重都遭了袭击,前面的士兵还能冲得那么快吗?
  “那我便提前祝公子得胜归来了。”
  谢羽生顿时噎住,瞪着双牛眼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道,“什么?”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有这位影卫在,公子的安全还轮不到我来操心,要救公子这一命未免也太难。”顾知还瞥了眼窗扉,“扪心自问,这些日子来奉公子为主,守卫天水,所行所偿,已足够还公子救我之恩情。所以,我是来辞行的。”
  “你……你救的那些人又不是我!待在我身边做的这么点儿事能抵得上我为你所做的吗!”谢羽生眯了眼。
  愤怒时睁大眼睛只会让人看起来懦弱可笑,压下眉目,让火气在内腑里静静燃烧,更能威吓他人。
  谢羽生默默背诵着幼时母后的指导。
  “死士本就命贱,哪里抵不上呢?”顾知还好笑似的挑了他一眼,“公子难道对我还有别的什么期盼?”
  谢羽生呼吸一窒,半响,冷冷道,“知歌,退出五十丈。”
  顾知还默默听着影卫撤开的脚步声,最后向谢羽生点了点头。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你喜欢上别人了?谁!”
  顾知还像是发现了什么上古怪物般盯着谢羽生的脸。
  他是认真的吗?顾知还惊骇地想,究竟他是太高深莫测还是太蠢不可耐?
  这个问题注定要伴他终身,哪是一时半刻能想得清楚的。
  良久,他笑了出来。
  “原来公子对我抱着这种心思吗?”他站起身来,“公子只是公子,小的只是您救来的仆从,主仆之间,哪里有情爱可言呢?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微末之身,不敢称士,承蒙公子错爱了。”
  他转身步出房门,体贴地拉上门扉。
  谢羽生听见他呼喊顾知歌回来继续尽他的保护之责,刻意放重了免得惊吓到常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们终究会离他而去。
  有什么关系呢?
  谢羽生瞥了眼馒头,这等粗陋之食,日日做出欣悦之意骗自己吞下去,也不过是权宜。
  他招来卫兵,要他们邀杨将军前来一叙。
  北上之战,刻不容缓。
  他要在杨素谦打出战绩来之前,在胜利的碑石上重重刻下自己的姓名。
  没错,柔然最终失败,只能是因为晋王谢羽生围魏救赵,动摇他们的军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力挽狂澜。
  他没时间为这点小小的得失思考下去。
  是夜,天水之南。
  一行人牵着马,背着行色各异的武器,郑重地与前来送行的杨素修话别。
  “诸位义士此行为国为民,恩义如山,我没别的可多说的了。且饮了这杯薄酒,待到得胜归来之日,再为诸君盛宴欢庆!”
  这行人领头的黄裳女子轻笑作答,“是,那时必与将军好好庆祝我大燕山河之美、百姓之勇,也祝将军此去旗开得胜!”
  这女子正是九微宫主卿晓钟。
  她身边红衣冷颜的纪无忧摩梭着腰间鞭子,“也正是时候让你我完成这一场比试,看谁能摘得那蛮子头领的首级,谁便是这一代的胜者!”
  众人大笑,饮尽残酒,掷杯上马,不顾而去。
  顾知还赫然正在其列。
  杨素修目送他们踪迹消失于夜色之中,叹了口气,吩咐左右,“回去吧,不要向殿下告知江湖义士们南行之事。明日一早我们便拔兵北上,也让柔然人尝尝妻离子散、十室九空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九月,西北的战事可谓倏忽万变。
  晋王带军痛击柔然后方几支落单的军队,打得他们前线的部队人心浮动,各部的汗王为该不该回撤救助同胞而争执不休,几与坚持南下的柔然大汗势成水火。
  西南方向的前线,自杨素谦领军抵抗后,柔然军队更加难熬,一连十天毫无斩获。
  然而,冥冥之中有什么使得两军注定不能在这个秋天对峙下去。
  九月十六,柔然大汗被人刺杀于万军之前!中军旗落,柔然军心溃散,纷纷望西北而逃。
  “你给我撑住啊!”红衣的女子抱着个人,骑在乌黑的骏马上,后面用绳子牵引着另一匹驮着物什的白马,策马狂奔,“这么多人,居然被你小子捡了便宜,你要是敢这么死了,看姑奶奶不扒了你的皮!”
  纪无忧甩着鞭子,打得马腹上道道血痕;马儿吃痛,更加蹄下如有风雷。
  她的脸上满是血污,黑褐色乱糟糟地糊成一团,只有两道泪痕下来,冲出脸蛋雪白的本色。
  她抱着的人咳了一声,低低作答,“你们都是外行,刺杀暗算,哪能和我相比。”
  纪无忧狠狠瞪他,却止不住眼泪簌簌而落。
  这一行十九人,多是江湖上名门正派世家望族的少年儿女,唯一年长的乃是苏然。
  他们潜进柔然中军,直刺大汗,个个以一敌百、置生死于度外地战斗到最后一刻。
  苏然身中百箭,劈杀至刀折,拔箭刺敌,士卒皆不敢近,以箭雨埋之。
  他终于可以用血洗净那一半柔然血统带来的耻辱,含笑而亡。
  洪烈白衣成了红袍,右手拇指生生折断,遂换左手使剑。
  他在最后为顾知还挡下一支长枪,半回了头,带着点儿孩子气的骄傲道,“啊,我记起你了,你就是那个长得比我好看的小孩。”
  少林的如悲禅师,做金刚怒目,手结无畏印,溘然长辞,竟无人敢上前探明其生死。
  他们杀到中军帐下,大汗悚然而退,跌落宝台,仓皇间想要上马,避开这群如妖似鬼的敌人。
  却不料横空飞出根长鞭,缠了他的脚踝死死往后拖拽,周围冲上前欲施救的侍卫们被一把黄色的大伞隔绝在外,伞缘全是锋利的刃,像饿鬼之口一样贪婪地撕扯敢于近身者的血肉。
  顾知还看见地上拼命抓握枯草向前攀爬的华服异族男子,想也不想地随手就是一剑。
  穿心而过。
  很多年后柔然遗民中仍流传着那最邪恶强大之妖魔的传说,可止小儿夜啼。
  他浑身黑衣,每一步都会在大地上烙下燃烧着鬼火的血印,他就那么一边屠杀一边吞噬着最勇敢的柔然男儿们的肢体,一步步走到了他们伟大的汗王面前,剜出了他的心脏,饕餮食尽,转身而去,无人可阻。
  那一天乌云蔽日,白昼如夜,群星都从苍穹上陨落,神灵也放声悲泣。
  实际上他们离开得比去时还要艰难,最后上得马去的仅剩三人。
  卿晓钟自后环抱着纪无忧的腰肢,催她快马加鞭;顾知还单独一骑,还得边跑边抵挡背后追杀者射出的流箭。
  他们这样狂奔出百里,顾知还栽下马去;他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右腹的□□也只是胡乱塞了块布填压着止血,逃出来后一放松,心神震荡,晕了过去。
  纪无忧慌张想跳下马去,却发现腰间紧扣的手指僵硬而冰凉。
  她回过头去。
  卿晓钟那把天蚕丝面的伞破了个大口,她的后心窝插着一根羽箭,还有数十道她为她挡下的伤口,血俱已流干。
  她微笑的唇轻轻搭在她的颈窝,一缕干涸的血牵在她的嘴角和她的皮肤之间。
  纪无忧只能把卿晓钟的尸身绑在马上,抱上重伤的顾知还,驱赶着两匹马儿并驾齐驱向着西北的天山、他们出发前和杨素修约定的地方赶去。
  他们身后是溃逃的柔然乱军,如秋日最后疯狂的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
  晋王截柔然乱军于天山之南,以三万之数,葬二十万敌骨。
  北地秋末,碧草枯败,与黄沙一色;经此一役,白草尽赤,骨山成丘。
  晋王也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心脉受损,杨素修殉于阵前,望天水方向闭上了双眼。
  柔然残部逃到更深的西北荒漠,因为这一次受到的沉重打击,从而一蹶不振。
  边境六城尽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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