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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在护士站问出自己母亲的病房后，泯生的经纪人跟着泯生一起到病房里。
病房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外，其他还有三个病床，三个病人，还有他们的五个家属。
病房呈长方形，对面墙放着两张床。没有床的两侧墙，一侧是公公共卫生间，一侧是窗户。
有一侧，有床的墙也有窗户，但没有另一边的窗户大。
泯生母亲的病床在墙的角落，但在窗户旁边。
泯生的父亲坐在母亲的床头。
“爸，妈。”
泯生快步走了过去，泯生的经纪人则走向窗户边。
“泯生，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刚刚我，我下飞机，爸就打电话过来了。”
“累了吧？他们都说坐飞机很累。”
“还好，我睡了很长时间。”
“……你的眼睛，有很多血丝。”
“啊？可能吧。”
她老了许多。
我是这个女人生出来的。
她是我妈妈。
但她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好。
可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
“你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
“好多了，好多了……”
“不舒服就说出来，家里又不是没钱。”
“我知道了……我还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他们说你很好。”
“真的？说明我混得不错。”
泯生笑了一下，想要告诉妈妈自己的成就，但那一点小成功算什么？但至少在电视上出现能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
“嗯。”
泯生的母亲拉着泯生说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他们家新买的房子，邻居们的八卦，还有新家里的所有趣事。
两个小时后，经纪人看了看表，把泯生拉过去，说了几句话。
“该走了。”
“呃，现在就走吗？”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他们在等着你。”
“……我跟他们说一下。”
泯生走到床头，跟母亲告了别。
“怎么，你要走啊？”
“啊？”泯生有点尴尬，被母亲看出了想法，“我今天回来是有工作，我要去和北京的一个交响乐团会和，跟他们合作。”
“交响乐团？”
“我要给一部电影唱主题曲，需要进行现场的录音。我们会举办音乐会。”
“……你，你自己的？”
“当然。”
“草！该走了。”
“啊？哦，再等一下，”泯生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我会回来的，可能后天吧，但我会回来的。”
“……”
泯生坐在车上，思考着刚才自己的举动。
可能她会生气吧。
自己回国完全是赶上了，而不是专程回来看她的。
而且，自己走的还那么快……总觉得自己作为儿子而言，已经丧失了最底线的东西。
跟乐团一起训练完毕后，已经是大晚上了。
想回医院，可是想起来第二天早上有采访的，就放弃了回医院的想法。
如果现在回医院，第二天早上再回来就太麻烦了，而且没时间换衣服。
没办法，跟着经纪人去了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看着窗户外的一切，泯生很不舒服。
他不喜欢北京这个城市的繁华。
越繁华的地方，陷阱就越多，欺骗人的人就越多，有野心的人就越多。像自己这种希望简单活着的人，真不适合这个地方。
所以泯生一直很不理解希特勒想要征服世界的野心。
“我出去转一下。”
掏出背包里的黑框眼镜和黑帽子，泯生看了眼坐在自己床上看电视的经纪人。
“你跟我吗？”
“不了。”
他一直盯着电视，像是在认真地看着。泯生看了眼屏幕，朝经纪人笑了笑。
“你看的懂？”
“我在学汉语。”
“它很有魅力，照你的话说，它就像是语言学里的兔女郎。”
“但它没有法语有内涵，真的……不过无所谓，我喜欢热辣的美女。”
泯生笑道，“……我出去了。”
“早去早回。”
泯生在附近的街道上转悠着。
虽然很讨厌，但北京这个城市，真的很繁华。
可就是这个离自然太远的地方，才会让人活不下去。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不能脱离自然。所以当一个在北京住很长时间的人，去非洲时，他会有种归属感，即使那不是中国。
那里的自然，一切，都是人类的开始。
这个都是混凝土的地方，那里有人的气息？
“这里就是鹿晗生活十八年的地方啊……”
想起每次鹿晗出现身后若隐若现如佛光之类的玩意儿，才知道，原来是被这个地方“熏陶”的了。
完全城市人的气息。
但是城市人却很可悲，我还是喜欢老家的砖瓦房。
“我是要成为宇航员的男人！南波六太！！”
又来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泯然的。
“姐，”泯生接了电话，“做什么？”
“你在哪儿？”
“北京啊。”
“你不过来吗？”
“明天早上有采访，我过不去。”
“……好吧，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陪我去找她。”
“谁？”
单人旁还是女字旁的？
“仓林正实。”
“……啊~那个家伙啊，怎么了？他俩终于决定在一起了？”
“那到不是，公司想买他们漫画的版权，让我先去问一下。”
果然你不是去看他俩的。
“哦。”
把电话挂掉，泯生想着。
没想到那两个家伙混的还挺不错的，好莱坞都来买版权来了。
不过，好莱坞的电影公司买了很多版权，就是不拍，急死人。
当时《攻壳机动队》的版权买了之后，不也一直没拍吗？
结束了第二天的采访，又去彩排了一段时间，才回医院去。
为了避免天气原因，早上比较早就到了。
去的时候，泯然去洗漱了，爸爸则在病床边陪着妈妈。
因为是私人的事情，而且经纪人是外国人，所以泯生没让经纪人再跟自己过来。
自己一个人坐车来了，之后跟司机说了自己回去的时间，让他到时候再过来接自己。
经纪人则去处理音乐厅的事情。
看到泯生过来，泯生的妈妈赶紧坐了起来。
“怎么样啊？工作。”
“啊，没问题，他们现在正在处理，我这两天没什么事情了，就待在这儿了。呃……不过我可能要陪我姐去看个人。”
“哦……”泯生的妈妈开心地笑了笑。
“你怎么这么忙啊？”
“我不算忙，那些什么韩国的艺人才忙呢，他们不光唱歌，表演，还去拍戏，当主持人，拍照片等等，他们更累。”
“那真是忙啊。”
“但是，这样做会更有人气。”
“你没人气吗？”
“我要是没人气，公司早就跟我解约不要我了，你放心吧。”
“你那些东西，我也不怎么懂……”
“没事，妈，你就别担心我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多休息吧。”
“嗯……”
泯然捏了捏自己的领口，走到妈妈的床边，看见泯生过来，点了点头。
算你还有心。
“妈。”
“姐？”
“你吃早饭了吗？”泯然走过去站在泯生旁边。
“啊？还没，你吃了？”
“我刚刷完牙过来，昨天熬夜熬太晚了。”
“那我去买点吧，妈你吃了吗？”
“你爸会替我买的，你跟你泯然去吃吧。”
“那我们俩等爸回来了再去。”
泯生拉了拉泯然的袖子。
两个人等自己父亲回来后，才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
因为两个人胃都不是很好，都很自觉地买了包子和粥，不敢去吃油条，油饼之类比较油腻的东西。
“妈什么时候过来的？”
泯然问道。
“有一个星期多了，前段时间爸把她带来的。”
“我昨天晚上来得太晚了，没说什么就睡着了。”
“剧本怎么样了？”
“不行，还是觉得很不顺。”
“我也是啊，回日本之后，发现很多事情都变得奇怪了……比如朋友之类的。”
“……鹿晗呢？”
“他？他在拍电影。”
“那不找他？”
“……可我比他大啊！总不能一直让他帮我，感觉……欠他挺多的，一直让他迁就我。”
“那怎么是迁就呢？他要是不喜欢你，迁就都不会了。”
“说的也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应，觉得对不起他。”
“他也该回来了吧。”
“大概吧，我没问过他。”
“你没跟他说你回来的事。”
“我用短信发过去的。”
“……你们在冷战啊？怎么了？”
“……”
泯生不再说话，掏出纸擦了擦嘴，把吃完的碗端到清洁推车上。
“……你能为了你的老公放弃电影的事业吗？”
“我不会结婚。”
泯然也将碗端了过去，走进泯生。
“但如果你真的很爱某个人呢？”
“……”
“……”
“你知道撒切尔夫人吧？英国女首相……当她面对求婚者时，她说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不想一直在家做个家庭主妇。她为了自己的国家，放弃了自己的家庭。”
“我，我……”
“但当她老的时候，她却希望自己能够多去陪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孩子，时间已经不允许了。现在你的工作，不需要你舍弃掉家庭。你害怕什么？”
你害怕什么？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当你面对鹿晗时，你害怕的是什么？”
“……”
“我想过了，或许你的害怕，不是因为那些反对你的人，也不是怕大家不认可，你是在害怕你自己。”
看着泯然笃定的眼神，泯生觉得心里有点恐慌。
他害怕自己姐姐把自己分析透了，看到了自己内心中自己无法看到的东西。
自己害怕的原因是自己害怕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你在害怕自己？”
“不是，我……”
“在妈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吧，至少你会舒服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
☆、60
60
“
Stand byyou，我会一直陪伴你，
在同一片天空下，我们站在一起，
或许有些困难，但我也愿意去相信，
想要保护你，想要在你身旁，
想让你信任我，
因为我会让你依靠我，不论如何。
……”
果然心里还是有点犹豫，还是不够确定。
我自己的心情。
想在一起，却又害怕。
今天晚上有点不想回去。
把演出的西装换掉之后，跟着经纪人坐上了车，回了酒店。
终于结束了这个录制。因为是现场的，还有一些人来看。除了主题曲和插曲之外，还要多唱几首歌。
坐在车上，泯生还是有点不在心。
“你不去医院吗？”
“嗯，有点事情，想想清楚。”
“鹿晗的事情？”
“也不全是……总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哎？”
看着窗外不断走过的景色，有点不舒服。
想起去年抽的签。
再坦率一点。
可是，我和别人都很坦率啊？杏子的妈妈，吴亦凡，姐姐……啊，姐姐的话，坦率点也正常。
已经回来三个星期了，可还是理不清姐姐当时说的话。
“那个，你能不能……”
“我是要成为宇航员的男人！南波六太！！”
泯生话刚说一半，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哎？”
电话？谁的？
……唔！！为什么现在？
“……鹿，鹿晗？”
“啊！我就说嘛！该打你这个号码，哥！我赢了！他在中国。”
打赌？
“喂，你……”
“呵呵，想我了吗？”
呃，有点想揍他。
“你在哪儿？”
鹿晗问。
“北京。”
“具体呢？”
“那个……XX酒店，刚结束录音的工作，回去休息。”
“啊，那在我家附近，来我家吗？”
“不要。”
你爸会杀了我的。
“那我去找你。”
“别过来！”
“……怎么了？”
“我有点，事情要想想。”
“喂！”
“我挂了。”
泯生一口气把手机挂掉后，呼了口气。
“遭了……”我又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了。可是，我比他大对吧，能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吧？
经纪人看着泯生放松的样子，把头扭了回去。
“鹿晗吗？”
“嗯……他说要过来找我。”
“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现在还是有点说不清楚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