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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一口。”秦冷杉拿块糕点递到她嘴边。语蝶一怔,见他突显的温情,她忽然有些不适应,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他宠爱她时,经常拿糖果喂她。兴致好时,更是什么都不顾地以嘴喂食,逗弄她满面羞红,方才罢手,他在旁更是放肆地大笑。那时她虽别有目的,但心中欢愉也是有的。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想被人宠爱呢?
语蝶轻咬一口,人口即溶,是上好的点心。嘴里的苦涩慢慢淡去,倏然,看着桌上的点心,她蓦地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突然想起,秦冷杉平日是从不吃这些东西的。而点心摆上许久,除了喂她之外,他也的确未曾动一下,看来点心是为她准备,难道是因为她喝了一口苦药吗?语蝶的心绪突然烦乱不已,瞬间又是酸涩,又是甜蜜,又是无奈,又是恐惶,以致无所适从,无措至极。幸好,这时琴已拿来。她手拂琴弦,借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琴声悠扬和婉,如潺潺流水,流涧山间,清幽寥寥,最后以一个高亢的颤音结束全曲。秦冷杉拍掌,笑道:“你的琴技越来越娴熟了,听之令人目眩神迷,魂魄难归。”
语蝶只是淡淡一笑,将鬓角的发丝向耳后拂了拂。秦冷杉却是心神颤动,三年前的语蝶,妖艳妩媚,举止妖娆,如盛开牡丹,炫目耀眼,魅惑撩人。三年后再次相见,妖艳尽去,只留一世风华,恬静高雅,淡然从容。这才是真正的她吧,但却越加动人魂魄,撼人心神。
他向来随心所欲,狂妄霸道。兴致一来,从不顾场合,伸手便将语蝶抱入怀中拥吻……
分开三年,他对语蝶爱极、宠极,又恨极、怒极。费尽了心机,终把她逼回身边,却知她对大哥仍未忘情,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今日见她弹琴,不经意间露出了羞涩之意。秦冷杉也是心思细密之人,她脸上的神情又是慌乱,又是无措,他怎会看不出。况且,他颇通音律,琴音之中矛盾纠结,隐含着淡淡情愫,因而矛盾,因而慌乱,自然是因他所致。想到他也能牵引她的情绪,惊喜之下,他哪还忍得住呢!
抱着怀中柔软馨香的娇躯,忘情索吻,却突然察觉唇下一凉。他惊讶地抬头,这才发现语蝶早已泪流满面,眸中凄楚,迷茫望向天际的蓝天白云。
她对秦冷杉苦涩一笑,道:“青天白日,你当真以为语蝶如妓女般不知羞耻,放荡形骸对不对?”
秦冷杉一惊,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时熄灭了所有的情欲,冷声道:“你们全都下去。”亭中只剩下二人,秦冷杉心痛地将她拥至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不做,不做便是!”看她梨花带雨,凄然绝望,简直比利刃穿心还令他难过。
想到她以前假意与他欢好,表面愉悦,内心一定就如此般绝望无助吧?而她忍人所不能忍,竟都是为了他那个大哥!想至此,胸中立时有一股怒气窜出,烧红了他的双眼。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大哥从语蝶的心中连根拔除,让她心甘情愿地属于他,只属于他。
压下心中的盛怒,他放柔声音哄着:“好了!乖,别哭了,别哭了!原来我的蝶儿竟是水做的啊! ”
又叫她蝶儿了吗?他已经好久不曾这样叫她了,她真的伤他很深吧?
“其实你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她由他怀中抬起头,泪无声地流下,也无声地停止。
她慢慢平静下来,“我害你失去虎啸山庄,害你在天下人面前丢失脸面,害你中毒至今未愈,你该恨我的,你留我性命其实是想折磨我吧?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很多,不是吗?你何必……”
“别说了!”秦冷杉突然冷硬地打断她的话,
“你想激怒我是不是?你想离开了是不是?”他冷哼一声,继续道:“调养身子的药方已然配出,你觉得我们两清了,便想走了是不是?你不是说你不再欺骗,你不再玩弄心机了吗?你现在如此又算什么?”
原来他知道啊!原来她的演技这样拙劣啊!如此精明强势的他,三年前竟会中计,当真可笑。他当时一定爱惨她了吧?不然怎会钻进她的圈套。而现在……她苦笑,只说了四个字:“情,何,以,堪!”便呕出一大口血,晕倒在秦冷杉怀中。
睁开眼时,已是黄昏,秦冷杉坐在床头,情景好熟悉,几日前便也是这样吧?这次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强吻她,两人的眸光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对方。直至月上中天,直到清辉洒人,满室光华,映入彼此深邃的眼中。
沉寂中,秦冷杉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徐缓,少了平日的霸气与凌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语蝶静静地回道,“你回山庄时,我陪同大少爷去柳园看你。当然,那时你还没注意到我。半个月后,你来大少爷的书房,看到拿下面具的我,这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吧?”
“错了。”秦冷杉微微地摇了摇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真正容貌是在虎啸山庄的门口。”
“山庄门口?”
“对,不过那时你只有十岁,刚到虎啸山庄没多久。有一次,我出去游玩回来,走到庄门时,看到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在跟一个中年男人争执。我好奇地瞥了一眼,却发现那位小姑娘有一双异常清澈的双眸,好似可以洗去一切的污浊,那一瞬间我便被那双眼睛俘获了。听了你们的谈话,知道那个男人是你舅舅,他说无论怎样,他也照顾过你。他赌输了钱,想让你替他还债,你当时只是冷笑,然后,从门房那里借来一把匕首,一个碗。倔强地站在他面前,毫无迟疑地划破自己的手臂,直到流了满满一碗的血。你对那个已经吓得惊呆的舅舅说,这碗血就是还他当日收留两月之恩,从此再无瓜葛。你那时个子很小,也很瘦,就连声音都是那样稚嫩,但气势却远远压过了你那个身材魁梧的舅舅。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冷静,如此狠绝,当时我便决定要你了……”他语声一顿,见语蝶正惊讶地望着他。
语蝶现在何止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幕会被他撞见。那时她恨极了舅舅的无情,才会做得如此决绝。
秦冷杉继续道:“我马上派人去调查你的底细,知道你是大哥从外面救回来的人,便去大哥那里,直说要你。大哥说等他考虑几天,谁知几天后我再去见大哥时,大哥已经把你送走了。我疯狂地找了你几天,却杳无音信。后来,爹爹病重,不久便死了,我也离开了山庄,出外闯荡。”
语蝶默然,是否就为了这个原因,大少爷才送她到神仙谷学医,那时大少爷已经把她当成对付二少爷的棋子了。
“多年后,我回到了山庄,本来是想接母亲离开虎啸山庄的,却无意中看见了你。你即使只带着面具,我也能认得出来,你那双眼睛一如当年般清澈明亮。只是你的眼中只容下大哥一人,却对我视而不见。我从未受到如此冷遇,尤其受不了你的忽视。”
语蝶忽然莞尔,她料想如此狂妄霸道、高高在上、惟我独尊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忽视吧?
“我开始密谋夺下虎啸山庄,果然,你的眼中有我了。虽然是防备的,但你终究注意到我了。这让我欣喜若狂,其实虎啸山庄我从未放在眼里过……”
语蝶暗叹,他即是黑羽堂堂主,一个虎啸山庄他岂会放在眼里。
他突然握住她被子里的纤手,慢慢地用指肚摩娑她的手心,缓缓地,轻柔地,“我一边欣喜你终于注意到我,一面又气愤你只是担心我加害大哥才会如此。后来,我索性便利用这一点,逼你就范……”
“如若我没有妥协呢?”语蝶突然开口,“如若我没有为了大少爷,答应委身于你呢?你会强要我吗?”
秦冷杉微微蹙眉,犹豫了许久。语蝶心中百味杂陈,如若他立即回答不会,那么她必死心,从此不再为他起任何波澜;但他的迟疑,却搅乱了她心中的平静。
秦冷杉终于开口,有些小心翼翼,“我也不知道,世事难料。也许我还会伤你,直到得到你,也许不会。”
“你既然知道我别有目的,又怎么会中我的计呢?”
秦冷杉突然一笑,道:“上容说我被你迷住了,明知是计还要往里跳。其实庄主之位我从未在意,你三年前所做之事,我并没失去什么。我并非追求荣耀、沽名钓誉之人,气愤的只是,我那样宠你、爱你,你竟无一丝感动,到最后仍要背叛我,不留一丝余地。”
“当时,你的爱对我只是伤害,我并不想要啊!”她低语。
“那现在呢?你还要吗?”
语蝶静默,许久,方才叹道:“这不像由你口中说出的话,你一向都是很霸道,想要便要的。”
秦冷杉也叹,嘴边泛起一丝苦涩,自嘲地道:“我以前绝对不会对你说这些的。”
“那为什么要说呢?”
“你冰雪聪明,当真猜不出来吗?”秦冷杉又是长叹,“我能囚禁你一时,却不能囚禁你一世。你有想走之心,早晚会走掉的。到那时,我怕我一时激愤,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你知道以我的性情,打断你双腿之事也是做得出来的。但你性情孤傲,怕到时真会与我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语蝶没想到他竟如此了解她,两人之间的结局会不会如此,也说不定啊!以他的性情,对她做出如此让步已属不易。让他低声下气、温情倦倦地与她交谈,她怕是惟一有此殊荣的女人吧?
她道:“我留下,只是……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唉!你还是不信任我是不是?好……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我答应你,绝不再碰你。不过,你也记住你答应我的,留下来,不许走。”
还是这样霸道啊!语蝶笑着点点头。然而在内心深处,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婢女戏情
黎菁婢女戏情
第七章
秦冷杉果然遵守承诺,从那日以后没有对她做出任何逾越之事,礼貌而不疏远,客气而不冷淡。加之两人并不住在同一个跨院,也不需天天见面,着实让她松了口气。而她也的确需要好好静一静,想一想。
如若她知道秦冷杉正为这个决定后悔不已,不知她会有何种感想,上容却是首当其冲。
“你是怎么安排地方的啊?我住东院,你让她住西院。想见个面,跟她来个顺路偶遇都不行!”秦冷杉板着一张俊脸,皱着眉瞪向上容。
“堂主若想见纪语蝶,直接去见便是了。”
“可是我答应给她一些时间的,这样去见她总不太好。况且,我怕我一时忍不住又对她……唉!总之,你想想办法。”
“是!”上容苦笑。
两个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心思玲珑剔透,可有时又都任性地像个孩子。尤其在感情上,秦冷杉狂妄霸道,随心惯了,有时手段过于激烈了一些。而纪语蝶心思又过于细腻敏感,太容易受伤害。
唉!真不知,这两人能否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早点解决得好,否则,他真的会累死啊!
自从四年前,秦冷杉回虎啸山庄遇到纪语蝶后,黑羽堂的事,他就很少管了,全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若非秦冷杉曾答应前任堂主在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接位之前不能离开,不然以他的性情,早就将黑羽堂抛之脑后了。这辈子惟一让他执着,放在眼里、心上的只有一件事吧?十多年的眷恋,痴心不改,只为一个女人——纪语蝶!
上容刚从秦冷杉那里退出,就遇到了正要出门的纪语蝶。
“上容,你的脸色不太好。”
“哦……还好!”还不是因为你嘛,上容有苦说不出,“你这是去……”
“出去走走。”纪语蝶笑着道,她怕容貌惹来麻烦,已用面纱遮住了,“听说普音寺的景致很美,想去看看。不知上容有没有时间,不如……”
上容连忙挥手,“祝你玩得愉快,告辞!”笑话,他哪有什么时间陪她游山玩水,公务缠身啊。
“这……”看他迅速消失的背影,语蝶一怔,瞬间了悟,不由笑了。他以为自己又在捉弄他了吧,逃得好快!
语蝶迈出大门,并没有人阻拦,秦冷杉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任意出入府门,只要在天黑前回来便成了。当然,语蝶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语蝶刚离开不久,秦冷杉便出现在门口,对身旁的侍卫道:“小心些,别干涉她的行为,只管看着便成。”
“是!”侍卫领命。
上容缓缓从后边走了出来。秦冷杉听到脚步声,忽道:“你不是跑了吗?”
上容所答非所问:“堂主好像很高兴?”
“当然!”秦冷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