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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他看上去象一个大孩子。
她呐呐:“恩……”摸着脖颈的后方,这颗脑袋真不象自己的。
“过来坐。”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恩。”她稍微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一坐下就将整个脑袋重重的放到身后的沙发上,闭上眼休息了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在笔记本上忙的东西,“你玩星际?”
“是啊。”他答着,从身边捏起一袋闲趣扔给她,“饿不饿?”
“我以为你是工作狂。”她和那袋闲趣大眼瞪小眼:“而且还以为你不会吃这些东西。”
“我以前做游戏道具虚拟市场的,直到我爸身体不行才回来接欢场。”他很耐心的回答,将战局存档,伸出手替她推捏酸楚的脖子,“而且我也有童年。”
“真让人难以相信。”她低头舒服的享受他的服务,“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是个懒人。”
“懒人?”他挑起一边眉,看向自己辛苦工作的手——懒人?
“是啊。”她扯开一个笑容,比了比房间,“你选‘昼夜’,这是给懒人设计的。什么东西都不用拿了就记得放哪,反正殊途同归,最后到一个地方找就行。卧室的设计也是,床单什么可以比人家多放几个月再洗,哈哈哈,懒人最佳选择。”原本看他平时做事总是一丝不苟,总以为他是多有洁癖的一个人。
他抚了抚额头:“差点忘了你是做室内设计的。”
“晓得我的专业水准了吧。”她得意的笑,“昼夜的每一寸是什么样子我都了如只掌。”
他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迟疑的开口:“因为这是你的设计?”
她嘴里叼着半块饼干,有些反应不及。
“你说的那个以前的好朋友就是TINA?”他吃惊,那个被媒体在疯狂推崇的新生代室内设计师居然是窃取她的成果,“你知不知道自己原本可以多出名?”报纸杂志说TINA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她努力的咽在嘴里的饼干:“还好啦。我对出名没什么兴趣。我只要拿我自己设计的那部分钱,至于其他收入,别人硬要送给她,我也没意见。你不要说出去哦。”她认真起来,原本就圆的杏仁眼瞪的更圆了。
他看着她,明白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他是真的想不出,连朋友背叛都已经无所谓,连将如此大的名利送出来都不放在心里的她,究竟被什么事伤得连感情都不敢坦白。可是又不能开口问,因为昨夜她说过,那太痛。
她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嘴巴好干,就推了推他,“麻烦给我倒杯水。”
他偏不走:“凭什么啊?给你倒水我有什么好处啊?”
她一口饼干呛在喉咙了,剧烈的咳了起来,眼神指控的射向他。
他似浑然不觉,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还将脸凑过来:“要不你亲我一下?”
谋杀啊!她咳嗽愈加剧烈了起来,眼睛瞪的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
他反而退开了,起身去倒了杯水过来给她。
她好容易才把一口饼干咽下去,伸手去揭他的脸:“人皮面具下面到底是谁?”
他笑着闪开,抬手抓住她伸来的手:“昨天被你拒绝,我就得失心疯了。”
原本融洽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陆繁星不知所措了的低下头,想抽回手,可是无法如意:“我们把昨天那件事忘了好不好?”
“不好。”他学她孩子气的摇头,“昨天傍晚的事也就算了,昨天晚上……”他故意停了下来。
好一会,她终于抵不住好奇的抬头:“昨天晚上什么?”
“昨天晚上你对我始乱终弃怎么算?”
她差点又让自己口水呛住:“什么什么啊?”
“不然你以为我昨天晚上睡哪?”他无辜的看她一眼,“昨天有人喝醉,一进房间就对我这样又那样,我死力反抗,可是终于双拳难敌四爪,就被……唉……”
“乱讲乱讲。你乱讲!”义愤填膺啊,豆腐都没吃到,还被冤枉叫鸭,“我昨天明明醉的不醒人世,就在下面车库有稍微醒一……”
糟……原本想装都忘了的……想把所有说过的话都忘了的……
“下面车库什么?”他眸色一换,嘴边又带上他惯有的似笑非笑精明的神色,看她又低下头想逃的模样,忽而话题一转,“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耶?”原本有些发闷的心又是一松,这男人,耍着她玩吗?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
“欢场老板亲自下厨,够给你面子吧?”
片刻之后。
“呃……你所谓的下厨就是煮方便面?”陆繁星对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泡面傻眼。
“方便面煮的好也是需要火候的。”他将一个荷包蛋铺到她的面上。
“也对。”她想想也有道理,乖乖开始吃面。
他静静看着她,看她在热气里的脸,额上微微冒出的汗。
她最怕说破。最好便是少说,以朋友之名行情侣之实。不说又是不行的,她会将脑袋越埋越深。所以只有扰一记缓一记。
繁星是象涟漪一样的女人。明明已经荡到了面前,你一碰,她就退远了。所以只有碰一下就放,慢慢慢慢的,将这片池都围起来,她才不会再荡出去。
“你不吃?”她抬头奇怪的问,点了点他的面。
他长叹口气,拿起筷子:“没胃口啊……昨天被人鄙视了。”
“鄙视?”
“大哥说我太逊,第一次表白别人根本没听懂,第二次又把别人吓跑了。”
“嘿嘿。”她咬面干笑,略过第二次,“来来来,分享下第一次怎么表白的,我还你个公道,看看到底逊不逊。”
雷煦明精亮的眸子锁住她:“你想知道?”
她其实不是那么想知道。
在因为说错话,而被某人强行载到绍兴之后,她有些无奈的想。
“为了表白你还要从杭州跑到绍兴?”她咂舌。
他对她笑:“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是个很浪漫的男人?”
“是很浪费的男人,汽油好贵的。”她知道比较不应该,可是心里总控制不住的想,他第一次花了那么多心思,可对她却只是在路边随便说罢了。
“是被你激的。”他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果不是因为你昨天说的话,我也想给你特别点的记忆。”
因为被看穿,她脸刷的红的,用手背擦了擦被他点过的地方,明明只是这样的碰触,她怎么会觉得紧张?她忙着转换话题:“然后呢?就这样在路边表白吗?”
“不急。”他粲然一笑。
他的这一不急,不急了一天,带她晃遍了绍兴县城里的景点。
绍兴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平常一处出一名人,足以使该处扬眉吐气一番。可是绍兴历代名人辈出,到过此处游玩的名人伟士更是多如牛毛,偏偏它还毫无压人之气势,一切光耀轻描淡写,一切辉煌一笔带过。
它不是可以一眼看穿的——它太隐涩了,隐涩地近乎直白。
古人就已经几乎将这个城市填满了。
它是名副其实的记忆之城。
他却迟迟没将他的记忆展给她看。
接近黄昏的时候,他带她到了周恩来故居。
之前见那个人那次,是和心里的她告别;带繁星来这,是和记忆里的自己告别。
他不是那么混蛋的人,喜欢上另一个,就将之前的感情归之为误会啊,兄妹啊,家人啊,是从那个人身上看见她的影子啊之类的借口。喜欢就是喜欢了,即便之后的自己再对当时有什么不理解,当时的状态也不会改变。
很难说这两段感情孰轻孰重,只能说因为之前那次他知道她有两情相悦的对象所以没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但是也正因为都很重,所以他拿起一个,势必就会放下另一个。
他是个很死心眼的人。一定认定了,就很难更改。
“就是这里。”他坐在回栏上,眯着眼看了会儿夕阳,“我当时就是在这表白的。”
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早已被和繁星的记忆覆盖,这里是最后一个点,从此后,任何地方都是和繁星的回忆,没有其他人的空间。
“啧啧,跑到周总家表白,你大概也算天下第一人了。”
他垂睫笑笑。
“怎么表白的呢?”她装着很好奇的问。
“我给她将周恩来和邓颖超的故事。”他略略抬了抬手。
“讲讲。”虽然胸口有些胀,她还是笑着。
“其实邓颖超不是周恩来第一个女朋友,周恩来在国外的时候有过一个才貌双全的女朋友,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了。随后周恩来才和邓颖超在一起。很多人说,周恩来没有抛弃邓颖超只是因为他人格上的完美,国外的张姓女友才是他的最爱,可是我觉得……”
等等。“你当初是这样和她说的?”她狐疑,非常狐疑。要是这样的话算表白,被甩是活该。但是胸口的胀痛不知何时已经消开了。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个男人呀……
他皮皮笑开:“当然不是。”
她白他一眼,就知道。
“就是说了日内瓦会议时候的故事,他出外,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她压花给他寄去,百忙之中的他也压了郁金香寄了回来……”
她听过这段故事。可是听他娓娓道来,还是津津有味。
他诉着,眼里只有她。
很少有人能够一次爱对,初恋没有失败过的人是幸福的。但是并不代表失恋的人就是痛苦的。
空气没什么值钱,直到失去空气。
只有失过恋,才更明白爱的可贵。
失恋,是起跑线上那声枪响,或许让人震耳欲聋,更或者射在心口让人鲜血直流,也不过是爱情起跑的一个讯号罢了。
只是当时的他不理解,或者说,很多人在当时都不会理解吧。
正因为失败过,他才知道自己错失在哪,便更知道如何好好把握这段感情。
“……总理也并不是一次爱对的,他对他的第二次爱,表明心迹的时候写了一句话……”
她听过,她转过头深深深深的看进他的眼里:“我向着阳光,向着爱,走来。”她脆脆的声音和上他温温低低的嗓音。
阳光在他的发上跳跃。
她看着他,带一点点的焦躁和哀愁。明明阳光就在眼前,自己可有胆量伸手去迎接?
初初喜欢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专情。
纷纷攘攘的走过多少年,以为自己早已经看清世间男子的劣性,于是懂得该玩的时候就玩,懂得怎么玩。
也早就让自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再对男人的专一有丝毫信心。
可是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人。
颠覆她所有的想法,劈开那片阴霾的天,露出一丝天外的光。
她是如此的贪慕那束光,可是又告诉自己,只要看着,便会满足,从来未曾想过,光会有照耀到自己的那一天。
太习惯黑暗,让她对光明渴慕又害怕。
并不是害怕被烧伤,而是害怕若有一天,上天又将这束光收回去,习惯光明的她如何面对自己再度坠落于黑暗的事实?
“在想什么?”他屈起修长的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方才买药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走神,低着头露出夹藏着苦恼与希冀的脆弱表情。
“烦恼我的晚饭该吃什么。”她扁了扁嘴,很苦恼的样子。
“吃药。”他抬起另一只手让她看写着“XX药房”的塑料袋。或许那天她宿醉未清真不该带她跑那趟绍兴,以至于造成了她的感冒。
“其实感冒也不错。”她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听说白痴才不感冒,会感冒说明我不是,咳咳,白痴,哇哈哈哈哈哈。”她边走边仰头叉腰嚣张大笑。
“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是不是白痴的人才最白痴。”
厚,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她那么努力的要让他不歉疚,他居然不给面子,还拿话毒她。“那要怎么样才证明自,咳咳,自己不是白痴啊?”
“中国历史人物里谁最欠扁?陆小姐,请迅速回答,一、二、三,时间到。”他很遗憾的看她一眼,“你是白痴。”
“啊?”哪有人这样的,她题目都没听清楚。
“答案是扁鹊(缺)。”他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叹口气,天才真是寂寞。
乌鸦从她脑中哇哇叫着飞过。如果是漫画,应该再给她画上一颗硕大的汗。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白他。
“我本来就不是在说笑话。”他扶了扶眼镜,奇怪的看她一眼,“小测下你的智商而已。”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下来,她气不过的拿手捶他。
手被他笑着在空中拦截住,顺势一转,握在手中,一起放入他温暖的大衣口袋。
风很凛冽,空气也很冷,可是在他袋中握的紧紧的两只手却热出汗来。
“这样很奇怪哎。”她看了眼没在袋中的手,看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