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景宣。
铃声想响来的时候,我还在发呆,突然被声音惊醒,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一直在想要说什么话,被这铃声惊得却一片空白。我晃了晃头,定下神,接起了电话。
我还没开口,那人却仿佛早就预料一般,“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我噎了一下,“哦,哦那就好。”
我本来是打算来个先发制人,然后避重就轻,可没想到一开始就被打破了格局。
而且,他的语气太平静了。
“天气变冷了。”
“只是早晚凉,还要再热一个月呢。”
“我会注意的。”
“嗯。”
他低声说道,浅浅的呼吸仿佛能顺着电话线,吹拂在我耳边。
似乎是回到了我在外时的夜晚,他会在店里空闲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聊聊我在哪儿,短短几分钟,就可以挂了电话。
然而现在,他太冷静了。
但这却让我轻松很多。大概是小A已经和他说了什么,让他不再那么着急,但我知道,他仅仅是隐藏了情绪,他心里有很多问题,但这个时候,他选择了让我安心。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不打电话过来,我也是会打过去的。就算事先要很艰难地想好一切说辞,我也想听听他的声音,问问他怎么样。但我觉得,其实无论说什么话,最终都会回到“我在哪里”这个话题。
可我们现在却在聊天,就像平常一样,聊天。
要挂电话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习哲,我买了田螺。”
“啊?”
“我想吃。”
我笑骂了一句,“不行的,你有伤怎么能吃香辣的东西。”
他在那边低低地嗯了一声,又说:“那我就看着你吃。”
我愣了一下。
他挂断了电话。
——
晚上一直窝在书房里看书,冷气开得很足,但是我手脚容易冷,所以总喜欢在各种地方放一块条毯子,或者毛巾被。我没有看那种厚厚的大块头,而是翻了些小说出来看,齐冀这里的书到是足,几乎什么都有,我拿出几本堆在沙发上,整个人裹到毯子里。
也不知道看到了几点,然而我睡不着。
这几天屋里的佣人更少,大概是有张姨的前车之鉴,即使齐冀不再,也对我客客气气的,我下楼的时候,还在厨房里看到一杯温着的牛奶。
我面无表情地盯了几秒钟,拿起来一口喝掉了。
然而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出事了。
齐申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脸上,手臂上,都是小红疙瘩,我心里一沉,猛地走过去。他大概是听到了声音,终于醒了过来,一看到我,还迷迷糊糊地,可眼睛都红了,“你怎么才来……”
我连忙过去把他抱起来,安慰,“是我不对,不哭哦,我在这里呢。”
接着又把他不停挠着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不抓了好不好,抓了以后会难看的,乖。你忍一下,我马上给你叫医生。”
他的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把脸埋进我的怀里,点了点头。
——
一点多钟了,客厅一片通明。
睡下的佣人都起来了。我知道齐冀在这里肯定有私人医生的,于是让佣人干紧打电话,又自己拿了些水想让齐申喝一点儿。
他整个窝在我的怀里,死也不肯抬头。
我没有办法。好在听佣人说这不是第一次,不需要赶到到医院去,于是我打算把他抱回床上去。毕竟是小孩子,耐不住困劲儿,但他的手被我握着,不能挠痒,肯定难受得很,于是睡得模模糊糊地,我一把他放下就醒过来,要哭,嘴里还一直在喊着“妈妈”。
我又把他抱在了怀里。
佣人进进出出,准备着水和毛巾,和一些小零食,我起初还有些不解,后来等医生来了,才知道这是哄齐申打针用的。我挑了挑眉,给他用毛巾擦了擦汗,换了一套容易解开的睡衣,等他挂完水了好给他涂药。
医生说这是过敏。
我当时看到也这么觉得的,医生又说小孩子抵抗力弱,等再大一些,情况就会好一些。
我点了点头,让佣人给医生安排房间,然后自己在床边坐下。也许是滴进去的药起了效果,齐申睡得稍微安稳些了,但我怕他睡熟过去会乱动,于是一直握着他打针的那只小手。高处吊着的瓶子有四个,估计起码要滴到两个小时去,我于是又让佣人帮我把书房的书拿过来,用来赶瞌睡。
我看一下书,又看一下齐申。
小孩子天生的皮肤好,雪白的肤色,和他爸爸一样。然而这样闭起眼睛,我才发现他的嘴唇和齐冀也有几分相似,但是总体来说应该是更像妈妈的。我想起他刚含含糊糊叫的那几声,心中是有些怜惜的。
总有些时候,我想问齐冀,为什么要离婚。
——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齐申还在睡,他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所以现在睡得久。我让人把他的课往后推了一节,先下了床去吃早餐。
早晚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凉爽,我穿着宽大的T恤,整个人还有些懵,但是佣人们已经把早饭做好,今天的早餐格外丰富,可惜他们的小主人还没起来。我对他们说,让齐申多睡一下,谁知我话还没说完,楼上就传来“嘭”的一声,接着是一串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我扭头过去,看到齐申已经跑到楼梯口,头发乱乱的,眼睛里带着些慌张。
我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拿起的筷子,走过去,“怎么下来了。”
四岁的小孩子已经有些分量,我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他大概是清醒了,但也没有挣扎,而是像昨晚一样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我回头看了看佣人,意示他们把早餐摆在桌子上吧,然后快步带着齐申进了他的房间。
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我帮他从衣柜里找出衣服裤子。我选了扣扣子的衣服,告诉他等会儿要擦药,穿这样的衣服比较方便,他也没什么意见,自己跑到浴室里洗漱了。
我在等他出来的时候,环视了整个屋子。这是除了齐冀的卧室以外采光最好的房间,天花板和四壁都有一些活泼的图案,阳台上更是铺了一层薄毯,放着许多玩具。然而最醒目的还是书,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架,摆着很多各种各样的书,上到精美的安徒生,下到全是图片的星空集,还有明信片,都是各地的风景,整整有三本书那么厚,我甚至还看见了一本《三国演义》。
我眯了下眼睛,啧了一声。
齐申从浴室里走出来,只穿着内裤。他的小脸还有着病愈后的苍白,但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他把睡衣扔在地上,嘀咕着什么“丑死了”,接着坐到小床上抬头看着我,我才知道他是要让我帮他擦药了。我有些感到有些好笑,把揣在口袋里的药膏拿出来,帮他抹了起来。
过敏的红疹来得快也去得快,此时只剩下一点儿印子,但既然会痒,我还是全部帮他涂上了药。他默默地看着我的手指,突然低低地开口:“原来都是张姨帮我涂的。”
我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挤了些药在手指上,“不管是谁,只要是你生病了,就会有人照顾你。”
“……哦。”他慢慢地应了一声。
擦完药,我站了起来。齐申不需要我帮他穿衣服,甚至动作也很熟练得很。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他看了我一眼,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了,我们下楼……”我把手伸给他。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
她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傲,然而眼睛和嘴角却温柔了下来,“申申。”
她甚至没有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一点儿。
齐申从床上跳下来,兴奋地跑过去大喊:“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中午拖到了下午……不好意思嘤(ಥ;_ಥ;)
求留言QAQ
第31章 逃避
我起码愣了五秒。
直到齐申和那个女人出去,我才反应过来,几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我真的没想到,我会见到,齐冀的前妻。
——
我还是下了楼,虽然我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一定很微妙,但是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然而我下楼梯的脚步有些发虚。
女人应该已经吃过早餐了,但她还是坐在了餐桌旁。她长得漂亮,脸上看不出年纪,妆容精致。骄傲的表情已经换成了温柔,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母亲,偶尔帮齐申夹一两筷子,又或者摸摸齐申柔软的头发。
我走了过去,发现桌子上没有了的碗筷。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坐了下来。桌子上有小块面包,我于是直接用手捏了一个,本来桌上会有每人份的小牒果酱,可我现在没有,于是直接吃,又到了杯牛奶,面不改色地喝了起来。
她这时终于淡淡地撇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从来没关心过。但他一来,倒是把自己当成了别墅的女主人,对我完全是一幅视而不见的高傲态度,我除了刚刚见到她时的震惊,后来也懒得管起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倒是佣人急匆匆地跑出来送了饭后的水果,还因为刚刚餐桌上的失误,小心翼翼地瞥着我的脸色。
我心里有了一丝好笑。
我知道,我呆在这里,迟早会看到这一幕。
但我也知道,其实真正让屋子里气氛怪异的人,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我。
我也是没想到,走了一个张姨,这个女人还有其他人在这里,一大早的就通风报信,名正言顺地过来给我个“下马威”。
这难道不可笑吗。
我在所有人眼里,不过是“齐冀身边的情人”。
——
我其实不想待着大厅里,但是我不确定我要是去书房,会不会被看做是“逃避”,影响我以后的生活水平。
我其实一点也不懂这些弯弯道道。
但我在这里肯定还要呆一段时间,可能要到景宣出庭。好不容易走了个张姨,我不希望剩下的余党要弄出些什么事情来。
我瞟了一眼仍然在餐桌上的两个人,突然明白过来,我一直以为张姨不过是齐申的“帮手”,实际上应该他才是被张姨手里的牌,然而她背后,应该是这个女人。
我都要叹息起来。
又过了那么二十多分钟,女人和齐申终于离开了餐桌,却不是到客厅或者楼上,而是向大门走去,我淡淡地看着,也没阻止,只是在齐申兴冲冲地从客厅旁经过的时候,叫住了他。
我说:“你过敏刚好,自己要注意,不能吃上火的东西,刚刚早餐的那些南瓜饼就不要再吃了。”
他愣住了,然后点点头,又跑开了。
我说这些,齐申那么小,还不至于听得懂,但齐申的妈妈,齐冀的前妻,却听到了我的话。她脸色一僵,又毫无痕迹地遮掩过去。
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了什么。
——
如果说今天上午齐冀的前妻突然出现让我惊讶,下午我拿着收拾好的行李,来到机场,就让我简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是齐冀身边的秘书,亲自来了别墅,恭敬而强势地指挥佣人帮我收拾好行李,然后通知我要去机场。
他要带我去齐冀那里。
我觉得这下我是更坐实了“情人”的位置了。
——
下午四点,我坐在候机室里,拿着个包。其实整理还不如不整理,我在别墅里穿得基本是齐冀的衣服,我不能出门,所以也没有给我准备衣服,整天就是体恤和衬衫,还好只是打了一些,不至于太过难看。
但我心里想的却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冀的这位秘书姓董,叫董瑞,就是上次的那一位,在齐冀身边地位应该不低。这次被派来干这种差事,也不见他表情有所怨怼,而是乘着候机兢兢业业地拿着一个小小的黑皮笔记本,勾勾画画。
我简直叹为观止。
下了飞机,我被车子载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我抬头,这是很简单的门面,门上那串英文有些眼熟,大概是某个男士服装的奢侈品牌,我怎么对这些早就不怎么关注,所以差点没认出来。
董瑞带着我走了进去。
我很难见到这种情况下的齐冀。
屋里打着柔亮的光,一切的东西都被照得纤毫必现。而他仿佛是最经得起细琢的玉即使四处走着人,即使坐在沙发的一角,也觉得整个人无法忽视。他精神还好,穿着西装,刘海被稍稍捋开,露出白皙的额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地打量他,为他的容貌,气质。
我只知道我第一眼就望到了他。
——
“换一套。”
男装奢侈品店里,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坐在米黄色的大沙发上,动作漫不经心,神态自然。他瞟了一眼镜子前面的人,开口说道。然而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眼中蕴含的一抹笑意。
他手上翻着的是店里的服装配图。
另一个男人站在大大的落地镜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时,他正整理着领带,听到那句话,手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像是极力忍着把领带解下来丢到别人脸上的冲动。
这是我。
我被齐冀直接带到了男装店,买衣服。
这是我换上的第五套。
我终于把领带脱下来,走到他面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