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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凡事都会想到好的一面。所以就算等下可能单方面被揍我也习惯性地安慰自己,好歹人家没有肆无忌惮地跑到医院里去,而是来了酒吧。估计是找警察要的地址吧。
唉,不对。人家大家族,找个人哪需要专门去找警察。
抱着这种啊Q精神,我上了楼。
我打开特意装上的红木门,就看见一位妇人站在窗前,她背对着我,穿着端庄深黑的长裙。
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保镖”之类的。
我走过去,礼貌地提醒,“钱夫人。”
妇人转过头,看着我没说话。那一瞬间她眼睛里划过很多东西,但我只单单注意到,她眼里的恨意太过于明显,表情偏偏冷静得可怕,让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自古民不与官斗啊……钱夫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阔太太。人家老公是厅级的干部,那和市长可是一个等级。
“这是,你的酒吧?”
钱夫人将视线移到我身上,她的步伐优雅,朝我走了几步,又问:“只有这些?”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回答:“ⸯ;是的。”又忍不住讲,“说起来,真没想到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先我的店员向您真诚地道歉……”;
虽然觉得我先示弱,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但我仍然是这样做了。似乎钱夫人好像是独自来的,那么是否说明,事情还会有转机?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
钱夫人却突然像是被我这句话点炸了一样,声音高了起来,表情失去了冷静,“你们居然敢把我儿子打成植物人?;”她上前几步,整个人几乎要撞到我身上,却还极力克制住身形,伸出手指狠狠点着我的肩膀,语气愤怒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混混……简直是社会的败类!居然敢打我儿子,我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所以之前那副精明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吧。
尽管她非常想给我一个巴掌,但是又极力克制住乐。大概是因为她作为厅级干部的夫人,还是知道要保持自己的形象的。如果我真的带着伤出去,她也不会好看。
我也逼着自己没后退,因为我怕要是真的后退,会更加激怒这位夫人。但听她这样莫名其妙,带着侮辱性的说辞,我也冷下了脸。
好一个搬弄是非。
我觉得今天实在已经没有什么转机了,于是果断将她的手扯下来,沉声道:“夫人您冷静一点。我们双方谁有错,警方还没做出判断,所以介于您现在这幅说辞,我不在意在法庭上多给您加条污蔑!”
钱夫人被我这么一说,愣住了。然后立马狠狠甩开了我的手,脸上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你想得美!敢打我儿子……你给我等着吧!”
;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衣着,转身就朝门走。开门的时候突然又恶狠狠地转过头,“你们真会挑时间闹事,可我告诉你,你们斗不过的!”
第16章 威胁
16威胁 ; 我不贪心
看着她离开,我的情绪有点复杂。
不是因为自己被牵连,也不是因为被骂得多不爽,而是我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抓不住什么。
毕竟事情发展得太顺利了。已经过了近三个星期了,案件一直往好的地方进行,我都要因为事情这样顺利而松懈了。谁知道钱家人突然出现,打破了我的幻想。
特别是她临走时的那句话。
我靠着桌子,微微倾着身体,扣着桌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近乎变成了白色。
“扣扣。”
小A敲了敲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些,问我要不要吃早餐。
我点头。让他顺便拿份最近的报纸上来。
然而我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西郊墓地,我站在在最偏僻的一块,看着墓碑上的那个男人。我近五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他笑得很温和,带着着眼镜,我的长相随他。照片上他的样子,就像比我大了几岁的兄弟。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选了一张他年轻的照片。
我还记得L他当年指着上面说,这是他遇到我妈时候的样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年轻,但还可以看到他笑着的脸有点脸红。而关亊我妈当在我两岁时抛弃我们父子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尤其是父亲。
都说让背叛最刻骨铭心的事情。我很同意这句话。但是在我爸身上,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可以证明这句话的依据。有时候我也想,若是我爸在古代,那就是个典型的普通秀才,懦弱且温和。
然而他没生在那样一个时代,否则不会遭妻子抛弃,晚年疾病缠身,最后因为车祸死去。他死前最好的事情,大概就是不知道他相依为命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呵,可这哪里那算什么“好”。
小的时候,人人都夸他好,我更是不仅把他当作父亲,更是偶像,但他却不希望我长得和他一样。
现在知道也晚了。
我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我什么都没带,只是买了一束花,放在他的坟前。有着锯齿边的康乃馨,本应该是送给母亲。
我却觉得他会很满意。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ࠍ;——
ࠠ; 后来偶然后被提起到这个事情,我才发现我当时走的太干脆,没有发现周围还有别人就在附近。
不过这没什么,那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
下午五点︌;我再次准时的到了远志幼儿园的门叧。
我这挡要等的小孩,还是晨晨。
巫予几个小时前焦急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她的宝贝女儿,她因为工作上有事在外地赶不回来。
她这个宝贝女儿,若是没人来接,幼儿园肯定会通知孩子的爸爸。谢优平时从不管这事儿,但是他们刚把离婚提出来,谢家又争着孩子的抚养权。如果孩子真的在谢家手里,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发展,就有些难说了。
然而这道理巫予懂得,谢优怎么会不懂。
我苦兮兮地答应了她,就着打了车跨了大半个城市。C市的交通真不怎么样,一直断断续续地堵着。我虽然五点钟赶到了,但是直觉孩子多半已被人接走了。进去一问,果然,谢优亲自来过了。
于是我又苦兮兮地拿着手机给巫予打电话。她老半天才接起来,好像疲倦得很。我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我就把事情和她说了,她在那边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电话有些担心,又有些感慨。景宣给我玩神秘,巫予也一直默默背着压力,还有前几天,林林和我通过电话,这家伙居然在没心没肺地在夏威夷度假,语气愉快得让我找不出一丝异样。
——
我挂了电话,站在人来人往的幼儿园门口,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干什么,但是我又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我其实没忘记昨晚的电话。
但我爽了约。
我不是不怕。他有多少手段,我知道得再清楚不过。
难怪今天钱夫人突然找上门来——他威胁了钱宏,不过是为了威胁我。
他都布置好了一切,要的就是我手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真是好设计。
而我不去赴约,也不是出于愤怒,是我还没想好。事情已经这么明了了,我回C市之前最担心过的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
那么,景宣的事情,不过是他们上位者之间互卖的一个人情,一杯酒的事情。然而我手里可是齐锐百分之十的股份,娱乐圈的半壁江山,我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我不贪心,所以我还没想好。
第17章 小孩
17小孩 他叫齐申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裤子被轻轻扯了一下。
我低下头一看。顿时觉得现在要是有个广告牌在我头上,铁定掉下来砸死我。
这个只比我膝盖高一点的小不点,分明就是那天和晨晨牵手的小男孩!
他是齐冀的孩子。
我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拉着我的裤脚不松手,但他的手那么小,只能扯住一点点,就显得格外可怜兮兮的。我看着于心不忍,只好蹲下来和他平视,问他:“怎么了?”
他抬起一张好看的小脸看着我。他的脸不太像齐冀,但是眼睛简直和齐冀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他抿着嘴,表情居然有一点严肃,等我问了第三次他才说话:
“爸爸,爸爸没来接我。”
——
我听到这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哦,齐冀原来亲自接孩子上下学。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你爸爸去哪儿了,他也许是有事耽误了。你是想借我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他看着我立马睁大了眼睛,“我爸爸不是去见你了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听错了吧。
然后简直想落荒而逃。
我有些目瞪口呆,“你,你知道我是谁?”
不会吧,难道齐冀会告诉自己儿子,他曾经有个对他死灿烂打的情人,还是个男的?
谁知小孩子这时流露出几分胆怯和害怕来,他有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说:“难道,你不是爸爸的朋友?”
……我这才舒了口气,含糊地回答他:“呃,算是朋友吧。”
“那你带我找爸爸!”
小孩子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抱在了我的腿上,语气委屈。周围的路人已经开始关注我们,甚至小声地指指点点。
我:“……”
——
如果一个人约你上午十点见,你爽约了,现在将近下午六点,他连平时亲自接送的儿子都没来接,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这简直难倒我了。
我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处理那些股份,现在倒好,一个孩子就直接把我送到他手上。事情真是巧合得好笑。
我只能安慰自己,那些股份迟早要解决的,就算我将面对的可能是最直接,最残酷的场面,但已经比那些暗处涂了毒的暗剑好了不知多少。
我想了一下,感觉真他妈荆轲刺秦一样,我是不是要回趟家,先把股份证明拿出来?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只能以最坏的角度猜测了。
——
拉着小孩到附近的奶茶店坐下,我尝试着给我放放了八个小时鸽子的人打电话,期望着他不会从电话里扔把刀子,直接捅死我。
……开个玩笑,齐冀怎么可能用如此暴力又没用的方法。而且他儿子缠着我“找爸爸”,上帝都在帮他。
我打了电话过去,没通几声就挂掉了,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就再打了一个过去。这下通的时间长了一点,然后还是被毫不犹豫地挂掉。
我就知道了。果然。
他要我去找他。他不听电话。
还有,他确确实实被我放了八个小时的鸽子。
我收了手机,向坐在旁边好像从没喝过奶茶的小孩伸手,苦着脸下决心似的说,“走,叔叔带你找爸爸。”
——
等我看到齐冀的时候,已经六点半钟了。
整个碧园的二楼,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碧园的二楼修得比一楼好太多,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空间的私密性却做得很好,到处是假山小池,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张桌子,甚至还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而等了我八个小时的人,就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
他侧着脸,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着。他的眼睛深沉而锐利,让人与他对视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悸。我原来就一直觉得,其实他不用去穿很昂贵很有气势的西装,因为他本身,就是可以令人臣服的。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这种“臣服”简直迷得死人。
现在想起来,过去总是傻得冒泡的。
“来了?”他大概是听到声音,稍稍侧过脸来。
我点头。这是我时隔三个多星期,再次见到他。
小孩子没有扑过去他身边,而是乖乖坐到我这边来。连小孩子都感觉他现在气势吓人,何况我这个祸源,于是默不作声地坐下。
这是我五年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面对他。然而我还是像五年前一样,在他面前总有些微的畏惧。
他看着我,抿着薄唇。目光如炬,弄得我有些坐立不安。根据经验,我觉得这是他气得狠了,大概在他这么多年人生里,还没有人能让他等上八个小时。
许久,他先开口:“申申你下去找王伯。”
我还没反应过来“申申”是谁,小孩子就从座位上滑出去,一溜烟儿地跑了。
一直看着他跑得没影儿,我才反应过来,现在只剩我和齐冀面对面了。
他叫了服务员上菜。
整个过程中他没和我说一句话,目光却没有离开过。
点完了菜,他眼睛里的愤怒已经消失不见,而是沉沉的看不出情绪。我虽然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申习哲,但还是会因为他这宛如实质的注视,心里有些烦躁起来。即使面无表情,耳朵却因为紧张而慢慢变红。我觉得他肯定是看到了,眼睛闪过一丝微光。
——
我简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实在没办法,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比如我面前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