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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来,花瓣在她身后飞舞,看着眼前着便服的男子,她轻轻一笑,竟也能倾了城池。
“你来啦!”她不称他太子,这称作你。在这无人交流的小别苑里,太子是她唯一能倾诉的对象。每每他的到来都让意颜欢喜,对于她这种生长于江湖的女子,没了规矩,才是最舒心的时候。太子也随她,他渴望人人能平等待他,可那高高的太子之位早已将他与世人隔绝。就如那供人观赏的菩萨,面上和蔼的笑着,心里却是厚厚的尘埃。而意颜是唯一砸碎他泥塑的身体,让他感觉真正的存在于人世间的人。他喜欢她这种不拘于身份的喊法,他喜欢这种冲破教条束缚的刺激。
“这几日可好?缺什么只管跟许嬷嬷说,她是以前照顾我的老嬷嬷,会好好照料你的。”他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关切之意,他觉得意颜是特别的,是该由他好好照顾的。
“我能缺什么?”她收起剑,满脸笑意地看着太子,“这别苑里什么都不缺,尽是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我要不是时常把剑拿出来练练,真怕被养成娇惯小姐了。”她的话虽然透着玩笑的意思,可眼里总有几分寂寞。
太子心里有些不痛快,看着面色黯然的她,他的心中隐隐作痛。但他不能让意颜看出端倪,便大笑着看着她,手上的折扇轻点她的额头,“这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可不是你能练成的。倒不如随了性子,放开了过,这才自在。”
“你可真懂我,高山流水遇知音啊!”说着调皮一笑,转身跑进屋去。
太子对她晓得这个典故微微有些吃惊,默默一想,笑容便从唇边荡开。“到还真把你这丫头憋坏了。可是翻了几本闲书,竟知道这伯牙和子期。”
意颜给自己和太子斟上茶水,一饮而尽。“只许你们这些真文人舞文弄墨,却不许我们这些粗人偶尔附庸风雅不成?”她歪着头,表情颇为俏皮。
太子赶紧起身,拱手行礼,“这可真错怪我了,岂敢岂敢!竟然江姑娘如此勤奋好学,顾某怎能扫姑娘雅兴。不如咱们今日就以文会友如何?”
意颜一听,又是文墨,头立时大了起来。她赶紧摇头,笑笑闹闹的将话题岔开去。其实他可不喜欢同她谈什么古文诗词,比起这些,同她自由自在的畅谈才是人间趣事。太子见状,也不说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他殊不知,他这一笑,满含着宠溺和爱怜。这外面虽是夏日将尽,别苑却是春暖暖人心。
☆、第七十三章
在等珊然找出答案的这两天,沈佑几人和程锦他们已相处的不错,也是时而能笑闹的朋友。不过他们始终带着互相试探的心,从未坦诚过。
程锦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佐泽,总觉得他想是在哪里见过,教人可疑,却始终记不起来。而佐泽心中虽比他们明了,却苦于无法相告,心中自是苦闷。时常郁闷难抒,只坐在一旁看着各人各怀心思,却表面刻意交好。沈佑虽疑心,但他性子活泼,几个人里就他最放得开。而袁雪依旧冷着脸,心中也暗暗观察。
“这几日的相处看来,那楚夫人并不是普通女子。她的谈吐,认知都与众不同,应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袁雪回忆起这些天的相处,分析道。
“是啊!就连那美貌都是世间仅有啊!”沈佑双眼微眯,嘴角洋溢着笑容,神态痞气。他的眼睛并未聚焦在眼前,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面墙,似要将墙看透一般。
佐泽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就算是把墙盯破了,她也是楚歌的夫人,你呀,就赶紧收回心思吧!”说着,用剑鞘敲了下他的头。
沈佑幽幽地转过脸,带着小媳妇的埋怨,“你就不能不打击我吗?你不知道啊,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你看着一朵最娇艳的花,她却已被人采摘,插于牛粪上。”他满脸惋惜,似乎就看着那一朵在牛粪上屹立的花朵。
佐泽一听,又是无奈的一笑。这楚歌一表人才,却被这花心浪子比作牛粪。他若是知道了,怕是脸都要绿了。
沈佑丝毫不在乎佐泽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盯着墙叹息道:“哎,她若是不是那个楚歌的夫人该多好!”刚说完,他却拍着桌子跳起来,“你们说,他们会不会不是夫妻?”
立于一旁多时的袁雪终于开口,她不屑地看着沈佑,“即使是喜欢别人的夫人,也不至于这样毁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吧!女子最重名节,谁会毁了名节,去委身他人。”
难得沈佑这回没有反驳,也没嬉皮笑脸。他只是摇摇头,沉吟道:“怪不得那日看到那姓楚的让小二再开一间房,只怕是这二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夫妻。若他们有心隐瞒,怎会去顾那名节。我们不就是因为她是真的南若水才要调查她的吗?”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不再玩笑,只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佐泽虽心中明白,却要装作一切不知的陪他们思考。如此隐瞒真心待自己的朋友,他只能在心中苦笑。真可谓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袁雪本就听他一个劲的赞赏南若水,心中就有些不舒服。现在又怀疑人家不是夫妻,她心中更是气愤,便说道:“哼,什么道理,不过是为了自己能抱得美人归而打算罢了。”说完,袁雪便推门而出。
沈佑急忙追到门口,大喊:“你别不信我,雪儿,我总会向你证明,我是对的。”
☆、第七十四章
沈佑的话不仅传到了袁雪的耳朵里,也钻进隔壁楚歌和程锦的耳里。程锦此时正在窗前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好一派自在热闹。听闻沈佑的这句话,却紧皱着眉头,默默的关上窗。
“沈佑那句话是何意?”楚歌正在摆碗筷,今日这顿午饭,他们准备就在房里吃。
“不知道,我心里总有感觉,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程锦端起碗,却未进食,又道:“那个佐泽着实眼熟,只怕他已认出我来。”
楚歌听了她的话,也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那碗鸡汤,好半晌才说:“你说得对,若你觉得他眼熟,指不定他已认出你。可其他人分明对我们还是一知半解,说话动作均是在观察我二人。那就说明那个叫佐泽的应该没和他的同伴们说什么,这又是为何呢?”
程锦默默地摇摇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原因,只得默默的扒饭,二人俱是无言。一顿饭饱含着各人的心思,没几口就饱了,便叫小二收拾了去。
程锦笑笑,“今日天气不错,街上正热闹,不如我们上街走走。我这几身衣服贵重华丽,着实不适合。去布庄选几匹沉稳些的缎子,好真正做这妇人才是。”
“让你这一国公主,牺牲名节,做楚歌的妻子,委屈你了。”
“你怎知这是委屈?”程锦一时口快的话让彼此霎红了脸。她赶忙说道:“这本就是我提议的,若说亏,亏得可是你。咱们还是赶紧上街的好。”
这镇虽是小镇,却不失热闹。小商小贩沿街叫卖,商铺琳琅满目。程锦受着环境影响,脸上一直绽放着微笑。楚歌看在眼里,心中也荡起层层烟波。他们在一家布庄停下,掌柜立刻上前招呼。这眼前的一对璧人,举止不凡,衣着高贵。掌柜立刻笑脸相迎,心想着这次布庄可要大发一笔了。
程锦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一些沉稳庄重的布料上,料子也不算上乘。掌柜心急,赶忙说:“夫人想选些什么料子?”
程锦抬头一笑,道:“这夏天就要过去,给我家相公和妾身选些料子置些衣服。掌柜的可推荐推荐。”
掌柜一听要他推荐,大喜,忙带着二人来到最上乘的料子处,向他二人比划着。可程锦却不打上心。这次出门本就是隐瞒着出来,断不能太过招摇。她摇摇头,又返回去看那些一般的料子。
掌柜一急,不知哪儿出了错,又道:“这边的料子颜色炫目多彩,质量上乘。夫人不满意?”
“我们小门小户,穿这么好做什么?不瞒掌柜的,我和我相公这身衣服也不过是在外撑撑门面。在家就不需这么好的了。”
掌柜一听,以为这两位不过是虚有其表,立时没了当时的热情。这说着选好了过来付账,便转身离开。程锦也不恼,继续低头选料子。
楚歌在一旁摇头叹着世态炎凉,继而弯身同她一起选料子。待稍晚些,他们已替对方选好了料子。俱是淡雅低调的料子,更符合他们现在的身份。至日暮西沉,他们才返回客栈,身后只留被拉得老长的影子,随着他们亦步亦趋。
☆、第七十五章
彼时的客栈已灯火通明,沈佑和佐泽已对饮了半天酒,看到楚歌二人回来,忙迎去。沈佑笑嘻嘻地望着他们,“我和佑正念叨着你们呢!你们倒是回来了,一天没见,不知楚兄和嫂子去哪儿逛了逛?”
“有劳两位兄弟记挂着了。来了两天,夫人的身体也好转了些,才想起都没陪她转转,这不就出去走走。”他陪笑着说道,神情俨然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程锦也笑着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布庄,我瞅着天渐转凉,便去挑了些布料置几身衣服。”说着还从身边的包袱里扯出一些丝绢来。“那家的布料真不错,想着拿这些绣些手绢,想来也是好看的。”
佐泽听闻程锦这么详细的告诉自己,怕是已有些明白他们惹得怀疑,便索性将行踪告诉自己,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思忖到这儿,也陪笑道:“嫂夫人未雨绸缪,持家有道,楚兄真是幸福啊!”
楚歌一听,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却又想着这不过只是假象,心中又有些黯然。明面上,不过谦虚两句也就过了。
“两位可吃过饭了?不如同我们一同用一些,人多也热闹。”佐泽的语气尽显客套,以免露馅。
“本已在外用过了,不过盛情难却,就让我相公陪你们用些吧!程锦就不奉陪了。”说完,向他们福了福身子,准备上楼。
楚歌闻言,立刻轻搂着她,满眼宠溺。“可是累了?逛了一天只怕是累了,早些歇着,过会子我就上去陪你。”这夫妻演的可真像,望着楚歌满眼的爱怜,程锦竟只知道呆呆地点点头。直到回过神来,才发觉脸有些灼热。忙向沈佑他们点头示意,翩然而去。
楚歌很享受他们彼此的关心照顾。虽为假夫妻,可情意是真的。他深知他这辈子都配不上程锦,无论是她的样貌才情,还是身世地位。每一样都注定让他只能远远的驻足,可望而不可即。所以,即便现在是假的,他也倾尽自己的全力去享受这每一刻与她共处的时光。这样,即使离开了,也是令人陶醉的回忆。他就这样望着,一直望着她踏上每一步台阶。
程锦轻踏在木梯上,每一步都走得极难。刚刚楚歌深情的眼神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头再看看那双眸子。有诗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他们彼此虽不如织女与牛郎般隔着银河,却也隔着千山万水。以前自己从不把男女情爱放在眼里,今日似乎懂了牛郎织女的痛苦。彼此在一起时,往往真说不出什么,可就那一眼,就什么都懂了。这才是真正的便胜却人间无数。她和楚歌,也不过是空中楼阁,雾里看花。此时的虚假,也换不回往后的真实。想这么多又有什么意思呢?若真是动了情,以后的路只怕是更难走。罢罢罢,还是就这样做个朋友就好。也省得以后只可遥望不可相守。
☆、第七十六章
待程锦回到屋内,楚歌才收回视线,发觉沈佑二人紧盯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被他们瞧了半天,着实不好意思,倒闹了个大红脸。沈佑靠着酒瓶子,满眼的羡慕,不由的感叹道:“哎,楚兄你真是好福气啊!你跟嫂子两人那双眼一对望啊,啧啧啧啧,羡煞旁人啊!”他摆摆手,抱着瓶子的眼神有些迷离。
楚歌正准备回话,看到佐泽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佐兄可是有心事?”
佐泽回过神,愣了一会儿,才淡笑着摇摇头。也不说什么,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沈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江楚歌夫妇的恩爱而想起他和小蝶的事了,便替他打着岔分散开楚歌的视线。
“哎,楚兄,你和嫂子如此恩爱,真让我们羡慕。可否透露一二,好让我们学习学习。”说完,笑着端起酒杯,怂恿楚歌喝酒。他的脸因为喝酒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红,坏笑的表情到让人觉得他不像个江湖中人,只像个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楚歌也不推辞,他心知眼前这二人就是为了灌醉自己而怂恿他的。他却只微微一笑,头一仰,杯就见底。他腼腆的一笑,借着酒劲回味从前,还有一丝甜蜜的说道:“我和程锦认识的时候,她是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他父亲闲养的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