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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瑾萱拉着额娘,“额娘,每年只能见一面。。。女儿无能去给家中带来什么荣耀,只盼你和阿玛哥哥安好。”
额娘忍泪,“我们会的,额娘回去了。”
瑾萱送额娘上了轿撵,站在绛雪轩门口看着额娘的轿子越走越远神情落寞。
瑾萱完全沉浸在与额娘分别的悲伤中,没有注意到胤禩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墙边。她刚才与额娘的对话,悉数落入了胤禩的耳中。夏培卿看着胤禩脸上的怒色便知这瑾贵人怕是彻底惹怒了皇上。
胤禩甩手回了乾清宫,将乾清宫的瓷器砸了粉碎。一时之间,乾清宫内瓷器崩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什么叫朕不缺子嗣?什么叫不差她一个,不想凑热闹?郭络罗瑾萱,朕一心待你却始终换不来你的真心相对,既然如此,那朕便不会再见你!”
夏培卿站在西暖阁外,听着内室的动静提心吊胆。
“夏公公。。。帮帮咱们吧?”来人正是敬事房的小太监,听着内室的动静犹豫半天始终不敢进门。
夏培卿摇头,爱莫能助,“你进去吧。。。只能自求多福了。。。只怕,今日便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了。”
听了这样的话,小太监举着膳牌进了殿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皇上,该翻牌子了。”
“滚!”
“是是。。。”那小太监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要往外退。
“回来。”胤禩看着那些膳牌,改变了主意。“摆驾长春宫。”
那长春宫是毛氏倩贵人的住处,这倩贵人见到皇上自然是兴奋不已,梳洗打扮迎驾。胤禩来到长春宫,看到了盛装打扮的倩贵人忽然就想到了那日自己去绛雪轩时,瑾萱窝在软榻上将发髻松松绾起慵懒的样子。那未上铅华,随意家居的样子格外让人心动。可转念就想到了她今日的话,心中一怒,上去抓过倩贵人扔到了床榻上。
这一晚的胤禩仿佛极为卖力,折腾的倩贵人几乎散架才算罢休。
夜深,胤禩出了长春宫。
路过碧螺亭时,那的梅香阵阵让胤禩站住了脚步。胤禩站在梅林中,感受着周身被凛冽梅香包围想起了那日阳光下瑾萱在这里玩闹时的样子。嫣红的笑脸,闪亮的杏眸中闪动着动人的光彩。可偏就是这样让他几乎是一见钟情的女子始终心思不在他的身上。身份至尊却愿意为她的一颦一笑用心,却始终换不来她的全心相对。胤禩苦笑,既然你如此不稀罕,朕也就再没有必要在意你的感受。
出了年,天气渐热。可一直到那梨花满园时,瑾萱也没有再见到胤禩。
瑾萱每日去太后宫中抄经,下棋也再未见到胤禩。每次瑾萱从太后宫中出来后,胤禩便会踏入慈宁宫。瑾萱每每站在慈宁宫外张望期盼能再见他时,总是失望而归。而胤禩却总是站在宫道的拐弯处静静看着瑾萱离去的背影。
太后看着这两个日益别扭的人,心中纳闷。可每次询问胤禩时,胤禩总是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太后几经打听也只知道胤禩大年初五时生了大气之后便是如此了。可因为什么生了气,却无从查起。可这几个月,后宫中人却都是一派喜乐祥和的样子。因为诏幸的次数一下多了起来,这让众位妃嫔心气儿颇顺。
瑾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了宠爱,连带着绛雪轩也便成了这宫中人躲避不及的地方。内务府一改之前的客气态度,克扣份例更是寻常之事。好在瑾萱对吃穿不是很在意,也就没有那么难过。
可真正让瑾萱寝食难安的是胤禩一改往常态度,频繁诏幸后宫嫔妃。瑾萱每每听到这个消息,心都仿佛被利刃划过一般,她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他会改变如此之多。
五月的入夏之后一场一场的大雨下个没完没了,每每下雨时瑾萱都会坐在窗户下看着天空中如泼倒一般的大雨心中暗自较劲。
“格格…”秋语从殿外回来,迟疑着开了口,“淳常在有了身孕。。。已经有两个月了。”
秋语的话像是一记闷棍狠狠的打在了瑾萱的心中。瑾萱捂住胸口站起了身跑向殿外。
“格格,伞!”秋语见到这样飞奔出去的瑾萱连忙拿起伞追了出去。
可瑾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路顶着大雨跑向乾清宫,她要问问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受到他的冷遇。她只要一个理由,若是后半生都如此她也认了!
瑾萱一路跑到乾清宫时,身上已经被大雨全部淋透。夏培卿看到瑾萱,吃了一惊,“瑾贵人…这是?”
瑾萱擦掉脸上的雨水,“我要求见皇上。”
“皇上。。。”夏培卿看着瑾萱心生不忍,压低了声音,“只怕是不会见贵人的…”
瑾萱听了,“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夏培卿为难不已,只快速的说了一句,“贵人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才惹了皇上大怒。”夏培卿说完,便闪身进了乾清宫。
瑾萱愣在门口,使劲回忆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可怎么想,瑾萱都是毫无头绪。就在这时,看到了嘉嫔远道而来。
“这不是瑾妹妹么?”嘉嫔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脸上尽是将为人母的幸福。
瑾萱福身,“给嘉嫔娘娘请安。”
嘉嫔看着落汤鸡一般的瑾萱,语带嘲笑,“怎么妹妹弄的如此狼狈?妹妹安心回去吧,姐姐回头帮妹妹好好说和说和。”
瑾萱福身行礼告退,“那便多谢娘娘了。”
嘉嫔说着便进了殿,娇滴滴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臣妾给皇上请安。”
“嘉嫔快快起来,这么大的雨若是跌倒了怎么办?”
瑾萱转身的刹那听到了胤禩的声音,刹那间泪流满面。“格格…”
瑾萱踉跄着推开了秋语递来的伞,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雨里。
乾清宫内。
“嘉嫔先回去吧,朕今日国事繁忙。”胤禩在听到瑾萱离开之后,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皇上。。。臣妾为你准备了点心…”嘉嫔期望能多待些时辰。
“放着吧,朕得空了去看你。”胤禩说着便挥手继续批折子,嘉嫔见状无奈只能离开。
嘉嫔刚刚离开,胤禩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夏培卿。。。去找个太医给她瞧瞧…”
“哎,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她不是全心相付。。。谁又说他此生流连花丛。。。不过是陷入了互相折磨的魔咒中。
☆、心事太重惹伤病
许太医很快就到了绛雪轩,却被瑾贵人正在沐浴为由赶了出去。
瑾萱坐在浴桶中,不断落泪。“郭络罗瑾萱,你就是个傻子。他这一世为帝,岂能还能是那个一心一意的爱新觉罗胤禩?娇妻美妾如云,他又怎会真的将你放在心上?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又怎会舍得这样肆意践踏你的真心?”
自此之后,瑾萱愈加的安静,每日去太后宫中请安也愈发的安静。多少次太后看着明窗前的瑾萱写着写着,笔就停在了半空中,笔上的墨汁掉落晕了纸张也浑然不觉。
五月底,嘉嫔临盆。
瑾萱听闻,皇上听闻嘉嫔诞下公主极为高兴,取名璎珞。封号,婉柔公主。就连嘉嫔也连带着晋了位份,成了嘉妃。
六月底,婉柔公主满月。
“今日小公主满月,格格得去嘉妃宫中…格格穿个什么好?”秋语紫苏看着这些日子日渐憔悴的瑾萱担忧不已。
瑾萱一改往日鸵鸟的状态,站在衣柜前认真的想着今日穿什么赴宴。许久之后,“就穿这一身吧。”
秋语一看,那是一身儿月牙白色的洍雨依依百纱裙,夏日里甚是清爽好看。秋语跟了瑾萱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格格今日赴宴,自是不能马虎的。夏歌,你给格格绾个好看的发髻吧。”
夏歌看着衣服,将瑾萱按在梳妆台前歪头想着发髻。忽然眼睛一亮,“小主,奴婢今日给您绾一个仙游髻。”
瑾萱点头看着夏歌开始绾发,不一会那仙游髻便绾好了,瑾萱看着镜中惊艳不已。“夏歌,这发髻甚是别致呢。”
夏歌一边帮瑾萱画眉,一边笑道,“小主本就美若天仙,再配上这身衣服,自然要梳一个别致的发髻了。”
淡上铅华之后,瑾萱那一双美目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只是,眉宇间的愁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来到咸福宫时,殿内已经是一派热闹景象了。瑾萱上前递上了自己准备的一只上好的翡翠项圈,那项圈上还有一把精巧的长命锁。
“这瑾妹妹准备的礼物还真是精巧呢。”嘉妃看着那项圈,称赞了一句。
“娘娘喜欢就好。”
瑾萱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来人报,“皇上驾到。”
一众人等纷纷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胤禩进殿之后,目光落在了角落中的瑾萱身上。今日的她甚是让人眼前一亮,大半年没见她,她好像消瘦了不少,眉宇间那淡淡的愁容让胤禩的心情略略舒展了些。瑾萱感受了胤禩的目光,抬头看过去时,却是清冷异常,仿似路人一般。胤禩皱眉,狠下了心。
落座之后,忽然响起了一阵琴声。那琴声清微淡远,甚是拨动人心。伴随着琴声,响起了婉转悠扬的女声,唱的词是凤求凰: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瑾萱听到这词,笑了出来。这不是被冷落的绮贵人的琴声和歌声么?凤求凰。。。还真是。。。思君心切啊。瑾萱唇边的笑容,悉数被胤禩收入眼底。气不打一出来,“是绮贵人在唱歌吗?”
只见那绮贵人今日穿了一身翡翠撒花洋绉裙,三千青丝绾成惊鹄髻,头插凤穿牡丹的金累丝步摇,腰身纤细婀娜,迈着莲步,眼波流转,风情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臣妾,参见皇上。”
瑾萱看着绮贵人,心中冷笑,这绮贵人大概是活的腻歪了,凤穿牡丹的步摇也是一个贵人可以戴的?可是胤禩却不在意,疾步从正座上下来,眼睛快速的瞟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瑾萱,揽住了那柔软的腰身儿,“爱妃今日真是美极了。那琴声,歌声更是绕梁三日啊。”
瑾萱第一次听到这样大庭广众下胤禩调情的声音,惊的抬起了头。只见那绮贵人依靠在胤禩怀中,略带娇羞,“臣妾献丑了。。。今日是小公主满月,臣妾只是想表示一下心意…还请皇上原谅臣妾之前在太后宫中失礼之处。现在歌已唱完,臣妾先行回宫了。”
胤禩自然看到了瑾萱惊讶的目光,仿似表演一般搂过绮贵人的腰,“哎,爱妃要去哪里?先前的事儿朕早已经忘记了。今日爱妃这样美艳,朕怎么舍得还让你独守空房?”
绮贵人一听,心花怒放,故作娇羞,“皇上,这姐姐们都在呢!”
瑾萱看着这情景,只恨自己为何没有就地死掉!这样的情景,让她心如刀绞。坚持忍到散席,瑾萱眼睁睁的看着胤禩拉着绮贵人出了咸福宫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落泪。
出了咸福宫,胤禩松开了绮贵人,“绮贵人先回去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绮贵人有点纳闷,“皇上?”
胤禩笑笑,“朕这几日太过繁忙,过两日叫你来乾清宫。回去吧。”
而殿内的瑾萱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阵金星乱窜,手脚冰凉,耳膜中心脏咚咚跳的声音吵的她心浮气躁。“秋语…我们快回去吧。”
秋语看着瑾萱苍白的脸色,赶紧扶着瑾萱出了殿。一路上,瑾萱眼前的金星几乎让她处在失明的状态,就这样一路靠秋语的指引回到了绛雪轩。
可刚刚进绛雪轩,瑾萱便一头栽了下去。
瑾萱病倒了,烧的不省人事。绛雪轩看着昏迷不醒的瑾萱忙成了一团。紫苏替瑾萱把脉,长叹一声悄悄跟秋语说着,“格格这是郁结不散,怒极攻心导致的高热不退。而且。。。格格本人似乎没有求生意志。这绛雪轩的药材也不够…可如何是好?”
秋语也是急的团团转,“你不知道那太医院的人有多么的势力。我和夏歌跪在了太医院,也没有人肯来。人家都说着绛雪轩是冷宫,得宠的娘娘都照顾不过来,谁会来管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小主!?”
就在这时,夏歌跑进了殿,“秋语,紫苏,许太医来了!”
许太医上前搭脉,连连摇头,“小主年纪如此轻,因何看不开?你们快去将药煎了,给小主服下。”
紫苏和秋语哪里敢有半刻的耽误?连忙将药煎好,送到了瑾萱床前。可那瑾萱硬是不张嘴,任绛雪轩的奴才跪满地磕头求她也无济于事。
紫苏和秋语眼见瑾萱只剩一口气,哭成了泪人,“格格。。。奴婢求你了…你若是有个什么,让福晋怎么活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