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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又是一脚踢了过去；动作很慢；但身为高级武者的阿尔瓦却没能躲开；森林中又是一阵骚乱；断木、残枝与积雪一片狼藉。
“咳咳……”维多利亚这一脚委实不轻；阿尔瓦弯着腰手臂倚在树上；不停地有血咳出来。阿尔瓦这才真正地察觉到那女人是动了真怒；这么多年没见过那女人这么生气过；却没想到第一次发火遭灾的是自己。
“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吗？”阿尔瓦大口喘着气；白气呼出又消散；他心中暗恼；但脸上还是勉强笑着。
“我这些天很疑惑；她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那么多麻烦却找上了她。。。。。。”依旧是那般清冷声音；但阿尔瓦听出其中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阿尔瓦放缓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许劝慰；“我说过；梅萨卡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很伤心。”
但让他惊愕的是；迎接他的仍旧是一脚。
轰轰轰……
再次跌趴在雪地上的阿尔瓦全身骨头细碎地裂开；一直都是个贵族少爷的阿尔瓦何曾受过这种疼痛；他能面不改色地对别人狠；但自己哪里忍受得了这种痛苦。一时间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维多利亚再次轻轻地走到他跟前；冬日下的阴影遮在他的身上。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股寒意从心头涌起；阿尔瓦发现他错了；这女人不是生气了。她是疯了！他感觉得到；她居然想杀了他！
这种认知让阿尔瓦的瞳孔缩成了针状；扭曲的面容带着惊恐；他大声地喊道；“薇；你不能这样。我喜欢你；我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薇；我的智慧；你的力量。。。。。。我们在一起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的。。。。。。薇。。。。。。”
维多利亚随手将人从那一堆的残枝积雪中拉了出来；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扔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阿尔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自以为是？”
那声音仿佛在评价着一个毫无相关的人；不带任何感情浮动；风声陡然间变大；冷风呼啸；狼狈地趴在地上的阿尔瓦惊恐地看着那在他眼中已经疯掉的女人；开始求饶；到最后成了哭嚎；声音嘶哑虚弱；“这就是你讨厌我的地方吗？我改！薇；薇饶了我吧薇。。。。。。薇；呜呜。。。。。。”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想着什么；但我没去在意。。。。。。真是抱歉啊。”维多利亚蹲下了身子；脸的距离贴的很近；阿尔瓦甚至能闻到女子身上淡淡体香。维多利亚这样的态度让阿尔瓦心情稍稍放松。
薇果然不会杀他。
绝处逢生的他笑了起来；血泪鼻涕涂满的那张脸笑的很难看；但却是阿尔瓦出生以来笑的最纯粹的笑脸。
“我早该杀了你。”
然后胸口陡然一阵刺痛；维多利亚那张近在咫尺冷艳的脸面无表情。阿尔瓦浑身颤了颤；一时没反应过来；笑脸还僵在脸上；在维多利亚冰冷的声音中目光向下望去；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子的手正握着一把冰蓝色锥刺插进自己的胸口。
高级武者强悍的生命力让他不至于马上死去；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完全呆滞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表情；想要哭却哭不出来的表情；完全理解不了这种状况的表情。
“梅、梅萨卡。。。。。。不是我杀的。。。。。。”
阿尔瓦委屈地、断断续续地说着；维多利亚听着点着头；轻轻地说；“我知道。但我还知道你也想杀死媺。”
“可是。。。。。。”阿尔瓦想说梅萨卡已经死了；但随着血液流失；逐渐虚弱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维多利亚仿佛明白他想要说的；但也好像只是在自顾自地说；轻轻地笑着；那是阿尔瓦从未见过的笑容；“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威胁到媺；我会把她找回来；护在身边。我会把所有可能会对她造成威胁的都清理干净。。。。。。”
你疯了。阿尔瓦瞪大着眼；张着嘴；喘着气；愣愣地想着自己最终居然会死在一个疯子手中；他不甘；他想哭；然后他就这样死了。
安静下来的树林；原本蹲着的维多利亚抱膝坐了下来；脸轻轻地埋进合拢的双腿；双肩微微的耸动。一直以来被人称赞艳羡的维多利亚；一直以来冷艳清丽的维多利亚；一直以来想做个英雄的维多利亚；一直以来总是把心放在媺身上的维多利亚；她终究还是一个不满十九岁的少女。这也是她真正地；第一次杀人。
沾着鲜血的右手在身旁雪上抹了抹。。。。。。又抹了抹。
风卷雪舞；晃眼间一个美得不似人的男子出现在维多利亚身边；他看了眼地上阿尔瓦的尸体；又看了眼抱膝而坐的维多利亚；看着少女在雪上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有些做过头了啊。。。。。。”
维多利亚脸蒙在双腿中；声音闷闷的；“反正我已经是传奇强者了；他们谁也不敢说我什么。。。。。。”
两人沉默着；撒亚看着这个称得上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孩；叹了口气。
旅途中女孩忽然晕倒；到之后慌里慌张地往回赶；最后直接栽倒在另一个女孩的棺木前。。。。。。这些年来；他这个作为老师的从未见过那种脆弱模样的维多利亚；平时总是一副清冷刚强模样；即使碰到再棘手再困难的事情；即使做不到清冷刚强模样了也努力地装着清冷刚强的模样。。。。。。
他曾经还想着到哪天会有一个怎样的人让有一个人；会让维多利亚有着不同模样。。。。。。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天一个人。
后来他看着女孩去查凶手；她查到了那几个想杀梅萨卡却被被反杀了的人；看着她查到曾经有人调查过她和梅萨卡的事情；看着她查到那个叫做唐特拉的男人那里。
那个叫做唐特拉的男人在看到维多利亚显露出传奇境界的气势后；便老老实实地所有知道的都坦白了。撒亚也没想到自己那个叫做阿尔瓦的弟子会牵扯进跟梅萨卡有关的事情里。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一生最为得意的弟子平静地做完所有事情；那样的平静；平静得令人恐惧。
还好；最后她还会哭。
“梅萨卡是被时空龙族给杀死的。”撒亚叹了口气；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给了维多利亚；他之前担心这孩子不想说；但如今他觉得这样的维多利亚能承担这样的仇恨。
“时空龙族。。。。。。”维多利亚猛地回头；眼角还挂着泪迹。
“很厉害吗？”维多利亚问。
撒亚想了想；说道：“他们要杀的人；即使倾全族之力也要杀掉。其中最厉害的那个；我也打不过。”
听完这些后的维多利亚静的让人害怕；她站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灰白的天。
撒亚若有所感；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女孩回答道；“我要去找她；去找媺。”
“媺没有死；我能感觉到。”女孩的声音轻轻飘浮。
次日。维奥莱特府。
一个娇小的女孩躺在棺木里；那是梅萨卡的身体。刚刚抬回来时血肉模糊的模样被伊拉斯殿下的祭司们使用高级治愈术恢复了原本模样。
梅萨卡化了妆的遗体如同还活着一样；只是没有了灵魂。
然后维多利亚来了；她用冰系法则为女孩做了一具永恒冰棺。罔顾所有人的阻拦强行带走了她。
“我来找你来了。”那样的呢喃；带着深深地眷恋；仿佛挤一挤的话；沁出的都会是血。
第54章 鸢尾花纹章
阴冷灰暗的天。
那是个背着骨矛的小骷髅；瘸着腿；一拐一定地走着；空洞的眼眶中燃着绿莹莹的火；祂偶尔抬头看着头顶着永远灰暗的天穹；脑中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那是蓝色的天穹；还有着白白好似很柔软的东西挂在天边。每次想到心都很安定很安定；还有着种想再次看到那种画面的渴望。
但每次抬头都找不到那样的画面。
祂是个奇怪的骷髅。与周围那些同类并不一样；祂虽然娇小些；但更为强大；祂能很容易地击退比看起来比自己要健壮的骷髅。祂还能投射背上的骨矛；祂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但自从有了这些东西后；祂的意识中变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记忆。
比如说“声音”。祂不能很形象地解释清楚记忆中的那种东西；只是有着模糊的印象；印象中那是些奇怪的骷髅；那些在自己身上挂满奇怪东西的骷髅；就在那样的蓝色天空下跑动着；发出“声音”。哦；对了；“声音”是发出的。似乎是从口中发出的。
祂用白色指骨戳了戳自己下颌；很硬。祂动了动下颌；却什么都没发生。
有一天；祂忽然觉得自己该有个名字。嗯；名字。名字是什么呢？祂并不清楚；只是觉得那是必须有的东西。然后祂就有了名字。赫巴。
有了名字的小骷髅；或许我们该称祂为赫巴了。不知从何时开始；赫巴偶尔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祂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们；祂不知道祂们是不是也有名字。甚至祂不敢靠近他们；似乎有谁曾告诉过祂那些东西很危险；不能靠近。
断肢；残骨；快要在空气中消散的黑气。赫巴瘫坐在一堆白骨上；祂的左手臂完全丢失了；左腿也断了一截；肋骨处的空洞更大了。身下这些都是被祂打到的同类；赫巴从中找寻着自己可以用的上的零件。
不知为何；不久前这些同类开始疯狂地攻击自己；仿佛祂成为了某种美食一般。生存本能促使祂开始反击；祂比这些同类要厉害得多；把他们全都打败了。然后很多不知名雾体飘进了祂的的身体里；伴随着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舒服”这是祂拥有的第一种感觉。然后赫巴开始有意识地去打倒更多的同类；吸收更多的黑色雾气。直到有一天；一种很亲切很熟悉的东西又钻进了祂的意识中。
“孩子。”那东西没同祂说话；但祂似乎能听到那东西这样唤着祂。那东西给祂留下很多“知识”。那些知识让赫巴知道了这里是骸骨之地；让赫巴知道了祂是个骷髅兵；让赫巴知道了祂是个亡灵。
骷髅兵是骸骨之地所形成的的位阶最低的亡灵；成长性很低。祂现在是骷髅矛手；比寻常骷髅矛手要强大许多的中阶亡灵。打倒和自己位阶相差不大的亡灵；吞噬对方；这是他们这些骸骨之地的亡灵的成长方式。
吞噬别人；或被别人吞噬。认识到这些；赫巴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赫巴毕竟只是个骷髅；即使祂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中阶亡灵；祂终究还是个骷髅。某天；这片地方新生了一个亡灵。那个亡灵和祂很久前记忆中挂满东西的同类一样；但现在的祂知道那是肉体。而这个新生的亡灵是尸巫。亡灵族中最有潜力的一员。
赫巴扑了上去；虽然对方只是个新生亡灵；但作为一个小小骷髅的祂还是没能打过对方。
那天；作为小骷髅的“赫巴”死了。然而那个新生的尸巫；那个还未有多少自我意识的尸巫在吞噬了赫巴后；成为了“赫巴”。
*************
作为一个存活了上百年的尸巫；赫巴不再是那个新生懵懂的尸巫。只是偶尔他会想起当初如果他没有吞噬了那个小骷髅赫巴的话；他现在又会是谁；会是种怎么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吞噬的赫巴有着消亡时的那种不舒服的记忆；尸巫赫巴更为胆小谨慎；他在这片资源贫瘠的偏僻地域一点点壮大自己；吞噬着很长时间才会诞生一个的新生的尸巫或者其他偶尔路过这里的中阶亡灵。
某天赫巴附近所在爆发了大规模的战斗；那是尸巫赫巴从未见过的大场面。天空裂开；大地震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数亡灵扭打在一起。被发现的赫巴征召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那天尸巫赫巴知道了掌握着死亡法则的不朽者；知道了同样掌握着死亡法则的外来者。不朽者和外来者在外貌形象上是很难区分的。但在尸巫赫巴等骸骨之地的本土亡灵眼中两者有着很大的差异……那就是骸骨之地的本源印记。
尸巫赫巴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就像标记一般；让人在看到后就知道；“哦；这是不朽者大人。”
后来战争结束了；这里变得更为贫瘠；其他有着自我意识的亡灵都纷纷离开了；尸巫赫巴仍旧留在这里；小心而缓慢地成长着。
但是有一天尸巫赫巴发现有人抢了自己的猎物。那是个拥有肉体和装备的家伙。很像外来者；但却拥有着骸骨之地的本源印记。
赫巴抬起头看着梅萨卡；眼中的惨绿色更甚；盯着梅萨卡沉吟了好久；才阴测测地开口说道：“你居然是外来者。。。。。。”
成为高阶亡灵的赫巴得到了更多来自于这个世界的讯息；那是这个世界的意志赠予他们这些亡灵的礼物。
鲜嫩的肉体；温热的气息；流动的血液。晋升成为高阶亡灵的赫巴一眼看破了对方的伪装。那不是不朽者大人所拥有的东西；那是属于外来者；来自于那个有着蓝天白云的世界的“生灵”。
来自于骸骨位面的意志使得赫巴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