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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对方领地居住,虽然有些屈辱,但好歹也保全了性命,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伯,我哥哥呢?”
云琰上来看了半响,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兄长,不由担心的问云成和。
云成和刚才也注意到了,但却没敢问,按理应该在这里的人却消失了,他心中老有种不祥的感觉,轻轻摸了摸云琰的头,“可能到别处去了,别担心。”
安慰了两句,云成和也只能将这个事情先抛到脑后。
下一步,便是群臣前往参加庆功宴的时候了,就在一干人纷纷起身之时,蒋平却突然出列,跪在了凤离天面前,“皇上,在前往庆功宴前,微臣还有话要说。”
这一举动,顿时引来无数人侧目。
凤离天脚下一顿,看到蒋平脸上坚定的神色,不由皱眉。
这人平时虽憨直,但并不莽撞,今日这却是闹得哪般?
但此刻,他只能不动声色的问道,“哦爱卿有话直说无妨。”
蒋平恭敬说道,“微臣以为,皇上怜悯百姓,愿意接纳云氏并入东钟,此乃皇上一片慈悲之心的体现。”
他这几句歌功颂德的话,弄得在场官员大多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至极,但凤离天知机极快,不待他说出后面的话,脸色便已经一点点难看起来。
蒋平为人,他再清楚不过。
为人刚直勇猛,为将征战沙场是再合适不过,且因爱惜手下军士,在军中有极高的声誉,但他也有着唯一的缺点,就是护短。
一涉及到他要护的人,这人便像没了脑子一般,不管场合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
而在这纳降大典上,能让他这般不顾身份的,那就只有一事,就是复仇。
一想到这里,凤离天心底闪过一抹愠怒,对方这是对准了云彧而来啊。
蒋平长子于沙场上死于平南王之手,之后平南王也命丧沙场,按理双方仇怨以了,但以蒋平的性子,可不会顾及这些,定然是要寻平南王后人报仇的,而这样一来,他的目标便只有两个人。
但这两个人,都是云氏一族的重要人物,平时也就算了,在云氏投降的重要当口,若没有正当理由就胡乱杀人,师出无名,便只会寒了那些刚刚归降之人的心。
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两人都是清白无辜的。
云琰自然不用担心,他本身也才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自然不会有什么罪名在身,但云彧却就不一样了。
对于东钟,他确实是犯了滔天大罪的,只要揭发他当年偷到玉符,放走源王挑起内乱的事情,那云彧面临的,就是一个死罪。
可是,他现在还不想让他死!
凤离天脑中转的无比迅速,一想明白了此事,便当机立断,打了个哈哈说道,“这等歌功颂德的话,朕却是惭愧的很啊,蒋爱卿,今日是大吉的日子,云氏一族归降,天下归心,乃是大大的喜事,你要说的话,朕回头再听,现在百官都在这里,大家先去庆功宴才是要紧。”
说了这话,凤离天便迈过蒋平,大步往前走去。
见皇帝这个样子,蒋平却是铁了心,他咬了咬牙,站起来紧走两步,又猛地跪倒在了凤离天前方,“皇上,庆功宴虽然要紧,但我东钟将士的性命更要紧,此事关系到数万东钟将士的冤魂,兹事体大,还请皇上恕末将冒犯之罪!”
此话一出,整个城墙上方,顿时冷寂一片。
凤离天深深的吸了口气,知道蒋平已经是铁了心,却是逼不过了。
“今日这等重要时候,若是你有一丝夸大之言,你可知要担当何罪吗?”
说道最后,已经是疾言厉声,那话中的森森冷意,无数官员都是心中一寒。
蒋平却是个犟性子,见此等情形,也豁出去了。
“末将知道,但为了我军将士的冤情,末将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惩处凶手!”
凤离天对上蒋平的双眼,双颊不由轻轻抽动。
“既然如此……”半响后,凤离天才咬牙说道,“说!”
蒋平听了这话,也顾不得凤离天森冷的目光,“微臣刚才看到了当年私放源王,引起盛京无数死伤的罪魁祸首,还请皇上立刻派人捉拿罪犯,严加惩处。”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若真是寻到了这种罪魁祸首,那么此刻蒋平的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凤离天冷冷的看着蒋平,好半响,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将军真看到了此人?可不曾看错?”
若是旁人,定会暂避锋芒,但蒋平却是刚愎自用的性子,自持劳苦功高,加上一心要为儿子报仇,却丝毫不肯退让。
“末将自然不会看错,当年犯下这弥天大罪之人,便是刚才献上降表的云彧,当年他在盛京为质,末将曾见过此人多次,就算化成了灰,末将也认得他,此刻他既伏诛,还请皇上下令,诛杀此人。”
听着蒋平的慷慨陈词,凤离天咬紧了牙,一言不发,但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渐渐的,便有些官员看出不对来,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若刚才那人真的做出了这种罪行,凌迟斩首也是正常,反正有了这种罪名,就算是云氏的人,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但皇帝的行为却极为奇怪,刚才就自己动手责打了那个清瘦男子,一副要了对方性命的样子,但此刻面对大将军的举证,却又脸色阴沉,不发一言,竟一副不愿处置的样子。
这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就在许多人狐疑的时候,蒋平却是接连磕了几个响头,一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样子,“皇上,这人心思狡诈手段狠毒,若不杀此人,不足以平军中将士之心啊。”
随着他的声音,官员中便也有七八个人走了出来,尽皆跪倒在蒋平身后,纷纷附和。
“皇上,还请诛杀此罪人,以慰我军阵亡将士在天之灵。”
“皇上,此人罪大恶极,还请皇上惩处。”
“皇上,我军将士曾因此人死伤惨重,不可轻易放过,还请皇上对此人处以极刑啊!”
看着这些众口一词的官员,凤离天牙关慢慢咬紧。
蒋平这厮,太过可恶!
第74章 怒火
他是当年的知情人,而今日这一出,定然是怕自己手下留情,特地在众人面前说出当年的事情,用以逼迫自己下手,若是针对的别人,自己可能还会觉得做的不错,但现在针对的却是自己……
凤离天心中的怒火,慢慢升了起来。
他这边对着蒋平等人的控诉半响不语,见此情形,其余官员虽未曾附和蒋平,也起了一阵阵的骚动,凤离天听不清楚,但自然也能猜到,这些人对这事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其实在他心底,也明白蒋平所求并不过分。
以云彧做出的事情,早犯了东钟的律条,判处死罪无可置疑,若是换个人,只怕早就被他下令退出午门了,但现在做出那事的人,却是云彧……
要杀这人,却是如何舍得!
身后的梁相福看到这情况,也是心中着急。
但他急的方面,却和凤离天不同。
他并不在乎云彧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自家皇帝的心情。
凤离天现在心底并没对云彧释然,反而有许多理不清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不愿诛杀对方的,但蒋平等人这样一闹,先不说云彧的性命,反而是将凤离天逼到了绝境上。
皇上的性情,在场可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了,这两三年越发霸道乖张,被厌恶被人逼迫。蒋平是私下告状还好,现在弄得这般张扬,万一皇上真的抵死不愿处理云彧,岂不是会大大的失去军心,这可是极为严重的事情啊。
当下便也顾不得许多,梁相福忙站了出来,恭敬的说道,“皇上,蒋大将军言之有理,若是云彧真的是当年引起源王之乱的始作俑者,那自当依法处置。”
当下凤离天和蒋平两边都是一愣。
蒋平却没想到,这个如影子一般的皇帝近身侍者,今日竟然会帮着他说话,顿时有些喜出望外,“皇上,既然连梁总管也是这种看法,还请皇上严惩凶犯。”
不远处的云氏一族,却是脸色各异的看着这一幕,其他人还罢了,云琰便忍不住要冲上前分辨,却被云成和一把拦在身后。
而凤离天却是脸色不辨阴晴,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梁相福,“你也是这种看法?”
他对梁相福知之甚深,知道这种时候对方说话,定然是别有内情。
果然,梁相福微微躬身,“律法有云,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而今云公子虽然身份高贵,但若真的犯下这等罪行,自当惩处。”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在凤离天不变的眼神和露出微喜之色的蒋平注视下,徐徐说道,“只是兹事体大,虽然要考虑到将士的心情,但到底也关系到了新归降子民的信心,因此绝对容不得半点马虎,老奴觉得,我们虽不可放走一个罪犯,也不能胡乱冤枉一个清白人,因此建议先将云彧收监,在经过审查后,弄清真相,才能定罪。”
一听此话,蒋平不由眯起了眼睛,眼神凶狠的瞪向梁相福。
“梁总管的意思,是本将军信口雌黄了?”
梁相福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将军误会了,老奴只是觉得,虽然有将军的指证,但朝廷办案,自有一套规矩,而按照朝廷的规矩,必须要三堂会审,等待刑部审明真相后,才能将对方真正定罪。”
蒋平顿时一滞,心中暗叫不好。
对方这一篇话,洋洋洒洒,周密详尽,他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也正常,蒋平本也没想过在今日发难,只是看到了凤离天的举动后,才仓皇决定,许多事情都不曾安排的周全,且他本也不擅长这些口头功夫,因此一时被梁相福用一个软钉子堵了回来,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梁总管说的极是。”凤离天心头一松。
有些东西他虽明白,但碍于身份却不好去说,而梁相福往往在这些时候,总能很恰当的发挥作用。
沉吟了一下,凤离天便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既然有蒋爱卿指证,那就先将云彧收监,等回到盛京后,再交给刑部进行审理!蒋爱卿,如此处理,你可满意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蒋平回答,凤离天长袖一挥,大步往前走了出去。
梁相福等人忙跟了上去,蒋平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跟了上去。
皇帝都这般说了,蒋大将军好像也没有意见,因此气氛便软和了下来,
上了车辇,凤离天挥手叫过梁相福,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将人移到宫内,不能再呆在大理寺了。”
蒋平既然已经露出了爪牙,那就不能再将这人放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了,否则出了一点差错,只怕悔之晚矣。
经过今日鞭挞的事情,又被方才蒋平一逼,凤离天突然明悟了。
自己并不想云彧死,起码在现在,他一点也不想。
那个人,还没有偿还当日对自己的薄情,怎么能就这样死去?就算要死,也要他觉得腻了厌了,才能让他去死。
而让他被旁人害死,更是凤离天绝对无法接受的。
既然如此,就只能将人先掐在自己手心了。
他虽寥寥两句,梁相福却自然明白,微微颔首,便悄悄退下去办理此事了。
凤离天倚在龙撵上,环顾四周的街道,看着百姓尽皆拜服在街道两侧,面上都是敬畏之情,也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寂寥。
原本的想像中,不是这样的……
“那是一种水墨一般的画面,蒙蒙细雨下的街道,多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就连空气,闻着都有些清甜的味道,那时候我老是偷偷溜出去,雇上一条小船,穿过一座座的小桥,静静的观察两岸百姓的生活,那感觉很惬意;很惬意……”
耳边似乎响起一个清脆的男子声音,声音中缠绵着深深的柔情。
那时自己是怎样说的呢?
“那我们寻个时间去看看,坐在乌篷船头,若是晴天,我们就对面而坐,烹茶煮酒,若是雨天,我们就打着油纸伞,在绵绵细雨中,我揽着你的腰,慢慢的在河道里徜徉,你说,好不好?”
那人是怎么说来着?只记得最后是在两人欢快的笑声中,自己将那个温润的青年按在了床榻之上……
眼中似乎有些湿润。
言犹在耳,但人呢,却已经变了。
唯有那种牵动心肺伤痛入骨的感觉,还缠绕在整个身体里。
下一刻,他眼前突然出现的,却是血花四溅的背脊,还有那个人按捺不住,从喉咙里泄露出来的惨叫。
那叫声,如同一把利刃,从那人口中传来,却刺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之中。
凤离天猛然按住胸口,心窝下面一点的地方,竟是传来无比强烈的刺痛。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为何自己会失控,为何当鞭子抽打在那脊背上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