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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チ耍媸强闪!
云彧一向善良,听了这话也有些不好过,只是他现在也是一身麻烦,只得也跟着叹了口气。
“最过分的还是这个老板,说是那年轻人只怕快要死了,若是留在他店里咽了气,要招惹晦气,旁边也有房客说了,这其实都是借口,根本就是看他们父子没钱了,才这样做的。”
墨玉恨得牙痒痒。
云彧沉默了半响,脑中想起那个有些忧桑的老大爷的脸,心头不由一软。
那样关心儿子的父亲,现在只怕已经心碎欲死了吧……
云彧心头突然狠狠一痛,他咬了咬牙,说道:“墨玉,送十两银子到隔壁去,暗里给了那老人就好,不要声张。”
他此刻虽自顾不暇,但在钱财上却并不短缺,反正他生平也造了不少的孽,偶尔能够做做善事,也多少算些弥补吧。
墨玉听他这样一说,吃了一惊,他本要劝说,但云彧已经关了窗,他便叹了口气,回屋取了银子送了过去。
回到屋里,云彧还是有些坐立不安,他呆呆坐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今日这客栈着实闹腾的有些引人注目了,还是早些离开才好。
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出去一看,墨玉也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和张大哥说话。
两人听了云彧的决定,也没说话,张大哥去后院马厩套了车,墨玉将所有东西带着,一行人从客栈后门,匆匆离开。
只是云彧不知道,他们走后不久,一群神色严肃的人,就涌进了禺城,在傍晚时分,全城的客栈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而他居住的那个小客栈,也没有逃过去。
一个身材肥硕头目穿戴的衙役,带着几个手下,耀武扬威的进了客栈,他一挥手,让手下人先四处搜寻,之后便在大堂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摆着一张冷脸,鄙夷的看着眼前束手而立恭恭敬敬的客栈掌柜和几个小二。
“掌柜的,你这店里,这两天有没有来什么陌生面孔啊?”
掌柜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说道:“爷,咱这做的就是各地行商的生意,来往的人,大多都是生面孔啊,这……”
那头目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幅画,递给掌柜。
“诺,就是这个人,你可见过?他身边应该还有一个小子,可有印象?”
那掌柜看了半响,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这话中人面目俊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若是见过,他怎么会不记得。
可他旁边一人却说话了,正是白日间带云彧三人去房间的那个圆脸伙计,他看了一眼那张画像,越看越觉得像今日早上来的那三个客人中间的一个,“这人……小人好像见过……”
那头目来之前,是奉了上头的严令,要他仔细搜查,但心头对于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却是没报太大希望,但听到这小儿的话,心头却顿时砰砰的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圆脸伙计回到:“那三位客人来的时候,是今日辰时过一点,其中有一位头戴帷帽,但一看他的起止动作,便知道定是贵人,小人当时也没多想,但后来小人送那三位客人去客房的时候,刚好被天字号院子里头的客人冲撞了一下,那时那位公子的帽子掉下来了一半,小人才看了一眼,面目倒跟这图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那头目顿时大喜。
“你可看的真切?算了,那人可还在店里?”
一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急促,上头早放下话来,若是能找回这人,赏千户侯并黄金千两,就算只能提供一个准确的线索,也有百户侯的重赏等着,这如何让他不着急。
那圆脸伙计看他这样,吓了一跳,幸好口中说的并不慢,“就是地字号院子里住的那三位客人,只是他们中午过后就走了啊。”
那头目顿时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走了?”
“恩,午后不久就走了。”圆脸伙计小心说道,看到那头目脸色有越来越黑的模样,忙加了一句,“小人当时留意了一下,那马车是往西南面走的。”
头目细细的问了一回,当听到墨玉的外貌特征时,心头更笃定了,他当机立断,一边派人回官衙报信,一面带着人,往西南方向追了下去。
第117章 劫数
也不知为何,从禺城出来以后,云彧心头就有一层淡淡的不安。
那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感觉,就好像是野兔被猎鹰盯上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云彧改变了休息的主意,督促着张大哥快些前进。
张大哥虽不知这年青公子为何一下就急了起来,但还是依言加快了速度。
墨玉有些担忧的看着云彧,“公子,你这样赶路,身体只怕是吃不消啊,还是要注意休息才好。”
云彧咬紧牙,压下全身上下升起的疲累感觉,“墨玉,也不知为何,我心头只觉的慌的很,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人盯上了。”
他脸色严肃无比,让墨玉顿时一惊。
墨玉忙悄悄掀起一角车帘,却见背后的大道上,空无一人,方才放下了心,“公子,后面没有人,这怕是你的错觉罢,你身子不好,若真这样不眠不休的赶路下去,只怕会病复发的。”
墨玉眼中满是担忧。
他们这次是要出逃,因此选用的马车是体积小重量轻的那种,里面坐上三四个人倒是无妨,但若要想在车内休息,却是不成的,云彧若真在这车上颠簸上几天,只怕真要旧病复发。
云彧沉吟了一下,还是咬牙说道:“熬一熬没关系,等到了熬不下去的时候,再休息吧。”
必须要加快行程,虽然他们没走南下的道路,但说不定还是会被官府盯上,云彧从来不曾怀疑,凤离天的能力,若他想要抓住自己,那必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能凭借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快字。
只要迅速离开中原腹地,凤离天再想要抓住自己,只怕就艰难了。
颠簸了半日一夜,要到天亮时,却突然下起了大雨,又走了一时,终于三个人都支持不住了。
张大哥的声音传来,“公子,还是找个地方歇息吧,这样下去别说人,就连马只怕要累的不成了。”
云彧也是脸色苍白,他本来就还没大好,此刻更是连头都一跳一跳的痛,只是咬牙死撑,听了这话,虽然还有些不愿,也只能说,“那张大哥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吧,偏僻点简陋些没关系,主要还是要能避人耳目。”
张大哥和他们走了这两三天,自然也晓得他们的顾虑,闻言说道:“成,前面在两三里路有个小集市,那里有个客栈我曾去过的,人虽然多些,但多半是来往的客商,向我们这样风尘仆仆的,凑在那里头,反而不打眼。”
很快就来到了那处客栈,云彧下了马车,差点都要站不稳了,亏墨玉撑着伞扶了一把,方才稳住了身子。
“就是这里?”
云彧匆匆打量了一眼,只见这是一栋极平常的小木楼,门脸不大,上方挂着鸿富客栈几个字,里面却隐约见到有不少人头攒动,看来这客栈生意明显不错。
他不由有些担忧,但此时雨下的越发大了,他们两人只站了一会,衣服下摆便已经打得湿透,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来门。
“掌柜的,开三间房,要清净的。”张大哥来到柜台前,招呼那掌柜。
掌柜面上堆笑,热情的迎了上来,“三位爷,这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蔽店现在只剩了一间上房,其他房间都住满了人,三位看看,要不挤上一挤?”
云彧眉头顿时微微一蹙,只听那张大哥说道:“只剩一间了?不能吧?我记得你这以前可没这么多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掌柜忙说道:“原来还是老主顾,可不是爷说的这样,以前我这虽然也过得去吧,但也没好成这样,实在是这两天雨水不断,上流的渡口被冲了,只怕还要好几天才能修好呢,这不,好多客人便都被强留下来了,爷您这算来的巧的了,若是昨儿来了,连这间房都没有呢。”
云彧打量了下周围,果然,大堂内坐满了人,看模样都是商人。
“一间就一间吧,赶紧上去。”
云彧不愿多在大堂停留,小声说了一句。
那张大哥叹了口气,“那先这样吧,只是三个人还是挤了些,房间先给我们开了,再给我找个通铺,奶奶的,赶了半宿的路,困死我了。”
那掌柜忙不迭应了,又找了小二送他们去休息。
云彧进了房间,顿时皱了皱眉。
这房间狭小陈旧不说,内里还有一股陈腐的味道,他不由皱了皱眉。
小二忙笑道,“这也没办法,天冷潮湿,难免有一些,小的先给客人开开窗透下气,等会再送个香炉来熏一熏就好了,客人担待些。”
云彧挥手让他去了,信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顿时一股冷风便吹了进来,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公子忍着些吧,这寒风可吹不得,若是犯了病可怎生好。”墨玉抢上一步,将那窗关了。
云彧叹了口气,“我离它远些就是,你还是开条缝,这屋子里气味可委实难受,等会若加上香炉一熏,只怕要闷死人去。”
墨玉这才开了条缝。
两个人都是疲累不堪,用过热水后,便安歇了,云彧本让墨玉上榻休息,墨玉却万般不肯,将凳子搬到一起拼了,裹了一床被褥便睡了起来,云彧也只能不言了。
他也很快就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却仿佛做了很多个梦,有梦到小时候在王府玩耍的事情,也有在盛京时和凤离天最甜蜜时候的事情,但梦到最多的,却是他到了一处农舍,竹篱瓜果中的闲淡生活,他甚至还闻到了,他亲手栽下的瓜果散发出的甜香。
那种甜蜜的味道,让他浑身都放松下来,陷入了深深的黑甜乡里。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缓缓醒了过来,半睡半醒间却听到了外面依旧传来了雨点敲打瓦片的声音,云彧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还在下雨吗,这可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轻轻翻了个身,虽然脑中提醒他该起来了,但身下柔软的被褥,让他一点都不想起来。
但马上,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不是入睡前被褥的感觉!那旅店的被褥虽勉强能算干净,但却是粗布做的,那里有这种丝滑柔顺的感觉!
下一刻,他猛然坐了起来,顿时一呆。
这屋子的布局,分明就是他在落闲榭的卧室,一应摆设布置都纹丝不动,就连前方香炉里燃点的甜梦香,也还在寥寥散发着香味。
心头一下,冰寒彻骨。
他呆了半响,这才极为缓慢的将头扭转过去,果然在窗前的矮榻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凤离天!
云彧呆呆了看了那人影半响,猛然闭上了双眼。
原来,自己还是没能逃掉,终究还是被抓回了这个牢笼之中。
凤离天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塌上,单手托腮,冷冷的看着醒过来的云彧,但看到对方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后,那双黑亮眼眸中突然透露出的伤心欲绝,顿时眼光一沉,整个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而嘴角,却已经噙上了一抹极为冰寒的笑容。
“彧儿,这两天,过得可还开心?”他抬脚缓慢向前,一步一步,却仿佛踏在了云彧的心间。
他站在床前,单膝缓缓跪在床榻上,身子向前弯下,右手食指挑起云彧精巧的下巴,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这样亲昵的姿态下,凤离天声音中却不带一丝情感。
“你说,你又做了这样大胆的事情,我要怎么样处罚你,才能让你明白你的身份呢?”
语调温柔,但其中蕴含的森冷,却让云彧不寒而栗。
身子微微打着颤,云彧咬紧了下唇,不发一言。
“不说话?”凤离天手下一紧,一把逮住了云彧的下巴,单手用力,将云彧整个人扯的半跪了起来,“为什么不说话?是怕了吗?身子抖成这样,是真的怕了吗?朕对你不好吗?什么金银珠宝奇珍异宝不曾给你,你为什么要逃呢?为什么要逃呢?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声音温和,但到了最后,更是含了些森冷的笑意。
云彧打了个寒颤,他此刻却突然不怕了,心头的那股痛楚让他忘记了一切,他轻轻笑了起来。
“皇上?你自然对我好很好的,锦衣玉食富贵荣华,都是你给我的,我不过付出了自己的自由和尊严罢了,这样也就算了,原本就是我欠你的,你要,我便应该给,但到了最后,我给出了我的性命,这还不够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死过一次了,欠你的所有,也该还清了吧?你就当行行好,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不可以吗?”
云彧盯着凤离天,缓缓说着,他的声音中却不带一丝起伏,但那眼眶却渐渐还是热了起来,最终眼角终于滚落了一颗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