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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灵般的黑影,在那正堂门口处,停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举步一跨进人了正堂。红杏听得脚步声,陡然睁开双目,那黑影已到了身前四五尺处。
她想开口呼叫,但嘴巴似是被人堵住,竟是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幽灵般的人影.缓缓举起右手,取下了头上高耸的毡帽,现出面目来,低声说道:“三姑娘吗?”
声音细细,分明是女子口气,红杏心中暗道:“好啊!你原来是一个姑娘,却几乎把我吓死。”心中念转,口中却简短的应道:“不错。”
那人影又道:“公主还未到来,特遣小婢先来。”
红杏已得黄十峰等,指点了应付之法,尽量少说话,当下哼了一声,也不言语。那人影说完之后,悄然向外退去,站在厅堂外门口之处。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丫头只问了红杏几句话,就深信不疑,当真这般的容易对付吗?”
心中忖思之间,突问那黑衣女婶娇声说道:“荒饲、黑夜。人未静。”
这显然是一种暗语,要红杏回答。
红杏心中也明白这是一种特殊的联络暗语,但一时却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只见那黑衣小婢又重复念了一遍,“荒祠、黑夜、人未静。”
红杏仍是想不出回答之言,只好默不作声。
那黑衣女婢果然动了怀疑,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容哥儿心中暗道:“要糟,立刻就要露出马脚,这丫头如若逃去,那什么公主的首脑人物,自然是不会来了,但自己停身之处,距那黑衣拿婢甚远,纵然跃出施击,也是无法击中的。”他暗自叹了一声,例道:“我如是黄十峰,必将在这大厅之外,埋伏上几个武功高,强之人,那就不用怕这黑衣女婢逃走了。”
只听红杏答道:“我!金凤门里二姑娘。”
那黑衣女婢微微一笑,道:“多谢二姑娘了。”
容哥儿手握刀柄,全神戒备,只要一见那黑衣女婢有什么举动,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施袭。哪知那黑衣女婢竟然不再多问。
容哥儿心中暗自奇怪,怎么?那黑衣丫头又不多问了?
其实,红杏心中亦在暗自奇怪,那黑衣女婢何以忽然不再多问了?
沉默,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黑衣女婢突然急步行人室中,道:“公主驾到,二姑娘快些迎见。”红杏也不答话,仍然静坐不动。
那黑衣女婢回过头来,想待说话,但两条人影,已然疾快地到了厅堂之上。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两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脸上也垂着黑色的面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武林中人,都讲究明来明去,何以这些人都带着面纱,隐去了本来的面目。”
只见那最先赶到的黑衣女婶,对那后来的黑衣人,欠身一礼,道:“小婢叩见公主。”
容哥儿心中忖道:“这些人一般的衣着,如何能分清楚谁是公主?”
凝目瞧去,只见靠左首一个黑衣女,左襟之上,缀着三颗银花,暗道:“大概区别就在这银花上了。”
果然,那缀有银花的黑衣女,一挥手,道:“不用多礼,你可查问她的身份。”
黑衣女婢道:“小婢悉照公主的吩咐施为。她都能应对上来,自然是不会错了。”
那左襟戴着银花的黑衣女,突然一伸手,迅快绝伦的揭去红杏脸上的黑纱,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那二姑娘。”
红杏一提气,疾向一侧闪去。哪知黑衣女的动作,比她更快,右手一抬,已然点中了红杏的穴道,冷笑一声,道:“你的时间不多,快说是什么人?”
容哥儿眼看时机危迫,暗中运气,一跃而出。那黑衣女耳目灵敏无比,容哥儿刚刚跃出神案,还未来得及出手,突觉一股潜力,直逼过来,原来,那黑衣女人已经抢先发了一掌。
容哥儿一避问,一招长剑出鞘,银芒一闪“金丝缠腕”,直向那黑衣人攻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左手一带,竟把红杏的身躯,疾向剑上迎去。
容哥儿吃了一惊,急急挫腕,身子侧移两步,挡住了门口,纵声长啸。
但见火光连闪,暗夜荒凉的古词中,突然间亮起数十支火把,照得古词中一片通明。
正堂中大梁上,跃下来两个年约六旬的老化子,各人身上都背着一只蓝布袋子,左手中,高举着两支火把。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两个老叫化的武功定然不错,我竟然未能听出他们的呼吸之声。”
黄十峰带着四个丐帮弟子,急步行了进来,一抱拳,道:“区区丐帮黄十峰,姑娘已然陷人重围,那也不用再俺这本来的面目了。”
那胸缀银花的黑衣女,一把推开红杏,冷冷说道:“黄十峰,你可知道今宵之为的后果是什么?”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区区已经骑上虎背,后果为何,已非所计了。”
那黑衣女指头望了一下屋顶接道:“就凭你们几个叫化,只怕还无能取下姑娘罩面黑纱。”
黄十峰答非所问地接道:“那屋顶之上。早已布下伏兵,姑娘纵然想破屋而逃,只怕此计难逞。”
黑衣女道:“纵有伏兵,也未必能拦得住我。”
黄十峰道:“屋顶上埋伏的,乃敝帮中神鹰五子;姑娘如是不信,不妨一试。”
那胸缀银花的黑衣女,突然伸出双手,抓住身侧两个黑衣女婢道:“你们两个……”
黄十峰突然一挥右手.发出一掌.大声说道.“别让她杀了随身二婢。”
容哥儿心中一震,想道:“这女人果然恶毒,觉出二婢无能突围,竟要杀之灭口。”
心念转动,人却欺身攻上,一招“西风卷帘”,闪闪剑光,幻出三朵剑光,分攻那胸级银花的黑衣女三处大穴。容哥儿的快剑攻势,迅快无比,剑光一闪,已到前胸,那黑衣女刚则闪避黄十峰的掌力,容哥儿的剑势已到。
这快速剑势显然大出了那黑衣女的意外,一时间顾不得再杀二婢,两手一松,身躯直向上面飞去。
黄十峰高声喝道:“姑娘就想这样走吗?”纵身而起,挥手劈出。
那黑衣女右手一扬,居高临下,劈落一掌。
容哥儿急跨两步,行到红杏身侧,举手连挥,解开了红杏被点的穴道。
黄十峰和那黑衣女击出的掌力接实,砰然轻震中,刮起一阵旋风。
原来,两人拍出的掌劲潜力,竟然在伯仲之间。
黄十峰吃那掌力一震,跃起的身子,又坠落实地。
那黑衣女却无力向上升去,左掌一挥,砰然大震中,屋瓦横飞,屋顶裂开尺许见方的一个洞来。
黄十峰只看得暗暗赞道:“此女武功高强,竟然能用内家掌力破裂了屋面之后,还可提聚真气,身体不落。”
只听屋顶上传下来一声大喝,道:“下去!”刀光交织,直压下来。
那黑衣女无法穿出屋面,又被迫落下实地。
黄十峰冷冷说道:“区区已然告诉姑娘,在这荒词之中,已然布下重重罗网,就算姑娘武技高强,只怕也难破围而去。”
那黑衣女落在神案之前,肃立不动,也不答黄十峰的问话。
这时,两个黑衣女婢,已然各从身上拔出了两支短剑,分握双手,缓步退到那胸缀银花的女子身侧。容哥儿解开了红杏穴道,长剑平胸,缓步向前逼去。
荒祠大厅中火炬高烧,一片通明,但却是肃然无声,听不到点声息。
只见那胸缀银花的黑衣支,垂面黑纱拂动,望了左右二婢一眼,冷漠地说道:“你们两个今宵破围而出的机会,只怕不多。”
两个黑衣婢齐声应道:“小婢等已存了必死之心,不能破围,自当血溅荒词,公主但请放心。”
胸缀银花的黑衣女道:“你们横尸气绝之前,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万一你们被人擒去,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被人严刑逼出口供,如何是好?”
两个黑衣女婢齐声应道:“婢子可以先死,但余下姑娘一个,势孤力单。”
胸缀银花的黑衣女子接道:“这个不劳你们费心了,只要你们此刻死去,我就可以冲出重围了。”
二婢道:“丐帮弟子众多。”
黑衣女道:“不要紧,就凭丐帮中人,岂能拦得往我。”
容哥儿听得心中不服,怒声喝道:“好大的口气,在下倒是有些不信。”欺身而上,挥剑刺去。
那黑衣女子陡拐举手一挥,袖口中银虹疾闪,当的一声,架开了容哥儿的长剑。
容哥儿只觉她封开自己长剑的力量,十分强大,心中暗道:“无怪她口气大,果然有点本领。”长剑一收,正待攻出,突闻黑衣女子喝道:“住手!”
容哥儿冷冷说道:“姑娘可是怯战?”
黑衣女道:“容我先行处理了本门中事,再和阁下决一死战不迟。”
容哥儿道:“你们妇道人家,讲话只怕不算数。”
那黑衣女戴着遮面黑纱,使人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但见她身躯微微抖动一下,显然是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忿。
只听她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一百招,够不够?”
容哥儿暗道:“一百招,除非是棋逢对手,一百招足可分出生死。”当下说道:
“够了,我等姑娘一盏热茶的工夫。”
黄十峰皱皱眉头,想待拦阻,但见容哥儿挺胸横剑而立的雄风与势,心中想道:
“我如出言阻拦他订下之约,只怕要惹他心中不悦。”只好忍了下来。
只听黑衣女子说道:“你们该走了。”
两个黑衣女婢道:“公主多多保重,小婢们去了。”言罢,突然扬起手中的匕首,刺人心中。闪耀的火炬之下,只见鲜血顺着那锋利的匕首流了下来。
容哥儿呆了一呆,暗道:“我如不和她订下比试百招之言,一直挥剑逼她,她也无法逼死这两个女婢,算起来,这两个丫头,是死在我的手中了。”
只听砰砰两声,两个黑衣女婢的尸体倒摔在地上。
那胸级银花的黑衣女,犹似不放心般,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按在二女鼻上,停了一阵,确定了二女已死,才缓缓站起身来,两道森寒的目光,由遮面黑纱中直射出来,凝注到容哥儿的脸上道:“现在,咱们可以动手了!”
容哥儿道:“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你为了怕两人难出重围,先要她们自绝而死,手段的恶毒,真是未闻未见,可是姑娘却忘了一件事。”
黑衣女接道:“什么事?”?
容哥儿道:“姑娘逼死二婢,怕她们被擒泄密,可是姑娘没有死,咱们一样留有活口。”
黑衣女冷冷说道:“你好像有着一定能够胜我的信心。”
容哥儿冷冷说道:“在下不和姑娘斗口,姑娘请亮出兵刃出手吧。。
那黑衣女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把金色的短剑,缓缓说道:“你是何人?”
容哥儿心恨她恶毒,长剑一探“毒龙出穴”,寒光闪闪,直向那黑衣女前胸刺去,口中冷冷说:“和姑娘这等恶毒之人,只有生死之分,不用通名报姓。”
黑衣女金剑一起,烛光下闪起了两朵金花,当的一声,挡开容哥儿的长剑。’容哥儿冷笑一声,长剑忽然展开快攻,左刺右劈,眨眼间攻出了八剑。
这八剑速度奇快,一气呵成,剑花闪转耀目,凌厉无比。但那黑衣女竟然能在原地未动,凭借着手中短小的金剑,左挥右挡,把八剑一齐封开。
容哥儿长吸了一口气,道:“姑娘的武功不错。”缓缓举起了手中长剑。
那黑衣女蒙面黑纱拂动,望了容哥儿一眼,道:“住手。”
容哥儿道:“姑娘可有什么遗言吗?”
黑衣女答非所问,道:“你在丐帮中是何身份?”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在下并非丐帮中人。”
黑衣女道:“你为何脸上蒙着黑纱?”
容哥儿道:“彼此,彼此,姑娘不觉得问得太过冒昧了吗?”
黑衣女突然一伸手,掀开蒙面黑纱,露出一张青中泛紫的怪脸,道:“我因生得难看,才用面纱掩遮。”
容哥儿瞧了那怪脸一眼,心中暗道:“看她身材,窈窕多姿,听她声音,娇婉动人,想不到竟是生了这样难看的怪脸。”
只听那黑衣女道:“为何不取下你蒙面黑纱?”
容哥儿道:“死也让你死得明白。”伸手取下面纱,冷冷接道:“姑娘还有什么拖延时刻的妙计,在下也不愿再听了。”’
黑衣女打量了容哥儿一眼,微微一笑,道:“好俊的一张面孔。”
她这丑怪之脸,不笑也还罢,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托村起那张怪脸,当直是美丑交映,其怪无比。
容哥儿右腕一抬,刷地一剑刺过去,带起一股轻轻的剑风。
黑衣女金剑扬动,又挡开容哥儿一剑,道:“哪位是丐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