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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容轩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忽然想到地上还有没清理的碎瓷片,这要是一屁股做下去可真的就开花了。
心里正凄苦地想着,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把容轩拦住抱了回来。扑进那人胸膛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浅淡香气。
“你怎么在这儿。”
无涯说:“刚才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怕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没事儿。”容轩说道,“鬼决他自己手滑没拿稳。”
“鬼决人呢?”
刚才和鬼决那段对话要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于是容轩说道:“水撒身上像失禁了一样,我让他回去换了个衣服。”
无涯点点头,随后想到,鬼决本来就是黑的衣服泼了,就算全湿透了恐怕也没人一下就能发现的吧?正想着,容轩搭在自己胸前的手忽然不自觉地移开了。
“怎么了?”
“衣服……被我弄脏了……”
容轩指了指无涯的衣襟处。
刚才被抱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扑进无涯怀里,手指上的血沾在了无涯衣襟上,像是雪地里开出了一小朵红梅。
“你受伤了?给我看。”
无涯不由分说地拉过容轩的手,立刻看到血流了不少的右手食指,眉头微蹙。
“小事而已,我先回去包一下。”
说着容轩就想抽回手,结果看到无涯薄唇微启,把自己受伤的食指轻轻含入他口中。
容轩呆在原地,一阵战栗从指尖传来瞬间走遍全身。
无涯垂着眼睑,指尖上的伤口被他细心舔舐,痛意一丝一丝消散,直到最后只能感觉到无涯舌尖掠过时的温热。
良久,无涯张开嘴,抬起眼睛看满脸通红的容轩。
“看,血止住了。”无涯浅笑道。
容轩触电般地收回手藏在背后。
“明明有别的办法的……”
“你说什么?”无涯勾起手指从自己唇上轻轻擦过。
“我说,手受伤了,明明有别的办法的……”一句话被容轩说得无比别扭。
“讨厌?”
“……不讨厌。”
“那便好。”
无涯拉过容轩的手细细看了:“往后小心些。”
“知……知道了。”
容轩知道无涯正盯着自己,一时却不知道该不该回看他。
“无涯。”
“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容都?”
等待容轩的,是意料之外的沉默。
☆、44离
山庄里已许久没收到容王宫的音信了,想来是宫中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发生。再者容敏那个急性子,本就是懒怠文书之人,不像容轩,事无巨细都爱和相关的人说个明明白白,最好还能添几勺油来二两醋的,绘声绘色得能气死街头说书的。
无涯怕出了山庄遭会黎司暗算,特别嘱咐了容轩不要擅自出庄。在庄中闲来无事,容轩就会四处逛逛,山庄中空荡得很,靖家能有这样的山庄,能想象得出从前是风光几许,一个王朝尚有分合兴衰,更不要说是一个家族的命运。山庄内多数的房间都被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是空置着还是堆了杂物。只是四处都干净,虽是冷清,但也不至于荒芜。傍山鸟鸣,夕阳斜晖,自然的就有股心旷神怡的感觉。
靖氏山庄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毕竟依山而建,唯一占地广的就是前后两个院子,后院似乎许久不曾仔细修葺,有着几棵参天古树,其余的只简单植着片凝波竹,竹间一流涧水自山上经过,好歹添了几分生气。前院更是空荡得随便站哪个角落都能互相望见的那种,躲都躲不掉,不像在容王宫中,见到不想见的人,快走几步绕过宫墙就不怕再同那人撞上。
容轩如今想躲的人,就是颜都。
见了心烦,不见心忧。
一连串知道的真相下,隐隐还是有着不想相信的私心,但事实又逼着自己不得不信。如今是离不得留不得,有颜都在身边,就能知道黎司日后会有什么心思;可留他在身边,时时都要想起无论如何都想忘掉的一夜,遇见了更是尴尬。最难受的,是那人目光切切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心里一下又一下没抓没挠的,不如躲着,如何都清静。
所有事情都是这样,最不想来什么,什么事就来了,眼下最不想见颜都,颜都就出现了。
“……殿下。”
颜都像是犹豫了许久,才选了“殿下”这一称谓。
容轩微微一点头,着急想从他身边绕过,被颜都伸手拦住。
“容轩!”
容轩顿住脚步,侧眼看他。
“颜都,不要以为这里是不是容王宫,就可以对我不敬。”
颜都眼底掠过一丝惊愕,随后松开手,容轩正要走,就见他退后一步,恭敬地跪下,参道:“臣,有事禀报。”
这一下,不舒服的反而是容轩。
“说。”容轩收起脸上僵硬住的表情。
颜都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纸信交给容轩。
容轩心里在纠结着,万一颜都是有什么心里话写在纸上了自己该是什么表情,是认真思考呢,还是浅笑带过,脑补出来好像浅笑带过比较符合自己的身份。这么想着,皱眉接过纸条一看,迅速把纸条揉成一团,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
容轩手中死死捏着纸团,一脸的惨白。
“是末将来景国前特意安排的线人。”颜都解释。
容轩神色紧张,目光四下乱扫。
“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殿下尽早安排归程。”
颜都说的没错,这封密信的内容确实非同小可,如果是真的,容轩不得不回容都,刻不容缓。
“可是……无涯……”
想到无涯,容轩心里就犹豫了。失心散的毒还没解,无涯会跟自己回去么,如果这次不带他回去,下一次见到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殿下!”颜都急道,“殿下觉得,现在是容都重要,还是一个近身侍卫重要?!”颜都急迫的眼神中有一丝慌乱。
容轩看着颜都心里一跳。
山庄中几个月的平静和不动声色,黎司终于忍不住,开始有所行动了。
这消息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颜都是黎司的人,这消息很有可能是黎司故意放出来引容轩出山庄的,一出庄,等着自己的可能就是天大的网。可颜都要潜伏在自己身边,自然要继续博得自己的信任,那么这条消息也有可能确有其事。
怎么办。
不同于刚才的假装,容轩真切地皱起眉头,拳头越捏越紧,却依旧犹豫不决。
颜都见状,劝道:“殿下该知道,千字帛一事命牵临都,弄不好临都可能就此毁了。还望殿下暂且放下私情,以大局为重。”
容轩此时只想立刻离开此地找无涯商量,然而颜都还跪着,自己又不能这样丢下他走了。正缄默着,颜都忽然来了一句:“殿下……是在怀疑颜都?”
“没有!”
否决得迅速,反而让人觉得不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的容轩迅速地把头转向了别处。
“此事……来日再议。”容轩握了握拳,迈步想要离开,刚刚获准站起来的颜都猛然跪下。
“殿下!殿下三思啊!”
此事虽是事关重大,但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颜都一点思考的机会都不打算留给容轩。容轩不自觉地想出了一脸忠君的颜都,臣服在黎司脚边的场景,胃里一阵反酸。
“说实话,我并不信。”
容轩强压下心头的恶心,目光瞬时变得冰冷,颜都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士看了也不禁浑身战栗起来。
“殿下是不相信这密信,还是不相信颜都?”
容轩咬着唇,没有说话,最后心一横。
“少做出这幅忠君的样子了。”容轩道。
颜都闻言,一脸惊诧:“你……殿下是在说什么?”
“我说,你少做出这幅忠君的样子了,我看着不舒服。”容轩道,直直地盯着颜都的脸,强装着镇定,不漏一丝破绽,“本世子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颜都,回你景王宫的主子身边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
颜都整张杏花脸都惨白了起来。
“容轩你在胡说什么?!”
颜都紧张起来,猛地抓过容轩的手腕,容轩想甩开却甩不掉,只好任他抓着。
容轩语气沉沉道:“我原想留你在身边,看看黎司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如今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留你在身边,不等黎司动手,我恐怕自己就要被恶心死了。”
“我和黎司……”颜都皱眉,咬着唇说不出下文。
“黎司真是好手段,连从小同我一起长大的人也可以被他策反。”容轩讽道。
“你怎么能说我……”
“我亲眼看见你被人请进了景王宫,不够么?!”
颜都正想反驳,被容轩一句话呛住,再也说不下去。眼眸一沉,整个人如同没了魂魄。
见他久久愣在那里不曾言语,容轩接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走,我也可以留下你。”
“容……”
“只是今后,你说的话,我断然再不会相信。”
颜都眼中闪现出了一丝光亮瞬间泯灭,消散得快得如同流星。
“……我……我没有负你……”
“你如果没有背叛我,”容轩把纸团塞到他手里,“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你若没有背叛,一定可以处理得很好吧。”容轩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唇边正勾着一丝阴冷的笑。
“是走是留,你自己考虑。”
容轩说完,抽回了自己的手,拂袖而去,再没有回头。
原想着,他如果还念着旧情,就该把自己倒戈黎司一事告诉自己,那么自己也就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原谅他。他私心里想着他倒戈总该是有原因的。他们可以重新规整之后的日子,一起商讨该怎么对付黎司。他依旧是容世子,他也依旧是护国的颜将军。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然而那日之后,容轩也就真的再没见过颜都。
容轩心里惦记着千字帛,担心着这消息会不会早已在临都大地传开了。毕竟一旦知道千字帛确有其事,余下四国必定会起野心,到时候容国就要面临一国敌对四国的局面。
和鬼决商量了几次,鬼决也是劝他尽早回容都,免得夜长梦多。
“此事当和颜将军商议才好,他也该知道详情,毕竟他是颜家的下一任家主。”鬼决道。
容轩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他在纸上轻手描绘着临都的大貌。
月见国国力弱,暂时不会有那个胆量敢来招惹容国。纵使他通晓奇巧秘术,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出几万兵马,否则也就不用一直以来倚靠着景国的兵力得以周全了。
永安城虽是王都,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四方城,能人志士都已经各寻明主,不再死死守着王都。临都天子风不言身边,真正能用的人其实不多,更不要说能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从容国盗取千字帛的人了。
容轩最担心的就是卫君凉和景国公子黎司。
卫凉是个为了利益可以不顾血脉亲情的冷酷之人,就算在内有玄月愿意帮自己,卫凉也不见得会为了自己自幼宠爱的妹妹而放弃可以一统临都的机会。
景国侯兵力强盛,统一临都之心早就世人皆知,而景国公子黎司,如同一团黑色迷雾,他似乎是所有人当中知道的最多的,然而容轩对他却几乎一无所知。他知道千字帛的关键已交由容轩保管,也知道容轩在景国境内,还策反了颜都留在容轩身边。景国侯宠妃的爱子,这个最有能力继承王位也最难顺理成章继承王位的人,更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千字帛。
容轩有时候会想,不就是一封破帛书,顶多就是保质期长久稀奇了些,那上书的千字,连兵书的第一卷都凑不够,撕裂了它,还真能毁了临都不成?
笔墨一甩,临都的地图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凌乱的墨迹。
次日是个再明媚不过的日子,鬼决等人在庭院中饮茶论道,容轩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虽是不想见,但真见不到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
“怎么不见颜都。”
鬼决表示早起来就没见着他了,明明一直以来都会晨起练剑的。无涯也是摇摇头,没有多加言语。
此时雪衣笑起来:“昨天,不是有人赶他走了么,他自然没脸继续呆下去。怎么,先是赶走了人家,现在反倒着急起来了?”
容轩看了一眼鬼决,又看了一眼无涯,木然地后退两步,立刻转身向颜都的卧房冲去。
“轩儿!”
无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终也是收不住容轩迈出的脚步。
撞开卧房的木门,空荡的室内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一袭红袍在空荡得房间里胡乱转着,却再也看不到那身熟悉的水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