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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纪念点点头,手一松,灯在手里晃了晃,紧接着冉冉上升。
纪念的目光紧随着灯火,上升再上升。
向海,那个世界有光吗?暖不暖?会冷吗?还有,你跟宝宝过的开心吗?向海,你本就如一盏明灯,指引着我的幸福伤悲,这些年,未来看你,是不想,也是不敢。向海,不论你在哪里,你都在这里,在我心里,永远在这里,今天,我也给你一盏灯,你
能不能顺着灯光指引,入我梦来,我想你,想得心都快要不知道疼了,让我看看你,你也来看看我,好不好?
灯火渐远,纪念缓缓闭上眼睛,酸涩在鼻腔里肆意泛滥,眼眶发涨,涨的快要冲破眼帘。
“念念……”季向东盯着眼前苦苦支撑的人儿,那满脸的痛处,让他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生生的疼,“想哭就哭吧。”
安欣只觉得头一低,下一秒便靠在了一只厚实的肩膀上,肩膀的主人气息很暖,心底略微挣扎了下,她便彻底放弃,现在,她真的很想找个东西靠一靠,要不,她怕自己支撑不了。
湿意在脸上奔腾肆掠,压抑在心底的声音翻涌上来,她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就这么顺手拽住手边的真丝衬衣,那么用力,像是要揉碎了它一般。
终于,那个声音被她竭力喊了出来,“向海……你回来……向海……你回来……”
季向东只觉得那声音像是从肺腑里震出来的一样,嘶哑里透着绝望,怀里的人,全身都在颤抖,他什么也没说,只张开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向海……你回来……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向海……”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纪念早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嘴里却依然喃喃不停,像是梦呓又像是碎念,“向海……你回来……”
“念念……”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季向东只怕她会一下子晕厥过去,慌乱撑开她的身体,边喊着她的名字边拍打她的脸,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念念……念念……”没有成效,她还是一味的哭,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份挤干一样,季向东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焦急,甚至开始后悔不应该带她来放灯。
向海入棺的时候,纪念没怎么哭,向海的骨灰被挥撒的时候,纪念也没怎么哭,那时,她就告诉自己,向海只是因为她脾气不好宝宝也不乖,所以生气的去另一个地方散心去了,他那么爱她,所以不舍得扔下她太久,他总会回来的,她也会等到他回来的。
可是今天,哭到神思恍惚,有件事她却越哭越清楚,再怎么自我安慰,再怎么不信,再怎么痛哭,她的向海走了,真的走了,她再也没有向海了,向海,也再也不能回来了。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季先生,徐医生来了。”
“快进来。”季向东的目光从床上移到门口,“老徐,快看看。”他边说边起身去迎门口的人,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一身白褂的人走到床边,先是细细打量了眼床上的人,紧接着量体温测血压,身后跟来的美女小护士,有板有眼的在记事板上写写记记。
“从哪里回来?”基本检查一系列做下来,被称作老徐的人
吩咐护士先将仪器收起来。
“峪河边。”季向东如实答道,他现在知道什么叫肠子悔青的感觉,她哭的半梦半醒,河灯没法放了,夜里的河风有些凉,他担心吹着她便赶紧抱她上车回来,一路上,她还在副驾驶室里抽抽噎噎,回了别墅,把她安置在床上,他想着让她舒服些,便去拧了个热毛巾,哪想回来后,就看她脸颊红的不正常,伸手一触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请医生,取冰块,热毛巾换成冷毛巾……
他心急如焚,亲自照顾着等医生过来。
“体力透支,再加上吹了点凉风,没有什么大碍。不过,等病人复原后,建议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怀疑病人长期营养不良,才导致免疫力系统下降,所以……”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而喻。
“长期营养不良……”季向东嘴里缓缓咀嚼着医生话里的意思,想着又是一阵心疼,向海不在了,她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现在先怎么办?”
“我先给她打一针退烧针。”说着就打开医药箱,边兑药边提醒,“夜里会出汗,及时擦干,要不然,汗冷了,又凉一次,那就够呛了。”
“知道了,我不睡。”季向东点头保证。
徐明扬颇兴味瞟了他一眼,眸光一转,又回手上的针剂上。
“再给补一针营养剂,吊瓶的,会抽针吗?”
“你们今晚就住这吧。”季向东瞬间就做了决定,几年前重感冒过一次,徐明扬过来挂上针就走了,吊瓶里的水没了,他也没麻烦别人,揭了胶布一把就抽了针,再拿了根棉签按了按,然后就没事了。
可眼前,他却不想了,不是矫情,是下不了手。
怕弄疼她,她疼,他比她还疼,有些人就是这样,对自己能狠得下心来,对在意的人,却是万万也硬不起心肠。
一针下去,床上的人,眉心拧了拧,怎么都会痛。
季向东也跟着拧了拧眉心。
护士麻利的上吊瓶,扎针,固定。
“晚上吃东西了吗?”医生似记起什么,连忙问到。
“没。”季向东这才记起,他急急去截了她,再后来去了河边,再后来……不过没吃什么,他也不觉得饿。
“让厨房熬点粥,一会发了汗,让病人起身喝一点。”说完摇摇头,“本来底子就不好,还乱折腾,老季,你悠着点。”
季向东先是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他的话似乎哪里不对劲,想了又摇头,什么他悠着点,他又没做什么坏事,想着他就恼火的狠狠瞪了过去。
“给我们安排房间。”除明扬忽略掉他的不满,直直问道。
“一间还是两间?”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季向东没心情,
基本的睚眦必报还是要有的。
护士美女又娇又羞又气又急的跺了下脚,拧着器药箱冲出门去。
徐明扬无奈的耸了耸肩,“拜你所赐,明天我又要重新招聘护士了。”
“我记得这个世界上,似乎有一种职业的存在。”季向东边说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眸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再也容不下其它,“能帮名草有主的人,减消各种麻烦。”
“什么?”徐明扬八卦的问。
“男护士。”季向东看也不看他,淡定的回答。
“自己拔针吧。”除明扬冷笑一声,临出房间前,不忘记恶毒的补一句,“心疼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的时间真的很长了,连我自己都是重新将前十万字看过后,再提的笔。
这段日子,确实精疲力尽,心态,身体,生活……
好在,阴霾终是要过去了,工作,复检,恢复……什么都不多说了,努力更新,爱你们。
☆、恍然入梦
一夜平和无澜,纪念却只觉得累;身体各处都使不上劲。她的生物钟极准;每日清晨醒来,总还没到闹钟要闹的时间,于是便可以再小寐一会。
眼睛疼的确实睁不开;她干脆也不涂劳;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
就那么无知无觉坠入梦境;有身影翩然映入眼帘,还有很多人声;闹哄哄的;她却很快分辩出自己的声音,“向海,向海,我觉得结婚戒指一定要买一对儿的,最简单的样式,素金,保值又不过时。”
“依你。”面前的人,一味宠溺的笑。
“我们去哪里拍婚纱照呢?我听说,其实海南的白沙滩不比夏威夷的差,去海南拍外景好不好?”她又笑,扯住男生的衣袖晃了晃,似撒娇又似耍赖。
“也依你。”男生点点头,握住袖口边上那只调皮的爪子,牵在手里,“念念,只要你觉得好,我都依你。”
“你这么好?”她不信的反问,其实,她都信,他说的她全信,“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我得赶紧把你娶回家,要不然,你跟狐狸精跑了可怎么好。”
“念念,若是没有了我,你要怎么过?”男生问完了还是笑,明媚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该怎么过怎么过呗,你要是真敢跟狐狸精跑了,那就别让我逮到,否则……”
“怎么会,真要跑的话那个人也只会是你,就算你跑了,念念,我也会等在原地,你只要回头,我就在那里。”没等她气势汹汹的狠话说完,男生就直接将她的话打断,“念念,你记得你说的话,就算没有我,你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她觉得他前所未有的罗嗦,脸上已是不耐,挥挥手嫌弃的撇嘴。
“念念,没有我,你也要幸福,只要在你心底,留个位置给我,别彻底忘了我,别不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念念,你说话要算话,我会看着,不论在哪里,我都会看着,看着你幸福,骗人的是小狗,骗人的会尿床,骗人会让我们再也不能遇见……”
……
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远,似隔了千万年,冥冥之中,就飘到了她的耳边。
“向海……”她有些不确定,想要握住什么,可手心里的东西就像那细细的流沙,越握流失的越快,她越来越心慌,惊的立马喊了出声。
“念念……念念……”
意识渐渐清明,是梦,前夜零碎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纪念一个翻身,将头埋进枕头里。
揪心的痛,动弹不得,痛的连呼吸都想停了。
“念念……怎么了?念念……”季向东被她的反应吓住了,想伸手去拉她,看看她
的情况,偏又不敢,手停顿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做梦了对么?”
她一动,他便以为她要醒了,可是,她没有,她很快呼吸均匀,像是又睡了过去。
“嗯。”心口被压在身上,那疼,像是开始麻木,慢慢的居然就不觉得那么疼,纪念脸一侧,看清床边人的脸。
季向东看她脸捂的通红,心里不舍,“做梦了?”
“嗯。”没有动,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梦到他了?”试探。
“嗯。”
“没事了,只是一场旅行,他先到达目的地罢了,我们也会到达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没事了。”季向东伸手,动作轻柔地理了理她脸边散落下来的发,“念念,换个活法,好不好?”
“什么?”纪念不解的眨眼,确实,她没听懂他的话。
“向海看见你这样,也不会安心的。”季向东叹了口气,是完全拿她没办法的姿态,“别把自己一直泡在失去向海的苦海里,就算你不想上岸却可以找艘船,别让自己一直在水里发凉。”
“念念,你凉的不只只是你自己,那些爱着你疼着你的人,同你一样,你知道吗?没有希望,心底空凉,这种感觉你应该最有感触,你忍心一直这样,因为你,让他们同你一起挣扎痛苦,你忍心吗?”
纪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胡渣明显,眼圈泛青,脸色也不太好,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同她说话,心酸中透着无奈,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现状。
“念念,你不用放下向海,而我,只想做你的那艘船,不指望你靠岸,却希望你的日子能沐浴阳光,宁静温暖。”季向东说的极缓,像是经过斟酌再斟酌考虑再考虑,才一字一顿娓娓道来。
“季向东,你知道向海怎么死的吗?”纪念呼的一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季向东摇摇头,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我有多矫情吗?向海给我买了结婚戒指,我非要办了手续才愿意带,向海当然都依我,第二天,我们很早出门,只想着能排第一名,天有些阴,雾蒙蒙的,我们手牵手走在路上,突然就有人骑着摩托车冲了过来。”说到这里,纪念停下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还是忍不住,真的还是忍不住,“摩托车上的人伸手抓住我的包就跑,我被包袋子上的力带倒,向海扶我起来,我惦念着包里的戒指,那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买给我的,我不能让他们抢了去,顾不得痛,我起身便跟向海追了去,他跑的快,我落在后面,可能是那抢匪慌不择路,也可能是因为雾越来越大,他们认不清路,就这样跑进了死胡同。”
“念念,别说了。”季向东按住她的肩,她的声
音明显又颤抖起来,他听着不忍心,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要自己一点一点说出来,该是有多剜心。
“季向东,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我跟丢了向海,等我找到他的时候,那一地的红,刺眼夺目,我听到自己的心都碎了,咣当一声,我捂住他身上的伤,可是我只有两只手,他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我捂了左边顾不得右边,捂了右边顾不得左边,那天的救护车来了特别慢,我像等了几个世纪,我就这样看着向海的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