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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我和你才不是一伙的!”怜星气急败坏,匆匆躲过落下的木石,想到邀月还在下面,回头一看,见她无事,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倒回去,挡在邀月身前一丈。她一退回去,攻击便歇了。
魏无牙恶心的声音自山上传来:“你自然不同我一伙,你只是为了天地阴阳交欢大乐散的解药罢了。你既自知身中剧毒,为了活命,与我约定出卖你姐姐来换取解药。本来想骗你姐姐去我洞中。谁知邀月宫主竟没去我门下,反而去了南海。
幸亏万春流也早就弃暗投明,提前告知我们,邀月宫主可能前往南海。我派人远远追去南海,趁她采珠之后、力竭之时伏击,不想邀月宫主委实命大,在十九人的围攻之下,还能杀出重围、跳海逃生,我派去的人在春风楼又遇上失去记忆的邀月宫主,本以为她身受重伤,一定可以手到擒来,不料竟反而被杀了,我后来派去的八名死士,乔装打扮,以图袭击,却也都给她识破身份,全部杀掉。不得已,只好又劳动怜星宫主你亲自前往,才能引她过来,设伏于此,果然只有嫡亲的姐妹,才最知道彼此的弱点,背叛起来,才更顺手,你说,是不是啊?”
他发出一串夜枭般的大笑,笑得怜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这样令人作呕的笑声中,邀月的沉默越发显得令人不安。
怜星咬咬牙,正要出手,邀月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
若说之前的沉默只是令她不安,这一按却叫怜星彻底心凉。
邀月终于开口道:“这么说,之前泄露消息、派人追杀怜星的,都是你?”
“不错。”魏无牙笑道,“而且再之前与怜星宫主联系宫变的,也是我。”
“哦?”邀月挑眉笑道,“你无意间见到一个长得像江枫的少年,于是以为就凭一个小白脸,就可以颠覆我们移花宫?”
魏无牙道:“难道怜星宫主当时没有与慕容别勾结,发动宫变吗?”
邀月阴了脸。
魏无牙笑道:“同胞的姐妹,相伴多年,想必对男子的品味,也是颇为一致的。最初有江枫,后来有慕容别,男人只有一个,姐妹却有两人,两个都不想让的话,也只有争抢一道了不是吗?”
怜星怒道:“你满嘴胡吣!我…我才不是为了那个小白脸…我…”可惜此刻所有辩解都是如此苍白无力,怜星只能咬牙站住,恨恨地瞪着远处模糊的身影。
魏无牙阴森森地一笑,道:“世上女人,都爱好皮相的小白脸,若是不爱的,要么自知容貌丑陋,难以匹配,所以白饶些口头清高,要么,便是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疾,比如,对自己的姐姐妹妹,有些说不得的心思,你说是不是啊?”他的笑声远远传来,忽轻忽重,听起来好像毒蛇吐信一般。而听到他话的姐妹两,都齐齐变了脸色。
魏无牙继续笑道:“我特地选的这药,有两重心思。一嘛,自然是希望怜星宫主能与我成就好事,咱们因此作对白头夫妻,这样我平生夙愿,便也算是完成了一半了。二嘛,若是怜星宫主不幸未与我成就好事,反而便宜了别人,那么那位胆敢与我抢女人的仁兄便会当即中毒,日后毒发身亡,也算我报去一仇。其实若按我的谋划,怜星宫主多半该是要与我成亲的,可惜啊可惜。”
他虽未明说,邀月却清楚地感觉到他怨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惜我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你们姐妹两面上如此堂皇,背地里却龌蹉至斯,竟然对自己的姐妹,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做了还不止一次。嘿嘿,与自己的姐妹相~奸,滋味如何?圣洁如仙子的移花宫主,也不过是一对空虚寂寞的老处女罢了,在欲望面前,什么矜持,什么忌讳,什么姐妹,都是屁话,我真该把你们苟合的样子画下来,江湖上人手发上一份,叫大家都知道你们干了什么龌蹉事!对了,你们现在的样子也很美妙,我也该画好,做成雕像,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撕心裂肺,几乎要背过气去,怜星真希望他就这么笑死了,从上面一头栽下来,然而他并没有,等到笑声缓了,依旧用那粘腻的嗓音道:“可笑,你们彼此之间有那样的欲望,却又中了同一种毒药,没有解药,就只有四年不到的性命。哦,按照你们这等浪荡的样子,恐怕一年不到,就要毒发了吧?姐妹之情再深,人伦大欲再烈,都敌不过自己的性命重要,不是吗?怜星宫主,你背叛的不止是你的姐姐,还是你的情人,你的救命恩人,相信这么一想,你服下解药,苟延残喘之时,心里会更加好受一点罢?邀月宫主,你被自己的妹妹和情人背叛,是不是也很恨呢?不如这样,我也给你一次机会,解药只有一份,你们姐妹都中了,只能有一个人得救。”他说到这里,又发出一阵大笑,笑着笑着,咳了几咳,又道:“你们两个,谁能跪下来求我,舔我的脚趾,我就把解药给谁。若是你们两个都这么做了嘛…那就看谁先了,后来的那个,我也会找人日日伴着你,让你在最后的日子里欲~仙~欲~死,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的。”
他举起右手笑道:“解药就在这里,你们若是想要,可要快一点,说不准我一个手滑,就把药掉下去了,山谷这么大,一颗小小药丸,可不好找。”
若非山上还不断地有东西滚落,需要闪避,怜星肯定已经恶心得吐了,白着脸看了一眼邀月,恳求似的唤了一声“姐姐”。
“我只问一句,”邀月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你如何证明,你手上的,就是解药?”
魏无牙笑道:“药丸就这一颗,你可以试试看,赌赌运气,也可以不试,不过机会就只有这一次,你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
邀月淡淡道了一句,长啸而起,一跃至于魏无牙跟前,魏无牙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整个人已经被甩上半空,落下之时,他怔怔看看自己,又看看邀月,似是不相信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而他的身体终究已经被分为十七八段,手里的药丸也被抛出,落在了邀月手里。
等魏无牙的尸身全部落地,邀月才踩着他的头,对身侧惊惶的老鼠门人笑道:“魏老鼠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过明玉功第九层的境界。”
话音刚落,身周已经一片人头落地。
邀月左冲右突,将匕首当做长剑一般使用,剑风过处,人体似切瓜砍菜一般碎裂,而她身上,连带匕首上却一点血都未沾到。
邀月长啸的同时,怜星亦跃出谷口,冲入战团。她实在是恨极了魏无牙的一番话语,出手毫不留情,所过之处,只见血雾腾飞,人体四散。
魏无牙带来的人群龙无首,毫无战意,丢下一地尸首,溃散而去。
怜星还要追赶,被邀月制止,道:“其他人不足为虑,我们先去找王满。”
怜星只得止住脚步,脚边有颗人头,她嫌恶地踢了一脚,这人头顺着山谷咕噜咕噜滚下去。
邀月冷笑道:“怎么,你认识他么?”
“姐姐,魏无牙说的,都是假话,你不要信他!”怜星苍白着脸辩白了一句。
邀月绷着脸道:“先找住处再说。”
怜星紧紧抿住了下唇。
☆、第 78 章
天色已晚,两人胡乱走着,到半夜才寻到一个城镇,找了家客栈,敲门住进去。
一入房中,邀月便松了一大口气,走到桌边去摸茶壶,怜星要给她倒水,邀月甩开她,自己倒了一杯,坐下来,一饮而尽,直视怜星道:“你现在可以解释魏无牙所的那些话了。”
怜星一路行来,已经想了一肚子的辩白,此刻被邀月一问,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魏无牙的话,听起来确实令人信服。
莫说因失去记忆而变得越发多疑的邀月,便是从前的邀月,只怕也会信了七八成。
毕竟,邀月临走之前,不但没有恢复她的身份,还特地派了与自己不怎么对付的桃蕊留下,明明去的是南海,却什么也没同她说,骗得她一直以为,邀月被困在无牙洞中了。
从前怜星还能安慰自己说,邀月是在乎她,信任她的,现在她却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昨日邀月忽然叫她滚的原因,她也隐约明白过来,是因为那颗蚌珠。
失去记忆的邀月,虽然也能与自己亲近,一旦涉及关键物事,却也马上就可以翻脸。
怜星努力了那么久,从前的事,却总是像一道天堑,横隔在两人面前。
信任一旦被打破,总是难以修复的。
尤其是邀月这样高傲而多疑的人的信任,一旦失去,也许这辈子,都没法赢回。
“姐!”怜星强自镇定,走到邀月身边,扯着她的袖子道:“我…我一发现沈轻虹和那药童的异常,便马上告诉了姐姐,若我真的有贰心,怎么会这么做?”
邀月道:“你可能本来与他交通,后来见他不可靠,才转投我这。”
怜星急道:“姐姐若当真怀疑,大可以先把解药吃了。”
邀月嗤笑道:“这样来历不明的药物,我怎么会轻易入口?你也真是天真。”
怜星整张脸都白得透明,此刻便是想哭,却也哭不出来,抱住邀月,颤抖着道:“姐姐要怎样才肯信我呢?”
邀月的目光闪了一闪,道:“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你为何一定要我信你?如今魏无牙已死,解药已经在我手里,我又受了伤,你大可以直接对我出手,蚌珠和解药都是你的,你为何,还要流连不去?”
为何流连不去?
怜星苦笑一声,仰头看着邀月。
这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生世注定的…恋人。
那时候的满心愤懑,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重新来过,她直到现在才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然而该伤害的,该被伤害的,却都已经造成,做过的事,无可挽回。
怜星忽然觉得很累,也一点都不想再辩解什么:“姐姐信我,就是信,不信,也就不信了。”
邀月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中晦暗不明,一如怜星重生以后,头次醒来的夜里。
短短一年多的光景,对怜星来说,却比前世的四十几年,还要漫长。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的。
努力地摆脱邀月,努力地赢回邀月,努力地喜欢邀月,努力地维持着两人间的关系。
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怜星心里发苦,目不转睛地盯着邀月,好像将死的人犯,等待她的判决。
邀月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轻叩着:“你确实,瞒了我许多事。”
来了。怜星苦涩地想,静静地等着下文,而邀月说了这一句,却又停了许久。
室内静谧,除了两人的呼吸和邀月手指扣着桌面的声响,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邀月的手指又凌空虚扣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宫变的事,是怎么回事?”
怜星扭着自己的手指,低头道:“我确实瞒了姐姐。我…我其实已经不是移花宫二宫主。当初我一时糊涂,与外头人串通,发动宫变,被姐姐赶出去了。”
邀月道:“这个外人,便有慕容别?”
怜星点头。
邀月道:“那然后呢?我竟没杀了你?”
怜星道:“然后…姐姐赶我下山,江湖上不知怎地,都传出我被废了武功,逐出门墙的消息,就有许多人来抓我,我一时不慎,受了伤,是姐姐救了我,带我回移花宫疗伤。”
邀月问:“天地阴阳交欢大乐散,也是那时候中的?”
怜星见她敏锐至斯,也只能点头,艰难地道:“中了那种药,七日之内,必须合欢,不然四十九日之后便会身死。是姐姐…替我解的。”
邀月笑道:“我也是那时候中的毒?”
怜星嗯了一声,愧悔与绝望交织之下,脸色变得青白如鬼。
邀月问她:“你不知道我也中了这种毒?”
怜星摇头道:“这毒如此奇特,万春流都不知,我更不知了。”
邀月重复了一遍:“万春流?”
怜星道:“他号称天下第一神医,医术高明,当初我走火入魔,你把他掳去给我治病,后来就一直留在宫中了。你去南海找蚌珠,也是他让你去的。”
邀月道:“那么他果然是与魏无牙串通了?”
怜星摇头道:“他若真与魏无牙有来往,在我的药里多下点东西,何其容易!何况攻山之时他都没有走,说他是奸细,我也不信。”
邀月笑道:“你当然希望他是无辜的。若魏无牙污蔑了他,自然也可以冤枉你,是不是?”
怜星确有此心,只得默认。
邀月歪着头,想了一会,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这药七日之内必须合欢,所以,我和你,后来……还做过?”
怜星红了脸,道:“是。”
邀月轻轻笑起来,站起身,走近,弯腰,捏住怜星的下巴,让怜星可以抬头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