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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表现得无喜无悲的凤昱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神情,他想夺回那块玉佩,但全身好似被冻住般动弹不得。
“这等罪臣之物,你竟还留着!”宣武帝攥紧了手中的玉佩,一字一句道。
赵皇后等人此时也不敢再劝,而是齐齐跪下口呼:“陛下息怒。”赵皇后原本想着替凤昱说几句话顺便打压打压苏妃的嚣张气焰,却不想凤昱竟藏着这块殷妃留下的遗物。
宣武帝的逆鳞无疑便是皇位,他是众皇子中最不可能登上帝位的,却在因缘巧合下成了南泽帝王。他此生最看重的自然便是这个位子,最恨的自然便是乱臣贼子。不管当时殷家获罪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宣武帝一旦起了疑心便会斩草除根。
至于赵皇后也是心惊,当年殷家之事,赵家为了砍断谢家的臂膀也有参与,凤昱留着这块玉佩若说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念想,她同宣武帝一般,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宣武帝气得颤抖,指着凤昱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本跪在凤昱边上的凤阳早就被吓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地望向苏妃。
苏妃见状反倒在心中窃喜,面上却仍维持着惊惧的眼神,一直与赵皇后喊着陛下息怒。可宣武帝此时正在气头上,怎会理会她们二人,恼恨地看了玉佩片刻,陡然将这玉佩举起。
“不!父王不要!”凤昱喊出了今日在这殿内的第一句话,可惜宣武帝仿若没有看见凤昱的惊慌失措。
玉佩从宣武帝手中坠落,凤昱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这抹翠绿在眼前不断跌落,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这是玉佩落地化为碎片四散的声音。仿佛被抽取了所有力气般,凤昱瘫软在原地,而宣武帝则冷然地看了他一眼,用更加冰冷的声音道:“凤昱不悌兄弟,目无尊长,朕罚他在丘通别院思过,三年内不得回京!”
苏妃惊讶地抬眸,这责罚未免太重了,但只要让欺侮了爱子的人吃到苦头便好,这责罚越重就代表宣武帝越加厌弃十一皇子。
宣武帝说完便甩袖而去,赵皇后见状也随后离开,连一眼都懒得施舍。苏妃见殿中只留下三人,得意地望向凤昱,却见他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直勾勾地望着碎了一地的玉佩。
“十一殿下可要记得今日的教训。”苏妃看了满地碎片一眼,眼中满是恶意,“哪些人是您惹得的,哪些人是您惹不得的!”说完也不管凤昱有没有听见便带着凤阳离开了。
凤昱将四散的碎片聚拢,玉佩上的殷字碎成了好几块,他只能紧紧攥住其中一块,连被割伤手掌也毫无所觉
凤昱被责罚的事如顾寒昭所料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反倒是朝堂上赵家的出手让苏妃不过得意了几日便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甚至还稍稍收敛了脾气,在赵皇后跟前变得安安分分。
凤昱本就不受宠,又没有靠山,但凡对争储之事花了些心思的朝臣都不会将目光转向他。因此他离开的那日格外凄凉,无人前来送行也就罢了,竟连一句安慰也没有。
凤明曾想着送他一程,却被张妃拦住了,无法只能命人捎了几句话,带了一些小东西。
城门外,凤昱坐在马车上,冷眼望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正准备命人驾车离开,便见远处踏霜绝尘而来。待踏霜靠近凤昱才发现顾寒昭竟是带着顾明宸来的。
“殿下,我与犬子前来送您一程。”顾寒昭不动声色地打量与凤昱一同离京的下人,心中暗暗点头,幸亏赵皇后等人对他并不关注才让谢丞相与自己如此简单地安插了人手。
“师傅为何要来送我?”凤昱抬头,眼中满是不解,有别于对他人的冷漠,凤昱对顾家众人总会多一份温和,或许是那日凤朝节是他所有记忆中最温暖的一段。
“明宸哭着要来送您。”顾寒昭毫不犹豫地将表现的机会让给自家的团子,只见顾明宸皱着包子脸从顾寒昭怀中探出头来,问道:“小红什么时候能回来?”顾明宸极聪明,学得也比旁的孩子快些,之前只能说些只言片语,如今已经能说一些长句了。
凤昱一怔,顾明宸提到小红便让他回想起那被宣武帝摔碎的玉佩来,眼中的喜悦顿时熄灭了一半,艰涩道:“我三年后才能回来。”
顾明宸见状,让顾寒昭抱着他下马,上前抱住失落的凤昱道:“那我可不可以去看小红?”这话顾明宸是对顾寒昭说的。
凤昱闻言心中叹气,此行他要去的是丘通,路途遥远加上顾明宸年岁还小,他怎么忍受得了舟车劳顿。却不想顾寒昭毫不犹豫地笑答道:“好呀。”
凤昱讶异地抬眸,随即不安地偷觑了身旁的下人一眼,却见他们自然地调转目光,好似并不在意他们在谈什么。
“殿下不必忧虑。”顾寒昭一笑,凤昱自然懂了他说的意思,但他还是不解问道:“师傅为何,如此助我?”似乎从顾寒昭成为众皇子骑射师傅之后他便事事帮助自己,那他所图的究竟是什么?毕竟凤昱再清楚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失了母妃又没有圣宠的落魄皇子,过得甚至比一般的皇亲国戚还不如。
此处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但当顾寒昭看清了凤昱眼中的疑虑时,他还是答道:“殿下可想过未来?”
凤昱皱眉,脸上仍是疑惑不解,顾寒昭不再与他纠缠于这个问题,笑道:“待您想过了便会知晓我如此做的意图。时辰到了,您该上路了。”
凤昱闻言不再问什么,与顾明宸道别后便上了马车,只怕去丘通的这一路他都会好好琢磨自己的未来。
赵掩瑜见顾冉升匆匆前来便知晓是顾寒昭带着顾明宸回来了,当即放下手上正在配置的药材。
顾明宸自与凤昱道别后就一直维持着皱皱的包子脸,还没有从失去一个玩伴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连赵掩瑜的到来也不能让他分心。
顾寒昭叹了口气,将顾明宸交给顾冉升,让他将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团子抱回房中。赵掩瑜见顾明宸被抱走了才问道:“十一皇子殿下如何?”
顾寒昭摇头,叹道:“只怕要消沉一段时日了,我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顾寒昭这一世都是照着前世的路走,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周遭人的命运,却又害怕一成不变。
赵掩瑜只以为困扰他的是让凤昱去争夺储位这事究竟是对是错,他对这些朝堂之事并不懂,所以从不对此多言。但今日见顾寒昭困扰的样子却忍不住道:“殿下是个好孩子。”顾寒昭闻言握紧他的双手,赵掩瑜实在不会安慰人,但每次却都能让自己安下心来。
赵掩瑜不懂朝堂之事,所以他不会言之凿凿地说凤昱定会登上储位,定会成为一代明君,他只是相信顾寒昭的选择,以及自己对凤昱的了解。
顾寒昭深吸一口气,坚定了信念,无论前世今生凤昱都将是最适合南泽的帝王。
☆、第五十一章
凤昱离京后的几日,卢母便亲自去了一趟赵府,赵家势弱再加上卢母颇有些手段。赵掩瑜与顾寒昭的婚事便如此彻底定了下来,只待顾寒昭孝期一过便能举办婚礼。
只可惜二人心都不在此,对于顾寒昭来说,这三年对他今后的布局至关重要。谢丞相虽为凤昱请了名师,但他终究放心不下,派了最能干的暗卫跟在凤昱身边教授武艺。
凤昱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言,在前往丘通的路上将自己的未来想了个通透,若是前几日的自己或许对那个位子还不会如此渴望,可当那刻着殷字的玉佩在自己眼前碎裂时,凤昱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同以前一样无欲无求了。
坐以待毙是死,倒不如主动出击。可凤昱万万没想到的是顾寒昭竟已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就仿若肯定他一定会走这条路般。
但就算如此,凤昱在知晓暗卫存在的时候还是暗暗心惊,没想到对于顾家犹如底牌一般的暗卫,顾寒昭竟然如此轻易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不知这是否也说明他对自己登上帝位的决心与信任要比自己所想的更深。
可惜凤昱很快便无暇顾及这些了,每日十二个时辰,除却睡觉吃饭,剩下的时间他不是与夫子读书便是与暗卫练武,顾寒昭甚至每日用信鸽传信,教授他如何排兵布阵。
但最让凤昱惊讶的还是赵掩瑜与顾明宸的到来。丘通天高皇帝远,虽然这些时日繁忙了些,但凤昱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轻松且有意义的日子。
那日暗卫刚传授了他一套剑法,门外就传来了顾明宸的声音,凤昱分心抹去额角滴落的汗水,只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不过几息,顾明宸竟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教凤昱不敢相信也不行了,与他前来的还有跟在后边笑眯眯的赵掩瑜。
赵掩瑜见他惊异地睁大双眼笑道:“殿下,许久未见,您近来可好?”
凤昱这才回神,讷讷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闻您这里有许多名师,我便将明宸带来了。他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若是有名师教导自是再好不过。”赵掩瑜解释道,但此行他并不单是带顾明宸前来,更重要的顾寒昭对他的嘱托。
凤昱闻言惊喜,这段日子虽过得充实,但身边没有能与他说话的人也着实寂寞,此时听赵掩瑜所言,顾明宸能陪伴自己一些时日自是满心欢喜。
“没想到这个香囊您还没有取下。”赵掩瑜上前,拿起垂挂在他腰间上,绣着小老虎的香囊。
凤昱点头道:“若是累了,我便会闻一闻,这香味并不浓烈,反倒有些淡雅,而且能够解乏。”
赵掩瑜点头笑道:“这香囊中所放的香料是我配置的。”凤昱惊讶地望向他,只见他继续道:“此次前来除了为了明宸外,便是为了殿下。殿下即将卷入储位之争,今后便要面对这四伏的杀机,为了以防万一,我会调制一些毒/药让您服下。”
“服侍少量的毒/药便能逐渐产生抗/毒/性,最初或许有些痛苦,但对今后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待赵掩瑜说完,凤昱脸上的表情便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之后的了然。
“好。”凤昱答得干脆。
见对方如此快地答应下来,反倒轮到赵掩瑜有些犹豫了:“这些毒/药虽只含有微量的毒/素,但仍会让您十分痛苦。”
凤昱见他的样子也知晓对方是担心自己,反而仰头劝慰道:“我既然应了下来便是做好了准备,在争这个位子前,我便已知晓所要付出的代价。”赵掩瑜惊疑地望向他,没想到短短时日他便是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三年,说长不长,即使凤昱夜以继日地学文习武,仍旧有许多还未完成,可这时间说短又不短,例如原本圆滚滚的顾明宸就被拉长了许多,从原本任性的团子变成了如今老学究般严肃的团子。
在最初的一年,赵掩瑜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呆在丘通,对外的借口全部都是寻药,但事实上他每日都要为凤昱配置适量的毒/药。这是比治病救人更难的事情,稍有不慎不但会前功尽弃,更会给凤昱留下无法磨灭的伤害,威胁到他的性命。
所以第一个半年,赵掩瑜每日都要为凤昱诊数次脉,而这样的情况直到第二年才稍有好转。那时凤昱的身体已经渐渐习惯了毒/性,服食毒/药的时候不会再有那么大的痛苦,而且状况也稳定了许多。到第三年,凤昱的身体便已经被调理得能够适应部分毒/药了,但还是需要定时服用一些毒素来维持。
“再过几日宣武帝便会宣您回京,之后您每月都要想办法出宫一趟,让我为您诊脉。”赵掩瑜收回握在凤昱腕间的手指嘱咐道。
凤昱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三年时间里变化最大的恐怕就是凤昱了。曾经的他内敛阴郁,在宫中畏缩地活着,如今的他虽仍旧内敛,可这内敛便像是宝剑的剑鞘,并不是敛去了他所有的风华,而是遮去了锋芒。
为凤昱诊脉后,赵掩瑜便马不停蹄地从丘通赶回凤首洲,甫一回府便见顾明宸正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念着。赵掩瑜见状惊讶,上前点了点他的脑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明宸合上书,小大人似地叹道:“祖母让我坐在这拦住您。”随后又重重吐出一口气。
赵掩瑜也是扶额,问道:“老生常谈?”
顾明宸重重点头,继续叹道:“说的还是那件事!”
另一边,坐在卢母身边的顾寒昭强压住困意,举起身侧的茶杯,喝下杯中的一大口浓茶后才算是清醒了一些。
卢母见他如此模样顿时气结,斥道:“婚姻大事你怎可如此儿戏!当初说待你孝期一过便与掩瑜成亲,如今你看都过了几年了!”
“两年。”顾寒昭放下茶杯,诚实道。
“两年!你还有脸说。”此时卢母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风范,就差揪着顾寒昭的耳朵责骂道:“就算掩瑜不是女子,可也经不得你这继续拖下去!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