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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觉到天亮。
开始办喜事,吴老爷打发人把嫁妆往聂家送,新房的家具也要换上,聂五守在屋子里,亲自领着吴家的下人把新家具换上,又把好了前院后门。
吴老爷跟聂老爷在前堂喝茶聊天,新聂太太在后院着急,按说她应该去看着新妇进门的事,可聂五当着吴老爷的面说他亲自去,吴老爷竟也不拦着,笑着点点头就让他去了。
婆子回来传话,新聂太太暗地里骂,一个大男人家倒去操心这等小事!难道让她一个当家主母当摆设不成?可是让婆子到前堂转了好几圈了,聂老爷跟吴老爷说得热闹,愣没机会让婆子上前说句话,新聂太太又不好就这样跑到继子屋子里去,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要是正好撞见传出个风言风语来也没她的好日子过。可半天也不见聂五出来,她又暗恨,难道这小子真要守在那里看着婆子们收拾家具东西?这是个男人干的事吗?
她骂她的,聂五干聂五的。事情都办完了,他领着吴家的下人去回话,聂老爷见事情办完了就说要请吴老爷去吃席。
聂五站在一旁想趁机提一提他屋子里的多余的下人的事,旁边的吴家下人却早就跟留在聂五房里的原来的吴家人通过气,张嘴就说院子小了些,东西放不下,怕是人也住不下。
吴老爷就转头看聂老爷,一副等他解释的样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新嫁媳妇的东西婆家搁不下的,这可不吉利。
聂老爷也傻了眼,转眼看聂五,他可记得那院子是当时聂太太的院子跟聂五原本的院子合一块了,要说住不下可是有些笑话了。
聂五早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当下也不给聂老爷留面子,干脆的说继母给他派了几个婆子丫头也搬了些东西过去:“娘说我那院子大,也住不了,先搁着再说。”
聂老爷的脸青了。聂五喊那女人娘不假,可两人岁数可差不了几年。这事要是之前聂五跟他提,他会骂儿子,会觉得是儿子在跟继母不对付,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这感觉就全反过来了,这话一听就觉得是当继母的在给继子难堪,甚至还有点别的意思在里头,还让亲家给瞧着正着!
聂老爷恶声恶气的叫来管事:“统统给我撵出去!”
聂五高兴的两眼放光!险些露出笑来,吴老爷悄悄瞟了他一眼,他就立刻沉着下来,跟着管事回院子痛痛快快的把继母送来的那群人都赶出去,东西都搬出去。
聂家管事也不想得罪新聂太太,不肯顶这个缸,见七八个仆人苦着脸站在那里,就问聂五:“五爷,下面要怎么处置这些人?”
刚才明明聂老爷说要赶出去,管事还这样问,就是为了让聂五亲口说出来,这样日后新聂太太要拿人问罪也问不到这个管事的头上。
聂五自然清楚管事心中的意思,一时也有些迟疑。
吴家来送嫁的仆人可不管这一套,这些人明摆着就是新聂太太送来日后拿捏吴大姐的,哪里肯吃亏?立刻笑眯了眼说:“怎么聂老爷刚才不是说要撵了出去吗?这位爷可是听岔了?”
管事当然也不肯得罪吴家大姐,日后的新奶奶呢!见有人顶这个雷,乐得一推六二五,横竖日后是新奶奶跟新太太打对头,与他个下人没相干。马上笑道:“正是呢!我可不就是忘了?这臭记性!立刻就去叫人牙子来!”
新聂太太得到信时,人牙子早就把那七八个她塞进聂五院子里的婆子下人都带走了,聂老爷也领着聂五请吴老爷去吃酒了,气得她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半天没缓过气来。
过不几日就举行了仪式,聂家这亲事办得极盛大,也是托了吴老爷亲来的福,客人竟比预想的多了三成,还尽是些有头脸的人物。
聂老爷喜得脸上放光,倒想起以前聂太太的好来,这一比之下,继妻虽然年轻,可家世门第见识样样比不上嫡妻,就是风情似乎也差着那么点。想起早逝的聂太太,聂老爷难得掉了两滴泪,叹了几声气。
酒席上,因吴老爷领着聂五转过几天,席上的人见了聂五倒比往常亲热,更有那吴老爷特意托付过的,勾着聂五的脖子说:“我知道你也艰难,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叔!有什么事使人叫一声,我给你撑腰做主!”
吴老爷在旁边笑,聂五像浑身浸在滚水里,心都给烫平了似的舒服,酒没喝两杯就红了脸脚下发飘,见谁这笑都咧到耳朵根。
聂五这样风光,聂老爷不明就里,但也觉得这儿子给他长脸了,再比较一下还在吃奶连话都说不清的新儿子,他开始觉得还是长大的儿子靠得住。
婚礼过后,吴老爷在小院子多住了几天,三日后大姐回门就被接到了小院子里,新嫁的媳妇见了亲爹也有些不自在,大姐羞红了脸坐在吴老爷跟前。
吴老爷可没那么多的忌讳,他留在这里就是想等大姐一个好字。要是女儿过得不好,他再想办法,要是过得好,他才能安心的回去把这信儿带给吴冯氏宽她的心。
见了大姐,先把旁人都赶出去,吴老爷先问聂五在房中可有什么不好没有?这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吴老爷可见过那看着一脸斯文满肚子道德文章的人在酒楼里抓着人家卖唱姑娘胡天胡地的恶心样子。
吴老爷问得直白:“他可有伤了你?”
大姐臊得脸通红,两只手死死绞在一起。
吴老爷害怕了,脸一沉:“他对你不好?”
大姐一见吴老爷真恼了,也顾不上羞,连忙说:“……他、他还好。”
吴老爷怕大姐不敢说实话,追问:“真好假好?”
大姐郑重点头:“真好!”
吴老爷松了口气,又问:“他房中收了人没?”聂家离得远,不像段家,聂五房中有人没有吴家还真不知道。
大姐眉角一挑,颇有些吴冯氏的威风劲:“倒没有,只是有两个从小侍候他的丫头。”
第 39 章
吴老爷见了大姐露出威风样子,倒不担心了,笑着逗她道:“这两个丫头你要是对付不了,爹横竖在这里,干脆帮你收拾了再走。”
大姐嫣然一笑说:“不用,不过两个小丫头,翻不出天去。”她没说的是,这两个丫头从小侍候聂五,聂五是给吴家,给她面子才会现在都没让这两个丫头近身。投桃报李,她要是一进来就处置这两个丫头,倒会让聂五远了她。倒不如宽大点收了房,现在聂五的院子里前后都是她的人,那两个丫头跟聂五有情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她的手里讨生活?日后等她在聂五心里扎下根后,再慢慢收拾这两个小蹄子!
吴老爷彻底放了心,吴冯氏教出来的大姐,还能是个傻的不成?又提了两句新聂太太的事,大姐笑眯眯的说吴冯氏给她备的三个婆子都是能干的,新婚头一天早起敬茶她就给新太太一个下马威了。端着茶没往等在堂前的新太太跟前送,而是转了个圈堂而皇之的送到了聂五亲娘的灵位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当时聂五是满脸淌泪,聂老爷也一脸哀戚,新太太脸上阵红阵白,她磕完了头起来,回头看新太太不肯动,最后还是聂老爷明白意思,转头让新太太过来给聂五亲娘磕头。
大姐端坐一旁看着新太太给她的正经婆婆磕头,腹中得意。别以为当个继室就想在她面前拿正经婆婆的款!也不瞧瞧自己有几两重!一个继室算什么东西?她可是明媒正娶的元配嫡妻!
吴大姐早打定主意,她是压不住这位新太太,好歹还有聂老爷在那边站着。可要往高了论,她正经婆婆是那块牌位上的聂太太!可不是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下贱东西!那些婆子指点着她,大面上过得去就行,可吴大姐只要认准了谁是真正的应该敬重的婆婆,就是那个新太太能说出个天来,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才是吴大姐应该敬重的婆母,而不是那块牌位上的死人!
那就是个死人也比她这个继妻值钱!
而退一步说,侍候一块不会说话的牌位可比侍候一个活人简单的多了。吴大姐膝盖受点累,多磕几个头多跪几次,别说聂老爷挑不出错来,就是聂五只怕也要把一颗心都捧给她。
那日敬茶过后,聂五铺子也不去了,客人也不见了,亲自送大姐回了屋子,趴在她怀里就痛哭了一场。之后新婚几天里一刻都不能看不见大姐,见了个继母那边的人就跟害怕大姐让狼叼去似的提防!大姐本就刚刚病愈,脸上还带着病容,聂五更是把大姐捧在手心里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不出几日,满聂家院里外都知道,新奶奶是聂五爷的眼珠子心尖子。就是那得意了两年的新太太也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也不像以前那样常常抱着她那小儿子在院子里招摇了。而敬茶那天大姐把茶敬到聂太太灵前的事更是被人传得活灵活现。人都说,吴家大姐这样才是真真正正懂事知礼的人呢!
大姐宽了吴老爷的心就劝他快回去,吴老爷又停了几日,看聂五跟大姐过得好才起程回吴家屯。吴老爷在聂家停了二十多天,再等他赶回来,这一来一回已到了八月后半九月初,段家早就快翻天了。
小杨姨奶奶的肚子已经大得连房门都出不去了,大夫说也到日子了,再拖也拖不过一个月去。
早在小杨姨奶奶的肚子有七个月大的时候,段二还没回来,吴家那边也还没信,段老太太气得跳脚,使人去叫段老爷回来挨骂,段老爷孝子一样,任打任骂不还口,问得急了,就说吴家答应了。
段老太太就说答应了好,答应了什么时候办事啊?
段老爷就把吴家说的很想跟段家结这门亲,一听小杨姨奶奶要生孩子了,很是着急,也明白这是件要紧事。段老爷舌灿莲花,把吴家为小杨姨奶奶担心着急说得活灵活现,好像那孩子不是在小杨姨奶奶的肚子里,而是在吴二姐的肚子里。
段老爷跪在地上指天划地的说:“吴家说了,他们家姑娘年纪小,就是进了门也没办法立时就给方儿生个儿子出来。小杨姨奶奶正是帮了他们家的姑娘!老太太这是做善事呐!要不是老太太把小杨姨奶奶给了方儿,吴家也要为难呢!”
段老太太点点头:“这吴家倒是知礼。很是嘛!要不是为了他们家的姑娘,我何必把我自己的亲侄女送给方儿啊!”段老太太让段老爷这么一哄,倒真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大好事!
段老爷肚子里暗骂狗屁亲侄女!转个十万八千里还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呢!脸上却堆着笑,连声称是。
段老太太缓过劲来再问:“既然吴家这么说,怎么不见他们把姑娘送过来啊?这都多少日子了?”段老太太又恼了,光说不练,吴家在耍花招呢?在哄她玩呢?
段老爷立刻说:“吴家要送来的!只是吴家还有个大女儿,要先让大女儿出门。正是为了要送姑娘到咱家来,吴家大女儿的婚事正赶着办呢?”
段老太太见段老爷这样说,又使人去打听,果然是吴家正在为大女儿办喜事。老太太这才说:“得了,也不能让人说咱家太跋扈,不讲规矩。就等吴家先把大女儿的喜事办完吧!”
段老太太最讲规矩,也最怕别人说她不懂规矩。一跟规矩扯上,她就不许别人插嘴了。八月里吴老爷回到了吴家屯,把大姐在聂家的事给吴冯氏学了遍后,吴冯氏松了口气,候得吴老爷歇过两天,正等着段老爷上门来好商量亲事,就听外面有人报,段浩方来了。
吴老爷在屋子里听到后当时就摔了个杯子,恨道:“不给他开门!!”
段浩方风尘仆仆从南方赶回来,家门都没进就带着人来了吴家屯,听见守门的男仆说吴老爷不让给他开门也没恼,也不求,撩起袍子跪在了吴家大门口。
男仆一见,掩上门又跑回院子里告诉了吴老爷,吴老爷在屋子里转了三圈后坐下慢悠悠道:“让他跪。”
男仆不安,转了圈后又去找人告诉了吴冯氏,吴冯氏正在屋子里看帐,要给二姐备嫁妆,听了后沉吟半晌,也来了句:“不管他。”
吴家两个大人都说不管,而段家小杨姨奶奶的事仍瞒着吴二姐,风声守得死严。敬泰倒是知道,可也装不知道。敬齐听说过,往屋子里一倒关上门外面就是闹翻天也不管。敬贤小少爷还没有炕沿高,管不了事。
守门的男仆在院子里转了圈,索性不回去看门了,躲到柴房下跟其他男仆赌钱玩,将在大门外跪着的段二爷忘到了脑后。段家的事这些下人也听说过,让吴家姑娘受气他们也不痛快,有心让段二爷吃点苦头,个个都装傻起来。
从下午太阳还高着的时,段浩方在吴家大门外跪到暮色升起,等各家院中的炊烟都落下来了,吴家的大门才打开,一仆人出来请段二爷进去,吴老爷要见他。
吴老爷踏踏实实吃完饭才把段浩方叫进来。这次的事虽然不是段浩方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