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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揽着被单下床,捡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同时又不免懊悔自己的没用,居然又和他做了那档事。
「不然呢?」他亦趋步,全然忘记还光裸着身体。
「喂!把衣服穿上。」她困窘地别开眼。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你别害我长针眼!」
他迅速套上裤子,一出手便搂住她玲珑腰肢。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挣开他的拥抱,不让他炽热胸膛迷惑她的意志。「这还需要我说吗?你看过哪一对正常的兄妹会做这种事?」
「但事实上,我们已经不只做过一次了。」他要打破隔在他们之间的藩篱。
「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安琪用被单紧紧包裹着自己。「反正一切到此为止,昨晚只是一场意外,让我们都忘了吧!」
「我不要!」孟尧拒绝这样的安排。
她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吗?你不要又能怎样,难道要让所有人都发现我们兄妹做的好事?」
款步坐在化妆镜前,拢齐一头纷杂的长发,她刻意装出无情的样子,然而在伤害他的同时,她以为自己早已荒芜的枯心竟仍感到丝丝阵痛。
「我不怕。」其实孟尧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非比寻常的兄妹关系,然后名正言顺地拐她步上礼堂。「只要妳嫁给我,就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了。」
这……这算是他的求婚吗?她不禁心神荡漾,但在察觉他正透过镜子凝视自己时,她匆忙收敛不该有的感动,嘴角牵出不屑的笑纹。
「啥?你要我嫁给你?哈哈哈……」她夸张地掏掏耳朵,放肆的笑语间流泄太多诉不尽的沧桑,让她笑红了双眼却不自知。
「安琪,妳别这样。」她又哭又笑的诡谲模样令他心碎极了。
「我就偏要笑!哈哈哈……」她叛逆地仰天狂笑,就怕泪水滑下睑颊。
「安琪!」他失控地将她搂进怀里,也不管是否会弄疼她,就是要将她密不通风地紧抱住,恨不得让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不要……我不喜欢这样……」她凄厉地在他结实的胸前哭喊着,水晶般剔透的泪珠宛若倾盆大雨般浸湿整张小脸。「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安琪,妳把话说清楚!」拉开她娇小的肩膀,她泪涟涟的脆弱脸蛋让他似是被千虫万蚁蚕食般难受。
空洞的翦眸、虚软的四肢,此刻的安琪如同一尊缺乏真气灵魂的傀儡。
「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让一切回到原点,就不会再有人伤心了……」
「妳都听到了?」怜惜瞬间盈满孟尧的胸腔,粗糙大掌抚摸她绝望的小脸,给予她一生一世的承认。「我绝不会再惹妳伤心了,可能是妳没听仔细,我和孟杰已经把话说开了,妳是我的,我不会再白白错过妳……」
他的话宛如当头棒喝,重重击在她的心坎上。
「对!你说得对极了,让我终于明白我的苦苦爱恋原来是这样被埋藏掉了,也让我明白如果二哥不跟你把话说开,就算我为你流掉孩子、就算我吃再多苦、流再多眼泪、就算我为你死……」
「不准妳胡说!一那次流产让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他便发誓一辈子守护着她,要她平平安安,不再有遭逢危险的机会。
然而,一具干涸了心灵的空壳,如何快乐得起来?
「我要说!」她激动到声音都破碎了。「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个人啊!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物品,你问过我的意见、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好自私!明知道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残酷?」
一句「我爱你」教他为之动容,只要让她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但怎么他到如今才领悟这个道理?他好气自己的自以为是,并不是一味将她推给孟杰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她爱的人,一直是他啊!
「对不起……」拥住她,他好害怕她真的放弃了他。「我保证我不会再放手了,妳是我的,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安琪失神地任由孟尧拥着,他的脸孔埋在她的颈窝,他说的每字每句毫无遣漏地回响在她耳畔,敲在她心版,但她的手却似绑了千斤重的铅块,想抱他,心却仍末得到完全的解放。
她也知道不能将所有的错全归咎于他,其实他们都一样被如此紧连相扣的三角关系折磨着,他和她都想爱,然而又畏怯一旦自己幸福,却等于毁了另一个同样深爱的人的幸福。
真的残忍的是老天爷,竞让他们的爱情浸淫在这样难解的矛盾中……
「安琪,妳别不说话,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妳才肯原谅我?」
「我……」
「叮咚!叮咚!」刺耳的门铃声在此时响起,打断了安琪的下文。
「有人来了,我们下回再谈吧!」
「可是……」孟尧生怕错过时机,她又会躲回她的保护壳里。
「快去开门吧!」说完,她便拎着衣服踱入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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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来人让孟尧浑身散发冷峻的肃杀之气。
「妳来做什么?」他的音调不高不低,却饱含不欢迎的意味。
「尧,先让我进去好吗?」罗碧婷可怜地说。
他以鹰眸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挪移了身子,算是准许。
「谢谢。」
他们一走进客厅,孟尧亦不想与她客气,劈头就说:「妳现在人应该在法庭吧!妳来这里做什么?」
「我求你别这样……我来这里,是想求你撤回告诉……」罗碧婷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跪倒在地上。
「妳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心软吗?」孟尧从鼻腔哼了一声。「妳太天真了!」
「孟尧,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我是有苦衷的!」罗碧婷急急解释着。
孟尧很是不屑。「妳这满嘴谎言的女人,妄想我会再信妳,妳走吧!」
罗碧婷不放弃地抓住孟尧的手臂,泪如雨下。「拜托你别对我这么残忍,好歹……好歹我们交往过,你难道就不能顾及情面对我网开一面吗?」窃取并盗用商业机密是何等重罪?根本不需法官审判,罗碧婷就知道自己一生毁于一旦了!
「妳敢跟我讨情面?」孟尧懑愤地甩开罗碧婷的纠缠,厉声指责。「我待妳不薄,妳看看妳自己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罗碧婷不停地磕头。「拜托……只要你肯撤回告诉,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妳去死。」孟尧冷冷地说。
闻言,罗碧婷讶异地抬起头,孟尧居高临下倨傲地怒视着她。
「妳以为妳的罪仅止于那些吗?若不是妳,安琪不会流产,我可怜的孩子,妳这贱人拿什么来赔?」
「我……」罗碧婷哑口无言。
「无话可说了吧?快回法庭接受该得的刑责,否则我报警抓妳!」
「是谁啊?」这时安琪正好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安琪,别出来!一孟尧不想让安琪碰见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却已来不及,罗碧婷像是看见最后一丝曙光,连爬带滚匍匐到安琪脚边。
「安琪,我对不起妳,我知道我错了,求求妳帮帮我吧!」罗碧婷抛弃过往的骄傲,毫无尊严地抱着安琪的脚恳求着。
「妳不要这样,有话站起来讲!」安琪一时不晓得如何是好,索性拉起罗碧婷。
「安琪,妳人真好,是我罪该万死,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妳流产,我真的不知道……」
「妳给我滚开,我的安琪不是妳能靠近的!」孟尧视如敝屣地扯开罗碧婷的手。
「孟尧,你别这样!」虽然安琪不否认曾经恨不得把罗碧婷千刀万剐,但她如今凄楚的狼狈模样,却教安琪狠不下心憎恨她。
「安琪!」孟尧十分不认同安琪的妇人之仁。「妳忘记她是怎么陷害妳的吗?她会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全是活该,妳不需要同情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快进房去!」
「但是……」安琪有些犹豫。
「进去!」
「安琪!」罗碧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奈何被孟尧以身子隔开她和安琪。「安琪,妳别走,求妳救救我!」
「闭嘴!」孟尧暴怒地使劲推开罗碧婷。
跌倒在地的罗碧婷发出尖锐的叫声,勾起了安琪的恻隐之心,她欲冲去搀扶,孟尧却硬是挡住她的行动。
「孟尧,既然她已有心忏悔,你就放她一马吧!」
孟尧生气安琪的窝里反。「妳竟然帮着那贱人求我,妳有没有搞错?」
「我……」安琪踟蹰地望着孟尧身后的罗碧婷。
「安琪,谢谢妳……」对上安琪的眼,罗碧婷陡然明了为何如此难以捉摸的孟尧会倾心于她了,然而在这一刻,她却恨起他对自己的薄情寡意。
就算她早看出他骨子里的冷血,但她在他心中真的毫无分量吗?让他连一点后路都不留给她,甚至要她去死?
「孟尧……不!」
还想劝阻的安琪注意到罗碧婷脸色变得阴厉,布满血丝的眼瞳盛满恨意,从怀中掏出一把长达十五公分的利刃,她瞪大眼珠子,什么话也来不及说,身子自动向前欲以身阻止这场悲剧。
孟尧也敏感察觉突来的亮晃晃光线,更快一步地推开安琪——
「我要杀了你!」罗碧婷病态地咆吼着,紧握刀刃迈前一刺,异常迅猛的攻击让孟尧躲避不及,锋利刀刃就这么穿刺肩胛。
「不——」安琪狠狠倒抽一口气,泪液犹如天降甘霖爬满整张小睑。
「哔哔哔……」说时迟那时快,响破云霄的警笛声伴随大批刑警涌至,赶在罗碧婷刺出疯狂的第二刀前制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他死!」罗碧婷发疯似地挣扎,却不敌警察的力量,最后被铐上手铐,拖出孟宅。
多亏薛京健机警,他身为孟尧的律师及好友,当开庭时不见罗碧婷,多年的阅案经历让他立即率领警官以最快速度冲到孟家搭救。
「不……不要……尧……你醒醒啊!」恐惧笼罩住安琪,令她痛不欲生地抱住孟尧呼唤。
孟尧虚弱地睁开眼,食指颤抖地拭去安琪的泪水。「别哭……其实我才是……最该死……所以妳始终都……不原谅我……」
「我原谅你!我早就原谅你了!」安琪悲怆地狂点臻首,那把刀还插在他肩胛上,秾稠血液染红了他整只手,看得她心都碎了。「我根本就不恨你,只是气你没问过我,就擅自否决了我的爱情……」
「对不起……对不起……」孟尧气若游丝地道歉。「安琪……嫁给我……可是如果我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要好好活着,我要嫁给你、当你的新娘啊!」她吻着他俊逸的额问。与他厮守一世,一直都是她不变的心愿啊!
「真的吗?不许妳反悔哦!」
「傻瓜,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反悔……」安琪瞅着孟尧的诡祟笑容,咦?一个人要死的时候会笑得这么老奸吗?
不过她可能也忘了,伤到肩胛顶多废了一只手臂,本来就不太可能致命。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我就知道妳爱死我了!」孟尧得了便宜还卖乖,坐起身嘻皮笑脸地捏捏安琪细致的粉腮。
「你……你这讨厌鬼!」安琪气炸了,双颊气鼓鼓地,好不可爱。
「哎唷,别这样说嘛!我不这么做,怎么拐妳当我老婆咧?」他耍赖兼撒娇地在她饱满胸脯前磨蹭着。
「你这大变态,我不理你了!」安琪站了起来,双臂交横胸前。真可恶!他居然骗她?
顿时,身后「砰!」地一声,孟尧又倒回地板。
安琪可不是傻子,岂会再次受骗?她踅至他身侧,报仇似地猛踹他。
「喂!起来了啦!同样的招数不管用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