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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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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山索命追仇已是好的了,想不到今日反被你们欺上门来!”
  元清缓和道:“但是二十一年前,公孙施主上武当山为的何来?”
  元智急遽道:“你要是正正当当上山,我大师兄怎会伤了‘追命女侠’?”
  公孙求剑悲愤道:“这样说来,贤内是该死的了!”
  元智冷笑道:“只怪堂堂一位大侠,心怀不正的结果。”
  他这一句话激怒公孙求剑,霍然站起,元智不甘示弱跟着站起,两相对峙,大有马上动
手之意。
  高瘦蒲忽道:“两位请坐下。”
  公孙求剑,元智见公证人说话,不能输了一个‘理’字,又默默入座。
  高瘦蒲正色道:“可否请公孙大侠将二十一年前,当日之情况一叙,以便在下了解!”
  公孙求剑点点头,大叹道:“二十一年前,求剑确是心怀不正,夜上武当山……”
  元智大笑道:“你倒是承认了!”
  公孙求剑怒道:“阁下可是手痒,一定要动手,才能心安!”
  元清道:“师弟不要插口,听公孙施主慢慢道来,当日之事你我不在现场,孰是孰非,
还是请高帮主评正。”
  这一番话,表现出名家的风度,高瘦蒲听的暗暗赞佩,元智天不怕地不怕,却不敢违背
掌门师兄的命令,住壁不语。
  停了一下,公孙求剑续道:“求剑一生好剑如命,天下名剑未曾一一见过,那年闻道武
当山上得到一套五色剑,其中还伴着一柄母剑;五色剑倒还罢了,求剑却被那柄母剑吸引住
了!心想去见识一下,以满足求剑好剑之癖性。‘但一经打听,已有甚多人上山求取五色剑
一阅,都未得武当允许,求剑暗道:“五色剑都不得一见,那母剑更不要谈了。”
  ‘果然二十一年前那天白日,偕同荆内拜山求赐一阅,不得武当山允许,内心甚是不
悦,心道:那套剑既不是武当山代代相传之宝,不过是无意中寻得,为何不准别人观赏!’
  元清叹道:“那五色剑上刻着五色剑谱,大师兄怕江湖得知,觊觎而起争夺之心,故而
绝不让外人借阅,岂知因此树下不少仇家!”
  元智忍不住道:“再说那套剑并非无意得来的,早在二百年前便是武当之宝,先辈埋藏
地下,二十二年前才发现而已。”
  公孙求剑听元清,元智说完,才又道:“只怪求剑一生好剑太甚,那天终日不乐,荆内
见我不悦,便提议晚上盗回来,好好看它三日三夜,再送还武当山。‘求剑心想:武当山不
给面子,只有盗它回来看看再说,那天晚上便与荆内连袂上山,那知为了一己私欲,竟害得
荆内丧失性命,二十年来无一日,求剑不为当年之事,深悔于心;那天晚上,武当山虽然守
备森严,却被我夫妇俩人轻而易举闯进藏珍阁,那藏珍阁是十分广大,当下两人便分头寻
找,求剑去找的方向尽是经典,毫无所见。不料却被荆内找着了,贤内正拿着珍贵无比的母
剑,忽然惊动守剑的武当掌门元明道长……’元清道:“这守剑之责原是我师兄弟三人轮替
看守,那天贫道与师弟元智出外办事,只剩前任掌门师兄一人。”
  公孙求剑苦笑道:“那天纵然你们师兄弟三人全在,既是刺伤荆内一剑,求剑就是拚命
也要在你们三人身上各刺一剑!”
  ‘荆内本不会被元明道长一剑刺伤,只因寻到母剑后,高兴之下,没有防范到元明道长
暗中一剑刺来,伤中要害!’
  元清道:“第二日贫道与元智回山,师兄已在弥留状态,但他临去世时,曾说到为了护
剑伤害一人,却未说出是谁,仅呼公孙两字便溘然长逝,尔后打听才知是施主夫妇二人,倘
若家师兄真是刺了‘追命女侠’一剑,想来他并不知‘追命女侠’得到母剑,竟不会还
手!”
  公孙求剑流泪道:“求剑陡闻荆内一声惨呼,五内如焚,飞快冲去,但见元明持剑呆
立,荆内已倒卧血泊之中,急怒之下,我奋力一剑刺去,那知元明道长应剑而倒,那一剑求
剑迄今思来,犹愧于心,我实在不知元明道长不会抵挡。”
  ‘当下我抱起荆内飞快掠走,到了山下旅店中,只见荆内虽已昏迷,却仍紧握着那把母
剑。’
  ‘我救醒她之后,她第一件事不是顾自己的伤势,却是把那剑含笑递到我手中,彷佛只
要为我达到目的,天下任何的事鄱不重要了!尔后数月,求剑千辛万苦费尽人力,求得灵
丹,才止住埃内的伤势,但那一剑伤到肺腑,已非药物所能治疗,她又是怀孕之身,当生下
爱女时,触动旧创,便吐血而亡!’
  公孙求剑说到此处,那么有名望的人物,竟如婴儿一般呜咽哭起,哭声悲切,听得元智
都忍不住唉声低叹!
  坡上阮伟在回忆往事,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听到公孙求剑的哭声还不怎样,但公孙兰
早已成了个泪人儿,因她直到此时才知母亲的死因。
  公孙求剑尽情哭了一阵,才又道:“其后我也得知元明道长第二日去世,怪不得人家,
在伤心之下,抱着爱女,远来此处,养心韬晦,二十年来未曾至中原一步,那知今日武当掌
门亲来此地,重提当年旧事,孰是孰非,求剑任凭高帮主裁决!”
  元清低念一声‘无量寿佛’后,道:“师兄未说明当日情况便驾鹤西天,武当山久经打
听知道公孙施主隐居此地,为遵先辈遗命,新任掌门二十年内不能下山,至今二十年已届,
才率师弟来到此地,既已了解当日情况,武当山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愿遵高帮主裁夺。”
  高瘦蒲沈思一会道:“当年之事,两方那一剑都不如对方无心还手,这段仇怨既已造成
两人死亡,事隔二十一年了,以在下之见,双方不如和好,捐弃前仇。”
  公孙求剑叹道:“事情早已过去了,武当掌门若无意见,求剑不作他词。”
  元清道:“想大师兄那一剑刺去后,心中十分懊悔,才会忘了抵挡公孙施主那一剑,师
兄英灵有知,也不愿再事寻仇,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贫道甘愿接受高帮主的调解。”
  高瘦蒲笑道:“冤家易解不易结,在下有此荣幸能够为双方调解,实为生平一大乐事,
愿把盏三杯,以示庆贺。”
  公孙求剑道:“高帮主若要喝酒,求剑备有上等好酒,埋藏地下十余年了,待会吩咐下
人在客室奉上。”
  高瘦蒲大笑道:“瘦蒲平生好酒,正如公孙大侠生平好剑,有此好酒,瘦蒲倒要叨扰
了,不知元清道长可有兴致否?”
  元清笑道:“贫道数十年未沾滴酒,高帮主有兴留此,不妨多留几日,贫道与师弟就要
告辞了!”
  元智笑道:“仇恨既然解了,那把剑应该还我们了罢!”
  公孙求剑蹙眉道:“什么剑?”
  元智冷笑道:“施主窃占武当之宝——飞龙剑,仗以成名,难道会忘了吗?”
  元清低叹道:“‘追命女侠’拿去那把的母剑,确非敝派无意中得来,二百年前已是武
当掌门信物,尚请公孙施主赐还!”
  公孙求剑脸色不愉道:“荆内为此剑丧命,求剑睹剑如见人,这剑恁是何种理由,已非
武当之物!”
  元智怨声道:“不是武当之物,难道是阁下之物!绑下仗此剑不到一年就成名江湖,还
想再次下山,仗剑扬威吗?”
  公孙求剑忍住气道:“求剑二十年来不用剑了,早忘了‘用剑’两字,飞龙剑确不是求
剑之物,求剑根本不应该窃占它。”
  元清缓和道:“那请施主归还武当,贫道感激不尽!”
  公孙求剑一字一字地道:“但也非武当之物!”
  元智一怒立起,大声道:“飞龙剑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丐帮帮主眼见一场仇怨,已成过眼云烟,想不到争端又起,当下沈痛道:“承蒙武当掌
门看得起高某,在西藏途中邀来此地,高某但愿两方平安和事,若有不解之事,请元智道长
坐下慢慢商谈!”
  元智却不过高帮主的面子,愤愤坐下。
  公孙求剑平和道:“二十年前荆内去世时,求剑发誓不再用剑,以飨亡妻之魂,‘飞龙
剑’是荆内用性命换来之物,自应归荆内所有!”
  元智急道:“你把那剑怎么了?”
  元清道:“‘飞龙剑’因故失传二百年,既已重获,就是武当的掌门信物,不可外失,
万请看在武林道义份上,祈请赐还!”
  公孙求剑心中很佩服元清的修养功夫,不愧为武当掌门,见他祈求,一时颇感为难,
道:“爱女酷似亡妻,求剑已将飞龙剑送给爱女,就等于归还亡妻,飞龙剑已不属求剑所
有,自是不能作主。”
  元清道:“施主可否劝请令媛赐还!”
  公孙求剑摇头道:“飞龙剑已成为爱女性命之物,若无他故,爱女绝不会放手。”
  元智冷笑道:“你怎知她不肯放手,莫非是你自己不肯放手?”
  公孙求剑深恶元智的为人,不由微怒道:“凭道长狂傲的性格,飞龙剑就是在求剑手
中,也不会给你!”
  元智大怒道:“要怎样才给?”
  公孙求剑冷笑道:“道长有本事尽避放手施为!”
  元智大声道:“你的意思,贫道胜了,剑便属武当!”
  公孙求剑冷笑不语,显是不答应给剑。
  元智又道:“贫道来时,便知阁下无心还剑,当年阁下以二人之力夺得飞龙剑,今日贫
道与师兄也以二人之力夺回!”
  公孙求剑不信武当竟会以二敌一,落人笑柄,向元清道:“他说的可是真话?”
  元清心知公孙求剑武功非同小鄙,而飞龙剑是武当必得之物,当下只有硬着头皮点点
头。
  元智冷冷道:“以二敌一,高帮主不会介意罢!”
  高瘦蒲道:“既是当年公孙大侠夫妇二人上山夺剑,现今贵派两人夺回,高某自是没有
话说。”
  元智哈哈大笑道:“此山已被贫道门下五色剑法封住,虫蚁难过,莫说是人了;公孙老
儿今天你只有一人抵挡了。”
  言下甚为得意,满以为正色剑法守关,天下无人能过。
  高瘦蒲缓缓道:“道长之言,却不见得!山坡上早已来了两人。”
  元智不信道:“谁来得了?”
  公孙兰牵着阮伟,飞身掠上,娇声道:“公孙兰就来得了!”
  元智大惊失色,脸上尴尬万分。
  公孙求剑暗佩高瘦蒲的听力,连元清也不禁耸然动容,因他也未听出山坡上已来两人。
  元智者着脸道:“你可是公孙老儿的女儿?”
  公孙兰转头他望,不闻不理,一付不屑神色!
  元智老羞成怒道:“你可听到贫道说话?”
  公孙兰傲然道:“姑娘向不理对家父无理之人。”
  她这种回话,阮伟听得有趣,不禁微微笑。
  元清道:“尚请姑娘将飞龙剑归还武当。”
  公孙兰笑向元清道:“这是家母遗物,怎能归还武当?”
  元智怒吼道:“你刚才没听到我们说话吗?”
  公孙兰根本不望元智,向阮伟道:“我的耳朵可是好的?”
  阮伟笑道:“大姐的听力一向是很好。”
  公孙兰白了阮伟一眼,好像不高兴阮伟喊她大姐。
  元智被气得七窍生烟,愤怒道:“丫头,你要怎样才还飞龙剑!”
  公孙兰霍然生威道:“家母以一命换得飞龙剑,臭老道要剑就拿命来换!”
  公孙求剑十分疼爱独生爱女,但见她骂到元清道长,慈声道‘兰儿,不要无礼!’
  公孙兰唤声‘爹’!扑到父亲的怀内,娇声道:“爹!他们好不要脸,要想二个打一
个。”
  公孙求剑拍拍她肩膀道:“兰儿听话,到一旁去,让爹来处理此事。”
  元智本想硬从公孙兰身上夺下剑来,但见她所背之剑,并非飞龙剑的样式,急怒道:
“丫头,飞龙剑到底在那里?”
  公孙兰气他道:“姑娘懒得和你说话!”
  元智大吼道:“若不交出,莫怪贫道无礼!”
  公孙求剑不悦道:“如你先向求剑招呼,嬴得求剑,再向爱女讨剑;否则,还请乖乖下
山去吧!”
  元智道声!‘好!’拔剑出鞘,招呼元清道:“师兄,我们上!”
  元清见势,只有硬夺,乃向高瘦蒲稽首道:“贫道有辜高帮主的厚望。”说罢,拔剑而
出。
  高瘦薄长声一叹,争斗势所难免,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调解不成!心中似是大为难
过!
  元清与元智持剑走出亭宇,来到台中央,并肩而立。
  阮伟从平台退到一侧,公孙兰也偕同公孙求剑走下亭宇,高瘦蒲也摇着头跟了出来。
  公孙求剑吩咐公孙兰站到一侧,公孙面相信其文之能,但仍依依不舍地退到阮伟身旁。
  公孙求剑缓步走到元清两人身前一丈,定身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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