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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冲淡了失去安娜的痛苦。我终于体验到安娜失去迪亚之后的痛苦,原来我只是了解,只是明白,但是却从来不知道,了解明白与亲身体验之间,竟然有这样大的差距,简直相隔千里万里!
我的视力似乎也恢复了,看到了警惕的盯着刺客的凯恩和昏迷倒在地上的安亚,再远一点儿,是安娜的尸体,还有那片蓝光……
那是什么?我连忙振奋一下精神,揉揉眼睛看去,刺客手中闪烁着一块蓝色的灵魂之石,安娜闪亮的灵魂正被他装到那块石头里。
“不,这决不允许!她已经夺走了安娜的生命,绝对不能让她再夺走安娜的灵魂!”我身体里的血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疯狗般张牙舞爪向刺客冲过去,冲到他面前两三步的时候,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蓬的被弹了出去。我爬起来,再次冲过去,又一次被弹了回来,然后是第三次,第三次被弹了回来……
身上的疼痛让我稍稍冷静了下来,重不过去,那就射死她!我伸手一摸,却没有摸到风之力,连忙低头四外寻找,终于将风之力捞在手中,搭上弓箭,不停的向刺客射去,但是这些箭到了离刺客两三步的时候,也纷纷向四外弹开。
“这是什么白痴弓箭!”我愤怒的大叫,将手中的风之力狠狠向刺客扔了过去,十步、八步、六步……在那该死的两步距离,撞墙般落在了地上。
我体内的血冷却了,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从心中升起:原来我这样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到!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我还是呆呆的看着刺客,我见过灵魂之石,却从没见过将灵魂装入灵魂之石的过程,那耀眼的蓝色光芒充斥了周围的空间,安娜灵魂的光芒一点点一点点融入到那个石头当中。我稍微泄气,但忽然想起,装入石头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安娜了,烦躁和狂暴又充斥了我的身体。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却发现武器已经被自己扔了出去。我扭头寻找,忽然看到了凯恩——对了,可以让他帮忙,他不是也想杀了那个刺客么!
于是我冲到凯恩的近前,一把拉住凯恩的手:“你……”但是我还没说完,就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凯恩正在救治昏迷的安亚。我稍微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对!安亚醒了就又多了一个帮手,一起把那个混蛋刺客干掉,抢回安娜的灵魂。
估计安亚和我一样只是急火攻心,所以虽然她身体不像怪物那样生命力强悍,也很快再凯恩的救治下醒了过来。我连忙对凯恩和安亚说道:“快,那个刺客再抢夺安娜的灵魂!我们一起干掉她!”
安亚坐起身来,看了那边一眼,想要站起,又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我以为是她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恢复,便向凯恩说道:“安亚身体没好,咱们先动手!”
凯恩苦笑着看了我一眼,用手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看到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怒从心头起,抓着他大声喊道:“你没听到么?!赶紧杀了那个刺客!!!”
凯恩对我的无礼毫不在意,只是摇头苦笑,我感觉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轻轻按住了我,安亚对我说道:“你还没看出来么?以他那样的实力?”
看出什么?我稍稍一愣。
安亚无奈的看着那个刺客:“那个家伙,并不是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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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类?那是?我扭头向那个刺客看去,又看到他眼中金芒闪动,那样直射灵魂的目光,我确实在那里见到过。怪物敏锐的感觉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一个场景在我脑中浮现:白雪皑皑的亚瑞特山峰,那几场生死之战和最后意外的结局……那这个刺客是——
米迦勒!
我的怒火彷佛被泼上了一瓢冷水,隐隐的感到无比失望,如果他就是米迦勒,那个天使之长米迦勒,凭我们几个人,今天想要报仇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其实对于米迦勒,我原本还有几分好感,他那样强势介入,化解了哈洛加斯的危机,又安排我到群魔堡垒,完成我的心愿,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还杀害了安娜!那些天使果然都一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忽然几道闪电从我的身边掠过,安亚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大片鲜血从她身上流出,将附近的地面染红,也弄乱了那几个奇异的符号。对面波动的蓝色光芒中,那个刺客冷笑一声:“别向那些没用的家伙的求救!”我马上明白,安亚想用神符之语召唤北欧众神,不想被米迦勒发现。
我们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那个刺客又接着说道:“怎么?凯恩,你不解么?愤怒么?我是怎样找到这里?我来有什么企图?你是不是很不解啊?”
凯恩没想到她主动发问,稍微一愣,我猜他正在思考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好主意。他还没回答,那个刺客又接着说道:“对于你们组织的情况,我早就掌握的一清二楚,不过怎么看你们也成就不了什么大事,懒得理你们而已!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吗?用神符之语强化武器装备,不知什么样的白痴才能想得出来,这就能对抗天庭么?还是你们觉得当初挑拨了撒旦的反叛?哼,撒旦和你们谁利用了谁还不一定!而且……”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的周围蓝光散尽,安娜的灵魂已经被她完全装在了灵魂之石里面,她继续施展法术,在灵魂之石上进行封印。
我俯下身看安亚的情况,那几道闪电在她身上留下几道伤口,虽然鲜血淋漓,伤却不重。我帮她简单的包扎几下,她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刺客接着说道:“对于你们的组织,我没什么兴趣,只是安娜却不能加入,即使她死去也不能!因为她的身份特殊。”
身份特殊?安娜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哈洛加斯圣女的妹妹,能使用神符之语而已。
“二十多年前的艾斯基敏,也是死在你手中么?”凯恩忽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到是聪明。”刺客一边施法一边说,蓝色的灵魂之石上面镀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金网,金网的交点彷佛星星般明亮闪烁:“艾斯基敏也是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且还走得很远!他与狄亚波罗形影不离,让我下手都那样麻烦。幸亏狄亚波罗还不够聪明!”
“那么,米迦勒大人!”凯恩特意加重了米迦勒这三个字的语气:“艾斯基敏和安娜都是天庭安插在哈洛加斯的么?”
“安插?!”米迦勒对这个词有些愤怒:“什么安插!是降临,或者说是牺牲!”米迦勒对着凯恩大声喝道:“为了这个决定,四大天使之一的拉菲尔永久抛弃了天堂的荣耀,放弃了永恒的生命,毁灭了自己的肉体,封印了自己的意识,让伟大灵魂托生在哈洛加斯一个女婴的肉体内,混迹成普通的人类一员,辗转反复数千年!你说,这是怎样的牺牲!”
“我还知道,那个女婴注定就是哈洛加斯的圣女!知道安亚安娜这对双胞胎出现,才打乱了原有的程序。”凯恩说道。
“撒旦那家伙说出去的还真是不少!”米迦勒冷冷的说道:“在拉菲尔身为人类的时候,天使的意识和灵魂就永久被封印,但是她身为人类所见到所经历的一切,却被忠实的记录,这个秘密,只有当初的四大天使知道,即使现在的梅丹佐和泰瑞尔也一无所知,他们都以为,拉菲尔已经死了!”
说起拉菲尔的牺牲,米迦勒感慨万千:“没想到,上次转世的艾斯基敏居然爱上了一个魔神,这次的安娜竟然要加入反抗天庭的组织!如果拉菲尔的灵魂有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受!但是我,决不允许她走得太远!如果玷污了拉菲尔的灵魂,哪怕是一点点,也决不允许!”
说到这里,米迦勒的封印法术已经实施完全,她手中的那块灵魂之石,就像深蓝的天空中在闪烁金色的星光,充满圣洁的气息。
凯恩接着说道:“那你怎么没想到,既然我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会来到这里?”
米迦勒一皱眉:“什么?”
“我还听说,回收大天使的灵魂需要消耗巨大的法力,现在,就是你最虚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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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凯恩微微一笑,眼睛望着米迦勒后方。米迦勒轻蔑地冷哼一声,手一招,地面上躺着的一个护卫飞到他的面前,浮在空中。米迦勒将他面具摘下,扔在地上,露出一头白色的长发。
“即使曾经是北欧诸神之一,也不过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就凭他,也想骗过我么?”米迦勒随手一抛,将马拉抛到凯恩的面前:“我只是来收回拉菲尔的灵魂,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安亚不顾身上的伤势,几步跑到马拉的面前,只见马拉双眼愤怒而又无奈的圆睁着,身体僵直,一动不动,看到安亚过来,眼中闪过羞耻的神色,呆呆的看着屋顶。看到这个为勒哈洛加斯忍辱负重,数千年来一直默默保护这片土地的人受到这样的侮辱,安亚牙关紧咬,身体因为愤怒微微的颤抖,勉强强迫自己检查马拉的情况。
米迦勒看到安亚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我不过是在出手的时候顺便给他加了个封印而已!以他的能力,一天之后就能解开,只要不碍事就好!”
“米迦勒,希望你不要这样蔑视人类,你会为此后悔的!”我们身后,一个充满磁性和威严的声音说道:“我就认识一个人类,她的道德和勇气让整个天庭都黯淡无光!”
随着这个声音,一张如同雕刻般刚毅的面孔出现在场中,一百多对细长的光翼彷佛波浪般来回荡漾。
“唉。”米迦勒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一直在回避,却终于无法回避这次见面!加百列!”
加百列嘴角微微上挑:“终归会有这样一天的,既然命运的齿轮这样不停的转动,总会有一天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情谊、仇恨、过去、未来,都让我们在这里做一个清算!”
“你和我一样,都是原来四大天使里唯一残存下来的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做法!没想到,就那样一个人类,就让你改变了一切!”米迦勒有些惋惜的对加百列说道:“泰瑞尔落到都瑞尔的手中,是你的设计吧?还有梅丹佐吞并哈洛加斯,背后也是你在怂恿吧?想用这里的一切挑起我和他的矛盾!加百列,我不明白,你和我一样,都是曾经见证过命运的人!”
“见证过命运?我们和那些怪物、人类又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象小鱼一样在命运的江河里随波逐流而已, 虽然偶然跃出河面,看到了曾经流过的地方和不远的未来,终究也不知道这江河会流向何方!既然如此,就在这条河中快乐的生活又有何不可?那为什么你要操纵一切?为什么你要奴役人类?”
“江河中,大鱼吃小鱼的故事是永恒的主题,难道你希望更改么?我掌控人类,也是为了让他们在这条江河中学会谨慎保身,懂得如何活得更久而已!”
“那你也不能剥夺他们的爱情,他们的自由!”
“我知道无法说服你,就像不同轨道上的行星无法互相说服一样。自从见过那个叫马维娜的女人之后,你就走上了另一条轨道,虽然我想尽力纠正,仍然走上了那条错误的轨道!”
“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忍让,不希望和我正面冲突。但就像你说得,一切都无法回避!动手吧,米迦勒!”加百列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把破旧的大剑。这把被称作“审判之剑”的武器我曾经在亚瑞特山峰见到过,拥有能将物质分解为原子的能力,不知有什么能够抵挡。
“真的想和我动手么?不要忘了,拉菲尔作出的牺牲!”
“如果不是你那个混蛋计划,拉菲尔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牺牲!”
“加百列,我看你还是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接剑吧!”随着加百列的大喝,审判之剑划出一道灰色的光芒,向着米迦勒狠狠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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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盯着那道灰色的光影,在光影接近自己的瞬间,手中的拳剑忽然放出灿烂的银色光芒,宛如一朵盛开的花瓣迎上了审判之剑,没有任何碰撞声,银色的光芒如同伸缩的气球般忽明忽暗。
加百列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缓慢,一招一式都堂堂正正、大气磅礴,但是以我的眼力已经大概能看出其中的奥妙,加百列在与拳剑的第一次碰撞之后,先后变幻了八个方位,从三十多个不同的方向攻击米迦勒,而且每一次得攻击都对准了米迦勒的死角,但是米迦勒也躲闪得相当巧妙,除了用拳剑格挡,从不与审判之剑有任何接触。
随着几次碰撞之后,米迦勒手中拳剑的光芒逐渐黯淡,即使在米迦勒的不断催生下,银色的花瓣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