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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则是放在山下的一个隐蔽据点里。
所以,他们要撤退,很容易,退却很迅速。
刹那间,崂山寨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四夫人,快出来,快跑啊,梁山跑了,他回城告密去了,将会有国军来打咱们了。咱们自己烧山寨了。大伙都走了。四夫人,林妹,山寨着火了。快走啊!”薛大妹可不是贪财之人,看到智广等人也不喊林依依,看到钟昆脑不清醒,便赶紧自己跑入寨,去喊林依依。
薛大妹希望林依依与凌南天也能一块逃走。
可是,房间里没有回音。
“奇怪?人呢?都那么死睡?哎呀,急死人了。”薛大妹急死了,嘀咕一声,也不再讲斯了,便一脚踹去。
“砰——”房门被踢开了,里面空荡荡的,哪有人呀?
“大嫂,你干嘛呢?快走啊,熊熊大火,整个山寨都要毁了。快快快——”此时,常明过来,强拉着薛大妹的手,拉她走。
“不行!你得把林依依找出来,咱们既然收留了人家,就得对人家负责。做人不能太黑,她都让她的贴身丫环去上海取款来酬谢咱们了,你们怎么还能害人家?那凌霸天不是好东西,他一言不合,就把谭七腿做掉了。这种人,不可靠,别听他的。人家林依依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多单纯啊,为了感谢咱寨,把全身的珠宝首饰送给咱们不说,她儿浴血生死之后,还送咱们两挺机枪,五枝步枪,三百发弹。他们也是逃难啊,也在遭国军追杀啊,人家在这么不容易的情况,都能如此大方大度,咱们岂能去谋害人家呢?”薛大妹甩开常明的手,怒目而视,怒斥常明。
“哎呀,大嫂,这男人们的事,你不懂的。”常明被她骂得满脸涨红,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但火光猎猎,有些横木都快倒塌倒了,便强辞夺理。
“啪——你给我滚。没良心的东西,见财贪财,你们都背弃了崂山寨的宗旨了。你不去找,我去找。滚!”薛大妹见他还强辞夺理,不由愤然地又甩手给他一个耳光。
“四夫人,三少爷,你们在哪?快跑啊,山寨着火了。”她悲愤转身,四处寻找林依依一家人。
“哎呀,大嫂,大嫂,别乱走,会烧死人的。快走吧,大哥在寨外等着咱们呢!”常明挨了一记耳光,惊叫一声,左腮立肿。
可是,他也不怪意,因为薛大妹性粗暴,山寨人都知道,她的性格就是五大三粗的,挨她打的人倒不少。
所以,常明还是朝薛大妹追去。
“常明,你给老娘听着,你他娘的,咱们崂山塞五兄弟,就数你最年轻,老娘也最看得起你,最疼你,没少给你缝补过衣服,没少给你抓药疗伤,没少私下里多给你钱花,就差没当你是儿看待了。老娘让你做件事,都差不动你?你要是没良心的,你就给老娘滚蛋。老娘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滚!”薛大妹回身气恼大骂,历数自己对常明的关照,把常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扬手又刮了常明一记耳光。
“啪——哎呀——”
谍战篇 鸟兽散之四:三少爷的神算
“大嫂,小弟有良心的,好好好,我陪你去找人,行了吗?唉——三少爷,四夫人,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呀,快跑啊,我二哥放火烧山寨了,三少爷、四夫人——”常明又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良心也被打挨了,也被骂醒了,赶紧四处大处喝林依依、凌南天。
他们两人冒着猎猎火光的危险,四处大喊,穿小洞,钻大洞,最后来到了忠义堂前。
“哈哈哈哈——弟兄们,吃啊,喝啊!他娘的,钟老儿想害咱家三少爷,去死他娘的吧。这崂山寨,外面是寨,里面是洞,大火再大,也烧不到洞里来,路参谋长把顶上的木板扫掉了,石门木板外,滴着水呢,有点烟传进来,不必怕。”
“弟兄们,喝!怕个鸟呀,咱们三少爷可是神算!料事如神!我老贺告诉你们,三少爷这回用的是美女兵法,观人察事,入木三分。他用看美女的方法,看出了钟老儿一帮贼匪不安好心,提前让弟兄们作准备了。”
“哈哈哈哈——”
“好啊!钟老儿在寨外忙死了,咱们在里面快活,将来再相见,咱们把情况告诉他,气死他!”
“哈哈哈哈——”
里面传来洪武响亮的笑声,还有贺喜的呼喝声,还有觥筹交错的声音。
“啊?”薛大妹一直急于寻人,没注意洞内洞外的情况,此时闻得洪武的爽朗笑声,这才抬头一看,不由倒吸了些凉气。
山洞上面本是“一线天”,平常时隔着木板,遮风挡雨防滴水的,现在穿着很多孔。
很明显是弹孔,是用机枪扫射的。
只是寨内火光冲天,人声鼎沸,没人能听到枪声。
此时,“一线天”两侧的山沟的水都往下滴了。
滚滚浓烟,也顺着这些弹也,往外升腾。
“哼!凌南天,你什么意思?你经常这样看美女的?你给我老实交代。”里面又传来韩丹的愤怒声,在质问凌南天。
似乎,她还扯上了凌南天的耳朵。
“哈哈哈哈——”
“哎呀,不是的,我只是在认识你的时候,才学会这种方法的,那是因为被你迷住了,我上当了,也顺便学到了这种观人察事的方法,饶命啊!长官!”里面又传来了凌南天的声音,似乎耳朵被扯疼了,却仍然哄着韩丹开心。
“哈哈哈哈——”里面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好了,别闹了。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并非我林依依所想,唉,毕竟人家收留咱们,接应咱们,咱们要铭记人家的恩德。做人不能忘本。唉,希望老钟也能清醒过来。”里面又传出林依依劝说她一帮忠诚卫士的声音。
“咱们是可以呆这里不走,敌人来了,一看这山寨烧了,洞口堵上了,肯定不会再往这最里面的一线天洞口处搜,我相信南天的计策是对的。可是,铁牛、猴、我那老同学三个人出去,也进不来,尤其是我那老同学——唉,我担心死了。”里面又传来韩丹的声音,很闷很郁气的话。
她似乎放开了凌南天的耳朵了。
薛大妹与常明都心头大震,低下头来,又望向石门,却见路陈道端着一挺机枪,似笑非笑地站在石门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俩人。
“喂,你们——你们这帮狗贼,算计我大哥?老毙了你——”常明大惊失色,一手拨开发呆的薛大妹,掏枪指向陈道。
“达达达达——”陈道一扣板机,数颗弹呼啸而来,却打在常明与薛大妹的身前,弹击打石地板,溅得石屑乱飞,吓得常明与薛大妹乱蹦乱跳的。
“进来吧,不用跳了。现在洞口外,火势这么大,烟雾这么浓,你们也出不去了。我家三少爷是什么人呀?是你们这帮没脑的人可以算计的吗?嘿嘿,你们还联合凌霸天来算计我等?当我们真醉呀?我们没几斤酒量,能在国军里混个军官当吗?常明,我告诉你,这次,我家三少爷看在薛大嫂这么热心,叫我们避火灾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否则,嘿嘿——”陈道不过是端枪吓吓他们俩,并不真是要杀他们。
他收起机枪教训常明一番,也向薛大妹表明心意:凌南天一家感激薛大妹。
“陈道,你脑入水了?敢这样对待好人薛大嫂?我拧断你的脖。”此时,贺喜出来,佯骂了陈道一句,又做好人。
他朝瞠目结舌的薛大妹与常明拱拱手,道:“大嫂,常兄弟,洞外大火,咱们出不去了,请进来吧,洞里有酒有肉的,够咱们吃一段时间。请!我家三少爷有请!”
“进就进,怕你呀?”常明一看陈道所端机枪,便是凌南天刚上山时送给自己一伙的,现在却又落回了陈道手,便知原来准备在洞内伏击凌南天的机枪被缴了。
他既很不好意思,也胆战心惊的,却又佯装出一副强悍的样,昂首挺胸,搀着薛大妹走出石门,走进忠义堂。
“大姐——大婶——嫂夫人——”
里面的林依依、凌南天、韩丹、路洋、洪武,还有陈道带来重投凌南天的二十多名卫兵,全部起身,一起向薛大妹躬身作辑,甚是礼敬。
想来薛大妹刚才冒着大火之危险,前来呼喊林依依出逃的事,林依依等人都知道了。
“你们——不怪我?不怪我家老爷所做的那档蠢事?呜呜!”薛大妹被感动得热泪盈眶,颤声问了一句,跨步上前,一把抱住林依依,失声痛哭了。
谍战篇 冤家宜解不宜结
“大姐,我林依依,本是落难之人,承蒙你们收留,才有这么一个栖身之地。我们,怎么会怪你们呢?我——林依依,好歹也是名门媳妇,好歹也见识过大场面。我又岂能没一点气度呢?大嫂,钟老哥把山寨烧了也好,等国军以为咱们都逃了,或者以为咱们都被烧死了,到时,你再找钟老哥和一帮弟兄回来。负责重建山寨的钱,我们出。”林依依松开薛大妹,用衣袖抹拭薛大妹脸上的泪水,低声言语,表明心迹,也劝慰薛大妹。
“呜呜呜——大妹,对不起!如果老钟还有下次,我薛大妹,一定大义灭亲。”薛大妹被感动得流下了一阵热泪,抱着林依依,泣不成声地道歉。
常明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默不吭声,也感觉林依依所言,很有道理,确实是自己一伙因为贪财而昧了良心。
“至于凌霸天,我希望,你们能劝劝他,不要再作恶了。无论如何,南天在凌家呆了二十年,与他还是兄弟,兄弟相残,只会让外人见笑,也会为后人所不耻。如果你有机会见着凌霸天,我希望,你捎带句话,他要多少钱?我给他,只要能留点给我们母俩吃饭的钱就行了。另外,如果他不容我们母留在崂山上,我们也可以走。”林依依还是继续劝说薛大妹,并提到了凌霸天的问题,还很大度地表示愿意与之释和。
“什么?你们会放过凌霸天?”
不仅薛大妹的心灵被震憾了,就连常明也被震憾了,他们俩人均是异口同声发问。
薛大妹倏然松开林依依,退后了两步,仿如不认识林依依似的,那眼神盈满了迷茫:怎么可能?这可是凌霸天第二次想害林依依母了!还有兄弟情可原?
常明瞪圆了眼珠,甚是吃惊地望着林依依。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仇人。我们的目标是杀凌向天,凌向天杀了凌霸天一家十口,凌向天才是凌霸天的仇人,且是马彪的私——钱财乃是身外物,我们有饭吃就行,我们有手有脚的,我们能自己挣钱吃饭,我们不想与凌霸天争家产。所以,凌向天才是我与凌霸天的共同仇人。所以,我们还会潜往青岛,我们不会在此山呆太久。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凌霸天还把我林依依母往死路上逼,到头来,我想他会更可怜,我这帮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一夜夺三城的好汉。”林依依忽然也落泪了,她所说的话,有些话也触疼了她的心酸事,还差点露出凌氏三兄弟并非同一个父亲所生的口风。
她抹抹泪水,把自己与爱凌南天的目标道出来,并表明不会留在崂山太久,甚至于有必要,可以马上就走。
众人静静地听着林依依所说的话,都是默默落泪。
“娘,别说了,坐下吧,咱们好好吃顿饭,吃顿安乐饭,吃顿团圆饭。”凌南天眼睛湿湿地走过来,想搀扶林依依落坐。
“还有,这把黄金手枪,本是我家老爷凌雄送给凌霸天的从军之物,现在,我儿南天杀了马彪,也从马彪身上夺回了这把手枪,小妹特托大嫂送还给凌霸天。”林依依轻轻推开凌南天,今天,她非要把心里话全吐出来,否则,太憋屈了。
她说着说着,又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但是,她是信佛之人,非常不愿意看到凌霸天与凌南天“兄弟”之间相互残杀。
须知,凌霸天与凌南天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林依依实在不想看到“凌氏兄弟”相残的惨剧。
她反手从凌南天的腰间,掏出那黄金手枪,塞到薛大妹的手,斯盼以此来与凌霸天彻底释怨。
“妹——呜呜呜——我们全都错怪你们了,呜呜!”薛大妹本也是朴实无华之人,接过林依依手的黄金手枪,又耳闻林依依这番话,不由感动万分,激动万分,失声而泣。
她又抱住林依依一阵痛哭。
太感人了。
常明都落泪了,握着盒炮,连连拍胸,甚是愧疚。
路洋掏出洁白的汗帕,轻轻分开薛大妹,递与林依依。
刹那间,他真想亲手为林依依拭泪,可是又不敢。
面对感情,他始终说不出口。
“好了,弟兄们,让梁山那狗贼领着国军来折腾吧,咱们继续喝酒吃肉。一定要喝好,吃好,然后好好地睡几天大觉。弟兄们,来啊!继续喝。”洪武本是砀城过来的兵痞,以前很穷,没事就是喝酒,酒量特大,酒瘾也大,这回,满桌好酒好肉的,又无其他啥事,便招呼一帮弟兄再喝酒猜拳。
“老常,来来来,一起喝。哪哪哪,这回,你不许装醉哦。等过几天,老带你入青岛,掏乱一番,再弄几挺机枪来。”贺喜揽过常明,揽着他坐到大餐桌前,亲自给他倒酒。
“好!我就喜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