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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仍责怪马彪阻拦不力,最不应该的就是让凌霸天与凌向天同时离开古城,同时率部都打周口。
“我大哥也率部去打周口?可他暗杀我的事情……唉,先别问了,大敌当前,我爹又伤重,我还是赶紧回家给爹问安,看望爹的伤势要紧。倘若我此时追究兄弟相残之事,一旦传出去,势必影响军心啊!唉,先忍忍吧!”凌南天张张嘴,想说遇剌之事,又忍住了。
“唉,冯老哥,你以为我留在古城好受呀?我更是担心受怕。娘的,我一刻也不敢闲下来,两位少爷率部一走,我就吩咐我的骑兵团,派两个营的兵力,分散巡视古城外围,留一个营在古城内警戒,还派出大量便衣,去打探消息。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坐不住,闲不住,静不下来,我也自己也率部分人马出来巡视。这不,我听到这边有枪声,有爆炸声,把我吓坏了,我赶紧过来看看,还以为两位少爷兵败被石友三追杀呢。好在,又遇上你们。好在,那只是一批匪徒。好了,南天,你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古城也就有了主心骨。我纵然战死沙场,也放心了。现在,我派一个排的兵力护送你回城,你守护好你爹,同时,我传令下去,将骑兵团的两个营交给你指挥,我现在就率一个营的兵力,去找你的两位哥哥去。娘的,老宰了石友三这个奸贼。”马彪只好大费口舌解释情况,因为焦躁而又或多或少被冯毅怀疑,急得额头青筋毕露。
言罢,他又吩咐凌南天回城。
他自己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悲愤起来,要马上率部赶往周口,参加凌霸天、凌向天指挥的攻打周口战役,并愿将自己的骑兵团的大部分人马交与凌南天指挥守古城。
他悲愤的语气,透露出他要战死沙场的决心。
惨痛篇 六神无主
夕阳西沉,红霞弥散,山谷幽暗。
“马彪,你是老爷的小舅,也算是南天的舅老爷。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大少爷、二少爷攻打周口失利,凌家军将是后继无人。算了,还是你陪三少爷回城,好好辅佐他。现在,你将一个骑兵营交给我来指挥,我去周口找大少爷、二少爷。”冯毅想想马彪与凌家的关系,想想凌南天的未来,想想凌家的未来。
倘若凌雄不幸重伤而死,倘若凌霸天、凌向天不幸战死疆场,那么,凌家就仅剩下凌南天一根苗了。
这么一根没有军事经验的苗,得要有至亲的人来辅佐凌南天啊。
冯毅算来算去,也就马彪最合适了。
于是,他以老将身份,命令马彪交出部分兵马,给他领去周口侦察或是策应凌家军。
“爹……你已经负伤了,如何还能长途劳顿、征战沙场?再说,你已经很多年不统兵打仗了。”冯云拉拉冯毅的臂膊,又撕下自己的衣袖,为他包扎伤口。
冯毅的左肩胛了一枪,伤口滴着血,染红了衣衫。
冯云自己的衣服也擦烂了。
她自己的一条臂膊因堕马骨折,也红肿得象一只猪腿。
她想:爹说过的,回到古城,就向凌雄提亲。如今,爹提出要替马彪去疆场策应两位少爷。
万一,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婚事怎么办?
将来,谁替我提亲?
将来,谁替我的终身大事作主?
再说,娘亲早逝,爹是我在世上的唯一亲人,我怎么舍得他去沙场送死?
弹不长眼,炮火无情啊!
不过,这些心里话,她说不出口。
她红着脸,拉着冯毅不放,眼睛又瞄向凌南天。
凌南天耸着脑袋,神无主。
他没有从军,不懂军旅,无疆场经验,又担心父亲伤重不治,心里纠结于凌霸天派人行剌他的事,现在身边的两位亲人又争着要去疆场,闹得他更是心烦。
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之前,象这种事情哪用得他来决断?
或许,那些风流的日,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就于今天终结了。
惨痛篇 心急火燎
“不行!冯老哥,你已经负伤,得赶紧进城,让大夫包扎一下。策应两位少爷的事情,我来做。而且,我是凌家的亲家,我决死疆场,义不容辞。就这样了,来人,留下一个排,让出三匹马,护送三少爷回城。”马彪也不同意冯毅的意见,仍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还亮明了自己是凌家的亲家这样的身份,来逼冯毅随凌南天回古城。
“我……”冯毅张张嘴,却又一时哑口无言。
“都别争了,都随我回城。见到我爹之后,再作决定。”凌南天忽然怒吼了一声。
这一声怒吼,是他出娘胎以来的第一次怒吼。
他忧心忡忡,心急火燎,满脸涨红,额头青筋纵横交错。
他吼罢,飞身上了一匹马,策马就跑。
霎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都傻了似的。
因为谁都以前没看过凌南天发过这么大的火。
“那好吧,先听听三少爷的意见,一起回城,见过老爷之后再作决定。”冯毅稍怔一瞬间,只好作罢。
但是,他也不愿意马彪率部离开古城。
毕竟,骑兵团是马彪的部队,临阵易帅,到时如果石友三部队来抄凌家老窝古城,自己指挥骑兵团未必如意。
“好吧!来人,扶我冯老哥上马,扶云儿上马。你们三个,没有马,干脆就往周口方向转转,打听一下战况。回来的时候,老重赏你们三个。快去!”马彪只好同意,艰难点头,并让三名士兵让出三匹马,还让那三名让马的士兵去打听情况。
他们随后上马,驰骋回城。
天幕拉下,山谷漆黑。
“娘的,找不到那两个蒙面人了,弟兄们,先撤了,回城!”上山搜索的年青军官此时举着火把,从山上跑下来,领着一队人马,也随后回城。
“娘的,马彪真不是东西,平时克扣咱们的军饷,现在又让咱们三个大老爷们步行去周口。姓马的,你去死吧,老不干了。哼!”那三名步行的士兵走了一会,气呼呼地大骂马彪,各自将军衣一脱一甩,竟然就此当了逃兵了。
“驾……驾……”
“得得得……”
凌南天一路抽鞭,打得胯下战马奔跑如风,奇快地跑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家,飞到了凌雄身边。
马彪、冯氏父女都不顾劳累,都是快马加鞭,紧紧地跟着凌南天的身后,都担心凌雄的伤势,都担心古城会不会遭到石友三部队的绕道袭击。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他们回到了古城。
城门火把高烧,城上城下澄亮如昼。
吊桥已收起,城门紧闭。
城头上,守城士兵肃立于城头,皆是执着上了明晃晃剌刀的钢枪,还架好了火炮、轻重机枪。
“看来马彪统兵有长进啊!”冯毅虽然策马如飞,但一看城头的阵势,已知马彪出城之前,对警戒古城的部队是有特别吩咐的,不由暗赞了马彪一句,自己也心宽了许多。
“快开城门,三少爷回来了。快!”马彪是骑兵团长,他的马自然是骑兵团最好的马。
靠近城门的时候,他策马越过凌南天,大吼了一声。
守城士兵乖乖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放凌南天入城。
惨痛篇 凌府大宅
多年军阀混战,内乱不止,民不聊生。
战争,让人心悸。
天已黑,城内街道冷冷静静。
警察携枪巡逻。
街头巷尾,除了警察,便无其他行人。
大街上,路灯昏黄。
小巷里,乌灯黑火。
商铺早早关门。
城里的夜总会、酒楼饭店也都已不再营业。
城居民也早早闭户,且很多民房已无灯火。
很显然,这是因为蒋、冯双方兵马都在逼近。
战火硝烟吓怕了城内民众,天黑即关门闭户。
似乎连城内那些平常时为求一日三餐、夜求一宿的居民都已深刻认识到古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即便是财主家,也没了平常时的喧嚣声。
几处青楼的打情骂俏声也已沉寂。
刚刚才繁华两年的古城显得很落寞、很萧条。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血腥味。
凌南天心系父亲伤势,策马入城,依然狂奔。
因为城已呈戒严状态,所以,他无遇惊扰,畅通无阻,直奔市政大楼后的凌府。
凌府大宅,坐北朝南,气势宏伟,马头墙层层昂起,牌坊宅第浑然一体。
里面共有房屋39间,占地浩大,分主厅、偏厅、书房、副官室、夫人室、姨太室、麻将室、仆人园、厨房、储藏室、大花园、练功场、侍卫室、机要室、枪械室、客房、停枢间等等。
里面亭台楼阁,回廊飞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南北长廊2条,东西1条胡同互相贯通,四方形建筑。
最东边是一处练功场,供贴身侍卫陪同凌雄、凌霸天、凌向天、凌南天练功、练枪、打靶所用,面积较大,可容纳200余人,可骑马转圈,属于典型的城之城。
凌府戒备森严,卫队荷枪实弹站岗。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至于屋顶上都有人持枪警戒。
“少帅,回来了?
“少帅好!”
凌南天于府前下马,将马缰朝马脖一甩,便小跑入内,匆促的脚步声里透着沉重。
里里外外的警卫人员见他回府,均是立正敬礼,或是躬身问安。
凌南天无心作答,心系父亲伤势,小跑而入,风尘仆仆,穿过长廊,进入大厅,又走侧门,走向凌雄卧室。
“三少爷,回来了?”丫环、仆人,见了凌南天,个个点头哈腰向他问安,却又瞬间而走,无人敢驻足与他聊天。
这一切都表明凌雄伤势非常严重。
即使不谙国事的丫环、仆人,也似乎闻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浩大的凌府,虽然人来人往,但无生机,倒是显示出一种阴森的氛围。
虽然,凌府大宅里的人还是一样多,但是,平常时的热闹喧嚣已不见踪影。
没有人笑得出来。
没有人的声音是镇定的。
或许,凌府里每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凌雄伤重,凌家大势已去,我将何去何从?
“三少爷,回来了?”三名大夫、四名护士闻得脚步声响,各提着药箱、器械走出凌雄卧室,均是神色不安,神情惶恐,也是匆匆向凌南天道声,便想走。
惨痛篇 惨不忍睹
“贺大夫,我爹伤势如何?”凌南天抓住一名老郎,颤声急问。
这位贺大夫是凌府的“御用”大夫。
他不是古城人,是随凌雄迁居而来。
以前,无论凌雄征战何方,贺大夫都必然随军行动。
以往,无论凌府人出现何种病情,贺大夫必来凌府诊治。凌南天从小就认识他。
“唉,进去看看吧,节哀顺变!”贺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很沉重,老泪浊流。
他轻轻地推开了凌南天的手。
“什么?爹……爹……”凌南天闻言,登时脑轰耳鸣,稍愣一下,便疾冲进凌雄卧室。
因为贺大夫此言,语气很重,意味着凌雄即将归天。
“贺大夫,先给冯老哥、云儿姑娘包扎一下伤口。他们失血过多,再不包扎,恐有性命危险。”马彪紧紧跟着凌南天,对迎面而来的贺大夫道了一声,又指指自己身后的冯氏父女,抛下一句话,便尾随凌南天冲进凌雄的卧室。
“先包扎一下也好,呆会精神一点去见老爷。”冯毅本想先携爱女进去看望凌雄的,但马彪这么一说,又感觉有理。
他回头对冯云道了一声,发现冯云脸色很苍白,便领着贺大夫到侧厅里包扎伤口。
而且,他已有点头晕了,可能是失血过多,整件衣衫都血红了。
凌雄的卧室里古色古香,宽敞且富有书香气息,橱柜都摆满了古董,墙壁挂满了名家书画。
如果不是因为室内躺着一名重伤者,这应该不象卧室,倒象书房。
但是,此时此刻,室内却弥漫很浓的酒精味、药水味。
“呜……老爷……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老身怎么活呀?呜……老爷,你要走了,贱妾怎么办呀?谁来疼贱妾呀?”凌雄卧榻前,元配夫人马茹、二姨太邹玉珍均伏于床沿痛哭,泪水涟涟。
她们泣声喃语,悲苦异常,似乎是凌府未日已经来到。
她们身后的两个丫环,一人拿着湿毛巾,一人端着一盆血水,似乎刚给凌雄抹洗过血水。
“爹……爹……呜……爹……扑通!孩儿回来迟了,对不起啊!爹……呜……孩儿不孝……”凌南天哭着跑进室内,便跪于床榻前,自怜自艾,自责自骂。
他泪眼朦胧之,但见卧榻上的凌雄,头缠白纱,两腮红肿得高高鼓起,嘴角有血渗出。
他的脸,很是苍白且有刀痕。
他光着膀,光着大腿,平摊在床。
其胸脯、腹部、右大腿、右臂膊都包扎着白纱。
他的左大腿下面垫着一只大棉花枕头,膝盖处已敷上石膏,很明显的骨折。
白纱血红。
很明显,他的被包扎之处的伤口,仍在渗血。
他全身上下,全是伤痕,双目紧闭,奄奄一息。
此时的凌雄,生命之脆弱,令人惨不忍睹。
昔日的凌雄形象,高大威猛,雍容华贵,双目炯炯。
而今,他那种不怒自威的形象已尽毁,所剩的便是残躯一具,了无生气,徘徊于死亡边缘。
他的一条臂膊摊出床沿,手掌被马茹紧握着。
惨痛篇 争着出战
骨肉情深。
血脉相连。
凌南天的一声凄泣,似乎让深度晕迷的凌雄有了丝丝感觉,他的臂膊轻微地蠕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