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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灵咒(gl)-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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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邪垂眉扫过一身狼藉的安雅,想着帮她清洗身上的血渍,顺便检查被木剑刺穿的伤口是否也愈合,也好给她换掉这身脏衣服,没想到手刚抵在扣子上,就被安雅的手按住了。
  桑邪手上一顿,抬眉看向安雅,见她还未醒,眉头却微微蹙起,轻声唤道:“不可……不可如此。”
  “你这家伙,这个时候还顾着这些。”这样的安雅,到让桑邪苍白的嘴角勾起,言落后便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轻笑:“行,我让唐宋帮你洗,帮你换可好?”
  安雅虽然没有回应,但握住桑邪的手却松开了。
  桑邪无奈的摇头,叹道:“果然表妹嫁了人,就如泼出去的水……”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飘来极轻的两个字“谢谢。”
  桑邪含着笑意推开门,才发现窗外一片漆黑,看了眼挂钟上时间,已经夜里八点半了,听到门口刚站定的脚步,直接伸手将门打开,淡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唐宋没想到这门会突然被人打开,微微一怔,打量着眼前的身影,还有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哪怕房间里没有开灯,映着窗外的霓虹灯光,也可以看见桑邪的脸上基本没有血色。
  “刚醒来头还有些痛,她……还好吗?文瑶他们……”
  “阿瑶他们去了医院,想来没有大事。雅已经没事了,不过需要休息,你去看看她吧,顺便帮她洗个澡。”说着桑邪就打算离开。
  “你……”唐宋唤住她。
  桑邪转身看向唐宋,淡笑:“我自然没事……先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看着桑邪离开的背影,唐宋好像明白她要去做什么,垂下眉将门上,来到洗手间。
  唐宋承认,当她站在浴室门口时,就好像出现在一个案发现场,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地面,洗手池包括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而安雅就好像遇害者,被凶手丢在浴缸里,满身是血。
  只是看着浴缸里昏迷的女人,白色的衬衫已经大半被染红,铺散的黑□□浮在水面,唐宋的心跳突然变快了,迈前几步俯身用手搭在安雅的脖颈上,手下的温度冰冷刺骨,如果换做平时,她下一步就是要确认死亡时间了。
  而面对安雅,虽然这么冰冷,但脉搏强而有力的跳动,让唐宋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
  浴室内一片寂静,之前唐宋醒来时房间也是安静的,盯着那个并不陌生的天花板,她知道她在哪里,只是周围□□静了,安静的让她有些莫名的烦躁,甚至不安。如果不亲眼看见安雅平安无事,她怎么都不放心。
  而此时此刻,这种安静恰到好处,哪怕见她一身狼藉,伤痕累累,唐宋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平和舒缓起来。
  好在都过去了,她的安雅没事,这就够了。
  只是她也知道,安雅喜欢干净,等醒来看见自己这样,肯定不舒服,搭在脖颈处的手指往下,解开安雅白色衬衫的纽扣,当手指抵在胸口时,手突然被安雅的手按住。
  唐宋抬起眼,见眼前女子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嘴角却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要……对我做什么……?”
  唐宋垂了垂眉,淡道:“你这么脏,能对你做什么,自然是帮你洗澡,还是你要自己洗?”
  安雅缓缓睁开眼,神色平静,将手滑落在一边,没有血色的嘴角勾起:“竟被嫌弃了,那……你帮我洗罢。”
  唐宋很怕安雅这样深邃而专注的目光,被她这么盯着,脸颊就不自觉的发热,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却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便的很奇怪。不过好在自己性格内敛,又是法医,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倒也还受的住,继续帮安雅将衬衫纽扣解开。
  被解开的衬衫并没有贴在身上,而是顺着浮力飘了起来,被染红的白色内衣若隐若现。

☆、第207章

  第207章
  雅苑内,桑邪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着床上昏迷的乐文瑶,从夜深人静坐到太阳升起。
  一直回想着昨天,甚至前两天发生的事。
  她抬起手,抵在心脏处,虽然因为玄洛的镜花水月,并没真的刺进来,但看着乐文瑶就这样用刀指向自己时,心还真的有些疼。
  不是外面的肉疼,是内里的刺疼。
  桑邪知道,就如安雅所说,乐文瑶醒来后,肯定会有很多问题要问她,可这些问题不管怎么回答,在她心里的印象都会有所改变。
  桑邪轻叹一声,这种感觉她明白,就好像安雅看的透所有人,却看不透唐宋一般。自己可以把所有人当作棋子,任由她掌控,就连对方的心思都可以猜的一清二楚,却唯独摸不透,也看不透乐文瑶。
  她直起身,坐在棋盘边,手执黑子落下,棋面稳赢的白子,却因为这枚黑子,改变了局面。
  一来一回,自己与自己的对弈,让桑邪忘了时间,专注的神情,被一个声音打断。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还有心情下棋?”
  “……莫要小看这黑白子的存在,它们的每一步,都会导致一盘不同的结局。对手下的第一步,你若想不到他之后每一步的走向,你就会输。”桑邪执白子落下,回头看向脸色不太好,白发蓬松的身影,唇角微勾,“身体可好些了,饿不饿?”
  一提到吃的,乐文瑶立刻摆摆手,“本小姐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想着昨天吐出去的东西,乐文瑶第一时间跑去了卫生间洗漱,站在镜子前随意理了理头发,察觉身体还有些虚,又跑回床上,看向桑邪。
  “妖女,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文瑶想问什么?”
  “这几天发生的事。严素为什么会那么巧的驾着直升机?还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身体不对劲了?”乐文瑶长出一口气,“反正你都要老实回答我。”
  “这几天……我受伤是真,被你所伤也是真,不过我并没有昏迷两天之久。”桑邪落下一黑子,转过身笑道:“至于你身体不对劲,全因我对你的了解,你从来都只唤我妖女,突然唤我名字,不奇怪吗?”
  乐文瑶水灵的眼眸一转:“那你怎么会出现在禁地,严素又是怎么回事?”
  “我担心你,自然要保护你。”桑邪拿起一枚白子,捏在手中,“至于严素,因为她不相信我,所以才会如此。”
  “什么意思?”
  “你最近一直在调查乐尚国际,而负责乐尚国际大小事务的人都是我。她既然怀疑乐尚凯,又怎会信我?”桑邪盯着棋盘,将手里的白子落下,“就是因为她不信我,在得知我不见了之后,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房间,找到我留下的字条。”
  乐文瑶一头雾水:“什么字条?”
  “她很厉害,也很细心,我可是藏的很隐蔽。就是因为她怀疑我,所以才找的特别用心。”桑邪说完,拿起黑子又落下,将被吃掉的白子一个一个捡起,丢进白色棋盅里。
  “光凭一张字条,就能让她听你的话?”
  “因为那字条在她眼里,是你写的。”桑邪执白子落下,棋局变的异常胶着,“在她眼里,早已视你为真正的继承人,而这视为,包含很多用意,主要是你的能力让她信服。乐尚凯做的这么隐蔽,都被你发现了问题,想必对我也有所保留,更猜到我会消失,你才将这字条隐藏的这么隐蔽,是怕我发现。她看过之后,自然不会多想,所以我才让方家的人打电话给她。”
  她认识桑邪时间虽然不久,但却以一种本能的直觉,确认妖女和神婆,还有法医姐姐,她们都有各自的秘密,却不会害她。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眼前的女人深不见底,甚至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
  仿佛周遭的所有人跟事,都是她手里的棋子。
  回想刚才桑邪所说的话,从对手下的第一步开始,就要想到对方之后每一步。
  真的会有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吗?
  “人心难测,他们又不是你面前的棋盘,你怎么知道每个人的目的?就连下棋,不也是看对方的情况而定吗?”很显然对于这个说法,乐文瑶底气也不是很足。
  听见这番言辞,桑邪浅笑,将手里的棋子放回原处,认真解释:“并非如此,在我看来,任何事,先下手都为强。不是我自信,而是我有绝对的把握。”
  乐文瑶迟疑了一下,撇嘴道:“这还不算自信?”
  桑邪向乐文瑶展开一抹动人笑容,对此并没有否认,继续道:“对于失了先机,又没把握的事,我会选择让对方下第一步,目的是试探,我会守,或者放出一条路。这第二步是了解,我要从对方的第一步到第二步之间,了解对方的性格,是想对我快杀,还是周旋。而第二步到第三步,我必须想好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这第四步,就由我引导,牵制对方,方可步步为营。”
  乐文瑶光是听着就已经一头两个大了,却又有些好奇,“那你的第一步第二步是什么?对方的第一步,第二步又是什么?”
  “说来话长,远至秦朝,近至从唐宋两岁开始,从你出生开始,直到吴家公子失踪,让安雅确认唐宋是宿主,再让你们去那墓里看见我……这一切都可能是那个人的第一步和第二步。”桑邪说着,将黑子落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乐文瑶脑子快速运转,努力思索,问:“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桑邪摇头,将那枚白子捏在手里,“对手很厉害,故布迷阵,逼的我只能见招拆招,给自己留下无数后路,同时找到对方的弱点,却找不到对手真正的目的。”执白子落下。
  “他到底把我们当什么!”
  “棋子。”桑邪拿出一枚黑色棋子,放在手掌上,眸光冷冷的望着它,“文瑶,你晓得何为纸上谈兵吗?”
  本来知道的事,现在看着桑邪的表情,乐文瑶摇头示意不懂她口中的意思。
  “如果让你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面前,哪怕从未有过交集,也会有所触动,所以……智者发明了棋。”桑邪冷笑一声,将这黑子落下,“与其说是陶冶情操,不如说,是通过下棋来确定人的生死。”
  乐文瑶听着,想着,琢磨着,长长出了一口气,缴械投降道:“太复杂了,比我写代码复杂多了。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费尽周折的,难不成是活久了太无聊?”
  “是无聊,不过时间这么久,也实属无奈。”桑邪语气十分清冷,摆弄着手里的白子,落下后,抬眉又展笑颜,“就目前的情况,那人恐怕要离开这里,我之所以会去见郭凡,是想确认幽冥的存在,就是姜尤。”
  这样她就确认,为什么乌鸦和枫翎身上的血,她都读不出记忆,就是因为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人,乐文瑶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李斯的暗部,就连玲珑都要听命与她。这个人很厉害,我几次差点死在她手里。而现在的她,要杀我更是轻而易举。”桑邪抬手将被吃的黑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放进棋盅里,见乐文瑶一脸担忧,拿起一枚黑子,举在她眼前又落在棋盘上,笑道:“不过她的弱点,是武阳公主,已不足为惧。”
  任何计谋设定初期都有一个时间,设计的越精密,时间就越久,乐文瑶看向眼前的女人,“妖女,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你不是刚醒吗?”
  桑邪对此没有否认点点头,缓缓道:“我是刚醒,但是雅一直都在。”
  “神婆?”
  “丞相之所以忌惮我和雅,并不仅仅是朽魂录最后八个字,他那么狡诈怎么会猜不到,我们身上真的没有。”桑邪盯着棋盘,叹道:“他只是怕他所行之事,被我和雅识破,才借刀杀人罢了。”
  “他堂堂丞相,会怕你们什么?”
  “他性格阴沉,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沙子,不然怎么会有焚书坑儒?”
  “啊?”乐文瑶回顾历史书上的内容,眨了眨眼,“那不是嬴政的事吗?”
  “他行事,嬴政买单罢了。”桑邪目光淡淡的看着棋盘,手执白子,轻叹一声,“安家和桑家的实力从祖上便不可小觑,而我和雅又传得衣钵,甚至天赋更佳。我们还未成为僵尸时,雅的一双眼便可看透人心,而我五感通透,善于谋略又心狠手辣,已经成为丞相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成为这不老不死的僵尸之后,这些更甚不知多少倍,他为何不忌惮我们?”

☆、第208章

  第208章
  枯城内,傍晚十分。
  自唐宋醒来之后,她就见过苏铭渊一次,其余的都由戈舒照顾她的起居。可唐宋的性格并不喜欢有人伺候,除了让她送早中晚饭,其余的事她都没让人管过。
  这一层平时本就没什么人,所以唐宋的房门并没有关,一直站在门外乌泽知道唐宋平时不喜欢被人约束,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在唐宋看来,这一层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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