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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沉天道:“我明白了,晚上你派两钉啄那骷髅的眼睛,实际上就是啄瞎这个怪物。”
老僧点头道:“在武林中,这是一种‘李代桃僵’的作用,这魔头的伏魂法害了自己!”
卓文蒂道:“今晚凡是有人遇害,是否都可用这种方法!”
老僧道:“或许用暗器也可,这可找出血海天魔一点克制之法了!”
沙士密随即向老僧告别,领着大家西行。老僧合十相送了半里路,临别慨然道:“少施主,你是有福之人,也许今后能逢凶化吉!”
沙士密听出他言中有意,立即停步道:“大师乃有道高僧,晚辈此去有何吉凶吗?”
老僧叹道:“少施主,此去慎防目光隐冷之人就是,同时在武林中交手,勿接硬招。”
沙士密知他言出有因,恭声道:“多蒙大师指点,晚辈永记在心了!”
出了寺前一段路,九王子向沙士密,疑问道:“刚才和尚为何单提目光隐冷之人呢?”
沙士密道:“其中定有道理,常言道得好,目光隐冷之人,其心必毒,其行必险,这种人八九都是武林中的邪门人物!”
沙沉天笑道:“这也不尽然,江湖上有些笑里藏刀,面善心恶,外表谦谦的君子,实乃极端卑劣的小人。”
沙士密笑道:“在论据上是有这种说法,但事实却又不然,那种笑里藏刀之人,其笑带奸!笑来有显著的不自然,一眼即可辨出真伪。所谓面善心恶者更易透视,其人不多言,言则声沉而冷,其目不朗,光浮而不正,视人常侧而喜偷看,留心者当可察出。凡外表谦谦者其言多而常有失,言不中节,是其非内心之言也,笑诌而媚,贤弟能留心这些,世上虚伪即可一览无余矣。”
九王子叹声道:“看不出士密弟不但可称老江湖,而且是面人世宝镜,有你这面宝镜,妖邪无可遁形了!”
沙士密摇头道:“其实这种观察人人都可做到,惟世人多患大意之过,才受小人欺骗,吾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话之际,胡大汉忽然噫声道:“前面那人是谁?”
大家闻言一齐向远处望去,只见前面从另一条岔路上转出一个醉汉似的人物。
沙士密接着也叫道:“那是扎克图‘狼主’帕图!”
沙沉天立将背上包如意的包袱交给胡大汉,道:“你背着,由我去斗他!”
九王子见胡大汉接了包袱后,警告道:“他虽喝醉了,但酒醉心里明,上去不可大意!”
沙沉天道:“这要看情形,也许我不杀醉鬼!”
卓文蒂又叫道:“噫,那条路上又追来一个人。”
沙士密啊声道:“银头叟齐元同。”沙士密说着阻住义弟,道:“沉天,暂且勿动,齐老头追来必有原因。”
齐元同似已发现这边众人,只见他侧朝这边奔到,同时喘息叫道:“沙大侠,你们千万不要上前。”
沙士密迎上笑道:“那不是狼主么?”
齐元同道:“是他,他疯了!”
沙士密啊声诧异,道:“难怪他不向后看,如何疯了的?”
齐元同息了口气,接着郑重道:“昨晚我盯着他到了一座谷中,他还有两个助手,那是‘天狼’苗冷霜,‘地狼’巫退之,他们在那谷内商量对付一个人,却被我偷听到!”
沙士密道:“什么人?”
齐元同道:“这个叫里斯本,是库伦出了名的大凶人,也就是狼主的旧时强敌!”
沙士密道:“后来怎样?”
齐元同满面严肃,道:“大侠,想不到这个人竟成了妖精!”
沙士密环视大家一眼,只见他们面色惊讶,又问道:“那个人也到了那谷中!”
齐元同道:“里斯本早已在那后谷之中。”
九王子道:“结果他们订起来,狼主竞疯了!”
齐元同叹声道:“狼主显然早清楚里斯本已成了妖,他们在商量一种对付里斯本的怪打法,那是由狼主躺在地上,他手中扣着一把细若牛毛的飞针,叫天狼苗冷霜和地狼巫退之则藏在他后面石隙中大声发啸。”
沙士密啊声道:“未几天空中突然起了一团血光1”
齐元同骇然道:“大侠,你竞也在谷中!”
沙士密摇头道:“我只是猜想罢了。”
齐元同望着沙士密良久,他不会说假,但疑问这:“大侠,你是如何这样清楚昨晚之事呢?”
他一顿接道:“那团血光一现之霎,接着就向狼主躺卧处罩落,接着就听狼主大喝一声,他双手齐发,身却如风闪避!”
沙士密道:“可惜依然避慢了。”
齐元同面色严肃,点头道:“是的,结果他躺的地方,倒下一个头面完整的人物,但身体却是具骷髅!”
九王子道:“那狼主就疯了!”
齐元同道:“是的,他疯得很怪,声音已不是他,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而且嚷着道:“狼主,你射瞎我灵魂之窗,使我活不成,但我也叫你活不了,现在我只有借你的躯壳存身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沙士密道:“你老一直从昨晚追到现在?”
齐元同道:“他昨晚还将两个助手都杀了!”
沙士密道:“那不是他杀的,是血海天魔杀的,他自己现在只是一具臭皮囊了。”
齐元同忽又想起一事,向沙士密道:“老朽发现一批青年之内,有个姓宇文的青年,后来才知道那青年,就是你要找寻之人!”
沙士密点头道:“那批青年就是‘豪雄九子’,同时我也料到宇文蒂,是被他们监视在内!还有个宇文素定必也在巾帼七星之内,但不要紧,遇到时机我会设法救他俩出来。”
齐元同道:“老朽还看到金莲圣母,但她行动鬼祟,显然是在避你!”
沙沉天道:“她在什么方向?”
齐元同道:“离此约七十里,现向西行!”
沙士密道:“那与我们去向相同,迟早是要遇到的!”
齐元同道:“你们继续走,看看那狼主的结果,老朽仍旧去盯金莲圣母,咱们在长安再见,老朽估计她一定去长安。”
沙士密道:“你老去盯非常危险,还是不要去的好,晚辈倒希望你老去宜昌。”
齐元同笑道:“你要老朽去哪里就到哪里,就此别过!”
大家目送他去后,随即提功追赶那疯了的狼主。到澄城!他们竟末再见,九王子笑道:“我们顺洛水而下,还是在城中过夜?”
沙士密道:“在城中过夜是一定了,不过明早干脆过洛水直奔高陵。”
卓文蒂道:“不要今晚又住不成!”
胡大汉道:“不管如何,姐姐到店就先休息。”
卓文蒂笑道:“难道连饭也不吃?”
九王子微笑道:“卓姑娘,你吃过饭就睡,如有事,你也不要过问,有大个子留在店里陪你就是。”
卓文蒂摇头道:“有事我要随着大家走,现在我的胆子真小了!”
进了城,他们在近洛河处落了店,卓文蒂真个吃了饭就关门睡觉了,她这些天似乎疲倦极啦!
对间还早,沙士密把胡大汉留在店里照顾卓文蒂,他却和九王子、沙沉天出门去玩了。
沙士密明里说玩,其实他哪有这份心情,出去的目的,八成是想着人潮里有没动静。九王子和沙沉天行在前面,他是初次经过这座城,他倒真是存着游历之心,不过近日风险太大,也不敢不小心。
当他们走近洛河岸边的时候,沙士密忽然发现一个宜昌的熟人由上游而来,他立即想探听宜昌的详细情形,于是立上大声叫道:“张当家的,你因何在这里?”
姓张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商人,沙士密知道他在宜昌城,开了一家皮货店。
“啊呀,沙师傅!”
他朝着姓张的商人走近,接着道:“你有好久没有回去了!”
沙士密道:“你是来此办货吧?”
姓张的连声道:“是的,是的,我每年有好几次要来这里!”
沙士密道:“路程不近啊!”
姓张的笑道:“不远,只要十几天,唉……”
他忽然叹声道:“你没回宜昌这段日子里,贵局子却出了大事!”
沙士密道:“局子的不幸,我已知道,不过不明近况而已!”
姓张的道:“局子已重新整理,比以前更大了,据说又开张啦!”
沙士密道:“局子虽开张,可惜我们的朋友郑宏轩、骆岳已不能看到了1”
他说来戚然。
姓张的叹声道:“郑、骆两师傅埋在南律开,牟局主替他修了一座坟墓,二人是合葬的,城中人经常去凭吊。”
沙士密点点头,问道:“你几时回宜昌?”
姓张的道:“还要几天,沙师傅要带口信吗?”
沙士密道:“是的,你如回去时,请向宇文局主说一声只说他的儿女已有着落,且很安全,不久我会带他们回来的。”
姓张的大喜道:“这是好消息,我一定回去说,沙师傅,你几时回来?”
沙士密苦笑道:“事情未办完,现还不能确定。”
他们分别后,沙士密正准备回城,但忽听沙沉天道:“哥,有人注意我们!”
沙士密急问道:“在哪里?”
九王子接道:“在河里船上,现在那条船开往对岸去。”
沙士密冷笑道:“那一定是金莲教的,沉天,快租船,我们追过去。”
沙沉天道:“天黑了!”
沙士密道:“管它什么天黑。”
三人租船直开对岸,沙沉天急急一指,道:“那条船已靠岸!”
沙士密不顾惊世骇俗,猛的由船上腾身而起,距离还有百十丈,他竟如飞一般到了岸上。
那条船上有两条黑影似已发觉不妙,这时也以奇速的身法扑出,居然落荒奔窜!
沙士密发现那是两个特殊高手,于是闷声不响,紧迫不舍。
九王子和沙沉天不敢落后太远,来不及靠岸,只得亦双双拔身尾随。一委时之间,沙士密居然将两条黑影截在五里之外!
对方是两个五十岁的中年人物,这时一见去路被截,立即双双拔剑以待,同声喝道:“什么人敢挡老夫等去路?”
沙士密距他们不到五丈,这时又踏前数步,冷笑道:“你们这叫做明知故问!”
对方左面之人大喝道:“谁认识你?”
沙士密朗声道:“你们刚在河中注意我的行动,既不相识,那是为了什么,我情愿错杀好人也不愿放过你们!”
右面那人冷笑一声,道:“我们也不是好欺侮的,你小子有力量尽管下手!”
沙士密摇头道:“我不是为了打斗而追你们!在未问明你们的来历之前,我不会下手,如你们想活命,就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了。”
这时九王子已和沙沉天赶到,二人似也不识那两人,不禁都感愕然。
沙士密立向九王子和沙沉天,道:“九哥,你们在旁边监视,提防其一脱逃,我要问口供了。”
沙沉天道:“哥,他们没有金莲暗记!”
沙士密道:“那是过去的事,现在他们自很清楚,再绣金莲在衣服上,等于自找麻烦。”
左面那人冷笑,道:“你们把老子认作金莲教人!”
沙士密冷笑道:“你们如不是金莲教的,就不会监视我!”
那人道:“你又是什么人,我们监视你也许有误会。”
沙士密道:“我在岸上说话,相信你们己听得清楚!”
那人摇头道:“河中距岸上太远,本想听你说什么,但又恐你察出而故布疑阵。”
沙沉天道:“我们是日月镖探局的!”
那人忽然噫声道:“真的!”
沙士密道:“我找金莲教就是为了报仇!”
左面那人接口道:“那就真误会了,我们是长安‘巨人镖探局’的,这样说来,我们还是同行呢。”
沙士密道:“二位有何为凭?”
右面那人立即从怀里拿出一面小旗,旗上绣着一个力士形的人像,接口道:“这是本局旗帜!”
沙士密道:“二位既然是在下同行,但为什么窥伺在下?”
左面之人立接道:“在下黄猛,这是敝局总镖镰头陶宏!
刚才看到三位的形态,似是劫走敝局重镖之人,因此从城内盯到城外,岂知竞误会了。”
沙沉天道:“二位又为何见了我们就过河,同时飞奔离岸呢?”
黄猛朗声道:“这恐怕又是误会,在下等因见局主在这边发出十万火急讯号,是以尽速赶来会合。”
沙士密立即和声道:“既然把话说明了,在下误截二位当面请罪!”
陶宏拱手道:“阁下好说了,请问贵姓?”
沙士密告以姓名,又将九王子和沙沉天介绍,之后拱手道:“二位请便。”
黄猛大叫道:“阁下原来就是沙师傅,在下等幸遇了!”
沙士密没有说出九王子的真实身份,他随口说是“王九”两字,因此二人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