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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素格格笑道:“连这些也要吩咐呀?”
沙士密道:“不吩咐怎行,上一次你除了带把剑,连水壶都不带,这次还要你带衣包和毯子,我要是一高兴,也许不落店。”
宇文素叫道:“你存心给我找麻烦吗?”
宇文老人沉声道:“这是出门人少不得的东西,你下山连这个都没学到!”
宇文素皱眉道:“我们只是送封信,又不是保镖或探案?”
沙士密笑道:“宜未雨而绸缪,勿临渴而掘井,凡事都要提防意外!”他说着下楼去了,回到他的房中,立即倒头而睡。
第二天天还未亮,沙士密就起床了,他认为宇文素大概还在作梦哩,独自暗暗好笑,心想这一次可把她整倒了。然而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忽听门口响起宇文素的娇皂声道:“阿士呀,快起来,怎么还在睡懒觉?”
沙士密一听,吃惊道:“你比我还早!”开门一看,只见宇文素背后竟还有牟老人:不由更惊奇了,问道:“牟叔,有什么事?”
“呵呵!”牟老人先笑了,和声道:“士密,开封的信不要你送了!”
“不要我送!”沙士密诧异了,问道:“另有事情么?”
宇文素接口道:“昨夜你睡后,我们接到一笔大生意啦!”
沙士密跳起道:“这样快J甚至在夜晚来!”
牟老人道:“人家是慎重起见,加之我们又是初交,当然以不露行迹为上。”
沙士密道:“是哪一部门的?”
牟老人道:“镖货,但却是最稀奇的货,在漂业生意来说,我们恐怕是保从来未有的一种了,你猜是什么?”
沙士密道:“大概是珍贵珠宝?”
宇文素格格娇笑道:“那有什么稀奇!”
沙士密道:“我猜不出。”
牟老人笑道:“是三尊大佛像,每尊有三尺高,千多斤重,要用三辆车。”
沙士密道:“是什么人交运,送到什么地方?”
牟老人道:“做保镖的人不查客人来历,这是镖行规矩,我们也不问货物的贵贱.只要他交得出镖价,地点是黑谷关的五龙山下。”
沙士密道:“出关外!”
牟老人道:“路程远还在其次,这一路恐怕不好走!”
沙士密道:“接货的不在城市?”
牟老人道:“是的,到了五龙山下,那边自有人接。”
沙士密道:“如何接洽呢?”
牟老人高兴道:“问得好,这是重要的,难怪你宇文伯说你到了大事当前时,你就特别细心!”
说着拿出一尊寸多高铜佛像又道:“这是客人交下的记号,到了地头时,我们不问对方是谁,只要接镖的也能拿出这样一尊小佛给你就行,但要细看,慎防两尊不一样!”沙士密点头道:“我们去哪些人?”
牟老人道:“郑宏轩,素儿和你,快准备,车辆都已准备好了、马上就起漂,趟子手已走了不少时候。”
沙士密道:“我没有什么,大家走罢!”
宇文素道:“你不带兵器?”
沙士密道:“动手的事情我不行,打架由你们。”
牟老人笑道:“我替你备了一把剑在鞍上,空手到底不像个样子。”
局外车马齐备,但天仍未大亮,郑宏轩一见沙士密上了马,于是急催车把式起镖。三辆漂车,车上插着美丽的红底白字小镖旗,随风招展,派头十足,车把式扬鞭眩喝,“巴巴”连声,气势不凡,趟子手在前面半里,朗声高喊,那是个江湖老手,漂车后面跟着三骑快马,他们不带普通镖师。头几天太太平平,在路上这个可疑的人物都没有,但在过河南边界时,郑宏轩渐渐觉出有些不对了,心知有人在向擦车窥伺啦,于是他提醒沙士密和宇文素,叫他们加倍当心。
这一晚,他们赶到河北沙沂城店,车把式在车上睡,同时郑宏轩和沙士密轮流值班,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担任上半夜的沙士密毫未发觉一丝动静,但等郑宏轩接班不久,他忽然感到店瓦上有夜行人走动!事实不明,他不好意思惊动宇文素和沙士密,独自由停车处的屋仓悄悄地翻上去查看。银河在天,四周毫无动静,郑宏轩不由轻噎一声付道:“怪了,难道听错了不成?”看看天色快近天明,他也不下去了,干脆就在屋脊上坐着,认为这样比在屋里还看得清楚!东方发白了,他轻轻吁口气,喃喃道:“又过了一天了那知语犹未尽,突听停车处有人大叫道:“郑大哥,你在哪里?”
郑宏轩听出是沙士密的声音,立即跃下大笑道:“早晨好凉爽,士密,什么事……”
他看出沙士密面色不对,不禁起疑,急忙向车上二看!“失镖!”他触目发觉车把式全在地上,而且车上盖三尊佛像的镖布也掀开了,吓得全身发抖,炼叫出声。
沙士密急急查看车把式,发现是被点了睡穴,立即将他们一个一个拍醒,拾头向郑宏轩道:“你守在屋上都没发现?”
郑宏轩又气又尴尬,半响答不出话来!
沙士密知道他的武功非常高强,能在他面前动过手脚而他毫无觉察的对手,不问可知,那是何等了得的人物,因此他也愕住了!
宇文素的功夫同样非凡,这时她已被惊动,只见她向上房急掠而到,娇声道:“什么事?”
沙士密道:“我们失手了!”
宇文素大惊道:“还没走一半路就完了!”
沙士密轻声道:“不要吵,大家仍将车辆整好,休叫别人看出来。”
郑宏轩看到车把式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轻皂道:“你们还不动手!”
宇文素问沙士密道:“怎么办?”
沙士密毫不犹豫,吩咐道:“你们照常起镖,我要上屋看看,你们到了城外再等我!”
出主意的是他,宇文素不敢反对,郑宏轩更没有主张,于是都点头同意。沙士密上屋去了,未几店中的客人和店家全都起来啦。郑宏轩和宇文素闷闷不乐,竞连早餐也无心吃,仅叫一个车把式向店家要一大包干粮,立即就起漂出城。离城不到三里,忽见沙士密竟在前途等候,宇文素催着大家急急赶上问道:“有线索吗?”
沙士密从镖车后解下他自己的马,飞身骑上,挥手道:“快追,贼人留下了形迹,竟也从这条路去的!”
郑宏轩问道:“你没发现?”
沙士密道:“太迟了!”
一路拼命全力追进,可是到了中午仍无动静!宇文素催马靠近沙士密道:“恐怕没有希望了巴?”
沙士密道:“你们不管,我叫追就追,我叫停就停,现在你们到前面镇上吃饭,我要一个人先走,这批贱人似有意给厉害与我们看!”
郑宏轩赶上接问道:“你到底发现什么形迹?”
沙士密道:“你知道三尊佛像每尊有多重?”
郑宏轩道:“牟叔说每尊有干多斤!”
沙士密忽然指着路上的深脚印道:“你们看看那些脚印!”
宇文素吓声道:“贼人竟然背着走,这是三个人的脚印!”
沙士密郑重道:“不惟是背着走,而且其快如健马!”
郑宏轩涑然道:“我的天,这次我们撞上厉害对手啦!”
沙士密道:“力不能敌则用智取,我要凭脑子夺回来,你们吃过就急赶一程,千万莫饿了马匹和伙计。”他说完催马而去。
这一追可迫得惨,沙士密除了早晚能与大家会一面,交待如何停,如何追之外,他简直就没有和大家在一块吃过饭,如此竞追了整整“卜天!奇怪的是贼人始终在这一条路上,既不让他追到,也不另走别路,这真把自认非凡的黑色太阳搞惨啦。前途已近保定府了,看看到北京也不过几百里路啦2这日中午沙士密忽在前面大道停了下来,当镖车接近他时,他忽向大家道:“你们休息,这次我也糊涂啦!”
郑宏轩急问道:“怎么样?”
沙士密苦笑道:“三尊佛像我找到了,可是没有看到半个贼人!”
宇文素噫声道:“真的?”
沙士密道:“怎么不真,就在右前面的林子里!”
大家闻言喜极,同声道:“那我们快去抬过来!”
沙士密道:“不要费事,我们干脆走这条路罢,免得通过北京城,同时这样子去五龙山只近不远。”大家同意,也不休息了,立即偏右前进。道路经过林子边缘,郑宏轩和宇文素早已不耐烦、双双跳下马,一阵风似地扑了进去。一点不假,进林不到五丈,里面端端正正地摆着三尊佛像。宇文素一见欢叫道:“大家来呀,真的在这里啊!”车把式,趟子手,谁也不顾疲劳,一窝蜂涌去,七手八脚的,一尊一尊抬到车上,之后才在林缘休息。
郑宏轩吁口气道:“士密,不管敌人是何用意,如果没有你,我们不惟发现不了形迹,纵然发现,大概追了五天也会放弃了。”
沙士密道:“我的天,怎能放弃,我们局里贻得起吗?”
宇文素这回真佩服他了,正色道:“确是赔不起,订约是七十万两,那还是漂费在外,如果要赔,我们局子完全赔上也不够。”
郑宏轩笑道:“今后不到交脱手,我可不肯离开漂车一沙士密哈哈笑道:“吃饭呢?”
郑宏轩道:“叫伙计送到我车边来!”
他想到贼人的厉害处,不由又打个冷战道:“那三个货色的功夫真不得了:他们怎么背出店子的呢,我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呀,说来真不可思议!”
沙士密道:“你怎么会想到在屋上面坐着乘凉呢?”
郑宏轩低声道:“我哪里是去乘凉.我是发觉瓦上似有动静,等我悄悄的上去时没有一丝影子,加上瓦面看得宽,又风凉,于是我就没有下来啊!”
沙士密道:“那正是贼人施的调虎离山计呀!”
郑宏轩道:“现在我当然也明白罗!”
宁文素郑重道!“他们显然没有存心杀人,否则你和伙计都休想有一个话的。”
沙士密点头道:“我真想不通,哪有劫贼和我们开这么大的玩笑呢?而且又不是一天两天的?”
没有人想得通是什么理由,大家休息了一会,觉得体力略恢复后即上马驱车前进。趟子手也不敢单独喊漂了。略微松了一口气.然而仍担心前途出乱子,同时这条路没有向北京去的宽大,郑宏轩吩咐车把式慢慢走。当未申之交时,前途忽然出现一堆人,其声哄哄,似也有车辆在内,宇文素立即娇喝道:“快停车,前途出事了!”
郑宏轩昂首远望,诧道:“一辆马车!”
沙士密道:“那些人仍在看什么,不像遇着盗贼的样郑宏轩独自策马冲上去,及至接近,立向一个青年人问道:“借问兄台,出了什么事?”那人一见他的扮像,知道郑宏轩是镖师,急忙道:“大镖头,你看看这是什么人这么缺德,竟把这条大路挖断了,这左有深沟,右有水圳,我的马车无法过去了!”
郑宏轩跳下马儿上前一看,只见道路挖断三尺多宽,深却不到四尺,刚好使车辆无法通行,不禁皱眉道:“这是什么名堂,填起来非半夫工夫不可,现在天都要黑了,怎办?”他见人家也有几骑马,一辆车,叹声道:“兄台,只有绕道过去了。”
那人摇头道:“大漂头,你看看清楚,右边水圳一里,左边深沟更长,道路只能通一辆车,两侧余地不多,车调不了头,能退回去吗?”
郑宏轩道:“没有农具,凭一双空手的话起码到半夜才能完工,同时手指也休想要了!”正说着,镖车也到了,郑宏轩立将事情向沙士密一说,叹气道:“怎么办?”
沙士密行近断路处一看,忽然有所领悟,大声道:“大家当心,这是敌人阻漂的手段!”
郑宏轩道:“两边没有一点动静呀?”
沙士密道:“也许去请帮手:总之不可大意。”
宇文素道:“快点想办法通过呀!”
沙士密道:“你们在此看好,我到前面看看有无农家!”他也不骑马,纵身过了缺口、放腿前奔!转眼消失在前面转弯处。半响还不见他来到,人人都有些紧张了,那辆马车的客人倒反显得轻松起来。他们认为有镖师在一块非常安全。正在此际,郑宏轩突觉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似的。回头——看,不禁大骇,三尺之外竟立着一个黑巾蒙面之人!他“嚓”地拔出长创,大喝道:“你是谁”这一举动,连宁文素也吓了一跳,同样拔剑戒备!其他的人几乎吓得无地容身,莫不惊惶失措!
蒙面人向郑宏轩道:“你们不要紧张,我不是来劫镖的,你们要向前途去,我只不过刚到此地!”
郑宏轩沉声道:“阁下没有车辆,相信那道缺口阻不住徒步之人,阁下请。”
蒙面人淡然笑道:“在家靠父母,外出靠朋友,大镖师何必这样声色俱厉?你们过不去,也许我能帮个忙!”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