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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后的好处就是不用学文科了,我文科其实也不差,只是厌烦极了政治,那种把话颠来倒去说上一整篇的学问,我受不了。
决楚比我还爽,因为他不仅讨厌政治,还讨厌历史,不用学文科后,得益于数理化的优秀,他的排名突飞猛进,竟成了老师眼里成绩不错的好学生。
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我在学校排名第二,决楚排名第二十二。
高中的课程安排的很紧,春节也只放六天假,其余的时间都用来补课了,用校长的话说就是,“绝对不能给别的学校超过我们的机会!绝对不能给别人超过我们的机会!绝不能在起跑线上输给别人!”
校长是个老太太,因为她有名的三个绝对不能,我们偷偷在底下叫她“灭绝。”
我搬到学校宿舍住了,哥也不回家了。
自己一个人呆在学校。
哥说,学校里很多人没回家,大年三十晚上没回家的学生会凑在食堂一起包饺子吃。
哥问我,三十回不回大舅家过。
我想了半天,觉得不太想回去,但是想起那天大舅走时的样子,又觉得不回去看看也不太好,就跟哥说,让我再想想。
哥说,这个学期的成绩已经下来了,他能拿到5000的奖学金。
我说,我这个学期的成绩也已经下来了,年纪第二。
哥在那边笑的很开心,夸我,圆圆真厉害。
到最后,我还是去了大舅家,决楚领我回去的。舅妈看见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就转身进屋做饭去了。决楚拉我进我之前的小屋子,果然里边的东西都没了,然舅妈当成储物室了,我看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就退了出来。
十二点的时候,决楚拉着我出去放烟花,我抬头仰望夜空,缤纷绚丽,美不胜收。决楚见我看的入神,拿了一只烟花,从身后环住我,将烟花塞进我手里,我扭头看他,他正神情专注的拿着火柴去点烟花芯。
天上缤纷的烟花映进他狭长的丹凤眼里,秀长而明亮,奕奕生辉。烟花还在无穷无尽地绽放,就像黑缎夜幕上不停的滑落着星子,那样绚烂,那样美丽,照亮了他的容颜。
我的心突然露了半拍,扭回头来,叹了口气。只可惜此时此刻此景,在身后这样抱住我的却不是哥。
手里的烟花被决楚点燃,砰的放了出去,决楚举高我的手,我仰头凝视那绚丽,心情安而平和。
一九九八年的那个春节,是从小到大,第一个我没有跟哥呆在一起的春节。
第十三章
开学后因为马上面临升高三,课程任务繁重了很多,决楚却还磨着我给他恶补语文。
我懒得应付他,于是每天丢给他两句古诗词让他背。
竟然有用!
期末考试的时候班上考试语文成绩我第一,决楚第二。
“余清鸢,你这个主意还不错。古文阅读好懂了很多,写作文穿□□去几句还能混个高分。不错不错。难得你这个笨丫头也有主意好用的时候。”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哪想过会有这种歪打正着的事,邪门的也太厉害了点吧。
从那以后,决楚的语文成绩就咬紧了我。
后来我总觉得,美国当时把小日本扶持起来的时候,八成就是我那时的心情,弄巧成拙,哭笑不得。
决楚的语文成绩上来后,排名又进了很多,已然能排到年纪第六了。
只是他的英语不好,经常是乱猜的时候也是往错的答案上选。偶尔我给他讲题的时候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就气恼得把笔一甩,“不学了!”
我乐得无事,自己回头学自己的。
过不久他又会重新捡笔起来学。
这样用功的决楚倒让我觉得真不像他了,一时还不习惯。
细细打量他的时候,他的丹凤眼一挑,斜眉飞扬的看我,语气一如既往的凶,“干吗?”
我确定,这个绝对是决楚!回头继续用功看自己的书,不理他。
偶尔看书累了的时候,我会抬头发呆,看向窗外,不知道哥现在在干什么。是在上课,还是在实验室,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的想我。
在高考这样的重压下,这样的发呆弥足珍贵,可是总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决楚会在后边捅古我,“哎,余清鸢,你发什么呆又!”
于是我又低头看书。
后来,我总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哥不在身边,每天就是学习学习,一个晚自习要把面前的一摞书的练习题做完……
可是还是顺利过来了,我终于升上了高三。
每日里跟着同学起早,吃早餐,而后抱着一摞书去教室。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哥走的这两年,我长高了些,身子还是一样的单薄,脸蛋也没怎么长大,还是以前小小的巴掌脸,只是眉眼倒展开了些,比小时候还要大而明亮。
哥再见到我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惊讶。
哥仍像以前那样每天给我发短信了,只是数量少了很多,大多叮嘱我好好学习。偶尔也会给我讲他学校里的事。比如宿舍的暖气管暴了,满屋子的水,他跟东子两个人蹲在凳子上拿了个大扫帚拼命的往外扫水。
哦,东子就是哥宿舍的那个哥们,在新生接待会上拉梁祝把众多mm的心碎成了玻璃的那个男孩子。我跟哥有时候会不厚道的称呼他碎玻璃。
哥的短信虽然不多,可是我看得出,他过得很好,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臻荣。这样很好,我极安心,只待高考来临后的日子,我跟哥在那个我跟他都爱极了的学校里重逢。
第十四章
高考越来越近,学校里的饭菜越来越好。我以前从不知原来高考时间跟食堂饭菜质量是成反比例函数的,距离高考时间越短,学校食堂的饭菜就越好。
除去儿童时代的那几年模模糊糊的记忆,我不曾再有过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真真的饭来张口,学校只差没把我们这些高三学生当成皇帝对待给来个满汉全席,可是对于我这般贪恋口舌之欲的人来说,有这般可口的饭菜已然很知足。
所以,后来想起那段人人紧张奋斗拼了小命的日子,我却觉得十分美好,当真是没出息至极。
高考的那几天,哥也要期末考。
他每天都给打电话,但是从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基本上都是问我吃了什么啊,睡的好不好啊……
我知道哥是担心我的,不能在这个时候回来陪我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我往返学校看着校门外守的满满的学生家长,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果然人是群居动物,最怕与人比较。
可是想到高考后就要跟哥在学校重逢,心里又酸酸甜甜的都是说不出的欢喜。
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念哥的名字,念他的眉眼,徘徊辗转心思静谧的有如一场云烟。
考试结束后估分,我心思胆小缜密,觉得有问题的题目一律扣全分,可是这样估出来也有760分。于是志愿表里只填了哥的学校。
跟哥说的时候哥试探的问我,“要不要再填个第二志愿?”
我假装生气,“哥,你对我很没信心啊!”
哥笑,“好圆圆,那就来哥的学校啊,别的学校我们都看不上眼,啊。”
我笑,“嗯,就去哥的学校。”
哥接着逗我,“怎么才两年没见,我家温柔的圆圆也会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话了?”
我一愣,讪笑了两声,挂了电话,而后坐立不安。
想了想,终是给大舅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舅妈,我听着她“喂”的一声传过来,不知为何,手一抖电话就挂了。再想了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拨过去了。
谁知过了一会,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大舅家的电话。
“喂?”
我呆住。
“喂?”那边的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
我连忙接口,“是我是我。”
“找我干吗?”
“嗯,嗯,你怎么知道是我找你?”
决楚在那边嗤笑一声,“除了你还有谁会笨的听了我妈一声喂就慌里慌忙的把电话挂掉。”
“……”
“快说!找我干吗?”
“那个,我没啥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心翼翼,放的轻轻的跟蚊子哼哼一样,“你报了哪里啊?”
“你报了哪里我就报了哪里。”
我的声音瞬间拔高,“你怎么知道我报了哪里?”
决楚没说话,冷笑着哼哼了两声。
我被他猜到心事不仅有点恼,“你有把握考上吗?”
“余清鸢!!!你再说一遍!”
我立即认错,“考的上考的上,我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决楚又冷哼了两声,我立马挂了电话。
心里安抚自己,还好还好,还好是隔着电话线,不然还不被活活骂死!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那?我欠了他的真是。
高考录取通知书是在8月份下来,中间的这几个星期,我无处可去,决楚带我搬回了大舅家。
舅妈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屋了,就当没看见我这个人。
大舅看见我眼里闪出一丝光亮,招呼我,“囡囡,你回来了。”
我略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原来的屋子已经成了储藏室,不能再住。
我住在决楚的屋子,决楚睡沙发。
我心里过意不去,偷偷的看舅妈的脸色,舅妈飞快的瞥了我一眼,我看出那眼神中的厌恶,可是她最终也没说什么。
我低下头,偷偷的舒了口气。
第十五章
住在大舅家这么多年,决楚的屋子我基本就没进来过。晚上,洗刷完毕后回屋的时候,大舅舅妈他们都去睡了,决楚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客厅没开灯,电视忽明忽暗映的他的脸也忽明忽暗的,我飞快的看了一眼便进了卧室。
已然太久没有在大舅家住了,在这样的晚上看见决楚穿着睡衣懒洋洋的样子,还真是不习惯。
一晚上都是辗转反侧的,睡的极不好。
早上起来我看着自己的两个黑眼圈苦笑,果然我对这个家还是有着抵触情绪的,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不想,潜意识里也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早餐仍是酱油炒饭和西红柿蛋汤,我看了一眼更苦笑。这回学了聪明,叫上决楚跟我一起去端菜。
吃着早饭,舅妈突然说了一句,“今年退休,单位给我们一次出去旅游的机会,去新疆,南疆北疆都去,给带家属,平常去一次要七八千呢,这次只要补很少的钱就可以了。决楚,你考试也完了,现在没事妈带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决楚头也没抬,“我要跟同学去玩,你跟爸去吧。”
舅妈小声的咕咕囔囔,“平时也没见你跟同学出去玩,说要带你出去玩你就要跟同学玩了。”
决楚不耐烦的样子,“不去不去,你跟爸去吧。”
舅妈看了看,也没再说什么,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菜,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闷着头吃饭。
我都走了这么久了,决楚在家里的大王地位还是没有改变。
第三天舅妈跟大舅两个人就出去旅游了。
舅妈临走前反反复复的叮嘱决楚,“看好门,看好家里东西,出门小心点,晚上早点回家,妈每天晚上都给你打电话,你自己不会做饭就去超市买,乐意吃肯德基也可以……”
决楚开始还皱着眉头听,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笑着脸哄舅妈,“行了行了,出趟门嘛,你儿子我有那么不中用嘛,什么都要你叮嘱。行了行了,别担心了,好好跟爸去玩吧,你们回来我的成绩也该下来了。”
“你这孩子!”舅妈轻轻的拍打了决楚一下,而后拖着行李走远了。
决楚站在门口看着舅妈他们渐行渐远,突然喊道,“老妈!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
阳光下,舅妈回过头来冲着决楚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阳光那么刺眼,照的舅妈脸上的笑容都看不真切,可是仍恍惚的映出那笑容慈爱灿烂,无比耀眼。
我这样看过去,只觉的心底塌陷,有种想哭的冲动。
若是妈妈还活着,到现在,她也一定会这样冲我笑,冲我挥手,温柔的叫我圆圆,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吧?
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我突然就原谅了舅妈,她对决楚百般宠睐,对我不理不睬,其实原本也算不得是多么过分的事。
更何况,我即将离开这里,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大舅,舅妈,一路顺风!”我隔着遥远的距离使劲的喊道。
大舅回头冲我摆了摆手,距离太远我看不真切,可是仍觉得他笑的很开心。
我靠着门框伫立许久,回身的时候看见决楚,他的手掌斜□□裤兜里,懒洋洋的歪着身子倚在门边,眉梢嘴角皆含笑,就那样望向我,似笑非笑,漫不经心。
我初时懵懵懂懂,狐疑的看了看他,而后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过来,这家里就将只剩下我跟决楚两个人!我起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