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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娘娘,不曾用过,说是没有胃口。”
萧太后神色一紧,“哀家问你,”太医还没有到,萧太后没有急着进去,“皇上可是伤着了?”
“拜月也是推测,见皇上脸上有细微的划痕,人也坐在草地上,似是摔着了。”拜月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听见那声巨响,差点把她的魂儿吓飞,“可皇上说不曾伤着。”
“起来,让开,哀家要进去瞧瞧。”萧太后没了耐心,这些个奴才,和伺候皇上久了,都和皇上一条心了,关键时刻什么都问不出。
拜月纳闷,这祭月怎么还不出来,“皇上进去之前吩咐过,谁来都不见。”
“怎么?就凭你,也想阻拦哀家?”萧太后高高在上地责问,“仗着皇上宠信,都无法无天了!”皇上受伤,萧太后本就心疼,再猜测皇上胡闹许是因着花千凝之事,萧太后更是郁结,偏偏一个奴才也来添堵,“桂嬷嬷,给我掌嘴。”
桂嬷嬷得令,肃着一张老脸就过来了,巴掌结结实实低打在了拜月白皙透粉的脸蛋上,萧太后冷道:“也让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拜月没有讨饶,忍痛不吭声,这副倔强的样子让萧太后更生不快。祭月这时从里面出来,一见这场面,疾步到了跟前跪倒求情,同时横在桂嬷嬷和拜月之间,“太后娘娘手下留情。”
“你也想一起挨打?”萧太后哼笑道,祭月跪在地上,连忙回话,“太后娘娘,祭月刚进去请示皇上,皇上下旨,任何人皆不见。”
“什么?!”萧太后厉声问,“都给我滚开!”
这时候四名老太医已经蹒跚到了跟前,给萧太后躬身请安,萧太后正在气头上,只是扬手指了指未清宫里面,“磨磨蹭蹭,赶紧进去看看皇上身体如何了!”
“是!”太医们几乎是连滚带爬进去的,萧太后硬闯,拜月和祭月自然是拦不住人。等萧太后的队伍也进去了,祭月还跪着,就用膝盖急忙蹭到同样跪着的拜月身边,抬手抚上她发烫的脸颊,脸已经肿了,“一定很疼,我给你揉揉。”祭月眼睛和鼻子都很酸,心疼死了。
拜月倒是若无其事,自顾站起来,向跪着的祭月伸出手,笑笑说:“来,起来吧。”
“是不是很疼,你别动,我给你揉揉。”祭月站起来后,还是要往拜月身上粘,“这些个老嬷嬷心狠手辣,我早晚会替你报仇的。”祭月恨得牙根直痒痒。
“我没事。”拜月低下头,叹了一声,说:“我们也进去吧,免得皇上有事我们听不见。”
双月一前一后进去,步子刚到门口,就听见传来公孙梦未的怒声,“给我滚出去!”
太医本来要摸脉的手吓得哆嗦就缩了回去,“皇上恕罪。”太医跪下后求救似地望向了萧太后。
“你们都先出去。”萧太后下令,其余人跟逃命似地躲出屏风,站到外面去了。见出来的人都是面如灰土,说不出的惶恐,祭月心里就暗爽,活该!
萧太后撩开进到屏风里面,到了床榻前,撩开床帏,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不少,“到底是谁这般不要命,惹得皇上如此生气。”
公孙梦未背对着萧太后,因着方才的动怒气息依旧急促,萧太后坐到床沿,抬手轻轻放在了被子上,低声说:“皇上告诉哀家,哀家替皇上出气。”公孙梦未仍是没有动静,萧太后放在被子上的手拍了拍,说:“皇上,告诉哀家,是不是伤到哪了?嗯?”
公孙梦未一直没有动静,萧太后本就是急性子的人,“既然皇上不说,那哀家可要自己动手了。”
“母后,我没事,你出去吧。”公孙梦未声音虚弱无力,“让我一个人待会。”
萧太后有些愣住,公孙梦未往日威严的气势全然不见,连称呼也改了,自从梦未登基以来,在自己面前,她都是自称儿臣的。
“不行,我要检查过了才放心。”萧太后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折腾,最心疼的人还不是父母吗?
萧太后说着就动手要掀开被子,公孙梦未猛地坐起身,气息喘着,冷声说:“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凌厉的双眸,紧蹙的眉头,那份怒意扑面而来,气势瞬间恢复了,萧太后的动作戛然而止,“皇上,你可是因着花千凝的事才如此?”萧太后压着心口的疼,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这和母后无关,朕的事不需要母后过问。”公孙梦未也不想伤害萧太后,低下头,不让她看见自己愤怒和失望的神情。
“那皇上如何才肯就范?”萧太后的声音微冷,“可是要花千凝亲自过来,你才肯让太医检查伤势?”
公孙梦未静默,在萧太后看来,那是默认了。呵,好啊,花千凝,你有本事,将我的皇儿迷得神魂颠倒,我当日同你说的话你全然当作耳旁风!
“宣花千凝来未清宫!”萧太后扬声道,“速去速回!”
一个丫鬟被桂嬷嬷差遣过去叫花千凝,花千凝这一整天都没有起来,不是别的原因,是病了。夜里两人睡在一处,如意几次三番试图抱她,花千凝十分抗拒,潜意识里想躲开,连睡着也是如此。钻出被子睡了一夜,就染上了风寒,此刻正难受。
见到丫鬟,如意抬眼,说:“你去回话,说千凝病了,行动不便。”
“长公主,万万使不得,花千凝一定得去未清宫。”小丫鬟跪在地上,慌张地说:“皇上今儿个受伤却不肯就医,现在太后都惊动了,一屋子人都担心龙体有恙,可谁都近不到跟前。”
“那可是皇上宣的花千凝?”
“不是,是太后娘娘宣的。”
“你且先回去,我一会带着花千凝过去。”公孙梦未思忖着回道,小丫鬟得了令才安心,“奴婢可否等着长公主一同回去,奴婢怕……”
公孙如意瞧了一眼小丫鬟,说道:“玉琳,你带着她在外面等。”
花千凝被公孙梦未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了,花千凝染了风寒,头脑发沉身体发烫,碰一下都觉得疼,所以,公孙如意要扶着她,她就避开。
乘着软轿到了未清宫,如意和花千凝一同进去,到了寝房里,如意给太后请安,萧太后脸色阴着,肃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花千凝,“皇上,花千凝已经到了,哀家先行出去了,太医就在屏风之外待命。”
“如意,你同哀家一起。”萧太后叫走如意,如意不舍却也只能先出来,一行人全都在未清宫的正宫坐着,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闷。
花千凝身上被包裹得太多,进了寝房就觉得热,自顾脱了外面的厚重衣衫,擦了擦额头的汗,呼了一口去,总算顺过气来了。
花千凝是背对着公孙梦未的,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解衣衫,这刚透了一口气,腰肢便被人抱住,脖间被温柔柔软贴着,厚重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千凝。”这一声,颤抖且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和味道,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温柔。不知道是不是耳畔的温热呼吸作怪,花千凝听得身体某处发痒。
☆、第38章 千凝服侍
花千凝染了风寒,身体忽冷忽热,这一会热得不行,公孙梦未的拥抱更让她燥热,不自在地说:“公孙梦未,我很热,放开。”手还试图去掰开公孙梦未交叉相握的手心。
“哈~”公孙梦未轻轻呵着气,似是极力克制但又克制不住,花千凝一下子就想起如意同她说公孙梦未受伤的事。想起了她的使命,花千凝都觉得甚是好笑,难道公孙梦未真的会因为她就同意太医进来吗?更为好笑的是不止一个人这么认为。
花千凝怕牵扯到公孙梦未的伤口没有再挣扎,低声说:“你既是伤着了,那就让太医进来。”她这一说话,公孙梦未就听出不对了,放开怀里的人,“你的嗓子怎么哑了?”小东西不过是交出去一晚就折腾病了,果真是放在谁身边都不如自己照顾来得安心。
“昨晚着凉了。”花千凝的脸发烫,但身体却似乎在发冷,瑟缩着说:“叫太医进来吧。”
“胡太医!”公孙梦未当真喊了一声,一直候命的太医赶紧进来。花千凝诧异,公孙梦未真的这么听她的话?桂嬷嬷瞧见了立即出来回禀太后,“娘娘,皇上宣太医了。”萧太后的忧心淡了不少,松了一口气,但胸口还是堵得慌,看样子,还真的是花千凝的原因。
“皇上……”老太医刚才被吓住,这会不敢贸然接近,公孙梦未坐到床上,拉着花千凝一起过来坐下,蹙着眉头说:“你来给花千凝把脉,开个驱寒的方子。”
啊?是要给自己抓药吗?花千凝有些愣神,胡太医已经近身过来,号脉之后就退回去,恭敬地说:“皇上,药方半刻钟就能送过来。”胡太医说完没有出去,看似还有事,探寻的眼神望了一眼花千凝,花千凝明了,便说:“皇上,你伤在何处不如告诉太医,若无大碍也让一屋子人安了心,太后和皇嫂都很担心皇上。”花千凝倒是懂礼的,在太医面前,对公孙梦未很温顺。
听到回去你在嘴里说出“皇嫂”二字,她还是不适,“不过是皮肉小伤,不妨事。”公孙梦未的心里因着花千凝的温柔亲近舒坦不少,手揽着花千凝的腰肢紧了紧,抬眼说:“胡太医,你下去吧。”
“皇上……”胡太医为难地叫了一声,“太后担心龙体有恙……”胡太医是宫里为数不多的女御医,年事已高,若不是太后和皇上传唤,胡太医大多都不会亲自出马,徒弟可以替她出来。
胡太医再次望了一眼花千凝,花千凝有些无言,你老望着我作甚,皇上就在这,你倒是过来瞧啊。胡太医不敢妄自亲近过来,花千凝身体难受得紧,沾床就想躺下歇息,可眼下实在不妥,忍住头晕恶心,握住腰间的手背,无力地说:“皇上,你躺下,把伤口给胡太医瞧瞧,真的不妨事的话,也好让她复命去。”
公孙梦未还是不情愿的样子,花千凝推了她一下,手搭在她腰间亲自替她宽衣,边说:“皇上躺下罢。”不知道是不是花千凝病了嗓子不适的缘故,话语软糯,比平常柔了不知多少倍,公孙梦未听得心里直痒。随着花千凝的动作,公孙梦未有些难以抗拒,要知道,花千凝还从没如此亲近她,也从未如此和颜悦色,公孙梦未忍着疼趴下了。
花千凝撩开亵衣露出光裸的肩背,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怨声道:“伤得这般重,还说不妨事。”花千凝幼时也习过医书,多少懂一些,此刻能看得出公孙梦未的后背原有的旧伤复发,伤口红肿泛黑,污血凝住,若是不好好医治调理,后背定会留下伤疤。
胡太医这才起身过来,也不由得叹了一声,“新伤虽是不重,但奈何旧伤还未好,皇上近日要少用力才好。若不然伤到筋骨,日后总会作疼,皇上免不了要吃苦头……”胡太医都不知道,皇上这旧伤何时有的,印象里不记得有这事,“太后忧心皇上身体……”
公孙梦未偏过头瞪着胡太医,眉头皱着,嘴里嘶了一声,不耐烦了,“啰嗦!”胡太医嘴巴张了张,被公孙梦未气汹汹的眸子吓得忘记要说什么了。花千凝无言,你说你跟一个老人家凶什么啊?花千凝站起身,隔在公孙梦未和胡太医之间,说:“胡太医,那有劳你一会将药方一并送来。”
“是,是。”胡太医俯身应道,准备告退,花千凝自顾给公孙梦未的整理亵衣,公孙梦未伏起身,拧眉命令道:“复命时就说朕并无大碍,但最好有人贴身照顾,知道吗?”
“是。”胡太医退出去,抹了一把汗,皇上还是小时候可爱,现在怎么越来越凶了。胡太医将公孙梦未的话原版说给了萧太后,倒不是她真的那么听话,而是皇上说的也在理,确实需要人照顾。
“如意,过些日子再来未清宫接花千凝吧,暂时先让她服侍皇上,养好伤再说。”萧太后心里再有不甘,但公孙梦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心疼得紧。
“是,如意遵旨。”如意面上看不出什么,萧太后就挥手说:“现下时辰也晚了,都散了吧。”萧太后倒是很想进去瞧瞧公孙梦未,但想着孩子需要歇息,再加上娘两之前发生了不快,明儿个再来好些。萧太后前脚离开,公孙如意也准备回落花苑了,临走前,嘱咐了拜月,“花千凝还染着风寒,告诉她不要和皇上离的太近,皇上龙体有恙,正是虚弱之时,再染上风寒旧伤更难好了。”公孙如意说得也在理,拜月施礼,表示她会转达,谢长公主关心。
公孙梦未不会想看见她,这点,如意还是知道的,不知为何,梦未从小就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如意自认她和人人都是交好的。花千凝今儿个回不去,也在如意的意料之中,她已经察觉到,梦未对花千凝看似讨厌至极,但那厌恶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微妙之处。公孙如意不愿多想,只等着过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