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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花千凝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她却没有声响。
“祭月!”公孙梦未由远及近,到了跟前,瞧见花千凝已经哭了,“你在做什么!”公孙梦未一把抓住祭月的手用力扭开,祭月吃疼却也不敢挣扎,她红着眼睛死命盯着花千凝,控诉:装吧,虚伪吧,花千凝,皇上待你这么好,就差心肝肺掏出来送给你!你竟然想着报仇!花千凝望着祭月泛红的眼眶,无声地摇了摇头,她想表达,我没有,我不曾有过那样的念头。可祭月已经不相信她了,眼神凶狠地盯着花千凝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公孙梦未越发地生气,“祭月,你再敢用那种眼神瞧她,看朕不罚你!”
祭月性子一向桀骜,此刻认定花千凝是有心谋反,更是觉得自己占理,所以,只是别过头,没有认错。公孙梦未懒得同她计较,一把甩开她,冷声道:“日后你不准碰她。”祭月心中委屈,皇上已经被花千凝迷得失去理智了吗?
“小东西,来,跟我进来。”公孙梦未心疼地拉着人进来,嗔道:“天气怪冷的,怎么老是站在外头。”抬手给花千凝擦眼泪。花千凝望着眼前这个人,那是一种很复杂,难以言喻的感觉,好似曾经很熟悉,而这种感觉正在变得越来越陌生,只是有一种意识在暗示她:她排斥这个人,她恨这个人。祭月的话还有残留,花千凝想起,便微微躲避开,向外望,瞧见祭月还在死命盯着她。
“小东西,你昨儿个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曾说过,还在难受吗?”公孙梦未也跟着难过,花千凝只是摇摇头。公孙梦未抱住花千凝,“如果不是难受,那是在和我生气吗?生气就罚我,莫要不理我。”花千凝还是摇摇头,目光越过公孙梦未的肩头,依旧望着祭月。祭月真的怕花千凝随时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举动,可瞧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皇上,她要说花千凝想复仇谋反,皇上肯定不信。
拜月,你快回来啊,回来告诉我,该怎么办?祭月心急如焚。花千凝突然冲她挥了挥手,比了个酉时的时辰,然后指指祭月,又指指自己,拇指对着弯了弯。祭月大概读懂,花千凝是想说:酉时,我们见面。祭月点点头。
酉时,公孙梦未在批阅奏折,花千凝同祭月站在外头。花千凝将趁着公孙梦未用膳,她歇息时写的书信交给了祭月,深深地望了一眼,又回到寝房内。
书信写着:祭月,我不曾想过复仇,你相信与否,我无力阻止。有什么事正发生在我身上,好像有什么控制我一样,现在的我,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也怕我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来,伤害她,我同样心痛,你说得对,没有人可以在喜欢一个人时,同时伤害她。以前的我对皇上,许是已经动了心,只是我不愿承认,现在的我,开始淡忘那种感觉,我好似选择性地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我怕事情会越来越失控,所以,我得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这件事,我现在只告诉了你,请保守秘密,如果可以,想办法,阻止这一切。还有一点,我不曾说,现在的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祭月看得头大,花千凝到底什么意思?是在演戏?是在耍她?还是真的不能说话了?花千凝是不是天生患有精神方面的隐疾?祭月始终都觉得,花千凝不太正常呢。
公孙梦未今天格外的烦躁,莫名的躁意,不知道是因为花千凝,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太后寿辰。公孙梦未让祭月宣花朝,想欣赏歌舞排解忧愁,哪知,又添不顺,翠儿说花朝姑娘也病了,此刻正卧床不起,已经一天未出门,刚服了药躺下歇息了。祭月原本还想进去问问情况,想想人都睡了,便嘱咐翠儿好生照顾。祭月无功而返,公孙梦未摆摆手,让她下去,花千凝早已躺下歇息,公孙梦未却烦躁地根本不想躺下。
这躁意,很快,公孙梦未就找到了缘由,也许,那是因为她们母女连心。荣国寺随行护卫连夜赶回送口信,说太后娘娘突然病倒。公孙梦未连夜赶往荣国寺,让祭月守着花千凝,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花千凝的心底萌生出来,她拉祭月进来,用写字的方式同她交流。
花千凝:祭月,放我走。
“不可能!”祭月一口回绝,“皇上让我照顾好你,不能有任何差池的。”对于君令,祭月是誓死都会服从的好下属。
花千凝:我说过,我会越来越失控,我怕自己说不上何时就会失手伤了皇上。
祭月这次没有立即开口,其实,花千凝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让她离开自生自灭,一切看天意。若不然,留在宫里,照这样发展下去,花千凝只有死路一条,可是,皇上那里,没法交代,祭月还是摇摇头,“不行,我不能放你走。”祭月没办法在知情的情况下,违反皇上的命令。
花千凝:祭月,所以,你想看着我伤了皇上,然后死在宫里吗?
☆、第86章 离宫出走
祭月之前所想被花千凝说中,她低下头,低声说:“我不想,可是,我无法违反君令。”她不怎么喜欢花千凝,但并不想她死。
花千凝:那我来违反。
“什么意思?”祭月不懂,花千凝伸手就去抢她腰间的令牌,那是皇上发给双月的,方便她们自由出入宫。祭月偏身一躲,花千凝只摸到了一个吊坠的穗子,她抓住,那物什到了她手里,一块桃木符。啊~桃木符,好熟悉,这块桃木符她见过,花千凝瞧见正面的字后,反过来瞧它背面的西域文字,有什么记忆在冲撞着闸关,头开始猛烈地疼。记忆像是沙漏一点点漏下来,这西域文字她研究过的,左侧的的意思是:唯我所用。右侧,右侧的才是关键的,花千凝却想不起来了,捂着几乎撕裂般疼痛的太阳穴蹲下来。好一会,那股巨疼才过去,花千凝面色苍白,在纸上颤颤抖抖地写着:桃木符许是有问题,你不要再佩戴。
自始至终,祭月都是一直瞧着花千凝的,她也瞧出来了,花千凝似乎说的是真的,她疼得耳鬓发丝都湿透了,却无法发出声音。花千凝的反应仔细看来,确实有些异常,眼神不似之前那般清澈有神,现在经常是空洞失神,“千凝姑娘,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我去传太医来。”祭月好心说道。
花千凝擦拭额头的汗珠,已经站立不住,坐下,费力地写着:不要。她的病无药可治,花千凝恍惚记得,早之前,她就是很难受,却查不出病因,有人在操控她,想要借她的手,完成一些事。至于是什么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是杀死公孙梦未,也许是篡夺皇位,也许是……太多的可能性了,她在公孙梦未身边,只会成为公孙梦未的软肋。
“可你好像真的很难受。”祭月有些心疼,“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花千凝:祭月,放我走,我离开皇宫,远离皇上,对任何人都好。
花千凝记得所有人都不喜欢她的,唯有皇嫂喜欢她,而她们也早已不可能,现在的花千凝,已经不再想那么多了。祭月这次是长久的沉默,她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花千凝的了,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确实,放走花千凝是最好的选择,可皇上,会不会杀了她?会的,一定会的。
两个人就此沉默下来,花千凝知道,祭月在思考,所以她等着。祭月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了,似乎近日来思考的东西太多了,手里把玩着桃木符,想要深入地想点什么,却无法思考了,一个念头在慢慢升起,要不然,杀死花千凝,杀死她,是最为保险的办法。不行,不行,祭月自己在那摇头,不能杀死花千凝,皇上一定会杀了她,那就放她走吧,放她走,放她走……心里像是有一个人在帮忙下命令。祭月有些心烦意乱,“千凝姑娘,我先回去想想。”说罢,祭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千凝虚弱地趴在桌上,没了力气。
子夜时分,祭月矫健的身姿突然出现在未清宫门口,“花千凝,你不是想要走吗?”还在昏昏欲睡中的花千凝听见挑衅似的声音,猛然坐起来,祭月扬起手里的令牌,晃了晃,嘴角勾笑,“令牌在这里,你过来拿啊。”
花千凝:那你怎么办?
“你把我打晕,绑起来。”祭月递过自己的兵器,“握着刀柄,敲击我这里。”祭月指着脖颈处的穴位,“用力敲我这里,我会晕过去。”花千凝双手拿刀都有些吃力,不过心底有人在怂恿她敲下去。花千凝真的那样做了,祭月的身子顿时瘫软下去,花千凝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祭月用粗实的麻绳绑好,猛然瞥见祭月腰间还别着桃木符,花千凝出神地盯了一会,抓起桃木符踹在自己身上。怕连累了祭月,花千凝临走前,写了一封信:公孙梦未,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现在终于可以离开,我要告诉你,我心底的实话,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一切!不杀你已是我最大的仁慈。只望你能勤政爱民,做好这个女帝,才不愧对于在两国交战时死去的亡魂。至于你我,惟愿我们今生再也不见,若是他日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花千凝简单收拾东西,望了望她曾经数个日夜躺卧过的龙榻,忽而泪如雨下,公孙梦未,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你道歉,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我走了。心底最后一抹光亮倏地灭了,再见,梦未,再见,皇嫂,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谁可以依靠一辈子的,只有靠自己。花千凝压下心底上下翻涌的恨意,拿着令牌,一路顺利出宫。
公孙梦未到达荣国寺时,已是快到子时了,萧太后也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寮房歇息,皱眉,“皇上过来做什么?”声音较之往日沙哑许多。
“母后!”公孙梦未少有地露出女儿之态,惊道:“母后当真要吓死儿臣了。”
“哀家没事了。”萧太后语气缓了缓,“苏儿在这里,哀家能有什么事。”
“母后的声音怎么有些变了?着凉了么?”公孙梦未关切地问,萧太后咳嗽几声,“一路折腾的。”
公孙梦未转身看了一眼屠苏,屠苏正冲她使眼色,瞪着她摇摇头,公孙梦未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先让太医进来,“儿臣和苏儿有话说。”
屠苏站起身,尾随公孙梦未出去,压低声音,“邪了门了,先前太后突然昏厥过去,吓死我了。”
“……”公孙梦未摸摸屠苏的额头,屠苏不满地拍她的手,“我没病。”屠苏附耳过去,低声说:“当真是晕过去了,不过只是不到半个钟头,又醒过来了,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了。”
“你一直陪在身边么?”公孙梦未开始察觉到了,哪里似乎不对,屠苏摇摇头,“我让桂嬷嬷一直守着,我出去转了下,并无异样。”
“可桂嬷嬷方才并不在寮房。”
“太后娘娘说她让桂嬷嬷端茶水去了。”
不对,还是哪里不对,“慧能师傅呢?”公孙梦未问道。
“皇上刚才不是见过他了么?就在寮房门口。”屠苏不以为意,“慧能师傅有问题吗?”想起什么似的,“是太后娘娘和慧能师傅说话时,突然晕过去了。”
“所以,是慧能师傅第一个发现的?”
“皇上……”屠苏想说,您这不是废话吗?不过她没敢这么说,“我就是那个意思,是慧能师傅喊太后娘娘晕倒了,我才知道。”
公孙梦未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再次进去查探,萧太后已经半躺了,桂嬷嬷在旁边伺候。公孙梦未到了近前,“母后,当真无大碍了么?”
“嗯,皇上莫要担心。”萧太后眼眸阖着,似是很倦。公孙梦未坚持道,“胡太医已经随儿臣过来了,让她给母后瞧瞧,儿臣也好放心。”
“随你罢。”萧太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胡太医查探一番,说确实无碍。怪哉怪哉,既是无事,公孙梦未决定连夜启程回未清宫,萧太后也未作阻拦,只是说了句,“皇上,路上小心。”
“苏儿,你在这里,切莫再让母后离开你的视线,”公孙梦未压低声音说,屠苏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可太后娘娘要同慧能师傅说话,我也不能一直戳在那不是……”
“别和我较劲,你明白我的意思。”公孙梦未轻轻戳了戳屠苏的小脑门,“还有,母后怎么突然住这边的寮房了?”
“什么意思?皇上是说,太后娘娘原来不住这?”屠苏挑眉,公孙梦未抬手指指相反的方向,“之前,一直都是住在那边。”
“我也不知道,太后娘娘过来,慧能师傅就直接安排在这边。”屠苏以为的是客随主便,见太后娘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没多言。想来想去,公孙梦未还是不放心,叫来慧能,问他为什么萧太后的住处突然换了。
“回禀皇上,西寮房那边,年代久远,有些破旧,日前一场寒风,房顶坏了,天气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