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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要怎么办呢?公孙梦未,我是一个瘸子,我的身体丑陋到我自己都不敢去看,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花千凝爬起来,将自己脱光,赤身*站在铜镜前,只看了一眼,她便闭上眼睛,前胸的伤疤像是一头丑陋的野兽要把她的身体撕裂成两半。一瘸一拐坐回到床上,花千凝冷得直哆嗦,冷意让花千凝开始清醒,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公孙梦未会一直缠下去,痛苦的会是她们两个人。
如花千凝所料,公孙梦未每天除了在金凤阁,哪里都不去,晚上,她出去弹唱,公孙梦未的眸光跟钉子一样盯着她;弹唱时还算是好的,当有人靠近她时,公孙梦未便会闹事,她不差银子,砸坏了该赔银子就赔,第二天照砸不误。按照祭月的意思,连银子都不要赔,最好是直接将金凤阁拆了,公孙梦未摇摇头,“只要小东西还在这,就不能毁了这。”
“那个金镶玉,看得好生碍眼。”祭月的性子比拜月暴躁,很想动手一决高低,拜月每次都拉着,“别给主子添乱,主子现在的一时之忍是不得已,金镶玉不会有好下场,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祭月只得耐着性子忍忍。
金凤阁被砸,惹得扬州城里的其他青楼都知道了,有位出手大方的公子每次都会砸场子,砸完之后还掷下千金,不少青楼都巴不得这公子能来自家。可惜,这位公子只爱金凤阁,也只砸这一家,光是砸场子就算了,有时候毕竟是拳脚无眼,伤人的事难免会有,有一些客人被打怕了,只要见那位素衣公子在座,他们都是听完小曲忍痛去别家青楼快活。不到半月,金凤阁的收入就大大减少,“诗诗,这样下去,可不行。”金镶玉也是在隐忍,她忍耐的目的很简单,因为花千凝拜托她不要和公孙梦未对着干。
但长此下去,金凤阁会渐渐衰败下去,金镶玉找了花千凝,花千凝自然知道金镶玉在说什么,低头不语,金镶玉摇头,无语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若是喜欢就说,不喜欢就拒绝,最讨厌你们这样磨磨唧唧,不清不楚的。”金镶玉呛声道,“像我喜欢你,我就会说出来,你平日里看起来干脆利落的人,怎么遇见感情的事,如此啰嗦!”
“要你管!”花千凝白了金镶玉一眼,不知金镶玉是不是从善了,近几日她顶嘴,金镶玉也没有动手打她。金镶玉坐到床头,逼问道“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姑娘?”金镶玉本就不蠢,心思细腻,一来二去,就瞧出来了,这三位公子分明是女儿身。都是同性之好,金镶玉倒是徒增一份好感。
“你真啰嗦,没事就出去。”花千凝不耐烦道,她必须得想个什么法子,能让公孙梦未彻底放弃她,金镶玉嬉笑地凑过来,“你若是在想如何让她死心,我倒有个妙计。”金镶玉附耳过来,低语半天,花千凝一动不动,眉头越皱越深,内心深深地叹息。她们,终究是无缘吧,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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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扬州城里的名医我都问遍了,都说治愈的可能性很小。”拜月低声说,公孙梦未拧眉,“不知道胡太医能否医得好。”拜月有些为难地说:“主子,我说句实话,您别气,胡太医怕是也回天乏术,毕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没试过,我不会放弃。”公孙梦未心中再作打算,是强行把花千凝带走,还是让胡太医下江南。胡太医年迈,折腾不起了,但现下强行带走花千凝,也不是好办法,她还是很抵触自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过。换了以往,公孙梦未才不会管花千凝的意愿,但经历过分分合合,思念的滋味有多难熬,没人比公孙梦未更懂了。花千凝现下这般拒绝她,定是有什么不得已苦衷,公孙梦未想查出来,再做对策。是因为腿有残疾么?那又有什么的呢?公孙梦未自己的尾指也是残缺的,不过,她还不敢给花千凝看,每次都是缩在袖口里。
公孙梦未还没有想出对策,翌日,她接到一张喜帖,再看到上面的名字,她当场就撕了。
☆、第110章 。109。
“金镶玉,你要是敢碰她,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公孙梦未绝不是危言耸听,她对金镶玉有着极大的怨恨,因着她,花千凝才会沦落至此做清倌,哪怕不卖身,公孙梦未都是万分介意。眼下,她的不作为绝不是就此放过金镶玉了,公孙梦未喜欢秋后算总账,她要把花千凝安抚好再对金镶玉动手。可是,似乎太迟了,花千凝竟然要与金镶玉婚配了,她从未如此后悔,是她颁布的新政,女子两情相悦者可婚配。
金镶玉不与公孙梦未做口舌之争,“到时候,公子可要赏脸哦。”说罢,就出去了。公孙梦未压不住怒火,径直去了三楼花千凝的房间,咣咣咣砸门,花千凝蹙眉,“进来。”她还是这般急性子,估计是前面刚拿到请帖,后面就过来砸门了,也不嫌手疼。
“你疯了么?嫁给她!”公孙梦未气不打一处来,“她让你沦落为清倌,你嫁给她,是要一辈子卖唱么?”气急了,话语也不那么悦耳了,花千凝立于窗前,背对着公孙梦未,淡声说:“公子真是多管闲事。”
“对,我就是要管,”公孙梦未到了跟前,站在花千凝的背后,望着那道透着寒意的背影,怒道:“我不准你嫁给她!”
“你不准?”花千凝轻轻呢喃,嘲笑似的说:“你凭什么呢,呵。”
“你要是嫁给她,我就杀了她。”公孙梦未心底的杀意之念就要脱缰,花千凝望着远处低霾的天,无谓似的说:“杀她可以啊,把我一同杀了。”花千凝无数次想杀死金镶玉,再杀死自己,可惜,她的体力根本打不过金镶玉。这话在公孙梦未看来,是因为情深要殉葬的意思,气得唇角哆嗦,一字一顿地说:“你、你当真要嫁她?”
“是。”
“如此作践自己,很有乐趣吗?”
“我本是贱命一条,何谈作践。”
“花千凝!”公孙梦未愤怒,但心疼也是加倍的,她心疼花千凝,那是一份真心,而花千凝次次都泼冷水。
“……”花千凝心头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呼吸之间都是一种负担,花千凝轻声说:“公子,你走吧。”走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天天见到公孙梦未,花千凝心底最深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欢心,但更多的是痛苦,巨大的痛苦将欢心淹没,嘴巴里都是苦涩的。花千凝知道,她不应该怪公孙梦未,要怪就怪自己,自己放不下,心底那乱成一团的芥蒂,无从捋顺。
“走?我离开,好让你们双宿双栖么?”公孙梦未的愤怒即将爆发出来,“你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她到底对你怎么好了?好过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么?”先是如意,后是金镶玉,唯独不爱她,公孙梦未都要癫狂了,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爱我!她权倾天下,却比不过一个青楼的店老板,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你是个例外,”公孙梦未见花千凝不言语,心里愤怒又凄凉,“就算铁石心肠,我这般深情,也该融化了,我到底做错什么,让你如此厌恶?花千凝,你说啊!”公孙梦未讨厌死这个背影了,她一把抓住花千凝的肩头,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花千凝低着头,连看都不看她,公孙梦未更是震怒,抬手捏着花千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瞧见了一双泪眼,睫毛颤抖,泪水滚落。
每一滴泪都砸在公孙梦未的心上,公孙梦未瞬间心软,眼眶酸涩,视线开始模糊,“小东西,”声音是软了又软,语气是温柔到腻出水来,“别闹了,可以吗?怎么罚我都可以,别再拒绝我……”公孙梦未说着,唇吻了上去。花千凝没有避开,感受到双唇的温热,身体一阵阵的悸动,连柔软的触感都和梦里相似。花千凝的手,缓缓地抓住公孙梦未的衣襟,攥紧,克制全身的战栗,理智告诉她该推开,可手心却是越攥越紧,感情上,她想要更多。
身体一直都是极度渴望花千凝,此刻,沾染了情、欲,便不受控制,公孙梦未圈住花千凝,将人揽在怀里,边吻着边移到床上压了上去,花千凝始终都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这在公孙梦未看来,已经是一种认可和接纳,否则,以花千凝以往的性子,她一定会推开自己。公孙梦未吻到情深之处,手有了进一步的动作,滑进衣衫里,去撕扯花千凝的亵衣。花千凝惊地弹跳起来,猛地推开公孙梦未,双手捂着自己的衣衫,喘着气,猩红的眼睛盯着公孙梦未,“你出去!”
“我、我只是……”公孙梦未想解释,花千凝嘶喊:“出去啊!”公孙梦未只得先退出来,不过站在门口没走,解释道:“小东西,我并无恶意,因着思念太久,情难自控。”
公孙梦未为什么不放过她,去娶花朝就好了,为什么要一再招惹她?因为假装不认识公孙梦未,她也无法去问及细情,公孙梦未本身就是男装打扮,有意掩藏身份,不曾提及京都的事。搁着这么一个大误会在里头,公孙梦未并不知民间有传言她将大婚之事,而花千凝更不会主动去问及,更何况心底也早已决计放弃。若不是公孙梦未出现,也许,花千凝会一直专心谋划着之前的事,那就是伺机杀死金镶玉,然后杀死自己,仅此而已。
尽管公孙梦未反对,但金镶玉大婚之事已经开始筹备了,就定在本月二十八,正是黄道吉日。花千凝开始足不出户,连晚上的弹唱也不现身了,金凤阁的客人减少大半,秦妈见生意不好,每天都惆怅,倒是阁主,每天都喜滋滋的,金凤阁的生意阁主也不管了。
公孙梦未想见花千凝一面,难上加难,金镶玉派人把守,仅凭她们三人之力,每日动手打架,实在难成大事。大婚之日将近,公孙梦未有些坐不住了,她一开始觉得是花千凝故意要她死心才作戏给她看,可这戏越演越真实,公孙梦未也没谱了。若是花千凝执意要嫁给金镶玉,那,那她会选择杀死花千凝,这个躁动的念头如同蛊虫啃咬着公孙梦未的心,对,她得不到,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我不能等了。”公孙梦未对守在一旁的拜月,说:“你去安排下吧,按照我之前说的。”
“是,”拜月应下,话语有些迟疑地说:“主子,可能的话,还是不要……”
“少罗嗦。”公孙梦未皱眉,“叫你去,你便去,要确保万无一失。”以为她愿意这样么?和花千凝关系僵化,最难受的人是她。
“公子,我还得再跟你确认一遍,你若是能安生些,大婚之日少不了你一杯酒,”金镶玉笑意敛起,“你若是闹事,我现在就会将你赶走。”
“呵,”公孙梦未戏谑地笑道,“金阁主怕什么呢?你们不是情比金坚么?”
“我是不想有人坏了我的好事,”金镶玉并不介意公孙梦未的嘲讽,“所以呢,你最好是别打诗诗的主意,否则,我真的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公孙梦未转过身,高声道:“金阁主多虑了。”眼眸闪过一丝杀机,嘴角却还是噙着一抹笑,“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啊。”未出口的下一句,是断子绝孙。
大婚之日一早,花千凝在精心布置过的房里坐着,她也是被精心打扮过的,身上也不知道被金镶玉抹了什么胭脂粉装扮,浓郁得叫人眩晕。这香味似乎越来越浓,花千凝越来越困,最后意识混沌,先睡一觉吧,花千凝真就倒下去,睡着了。
外头,酒宴大摆,秦妈去房里领出新娘子,又叨咕一遍注意事项,末了问:“诗诗姑娘,都记住了么?”红盖头上下晃了晃,表示记住了。公孙梦未和双月坐在席间,见花千凝被领出来,公孙梦未双手握拳,眸底寒光四射。拜月回身望了一眼身后,附耳过来对公孙梦未说:“主子,随时可以动手。”既然要抢亲,自然要抢在仪式之前。
“一拜天地!”秦妈已经在喊了,公孙梦未猛地站起身,顺手掀了她身旁的桌子,金镶玉眸底闪过有一丝凌厉,“公子!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还请你赏个面子。”
公孙梦未大步流星到了跟前,气势逼人,秦妈傻愣愣地瞧着这位俊俏公子,面若冷霜,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公孙梦未抬手就推开秦妈,将花千凝拉到身边,“她不能嫁给你!”
“公子,你当真要如此么?”金镶玉快要忍不住了,扬州城的官老爷都得敬她三分,这姑娘一再欺侮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千凝,跟我走。”公孙梦未转身,牵着花千凝的手,只觉得这双手暖和得不像话,花千凝的手,之前一直都是凉冰冰的,何时,变得这般暖了。
“给我拦住她!”金镶玉摔了手里的绣球,“我一再隐忍,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