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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如此决定,杨成风自然没有疑议,他命人将霍修平安排到一处僻静的院落休息。在苏锦要求探望若烟的意愿下,他欣喜的允许了苏锦的跟随。冬儿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听从柳长歌的命令回去休息,因为她看见公主皱着的眉头,便不敢违逆半分。
院中火光冲天,在杨成风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名曰“淡水阁”。四周种植着清香而又淡雅的花卉,可以看出杨若烟是个喜欢平淡的雅致女子。
这一点着实与他父亲杨成风相反,杨成风的格调一定要是华贵中的华贵,他女儿却反其道而行,就喜欢淡然风格的东西。
苏锦望着这些花卉,心中出奇的平静,有时候一个人的心境可以反应到言行举止及表情。
虽然夜色浓重,可柳长歌却没有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这点可疑之处。杨若烟中毒昏迷,有可能会危及生命,可做为杨若烟未婚夫婿的苏锦,却全程都是一派淡然,毫无半分紧张的情绪展露。
柳长歌看得出来这一点,杨成风怎会看不出来呢?可是杨成风并没有露出不满或者不悦的情绪,那就说明了一点,这个男子对杨若烟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她是否中毒会因此而丧命,也不在乎杨老爷是否因此而对他不满。
他的满不在乎可以直接让柳长歌断定他的身份,从他的穿着打扮到无动于衷的情绪来判断,这个苏锦的家室肯定与杨家并列,所以他可以不在乎杨成风对他是否满意。
且更不会在乎杨若烟的生死,因为他根本不爱她。这桩名副其实的富富联姻,明显是两方父母从中推波助澜的商业联姻。
柳长歌不知为何,竟有些替这个素未谋面的杨若烟感到悲哀,纵使家财万贯,却换不来一个真心实意。
杨老爷此举她可以理解,毕竟女儿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身为父亲理所当然会焦急。但她却不会认同这点,无论如何,这是杨若烟的人生大事,父母可以干涉,却不能逼迫。
想到这,长歌的眼里忽然划过一丝精芒,逐渐隐匿在漆黑瞳孔之中,薄唇轻轻地抿起一抹浅淡而又难以捉摸的笑意。她似乎在意想中,洞悉了一件有趣的事。
杨成风瞥了眼态度漠然的苏锦,尽管心中不满,面上却没有半分表露的预兆,此时下人已经敞开了房门,他微笑着对柳长歌做了个请的姿势:“神医,请进吧。”
柳长歌步履轻快的跨进了房门,却见屋内光泽昏暗,只有摇曳如柔烟般扩散的微弱烛光在支撑着这个房间的明朗度,内室漆黑一片。借着烛火的光亮,只能看见距离很远的床榻轮廓,整体来说,这间屋子的陈设十分干净简洁,到处都弥漫着兰花的清香气息。
柳长歌闭着眼闻了闻兰花香,轻声细语的呢喃:“淡雅如兰,也许你的生活只是平淡如水。却不知,这平淡的生活,有人也会羡慕。”
顾菲菲轻轻的关上门,转身仔细地端详着柳长歌轻松而略带惆怅的神色,烛火的细微光泽像是渲染了一种尘世的浮华,竟将她这双无比祥和的眉眼蒙上了一种令人心疼的忧郁。
顾菲菲仿佛身临其境地感受了这份浓郁的愁苦,情不自禁的对柳长歌伸出了手臂,刚要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却抱了个空!
顾菲菲眼睁睁看着柳长歌举着蜡烛,缓慢地朝内室床榻走去,她吃惊着两步跑上前,拦住长歌的脚步:“且慢。”
柳长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诧异问:“怎么了?”
顾菲菲深吸口气,她想说的话也是霍修平心中所想,其实杨老爷不让人近身若烟并非因为悲伤过度,而是因为若烟浑身是毒,弄不好还会传染其他人。
她对医理的确有些研究,此刻她们离床榻有一丈远,她能够清晰地闻到若烟身上的苦涩气味,这说明毒素已经蔓延全身,通过经脉的流窜而溢出体表,所以才会散出味道。
她不能让神医出事,连忙说:“若烟中的是一种罕见的奇毒,就算你是神医,恐怕也不能近身。”
柳长歌漆黑的眸静静地盯着顾菲菲慌乱的神情,忽然一叹:“我若不靠近她,如何替她把脉啊?”
顾菲菲一怔,泄气的放下手臂,无奈地摇头:“我不想若烟没被救醒之前,连你也中毒。神医这个称谓是人云亦云传出来的,不可能真的神乎其神。我知道你也是血肉之躯,所以我不想你冒险。”
“为什么不想我冒险?你在担心我?”柳长歌用懵懂地眼神上下扫视着她。除了第一次见面这个顾菲菲用暧昧垂涎地眼神盯着她之外,其他相处阶段都还好,难不成顾菲菲真把她当成男子了?如此在乎程度,身为顾菲菲未婚夫的霍修平是否洞悉了呢?
这句话的含义竟让顾菲菲瞬间红了脸,竟语无伦次起来:“其实…我是为百姓而珍惜你的性命。万一你出事了,有人是会伤心的…”
柳长歌无奈地摇着头,根本不能理解顾菲菲害羞的理由,她绕过自言自语的顾菲菲,来到榻前凭借烛光看清了女子的面貌。
女子如泼墨般的黑发铺满了枕边,虽然脸色苍白,却依然能看出这张精致轮廓上的秀美感。此时杨若烟的脸上未施粉黛,却透出一丝淡雅温和的诗情。
富贵人家的女儿与官宦人家的女儿可从穿着与气质上辨别,但此女却恰恰相反,明明生于富贵世家,可她却像个饱读诗书的儒雅者一样,安静中透着诗情画意的祥和。
柳长歌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的声韵,这声感叹不但表达了她对杨若烟的欣赏,更让顾菲菲回了神。顾菲菲连忙来到长歌身边,紧张问:“你碰到若烟了吗?”
柳长歌缓缓摇头,在顾菲菲松了口气的同时,伸手掀开杨若烟的袖子,双指像模像样的按在这条细嫩的脉搏上。耳边传来顾菲菲倒吸气地声响,她另外一只手忽然抬起阻挡了顾菲菲不怀好意的接近,并郑重其事地说:“我在替你好姐妹把脉,如果你想知道杨若烟因何而中毒,又中了什么毒,此毒会不会威胁她的生命,你就老老实实不要添乱。”
顾菲菲紧张地看着她,最终叹了一声,稍微离开了些,不再打扰长歌把脉,内心里全是担忧。可是两人已经肌肤接触了,她就算再忧心也于事无补,只能祈求单阳子不要出事。
柳长歌动了动手指,继续按着杨若烟微弱的脉搏,模样十分专注,仿佛真的在运用老道的诊脉术一样,切实的对这脉象进行着心里分析。她除了摸到这脉象一缓一急的跳动之外,其他的根本什么也不懂。
若不是顾菲菲在身旁瞪大眼睛看着,她早就诊完脉出去汇报实情了,可眼吧前的,根本不能因这个细节而暴露身份。
其实顾菲菲说的是真的,杨若烟身上的毒素已经蔓延全身经脉散出体表,此时谁若是不怕死地接近杨若烟,那么下一个中毒的,肯定会是这个不怕死的人。
柳长歌是俗人一个,自然怕死。可她却甘愿冒这个险,就是要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如果百里晴迁见到玉佩也不管这件事,她就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顾菲菲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但凡这张清丽容颜上有一丁点的变化,她会立刻终止把脉进程。虽然若烟是她的好姐妹,她也很想若烟能够没事,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看到单阳子为此受伤害。
柳长歌轻叹着收回了手,顾菲菲瞪大眼睛问道:“如何?”
柳长歌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平静,甚至是灰暗了不少,她严肃地说:“情况不妙啊!”
顾菲菲惊惧着张大了嘴,一副失措的模样,到此刻她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打从见到单阳子的一瞬间开始,她就想着如何如何端着才能让单阳子另眼相看,可是眼吧前的,好姐妹生死未卜,她劳累的心已经疲惫不堪了,再也不想装了。
柳长歌也没在意她忽然转变的姿态,只是走上前轻声安慰她两句,谁知竟被顾菲菲缠住了。
顾菲菲一把抱住长歌的腰肢,蓦地一愣,她的腰好纤细啊!竟如柳般盈盈一握。想要稍稍使力,却又怕把这腰给抱碎了!
柳长歌轻微瞪眼地推着她,心道这个女人怎么像八爪鱼一样粘人!怎样推也推不开,刚要无语瞪苍天,却有些胸闷气短。她健康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一片,身体也渐渐虚弱无力。
顾菲菲见此吓得脸色苍白,慌乱地喊叫了一声。房门忽然大敞四开,杨友端着碗风一样地跑进来,见此一幕立时大惊:“怎么了?”
柳长歌身躯一颤,像一滩软泥般滑了下来,她觉得体内有股异样的疼痛感,随着几股热焰般的气流飞速冲刷着她的经脉。如浪潮般的涨痛感令她差点昏厥,肯定是传染了杨若烟的毒素!
顾菲菲双眼血红,像个厉鬼一样瞪着杨友:“你说怎么了?长眼睛不会看的吗?神医中毒了!你手上端着的是什么?是不是那块玉泡的水?快点把它给我。”
杨友惊慌之下连忙递过去,却又赶忙收回来:“不行!小姐还没清醒呢,雪山凝脂玉太小了,就只能泡出这一碗精华,给她喝了小姐怎么办?”
顾菲菲气地浑身颤抖,继续修罗般地眼神瞪着他:“神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若烟也没救了。快点把它给我啊!”
柳长歌听得头昏脑涨,最终在顾菲菲与杨友心惊肉跳地注视下昏了过去。
顾菲菲紧抱着这具柔若无骨的身体,满眼都是心疼与怜惜,转身一把夺过那碗水,连忙给长歌喂进去。
杨友心灰意冷地沉下脸,皱眉望了望榻上仍旧昏迷的小姐,心发狠地抽疼,冷冷地瞪着顾菲菲:“你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画出来,她根本不是神医单阳子。”
顾菲菲手一抖,差点没将碗摔在地上,她僵硬地扭头看着杨友,诧异道:“前一刻你还说她是神医,这一刻却又不是了,你到底哪句是真?”
“这句是真!”杨友负气一甩袖,年轻无褶皱的脸此刻竟爬上了几条愁纹,他唉声叹气地说:“我根本没想过你画的这个人她会出现在府衙,老爷一心要救小姐,怎可放过这一线生机。所以,我只能谎骗他说这少年是神医,可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不对,她在府衙待了一下午,你应该知道内幕,她到底是谁?来别雀山庄的目的是否图谋不轨?”
“不轨你个头!如果她醒不过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顾菲菲狠狠瞪着他,再不想与他理论。这个人简直太自私了,因不想让杨老爷怪罪他办事不利,于是把少年一起拉下水,最后还不承认错误,反而这般嘴脸,着实恶心。
当两人激烈对峙之时,柳长歌忽地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抱着,满身都是柔软与馨香,心登时一跳,无力地挣扎:“放开我。”
顾菲菲惊喜地看着她:“你没事了?”
杨友逮着空闲一把夺过那半碗水,来到榻前隔着被子小心扶起小姐,轻轻地喂给她喝,半晌却不见小姐醒来,他慌了,皱眉看着柳长歌:“小姐服用了这水,为何没有醒来?”
柳长歌没有挣脱顾菲菲的禁锢,虽然勉强醒来却仍然虚弱地耸拉着眼皮,清丽的容颜蒙上一种隐晦的色泽,一声细若游丝地轻吟从她喉咙里发出:“她中毒太久了,不会一时间醒来。”
杨友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地将小姐放回去,抬头问柳长歌:“你根本不是苏州人,你是谁?从哪来的?”
柳长歌眯缝着眼,她只不过碰了碰杨若烟的肌肤,却立刻被毒素入侵了。此毒如此剧烈,杨若烟却没有死,这到底是为什么?此时她身体极度虚弱,连喘口气心脏位置都会隐隐作痛,根本无法应答。
顾菲菲担忧地看着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成风就在门外,如果就这样出去了,很可能会立刻戳穿她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决不能让她出事!抬头盯着杨友:“就算她不是神医,医术也颇为精湛,只不过没有单阳子的医术那般出神入化罢了。不然她怎会晓得这雪山凝脂玉的功效?”
杨友沉默地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见杨友表情动容,顾菲菲趁热打铁:“你既然不想让杨老爷失望,就不要把事实说出来。若遇神医,必要恰逢机缘才可。要救若烟,只能等她好一些后,才能研究解毒之法。”
杨友叹了一声,悬赏的告示已经收回来了,一切都巧缘注定。也许顾菲菲与这个少年人真能研究出办法为小姐解毒也说不定,此刻他只能孤注一掷了,点头说:“好,我限你们三天时间研究出解毒之策,否则,连我也保不住你们。”
如果冬儿在这里,一定会对这句话不屑一顾,一个小小的管家居然大言不惭地对皇朝公主说出“保不住你们”这样的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