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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觉着查问出此女的真实身份,才是眼前的急务。”
桑子弼点头道:“黑帮主竟之有理,此女竟敢冒充晋王之后,胡作非为,我等决难饶恕。”
燕山宫主望了黑龙翔一眼道:“黑龙翔,你果真要背叛本宫?”
黑龙翔目光与她目光一接触,全身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乃极其稳重之人,忙道:“本帮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此语模棱两可,极其含混。
燕山宫主微微一笑,又对陆文飞道:“你也怀疑本宫是冒名吗?”
陆文卫一指雪山盲叟道:“你令他速将金牌还我,万事皆休,在下素不喜管旁人的邪门事。”
燕山宫主一偏头对雪山盲叟道:“把东西还给他。”
雪山盲叟略一迟疑,便从身上取出金牌,丢给了陆文飞。
陆文飞接过金牌,略一察看便纳入怀中,绝未料到对方有掉包之举。
燕山宫主见他没什么,遂又道:“在场之人只有你一人尚不配问本宫的身份,你若无话要问,此刻便可走了。”
陆文飞沉忖了一会,道:“好吧,在下答应暂时不过问此事,告辞了。”
他一拱手,转身退了下来。
就在陆文飞退下的同时,一队身背长剑的武士,如飞似地奔入谷来。
陆文飞见那队朱衣剑士进谷来,心里不禁一动,随即将脚步停下。
那队朱衣剑士系由一位高大的虬髯大汉所率领,那人生得豹头环眼,就和京戏中的张飞一般,甚是威猛。
朱衣剑士们行至燕山宫主约有三二丈远,那虬髯大汉便即将属下拦住。独自一人大步行入场中,目光向全场一扫,停在燕山宫主脸上问道:“姑娘可是碧云宫主?”
燕山宫主既不答应,也不否认,将手中奇形宝剑招了招道:“你该认识这支剑。”
虬髯大汉似是一勇之夫,瞥了宝剑,连忙躬身道:“属下田威,在此拜见宫主。”
燕山宫主又道:“汝等为何今日才到?”
田成躬身道:“属下一接令谕便即昼夜不分兼程赶来,并未停留。”
燕山宫主沉吟有顷道:“你所接令谕是吩咐你办什么来着?”
田威豪未犹豫地道:“先行找到宫主,然后引导进入古陵。”
燕山宫主点了点头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本宫正要入古陵。”
她目光四下一扫,往口不言了。
田威随着燕山宫主的目光看了群雄一眼,沉声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燕山宫主冷冷地道:“这些人乃是各路来的英雄,他们旨在争夺先王的藏宝。”
田威是一勇之夫,闻言脸上立现怒容,怒吼一声道:“他们守在这里想是不怀好意了。”
燕山宫主冷冷道:“汝若晚来一步,本宫说不定早已遭殃了。”
田威愈益大怒,恨声道:“可惜属下奉有严谕,不得无故伤人,不然我叫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燕山宫主道:“朱衣门向来是人不犯你,我不犯人,你不必与他们计较,引我入陵吧。”
田威躬身应了一声道:“属下遵命。”
他回头,招手把领来的武士叫到跟前,簇拥着燕山宫主,朝地道行去。
燕山宫主与田威并排而行,她徐徐道:“古陵之内有看守之人,他们不会轻易让咱们进去。”
田威停下脚步,满面惶惑地道:“难道宫主没把信物带着?”
燕山宫主怔了怔,突然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哪知本官的处境?我若把信物带在身旁,只怕早就没命了。”
田威看了群雄一眼,恍然若有所悟,道:“属下晚来了一步,让宫主受惊了。”忽地停下脚步,一指群雄厉声喝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即速与我离开此谷。”
群雄俱是雄踞一方之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无理呵喝?无不勃然大怒。但因情势复杂,又不知这批朱衣武士是何来路,是以稳忍不发。
田威见大伙儿都不答腔,更是怒火冲天,喝道:“你们走是不走?五毒婆廖晚香性如烈火,早已忍耐不住,当下一语不发,大袖一拂,一道金光随袖而去,急箭般地朝田威射去。
田威见金光已来,一塌腰,反手撤出长剑,一剑劈向金光,铮地一声,金光突然就剑而下,地上多了三截兀自在跳跃的蛇身。
赫然是苗疆异种金线蛇,不仅其毒无比,而且皮革坚硬如铁石,田威能在一举手之间将它劈为三截,剑术腕力惧可称得上乘。
五毒婆原想出其不意,袭击田威,不想偷袭不成,反而失去了一条心爱的金线蛇,心中不禁又惊又怒,竟怔在那里做声不得。
田威一剑将金钱蛇斩杀,立时目中精芒闪射,厉声喝道:“什么人暗前伤人?还不与我滚出来受死?”
五毒婆也不推诿,一挺身行了出来,放开破铁嗓音道:“老身从来没听说过有个朱衣门,你等究竟是何方邪魔外道?竟敢来太行逞威!”
田威顶上发须突然戟立起来,目中射出两道可怕的凶芒,缓缓往前跨了两步,复又将脚步停下。一回头对燕山宫主道:“请宫主示下,属下可否开杀戒?”
燕山宫主缓缓答道:“本门的戒律是人不犯我等,我等俱也不犯人,但若有人无故对咱们攻击,便又当别论了。”
桑子弼方才看到田威大汉拔剑的快速手法,已可看出此人不仅臂力浑厚,剑术造诣亦极深,但却不信能击败丑毒婆,此刻听燕山宫主话中有意,似是暗示田威动手,心里不禁一动,跨步上前道:“廖大婶,你且歇一歇,老朽有话问他。”
廖晚香深知桑子弼足智多谋,现见他突然出面,必然具有深意。
田威大汉见桑子弼一跨步上前,环眼一瞪道:“尊驾是谁?”
桑子弼拱手道:“兄弟桑子弼。”
田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桑兄有何贵干。”
桑子弼咳了一声道:“兄弟原属退隐之人,只因今日事情出在太行,兄弟忝为地主,就不能不问了。”
田威哼了一声道:“尊驾的意思要替那老苗婆出面?”
桑子弼摇头道:“兄弟无意动手,只是请问兄台,你刚才所提的碧云宫主是谁?”
田威闻言证了一怔,道:“她是本门的幼主。”
桑子弼一指燕山宫主道:“兄弟敢于保证你要寻找之人不是她。”
田威愕然值:“此话怎讲?”
桑子弼微微一笑道:“她自号燕山,当然不是碧云宫主了。”
田威满面惧惑地望了一望燕山宫主一眼,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燕山宫主冷笑道:“本宫的身份是真是假,旁人无权过问,你不要妄信那些无稽之言。”
桑子弼哈哈笑道:“这些事情或可瞒过别人,却瞒不过老夫的双眼。”四下眼光一扫,复又正容道:“她原有意让本任与来山的江湖同道之人火拼一场,可是大伙儿都没上她的当,现又唆使贵门与我等为敌,目的无非是造成混乱的局面。”
田威环眼一翻道:“你是存心挑拨离间,某家绝不会上你的当。”
桑子弼哈哈笑道:“就是兄弟挑拨是非也好,反正不关本庄之事,你请便吧。”
言毕,转过身来对在场群雄拱拱手道:“敝庄离此谷并不远,各位如若有兴,何妨到敝庄叙一叙呢?”
黑龙翔接道:“我等理应到宝庄去拜访。”
谢清文亦随自附和道:“兄弟早就有此心意,只是不敢冒昧登门。”
说话之间,桑子弼又是一阵大笑:“岂敢,岂敢,请随兄弟来。”
他跨步当先而行。
于是一行人跟着他随后方去,只见陆文飞屹立不动。
燕山宫主突然一纵身飘落于桑子强之前,娇喝一声道:“站住。”
桑子弼见她目中隐泛煞光,暗暗急提真气,面上堆起微笑道:“姑娘拦阻老朽有何教谕?”
燕山宫主厉喝道:“你原是王府的师爷,今竟勾引外人与本宫作对,显然是你吃里扒外,不顾晋王之后。”
桑子弼冷冷一笑道:“如若老朽能够把冒名故主之后人的匪徒认出来,该是王府的功臣,谁说我是吃里扒外来着?”
燕山宫主听后不由心里一寒,他知朱衣门之剑无坚不摧,犀利异常,自己赤手空拳,在形势已落了下风,不由得退了二步。
在场之群雄见双方已然剑拔弩张之际,也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桑子弼脸上一片难看之色,双目紧盯着对方,默然一语不发。
燕山宫主高举带鞘的朱衣剑,目光直射对方,脚下缓缓移步。
在场之人但是行家,一瞧燕山宫主已知她一经出手,势必石破天惊,凌厉无比,是以均默然无声,瞧着二人的变化。
此时桑子弼似为那股气势压得透不过气来,额上已然沁出汗水来。
突然,燕山宫主反剑一收,微微一笑道:“本宫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只不过尔尔,去吧。”
桑子弼如释重负他长呼了一口气,双眉紧锁,默不作声。
燕山宫主似乎兴致已阑,珊珊行至田威身前道:“本宫犯不上与他们一般见识,随我走吧。”
言罢,她一扭身当先行去。
田威躬身答应,快步跟了上来,其余之人也簇拥着燕山宫主行去。
而桑子弼却仍然立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深思状态之中。
群雄以为他被燕山宫主战败,脸上无光,俱不便再提去避秦庄之事。
谢清文见桑子弼默默无言,忍不住开言道:“今日已晚,兄弟等改天再去贵庄拜访吧。”
桑子弼猛一抬头,双目精芒电闪,哈哈一阵大笑道:“兄弟今天叫做终日打雁,倒叫雁儿啄瞎了眼,惭愧,惭愧。”笑声一敛,正容又道:“诸位务必赏光,兄弟有紧要之事相商。”
黑龙翔心思缜密,已然料到几分,应声答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谢清文见黑龙翔已九去避秦庄,心中顿起患得患失之心,暗对张南施了一个眼色,举步跟着行了过去。
五毒婆与黑袍老者罗扬鞭,原与桑子弼声气相通,今天大伙儿都跟着去避秦庄议事,她们自然也得随从了。”
此刻谷内只剩下一条人影,当然是陆文飞了。他心中不住地思潮起伏,觉着自己的处境为难以极,他负有为故主保全藏宝之责,自不应与桑子弼等人一路。
但燕山宫主的身份假抑或是真,也不十分明朗,唯一的办法便是静候事情的发生了。
他一人独自发楞之际,穷见两条人影从山谷如飞奔至,二人轻功之术急速,眨眼之间已到面前,前行的是单于琼珠,一身劲装,背插宝剑,后行的则是那位关外隐侠狄龙。
单于琼珠似乎赶了不少的路,额上已然冒出汗来,鼻内喘息有声,双颊红晕,来至陆文飞面前,脚步一停,喘了一下气,劈头一句问道:“你可曾见着有一队朱衣剑士?”
陆文飞怔了一怔,道:“可是由一位虬髯大汉率领的?”
单于琼珠点点头道:“不错,他们往哪里去了呢?”
陆文飞答道:“他们往东面走的。”
狄花问道:“可告诉你去哪里?”
陆文飞道:“没有。”
单于琼珠一顿脚道:“糟了,如此一来,宫主的处境更危殆了。”
陆文飞莫名其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单于琼珠将他手臂一拉道:“此刻无暇细说,快随我们接应宫主去。”
陆文飞还待样问时,单于琼珠已然起步了。
狄龙见他一脸惶惑之容,冷冷道:“这批人是来劫持宫主的,你不愿去也不用勉强。
陆文飞这才明白,愁容于色道:“她若果是晋王之后,在下义不容辞。”
单于琼珠哼了一声道:“废话,她要不是宫主,朱衣门劫持她又有何用?”
陆文卫觉得此言倒也有理,不便再问。
三人急奔甚速,一盏茶的功夫,已来到了燕山宫主所居的寺院。
远远便见燕山宫主立在寺院广场之上,那批朱衣门剑士分列两旁,她似乎正在与田威说话。
突见狄龙与陆文飞来到,她脸上顿现不悦之容,冷冷道:“狄龙,你们师徒何处去了?”
狄龙躬身道:“小徒邬文化断去一臂,伤势沉重,老朽不得不留下为他调整。”
燕山宫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果真是为了邬文化伤势?”
狄龙大为不悦,但他乃是极有涵养之人,仍然恭谨地答道:“小徒负伤,乃是宫主亲眼所见。”
燕山宫主微微一笑,竟不再理睬,转过脸来对田威道:“他们究竟何时可到太行?”
田威道:“最迟不会超过二更。”
燕山宫主又道:“你可知古陵之内究竟是谁在看守?”
田威大感意外,诧异地问道:“难道连宫主也不知道吗?”
燕山宫主微微笑道:“本宫善忘,我哪能记得那么多名字?”田威原是粗心大意之人,遂道:“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