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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上写满了对女儿的爱。纵使并非亲生父女,仍明确地记下了老人究竟有多疼爱女儿。
「……?」
可是,在读完第一张信纸的内容之后,小兔发现这封遗书还有后文。
被捏皱的信纸共有三张,小兔接着翻开第二张信纸。
骗人的。这一切都只是幌子。
换作过去的我,大概还能够直接对你倾诉与这封遗书相同的内容吧。
可是我办不到了。我已经不晓得自己究竟还疼不疼你。
为什么中你明明都已经脱胎换骨了,为什么啊?
结果我的所作所为全都只是徒劳无功吗?我所养育的密姆拉丝,全都只是一则谎言吗?你是否会在暗地里嘲笑着,纯粹试图把妮当作亲生女儿抚养的我呢?
回答我啊,密姆拉丝。我过去是那么地疼爱你,就如同疼爱我的亲生儿子一般。
可是……你……我不懂。我已经再也搞不懂你了。
字句被划上线条,留有连忙试图涂抹掉的痕迹。尽管勉强还有办法阅读,但内容却是乱无章法。与其说是遗书,倒不如说比较像是一篇自白。潦草的字迹排列成行。
小兔神情为之一僵。尽管从文面上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在讲述些什么样的内容,但小兔却明确感受到字里行间渗透出来的疯狂气息。
我恨。恨那群对你施暴、调教你、把你改造成人造杀人魔的虫笼份子。
我恨扣住我的家人作为人质,命令我解放你真实面貌的西侧高层。
啊啊,密姆拉丝,我好怕你。你的笑容令我惊恐不已。我再也不想见到沦落成那种模样的女儿。你的笑容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啊。你那发自内心深处尊崇、敬重对手,仿佛圣母沉浸在安息当中的微笑,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啊……就连在写这封遗书的当下,你的笑容也同时浮现在我眼前!
你为什么笑?明明都做了天理不容的残忍行径,你为何还能展露出如此纯真无邪的笑容?
回答我啊,密姆拉丝,你到底是什么?
我究竟养育什么东西长大成人啊?
这封遗书宛如悲鸣一般。自责的念头、对女儿付出的爱情、以及恐惧。分裂的自我、失去整合性的精神,原封不动地记录在信纸上。
文章最后逐渐转变成文字散列。子弹贯穿头部时飞散的鲜血渗透信纸,导致下文几乎完全无法判读。
商品 调■ 人造杀■■ 妖■鬼■ 崩■的■容 笑■ 笑■ ■容
■只是个小孩■已 真■太残■了 不要再■了 不要再■了 不要再笑■ 求■你■不■再对我笑■ 我■赶紧逃■ ■得赶紧■跑 我■也■想看■那■的你■ 我不■■笑■啊 不要■不■ 现在,门■另一侧有■声 脚步■ 逐渐接■ ■家伙来了 来■这里了在这座地下铁车站 在这片黑■中 在这座战场上
——如今,她就站在我背后。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尽管从意义不明的字面上感受到癫狂氛围,小兔仍动手翻开最后一张信纸。
在最后一页,只有一行由渗透纸张之墨水写成的巨大文字。
看见那个令人不禁怀疑到底是不是人名的名字,小兔顿时心生战栗。
粗制滥造就在这里
一股彷佛被一桶冰水从背部浇灌的寒意,猛然袭向小兔。
小兔把信纸丢回地上,手捂嘴巴缓缓倒退。
「……我、我得……赶紧通知凤才行……!」
这里太过危险。必须向骑士团说明来龙去脉,接着尽快带樱花逃出地下铁车站。
在背部撞上门扉的瞬间,小兔火速夺门而出。
她手握门把,使劲打开生锈的门板。
「——咿……!」
一张笑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樱花一边搜索敌人行踪,一边逐次调查伴随铁轨而衍生出诸多分支的站内月台。
还是一样杏无人烟。
《我有操纵机器人侦察其他通路,结果不见任何人影。截自目前为止也没捕捉到生体反应。不过这个地区的藏身之处多到数不清,因此我也无法妄下定论就是了。》
「先前应该有相当多敌军驻守在此才对……毕竟幻想教团势力的阵地几乎连一座也不剩了。」
《抱歉啊……车站太过狭窄,派出一架机器人已是极限了。》
「不要紧,你已经帮了大忙了。」
樱花一边仔细进行地毯式搜索,一边步下通往月台的阶梯。
尽管表面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樱花的内心却是一点都不沉稳。
粗制滥造在这里的风声,为樱花的心海掀起阵阵波澜。
《虽然对小兔那样做了保证……不过实际上你心里相当慌乱对不对?》
对于斑鸠一针见血的指谪,樱花停下脚步低头不语。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吗?当真瞒不过你呢。」
《要是经历过跟你一模一样的体验,任何人必定都会感同身受,所以你尽管放心吧。人类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看开的生物吧?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啦。》
没什么好难为情的。经斑鸠这么一说,樱花转眼凝视自己的手掌。
双手彷佛痉挛发作似地剧烈颤抖不止。樱花内心十分清楚,这股颤抖并非源自恐惧。
这是身为武人的兴奋反应。是对于复仇对象可能在此的事实感到欢喜的表现。
「……我有一股她人就在这里的预感。」
《…………》
「那家伙在这里……一想到这点……我……!」
《…………》
「就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
樱花察觉到自己面露笑容,不禁竖起双手捣脸。
掩饰不住的喜悦,透过笑容溢于言表。
一想到能够报仇雪恨,整个人的内心就高兴得难以自制。
全身血管沸腾、血液温度更是一路窜升至沸点。
「哈、哈哈……我原本还以为……自己绝对没问题的。笑我吧……其实自从踏进这个场所以来,我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始终颤抖不止……难道身体真的是如此诚实的东西吗?无论我再怎么压抑,这种情绪就是会不断泉涌而出……」
《…………》
「就连我也预料不到自己竟会变得如此反常……更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脆弱。」
略带自嘲地笑了出来的樱花,紧紧握住自己发抖的双手。
《——放心吧,有我陪着你。》
斑鸠一说出这句话,樱花的颤抖瞬间止息。
樱花就这么带着僵硬笑容,侧耳倾听无线电的声音。
《我会在你耳边细语提醒,以免你铸下不可挽救的傻事。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沦为复仇的魔鬼。》
「……杉、波……」
《好歹我也辅助你们作战很长一段时间了啊。虽然只能调度武器,透过无线电提供建议……但我自认比其他人更了解你们的想法。》
斑鸠强而有力的坚定语调,令樱花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
《你不由自主地沉溺于复仇怒火之中,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心并非机械。天底下没有人可以依照逻辑或程式设定就过着称心如意的生活。所以才需要别人的帮助。》
最后斑鸠轻声一笑,有点淘气地如此说道。
《需要我模仿草薙的口气再说一次吗?——因此你才需要同伴啊。》
「…………唔……」
《你就只管放宽心依靠本大小姐吧。》
这句台词让樱花不禁联想到在无线电的另一侧,斑鸠正面露得意神色跷起腿的身影。
樱花深深吐出一口大气,抬头直视前方。
没错。我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我还有同伴,我又不是只能在战斗这件事上依靠他们。
我还有一群愿意对我讲这种温馨话的同伴不是吗?
「……真的,很、很谢谢你。当我快要失控的时候,你若可以及时制止就再好不过了。」
《了~~解。》
「我……真是太不中用了。总是得麻烦你们出手相助。」
《真的。跟某个不争气的队长一样,连代理队长也都需要别人照顾呢。》
「抱歉。等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再让我请你们吃些好东西吧。」
《难得有此机会,与其请我吃饭,倒不如让我尽情对你那雄伟的双峰——》
「……?」
斑鸠的玩笑话戛然中断,促使樱花微微侧首感到不解。
「……杉波?喂,你怎么了?」
《————》
没有回应。就连杂讯都没有,无线电就这么陷入沉默。
心想「大概是故障了吧」的樱花摘掉耳麦,用手指头轻敲几下。
只有手指头敲击耳麦的喀喀声响回荡于黑暗之中。
…………嘻……嘻嘻。
突然觉得好像听见一阵笑声夹杂在敲击声当中的樱花猛然抬头。
「啧,什么人!?」
她举枪对准黑暗,扯开嗓门大吼。
但出自樱花口中,如同山谷回音般在黑暗中反弹的诘问声,却与阵阵笑声叠合在一起。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不是只有一个人的笑声,而是好几个,是一大群人同时发出的笑声。
樱花凝神观看,总算发现笑声来源。
在车站月台的铁轨上。赫见一群身穿红色军服,井然有序地排列成队的士兵。
(……!这里明明应该没有人才对啊……!)
樱花急忙发动魔女猎人化术式,警戒敌军的动静。对方毫无反应。敌军只是维持着垂首向下的立正姿势,同时身体左右微微晃动不止的奇特状态。
诡异的光景。宛如组成队伍的幽灵一般。
敌人连法杖也没上手,就只是静静杵在原地不动。面对这种想开枪又无法开枪的状况,樱花内心的焦虑感逐渐攀升。
《……吾主……做好心理准备。》
弗拉德突然轻声嘀咕。
「做什么心理准备?」
《绝不可心慌意乱、不可失去理智。就让余见识一下汝所说的崇高志气吧。》
「……?」
面对这串难以理解的字句排列,樱花不禁皱起眉头。
弗拉德在樱花的脑海中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声。
《……………………是她。》
在弗拉德简短讲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敌军队列的中央也有了动静。
敌军那边只剩下一个人的笑声。是一阵美艳的女性笑声。听起来彷佛兼具少女般的天真无邪,以及毒蛇吐信的毛骨悚然特质之笑声。
敌军队列往两侧分开,明显可以看见一道黑影走了过来。
脚踩铁轨的砂砾,缓缓往樱花所在的位置接近。
来者全身上下散发出有如灵气一般的扭曲魔力,在樱花面前现身。
象征纯血派的鲜红军服。一头彷佛金黄色与淡淡血色混合而成的玫瑰金发,加上一双布满阴霾,毫无一丝生气可言的灰色眼瞳。
嘴唇如同吸饱鲜血似地红润、勾勒出一道近似圣母微笑般的和蔼曲线。
「晚安,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呢。」
声音既轻盈且柔和。奏响一阵与战场极不搭调的澄澈音色。
相反的,樱花内心顿时风浪大作。
「咦……?好一头熟悉的亮丽晚霞色秀发。我认识你喔。」
笑咪咪的这名女子,声称她认识樱花。
樱花也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年多以前所承接的委托吧。没错……我记得一清二楚!真搞不懂我在胡扯什么,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忘记你嘛!」
「————」
「你在一个看起来很幸福美满的家庭之中。温柔的父亲、母亲,以及十分要好的姊妹。你是那对姊妹的其中一人没错吧?」
「————」
「那项委托着实棒极了。是我身为红蝶虫笼成员的最后一项任务。如今仍旧历历在目,那一幕简直美不胜收。」
女子竖指轻抚鲜红嘴唇,微微侧头对樱花展露微笑。
樱花的视野如今只能看见女子的身影。弗拉德的声音、远处的悲鸣都无法传入她的心房。樱花当然知道她是谁。想也知道她绝不会遗忘掉这个刻划在记忆深处,不可能消失的存在。
女子笑了。乐不可支地、和蔼可亲地,就跟当时一模一样——
「你在亲手杀死家人的时候——露出了非常迷人的笑容唷。」
过去,女子命令樱花笑。
命令樱花边笑边虐杀妹妹。
带着跟现在毫无差异的微笑,以如出一辙的轻声呢喃,在她耳边,在她眼前——夺走了所有一切。
粗制滥造。害樱花人生彻底走样的可憎仇人,如今就在她的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樱花从车站月台上一跃而下,对准女子的笑容高举右臂。
发动火力最强的《伯爵之牙》。樱花不加思索地,准备祭出威力强大到极有可能摧毁整座地下铁车站的凶猛一击。
「真性急呢。」
粗制滥造依旧面带微笑,竖指轻抚嘴唇。
瞬间,低着头的周遭士兵们同时举起法杖指向樱花,发射巨大魔弹。
此时的樱花完全没有考虑到闪避这回事。魔弹全数命中樱花的身体,形同大炮般的强烈冲击将她震飞出去。
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