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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绝对笑不出来。你那晚的风情,我算是开了眼界。”周凌云不住摇头,与这种百无禁
忌,对男女关系看得开的女人斗口,他的胜算不大,只好谈上正题:“你要谈结局,不是
吗?”
“是的,你心目中明白,我们集中全力一击,你毕竟不是不坏的金刚,也不是可保障同
伴生死的诸天菩萨。”
“我承认你们有这种能力。”周凌云由衷地同意。
“至少我们能正确掌握你们行踪的事实,就证明我们有这种能力,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所以,为何不接受我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建议?”
“你作得了主?”周凌云用怀疑的口气问。
“我是神龙几小组之一,玄武小组的负责人,我有代权的身份地位,副统领授权给我全
权办理,我当然作得了主。你不信任我的权力?”
“好,我在听你的两全其美建议。”
“我们已经做过沏底调查,完全证实了你的根底,你只是一个不从事江湖行业,地位颇
为高洁的浪人刀客。”
“其实不需要调查,百了刀从不故作神秘唬人。”
“而昨晚打击我们的人,人数之多完全出乎所料,这些人皆亮出你百了刀的名号,给了
我们沉重的打击。这些人假借你的名号,凶狠地打击我们,意图难测,你不打算查明加以惩
罚?”
“哈哈哈……”周凌云大笑:“这些人等于是直接帮了找一次大忙,你竟然要求我查明
惩罚他们,等于是要求我恩将仇报,未免太离谱了吧?”
“我怀疑你是黛园的人,另一条龙。”文心兰脸色一冷:“潜龙本来与我们有默契,也
有协议,双方在京都各自发展,谁也不干涉对方的行事。但当我们发起策应行动时,他们必
须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哦!潜龙肯吗?”
“难免心怀鬼胎,所以这次在西山,他们有一些人公然与我们作对,你如果保证不是潜
龙的人,那就请把花花双太岁交给我们。我们已经查明,这两个家伙是潜龙的人,利用你替
潜龙制造时势。”
“这是什么话?”周凌云嗓门提高了一倍:“我从来没听过有人提出这种荒谬绝伦的要
求。花花双太岁是我百了刀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你居然……岂有此理,小女孩,你知道你
所要求的是什么吗?你把我百了刀看成什么混蛋杂碎?”
“别生气好不好?也许我真的料错了。”文心兰神情转变得好快,嫣然一笑百媚生:
“好吧!算我没提,花花双太岁其实算不了什么。”
“与我百了刀在一起的人,三流人物出会成为一流高手。”
“我们死了许多人,你那点点因误会而引起的仇恨,应该勾销了吧?”
“你又出什么花招?”
“没有花招,双方的仇怨一笔勾销。”
“贵副统领的意思?”
“不错。”
“但今后……”
“今后双方桥归桥,路归路,我们的人;决不再向你报复挑衅。”
“贵副统领真有容人的海量。”
“利害是相对的,我们也有相对的条件。”
“你说。”
“我陪你离开京都,偕季表弟一家返回江南,到洞庭去接他的娘,我是一个最好的游伴
呢!”
周凌云一怔。虎目炯炯搜寻对方的眼神变化。眼前这双动人的明眸,似乎并没隐藏有任
何机诈,而可以看到少女动情的光彩。
这种光彩,他曾经从俞柔柔的明眸中发现过。
从东方纤纤凝注唯我公子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到这种光彩出现。
金牡丹的凤目中,也曾出现过这种光彩,但比较深沉些,内涵也丰富些。
“如果我下江南……”他眼中的炯炯神光,代之而起的是淡淡的无奈:“我不需要你伴
游。”
“不要拒绝我的情意。”文心兰表现的大胆,真令人觉得这少女一定是风尘女郎:“你
我不打不曾相识,我们没有理由不能成为亲密的朋友,是吗?”
周凌云觉得,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伯的敌人,更不是一个明艳聪慧的美丽少女,而是
一个变比多端的妖魔,一个具有变色龙特质的女妖怪。
也许,这与百变金刚。千面玉郎相处有关。这两个江西宁府的死党在京都炙手可热,权
领朝野。对外是皇帝的亲信权贵,对内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与皇亲国戚称兄道弟,与土
匪强盗相处是盟兄盟友。
总之,这两个恶贼扮什么就像什么,而且扮得神似,扮权贵就有公候将相的威仪,扮盗
贼痞棍就具有蛇鼠的猥琐形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文心兰是百变金刚的直属部下,间接
受千面玉郎领导,性情难测,敌友印象随时可以改变。不足为怪了。
“我算是服了你。“周凌云感慨地呼出一口长气:“经过这么一场诡变的杀搏,你居然
能泰然自若提出这种要求。道行比百变金刚或者潇湘女神,似乎更高深些。很抱歉,我心里
怕怕,必须拒绝你的提议。”
“你……未免太固执,不明时势……”
“也许吧!”
“没道理,周兄。”文心兰焦躁地大发娇嗔:“难道说,我不配与你……”
“小女孩,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
“那又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
“我不但想,而且坚持。”
“好,我告诉你,理由很简单,你是巫门弟子,一点即明,那就是两个字;命与缘。”
“这……我不懂。”
“你应该懂。说命,也许你命好。天生争江山夺社稷,王霸之才。而我,穿起龙袍也不
像皇帝,天生的浪人刀客命,人家一眼就看出我没有拜相封候的命,注定了我这种人不成气
候,人见人厌永远熬不出头。”
“胡说!如果你走一趟宁府……”
“走一百趟也是枉然。宁王同上人宰,才是天命。听说缘。命是有定数的,天生丑八
怪,不可能在淑女名媛中,风流自命。
缘是感性的,没有定数,没有理性。我与你在诡变的境遇中邂逅,你没有任何牵引我的
因素存在,我对你的翻天覆地雄心。却有排拒的作用,这就是所谓无缘。
比方说,俞柔柔。我们相逢,我们离别,但内心深处,我对她却有一份牵挂,所以我一
听她被你们赶入西山,那一份牵挂便突然增加十倍,这就是缘。而你,即使你在我面前被人
杀死了,我也会无动于衷……”
“别说了!”文心兰尖叫。
“你可以走了。”周凌云站起抬手送客,脸上一片宁静漠然:“请转告贵副统领,双方
到此为止,贵方如果再有进一步的血腥举动,我百了刀必将全力以赴,不死不休。你请
吧!”
“周兄,我委曲求全……”文心兰近乎哀求:“用意是为了你,我对你也有一份牵
挂……”
“缘是双方面的。小女孩子,你我的人生方向是南辕北辙,其中没有任何牵连,你应该
懂。”
“我懂,所以我愿放下京都的事,和你返回江南……”
“如果不是百变金刚示意你这么做,你能愿吗?”
“周兄……”
“你走吧!你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呢!”
“我走,你……你会后悔……”
“人生有许多无奈,后悔就是其中之一。小女孩子,后会有期。”
文心兰依依不舍地走了,至于是否把那一份牵挂也带走,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
远出二十步外,她回头怅望。堂屋灯光朦胧,她看到俞柔柔与周凌云相拥在一起。
“我哪一点不如她?”
文心兰有向苍穹天叫的冲动,但叫声却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
四更将尽,是行动时候了。
双方的耐性都十分惊人,但注定了非动不可的人必须动,耐性虽佳,却受时间所限制,
非动不可。
第一个灰影启门外出,踏入屋前的方场,场四周有光秃秃的榆树,有两座已用掉大半的
麦秸堆。_
麦秸堆中踱出一个灰影,也踏入方场。。
这是农家的晒麦场,占地颇广,积雪已化,冰冻的大地坚硬且滑,不是交手可以尽情施
展的好地方。
但不是比武印证,没有选定场所的必要。
“算算你们也该出来了。”灰影阴森的语音带有三分鬼气:“为何不一起出来?”
“该出来时,我的人自会出来的。”出来的周凌云语气铿锵沉着,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伺
伏在屋外:“当然我非出来不可,不必费神计算。无一亮,兵马出城,咱们想走也走不了
啦!所以必须早一步迁地为是。我,百了刀周凌云,你配拦阻我吗?”
“喊贤。”灰影徐徐拔剑出鞘:“那天晚上,在下因房中窄小施展不开,被你把我的梨
园大院搞得天翻地覆,这笔债你必须偿付。”
“千面玉郎,你说起大话来了,哈哈!”周凌云大笑:“看样子,你似乎真有与我单打
独斗的勇气呢!”
“我面对着你,没错吧!”
“没错,我总算有点佩服你。”
“佩服?”
“是呀!你锦衣肉食五六年,爪牙众多,比任何人都惜命,实在没有单打独斗玩命的必
要,但你居然玩,所以我大感意外之余,不得不佩服你啦!好!你的毒玩意来了!”
人影一晃,剑出鞘龙吟隐隐。
三枚毒针从左面电掠而过,三枚夺命维则从右面飞越,暗器过后方传出慑人的啸风声。
周凌云仅身形晃动,脚下虚移并没离开原位,六枚暗器分射他左右,他向左右移位难逃
大劫。不移位暗器自然落空。
站在一个暗器高手面前丈余左右,本来就是用生命作赌注。生的机会不超过一成的豪
赌。
闪避是武林朋友的本能反应。有时,行动不需经过思考,有如眼皮的眨动,以避免伤
害。
他动了,但身形却仍在原地。
也许,千面玉郎即使所看到的动,是视觉上出了偏差,或者只看到刀光在晃动,而发射
暗器。
刀光横天,人影真的动了。
千面玉郎已来不及掏取暗器,机警地向下一仆,剑不但不挥出自保,反而将剑技巧地斜
向抛出。
这才是千面玉郎的保命绝技,人仆地蓦尔化为一缕轻烟,迅疾地流泻出两丈外,然后飞
跃而起。
一声狂震,剑碎裂成十余段散飞。
千面玉郎心胆俱寒,毫不迟疑地斜飞掠走。
一声长啸,周凌云以快一倍的骇人奇速衔尾狂追。
“小心他以神御刀……”千面玉郎厉叫,人已进抵晒麦场边缘的一株大榆树下。
三个潜伏在树两侧地面的人影暴起,三种暗器先发射,两剑一刀风雷骤发,随在暗器之
后,猛扑射来的如烟刀光,行致命一击,掩护被刀光衔尾追逐的千面玉郎。
刀光掠地而至,看不清人影。
刀光也如虎似幻,三种暗器的高度皆在三尺以上,但人影却从三尺以下流泻而入,刀光
却在三尺以上。
暗器射不中刀光,刀光模入,蓦地如怒涛涌发,满天闪烁慑人心魄的弧光。
“啊……”惨号声,打破夜空的沉寂。
千面玉郎脚下不曾放慢,反而加快掠出,并没配合同伴反击,径直向前逃逸。
远出三丈外,百忙中扭头一看,只感心底生寒,三位同伴正连续摔倒。熠熠刀光刚从同
伴的胁下掠过,破空疾射而来。
“毙了他……”千面玉郎惊怒交加,全力大叫。
原来的计划是八面埋伏,将人引出逐一除歼。
假使屋内的八个人,分八方突围,正好受到八方埋伏的人先用暗器袭击,再一拥而上,
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千面玉郎如愿地引出周凌云,改变计划乱了章法——
人影暴起,四五十名高手同时现身向屋前奔来。
“刀刀斩绝,决不留情……”夜空中,传出周凌云震心撼魄的怒吼声。
八方围攻,血雨纷飞。
俞柔柔七男女,及时从右邻的另一座牲口栏暗影中杀出,反从外围锲入、分割,席
卷……
血肉横飞,好一场惨烈的大屠杀——
远出十余里,打开了一座农庄的粮仓,点燃了菜油灯,堆了木柴生火取暖。
八个人,除了申三娘之外,多少都受了点轻伤,立即相互裹伤包扎。
面对大批穿了锁子甲的高手,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事。
连周凌云的左后肩与右胯,也挨了一刀一剑,护体神功也因对方也是内家高手,而减少
了保护功能,伤虽不重,也够他受了。
两个俘虏被倒捆了双手,吊上了屋横梁。这种吊法相当残忍,肩关节反扭,吊久些即使
及时抢救,双臂不成残,但也得痛上一月半月。
狂风剑客右大腿被剑割裂了一条血缝,深有三分,长度近尺,裹罢伤口,怒火冲天,
剥了一名俘虏的棉裤穿上。
他那条裤子报销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