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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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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有正常点儿的反应吗?”他好象十分不满。
“你说的正常是指什麽?”我将热腾腾的咖啡端到他面前的小桌上,又回到原地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是要指著你的鼻子痛骂你他妈的不是人,还是拍著你的肩膀说你丫的总算脑袋开窍了?”
“……”他闷了,搅著咖啡不开腔,像个不肯承认错误的小孩。
我瞄他一眼,“得到他的感觉好吗?”
他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
“肠子都该悔青了吧?”我说著坐他对面,二郎腿一翘,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架势,“他肯定恨死你了。”
他又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撅撅嘴,叹口气,忽然有点不忍心刺激他了,“锐哥那脾气吃软不吃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偏给他来硬的,这不搬石头往自个儿脚上砸吗,谁还救得了你?”
“我也是气急了。”他忍不住开口辩解,“本来当时已经想算了,他偏还跟我使劲儿抬杠,我脑子一热就……”
“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我冷哼一声,“解释有用的话,要法院做什麽?”
“……”他埋下脑袋,苦笑著说,“如果我对他只是抱著玩票的心态,又何必这样极端?”
“你呀,”我摇摇脑袋,“真是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吃不到的葡萄永远最大最甜。”
“……不管是不是这样,结局都是一样的,”他语气突然变得坚定,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看著我,“我爱他。”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这个是没有疑问了。”
我手握杯子看著班驳的地板发著呆,杯里的水有点烫手,然後我仰起脖子,长长地吐了口气,“陈旭阳,你真挑错了人。”
“我可先说清楚,顾鹏飞和苏锐都是我家兄弟,原则上我不希望你去横刀夺爱,就别说用这麽下三滥的手段了,你这纯属於不正当竞争,违反游戏规则。”
“我知道你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堆一堆的,说了没用,要你还找他们麻烦,我是不会隔岸观火的。”
他沈默半晌,笑笑说,“那就是说,我没机会了?”
“呵,这你自作自受。”我边说边小口喝著杯子里的开水,“反正我是帮不了你的。不过,要你真有本事让苏锐转移视线投入你的怀抱,我没意见,那是人家自己愿意。”
“可惜现在看来,任重道远外带南辕北辙。”
他听了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又自嘲似的轻笑几声,然後端起咖啡几大口便见了底儿。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个还得上班。”
“你也知道不早了,”我起身将他的空杯子拣到厨房,泡进洗碗池里免得咖啡渣干掉了特难洗,“好容易碰见个可以睡觉的光景,还得起来给你端茶倒水,听你说长道短。”
“呵,那可真不好意思,改天我请你吃饭。”
“少给我开些空头支票,回去把你那心上肉哄好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不用你提醒。”他说著穿好外套走到了门口,“……我走了。”
“不送。”我忙著拉开床上的被子,已经随时准备第一时间跳上去。
“……我下次来这里,还能找到你吗?”
“没问题,你付钱的话我留你过夜。”
“不敢不敢,呵呵,要传了出去我岂不是更翻不了身?”
“哟,现在有了想搞定的人,脸皮子就薄了,知道洁身自好啦?”
“对了……那个……”他有些欲言又止,“今天跟你说的事情,别告诉顾鹏飞那小子,我是指……”
“我像喜欢嚼舌根儿的吗?”我横他一眼,“既然苏锐都不告诉他,我个局外人还犯得著去论人是非?”
“也是。”他抓抓头发。
“……”
“还有……”
“拜托你有事儿一次说完,说完了向後转跨出去带上门我好睡觉……”
“你手上的那个东西,不用这麽故意遮著,没有人会在意的。”
“……”
“我的意思是,瑕不掩玉嘛。”
“……真难得,陈旭阳,你是在安慰我吗?”我头也不回,口气酸溜溜的。
“呵呵,听不习惯?那算了,我自做多情一次。”
他说完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本人只是觉得,老拘泥於早已过去的事物,会活得很没意思。”
话音刚落,门也关上了,外面响起下楼梯时均匀的脚步声,在隐约中渐行渐远。
我一头躺倒在床上,呆望著下垂的手腕上那条苍白的疤痕,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没有度数的微笑。

我妈曾经问我,知不知道她为什麽给我取名叫“冰”。
“好漂亮的小孩儿,是您的女儿吗?”
“呵呵,是我儿子。”
“男孩儿啊?他的睫毛好长啊……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抱歉,我儿子有点怕生,他叫颜冰。”
“哦,是冰冷的冰吗?”
“呃……不……”
“是冰清玉洁的冰。”

她说,因为冰是世界上最干净单纯,毫无瑕疵的东西。


END

 

番外篇《梦》

“先生……先生,你到了。”

有声音刚刚切进浑浊里时,我会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因为我的大脑严重损失了元气,打瞌睡的频率确实比以前高得多,不过还真受不了就连这二十多分锺的车程也会睡死,直到司机很不好意思地将我摇醒。
眼皮子和瘫痪了一样直往下搭,我有点恐惧那磁石似的睡意,那一段时间是思维的空白,无法掌握外界事物的发展,也被所有人蒙在鼓里,而对我来说,这更意味著同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请问在哪里下?”
我费力地撑起身体後四周张望一番,很快发现了不远处霓虹灯亮得很夸张的招牌,於是又让司机轰了一脚油门,稳当地停在了那家酒吧的门口。
“师傅,我去接个人,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
付了钱之後,我有点焦急地打开车门,突如其来的冷风穿过我的身体,使得脑神经瞬间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片刻的晕眩後,视线开始异常清晰起来。
我连车门都忘记了关,只是呆呆立在原地,亲眼地目睹著正在不远处火热上演的剧情。
路人漠然地在置身事外的我眼前来来往往,心脏急促又笨重地震动著,我咬了咬嘴唇,握紧了拳头,想要把这景象撕碎的冲动积聚起来。
我确实讨厌睡著,那果然会被蒙蔽,不过此时我更宁愿我还在继续刚才的梦境,一睁眼就会破碎。
“你怎麽了?”司机看我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我强忍住不断翻涌的恶劣情绪,膝盖一软跌回车里,用力抹了两下脸上冰凉的皮肤和僵结的肌肉,手指有电流游过般微微发麻。
“……没什麽,走吧。”
“不是还要接人吗?”
“不必了,开车。”
我头一偏靠在车窗上,呼出的细微白雾在玻璃上重复著盛开又萎靡,如同这个季节低迷的温度,苟延残喘又盘踞不前,压抑得人想自杀。脑海中不知空旷了多久,我打开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带著歇斯底里的趋势,我揉了揉眼角,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回来……”
“您现在在哪儿?我叫司机立马过去,您这麽个折腾法,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们做手下的怎麽交差?”
“够了够了,我听见你的声音头就痛,”我忍不住稍微提高了音调,话锋一转说,“我改变主意了,你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什麽?!”
这一声尖叫右耳进左耳出,足够让我间歇性失聪。
“这怎麽可以?太乱来了,您今天不是才住进来吗,医生是不会允许的。”
“无所谓,横竖我是不回去了,住院费就当捐给他们的赞助也行。”我没等她有机会插话,迅速结尾,“就这样吧,小芹,辛苦你了,明早我会去上班的。”
车子簸了二十来分锺之後到了小区门口,我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回家,楼道里的灯偏偏在这个时候歇菜了,当我慢慢摸索著打开房门,才终於有点缓过气来的感觉。
我径自走到他的卧室里,直直地倒在中央的大床上,脸深陷在柔软的床垫中纹丝不动,用力地吸了口气,织物中还夹杂著他身体的味道,虽然已经淡薄得若有似无。
脑海中不断地重复著刚刚目睹到的情景,我忍不住狠狠拽住了触手可及的无辜枕头。
我从头到尾都是不相信的,就算明明看到过铁证如山的照片,也面无表情地将它们撕成碎片,对於那个女人口中倒出的风言风语,全部置若罔闻。
也许我只是不敢相信的,我潜意识里害怕面对这个事实,这个原本不属於我的人在终於属於我之後,实际上,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刻属於过我。
玩火自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个一开始被我当作消遣的游戏已经在反客为主地控制我,依仗著绝对的自信我没有一点反抗过这种异常的滋生,我确信就算自己动了真格也没什麽不可以。
结果就这样无知觉的,慢慢的,慢慢的,像被丢在冷水里加热的青蛙,没有危机感地死去。
那个死去的时刻,没有比亲眼见到爱人如火如荼地投进别人的怀抱那麽贴切的了。
就在几米开外的距离,那个角落隐蔽却显得触目惊心,目睹著他们热烈地拥抱接吻,被排除在一旁的我彻头彻尾就是个局外人,无能外加愚蠢,突然发现过往和他在一起的所有回忆,都变成了垃圾。
我为他完全失去了原则,明明头痛得要死,明明心里还窝著火,明明是刚被他亲手砸到医院躺著的,明明在电话里已经非常顽强地回绝掉了,结果还是在挂完电话的十分锺後翻身下床,冒著脑溢血猝死的危险偷跑出了医院,只是因为人家一个不小心喝醉了酒要人当代步工具。
“苏锐……你会回来的吧?”
我偏过脑袋望著他书桌上静止的摆设,苦笑著自语。
他会回家的,就算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他,只要他回来了,我只会抱紧他,为我今天的粗鲁行为道歉,其余什麽都不会说,刚才在RAIN外面看到的那一切,我全部当作在发噩梦。
这是懦弱滋生的也好,是自欺欺人的产物也罢,我唯一确定的是,那晚迫切想要听到的开门的声音直到天亮也没有响起。

在感情中培养游戏精神的出发点在於,太认真会患得失,不认真也没意思。
那麽当年的饭局之前因为无聊,继而被他的外表所吸引而上去搭讪应该是这个游戏的一种模式化的开端。
苏锐是个优质的玩伴,长相漂亮感情丰富,优点与缺点也非常突出,作为繁重重复的工作之余的调剂品再合适不过,所以我习惯在加班和出差的时候都叫上他好打发时间。然而喜欢归喜欢,却无意参与他的私人纠葛,玩玩而已,何必把自己弄得心烦意乱?
在我象他这麽年轻的时候,就一年到头奔命似的工作,家庭赋予的巨大压力让我无暇於其他事物,於是对於现在养尊处优惯了,却还喜欢动不动发牢骚的小孩儿,骨子里就是轻视的,所以面对他强烈的自我意识,我不曾真正地放在心上。
有趣的是我渐渐发觉,他冲动莽撞的外表下面却有著刚刚相反的性格,对所有事情都很敏感很认真,甚至可以说很认死理,那种对我始终冷热无常却不为所动的态度像微小的电极,恰到好处地刺激著一种属於雄性动物的本能。
不管是花言巧语、体贴关心还是物质利诱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只是这些技术含量不高的伎俩离摆平他确实还有一段距离,该说这小家夥是太聪明还是太迟钝呢,舔了糖衣却不会中弹,吃了诱饵却不会咬钩子,一来二去的竟然把我惹急了,等我鬼迷心窍之下使出了我人生之中最为失败的下下之策,迫使他终於拿我当了个人物了之後,才发觉到真正被摆得平平整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陈旭阳。
我到底在图什麽呢,是游戏的话,当麻烦远多於趣味就已经没有玩下去的价值,是雄性本能的话,应该也在占有他身体的时候得到了满足,就算是不甘寂寞想要个相对固定的情人,苏锐也不是这块料,要整天鸡飞狗跳惹是生非的他学会小鸟依人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加上有顾鹏飞先入为主,安好了营扎完了寨,我注定只能跟在他屁股後面跑马拉松,连第三者插足都算不上,顶多是一相情愿的骚扰,怎麽想都是得不偿失的亏本买卖。
就在我考虑偃旗息鼓的时候,所有的局势扭转柳暗花明都应该拜那个唱黑脸唱得很专业的小妹妹所赐,是她一把将他从顾鹏飞身边狠狠推开,间接给了我趁火打劫的机会,若不是手段卑劣得超出了我的道德底线,没准儿还能点柱香谢她。
从战略战术角度上来讲,这招借刀杀人而後趁虚而入理应是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若我能有那样的手腕和远见,恐怕来十个四海也不是对手。
遗憾的是,在我看到苏锐眼睛里完全泯灭了求生意志,如同死灰般暗淡的目光时,除了心痛便什麽想法也没有了,让他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变成了我唯一的愿望。
为此我也几乎试遍了所有的方法,当他终於又一次对我笑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再犹豫要不要陷入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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