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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那段时间跟陈旭阳说的一样,非常平静,上班的时候有一大堆事情,来不及想别的,回到家也就是吃顿饭,一起看看电视,然后各回各的卧室睡觉,就算是周末,也只是多赖会儿床,然后一起去公司加班。平静到让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一切,和陈旭阳的相处,似乎也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融洽,却保持距离。
而那个叫顾鹏飞的人,似乎很顺利地逐渐淡出我的生活和思想,后来小冰再来,只说他没有伤到要害,已经好了,然后也不再提,不知道是否他正从世界上消失,否则的话怎么会就在那一夜之间音信全无?
转眼之间就到春节前夕了,公司上下开始例行公事般的请客吃饭,不过大多都是各个部门的聚餐会或是大工程拿下之后的庆功宴,反正是公费吃喝,所以办得很是体面,作为老总的陈旭阳当然是压场子的,大大小小的宴席都得请他,于是我也就跟着他沾光,一到中午晚上就四处赶场子,没几天下来,几乎周边所有上档次的餐厅都留有我们征战的足迹。
目不暇接的饭局过后,员工们就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回家过年,周围的战友更是日见稀少,我琢磨着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也该暂时衣锦还乡了,何况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打回去过,老妈又是特别念着小孩儿的人,再不回去看一下还真是于心不忍,可正这么打算着,放假前的一天晚上,陈旭阳就跟我商量,想春节就咱们俩出去旅游,上次去海南没走成,这次得补回来。
我几乎没怎么推脱就默应了,然后就打电话给家里,找借口说公司忙抽不开身,没想到解释了半天老妈也不依,非要让我请假回去,说锐锐啊,你外婆也挺想你的,她老人家身体也不好,没准儿就见不了几面了,你就跟你陈叔叔说说,让他给你开个后门行不?我心想就是你陈叔叔拐的我你还巴望着他说情?再说咱外婆身子骨硬着呢这谁不知道啊,上次爸还说她瞒着家里跟老年活动中心的去爬山呢,你想骗我回去也别咒她老人家啊,于是只好让陈旭阳出面,磨尽了嘴皮子,总算是放行了,最后电话又搁到了我手中,一番嘘寒问暖外带思想教育后,老妈婉转的表达出了她的新年愿望,说锐锐,我去你们公司的时候,瞅着那些姑娘一个个挺水灵的啊,你也别工作的太忘我了,你爸过去不让你交朋友是怕影响学习,现在你事业也有了,别还那么记着你爸的话,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依妈看,那个叫什么小芹的就不错,以前我和你爸去的时候,端茶送水的,说话也热乎,人也蛮俊儿……我实在忍不住了,说妈你说什么呢!人家比我大!我妈一下子就不满了,大?大有什么关系,女孩子只要漂亮,孝顺,心眼儿好不就成了吗,大个几岁不碍事儿,现在不正流行姐弟恋吗……
我听得只想就地昏过去,忙出声阻止她的话篓子继续泛滥,说得得,我这儿还有事儿呢,就这样了吧,改天我寄些钱回来,跟爸好好过年,代我问候外婆啊,她忙说,哎我们俩人都有工作你寄什么钱啊,给自己多买点儿好吃的,妈的话你也放在心上啊,下次也争取带个姑娘回来看看,你瞧人家隔壁小王阁三岔五地就……我连说行行行,我带我带,挂了啊。
放了电话我正长长地喘口气,就瞅见陈旭阳那厮笑得特别奇怪地把我盯着,我一眼瞪回去,说笑什么笑,到时候我就把你给带回去,看我妈不把你打断气!他眼睛一弯,岳母大人的擀面杖咱挨着也痛快。
确定了之后,陈旭阳开始安排行程,联系机票,因为是旅游高峰期,他提前预定好了那边的酒店,然后帮着我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
我俩似乎都对这次行程抱有挺大的兴趣,他就不用说了,一次两人约定的旅游惦记了这么久,足可见其重视程度,我则是想去散散心,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回来之后,也许就能将残余的痛苦忘个干净,开始新的生活。
走之前,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妹约她出来,她是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我们是在离陈旭阳家不远的一个小咖啡吧里见面的,让我高兴的是,她的气色还好。
我们尽量轻松地说话,她告诉我说那件事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寝室里整天整天的反省,一直不敢来见我,没有胆量,也没有脸了,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才稍微安心些。
后来我们的话题无可避免地谈到了顾鹏飞,小妹显然是很痛心我们现在这种不闻不问的状态,作为唯一一个见证了我们过去的快乐与幸福的人,当然特别为我俩伤心,她说,那天我被曹莹莹带走的时候,刚好在路上遇见他,他正要到你家里去……争执的时候,他打了曹莹莹一耳光,还差点和抓住我的人动起手来…我求他快去找你,他才停了手……后来我也问过顾大哥他和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再三逼问,他终于告诉我……
我突然打断她,说,停,我不想听。小妹咬咬嘴唇,继续说,……当初曹莹莹放弃追究小冰那件事的条件就是……要顾大哥做她的男朋友,否则的话,就不会放过你们…………哥,你和他都是……被那个女人耍了!
我手一抖,差点将咖啡杯子碰倒,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说,你被骗了,不可能是这样。
小妹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说,哥,我知道我不该说,可是,你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一个那样的人吧?他……顾大哥是没有错的啊。我一下子甩开她的手,几乎是吼着说,那是谁的错?!是我吗?!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小妹非常尴尬地低下了头,我稍微冷静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不管事实是怎样我都不想弄清楚了,如果你要再帮他说话,就当没我这个哥哥吧。
她听了突然也有些激动,说,哥我拜托你冷静想想,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和那个陈老板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吗?他对你的心根本不能和顾大哥比!还是说你觉得他比较有钱比较靠得住?我不记得我的哥哥是这样的人!
我几乎快崩溃了,把手里的杯子碰地一放,说,住口!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陈旭阳是怎样的人你根本不了解!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认定有钱的人就不会有真心?!倒是他顾鹏飞,你更是不了解!要说趋炎附势,他的工夫比我更好!!
小妹张口结舌地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服务生走过来干涉,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您说话这么大声会影响到其他客人……我刚好也觉得呆不下去了,索性一抽椅子,站起来说,今天就这样吧,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得回去收拾东西,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估计是看到了我眼睛中已经明明灭灭的眼泪而咽了下去。
我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从店里走了出来,把小妹一个人丢在了里面。
一路上我不断地仰头望着天空上层层叠叠的云彩,才能够控制住眼泪没有涌出来。站在家门口,我深呼吸了几口,练习着微笑了一下,开了门走进去。
刚踏进屋里,就被躲在门背后的人一把抱住,我惊叫了一声,却还是被他提着转了个圈,他的呼吸吐在我的脸颊上,痒痒的,说,明天七点半的飞机,我俩今晚干脆别睡觉了,出去疯一下,飞机上再睡行不?我最怕谁从背后偷袭,使劲儿抓着他的手,说你先放开我!他继续使坏,说,让我亲一下就放,我瞪着眼睛说,美了你了!放开!他又说,要不你亲我一下,随便你,二选一,我使了半天劲儿都挣不开,他见我不说话,趁机十分迅速在我脸上嘬了一下,大笑着放开了我。
看我一个劲儿擦着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他不以为然,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好不好?我摇头表示否定,说,在家里吃吧,很久没吃你炒的菜了,他皱皱眉头,我不想洗碗,如果你洗碗的话可以考虑。最后我俩达成一致,他屁颠屁颠地上菜市场买菜去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我们从酒吧里回来,拿上行李直奔江北机场。
到达海南的时候将近十点,我俩在飞机上睡得一塌糊涂,忘了及时换衣服,等下飞机的时候差点没成热伤风,重庆还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这里的气温却超过二十度,害得我俩抢着冲去洗手间脱衣服。
我坐在车里向外面望去,天空凝碧如洗,云朵洁白得像棉花糖粘在天上,暖和的风里带着微微的咸味,马路边栽种的全是椰子树,特别有热带南国的情调。我们刚刚在预定的酒店放下行李,陈旭阳就想要好好地睡一觉,最后被我嚷着要去看海而生拉活拽地扯了起来。
当我隔了这么多年再次站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时,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还穿着鞋子就跑进了海浪中,海水淹没我的腰际,湿透了我的裤子和衣服,听着那一阵阵深重的海潮声,眼前是一马平川的蔚蓝,我的灵魂仿佛都挣脱了身体,蔓延得无穷无尽。
此刻我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旭阳带我去了他在亚龙湾海岸上的那栋别墅,一有空我就跳进海里游泳直到皮肤被盐水泡得发白,晚上的时候就坐在沙滩上听归航的渔船此起彼伏的鸣笛,在手电筒的帮凶下抓来不及躲进洞穴里的小螃蟹,还有那些自以为很安全的贝壳。后来我们去东郊椰林吃刚捕捞上来的海鲜,在简陋的木板船上钓红色的海鱼,一直走到了中国版图的最南端。
世界上,是真的有这么一处叫做天涯海角的地方,这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海域,岸边巨大的石块叠累着,远处的海与天融合在了一起,太阳会从中间被生出来,仿佛那就是世界的源头。
我感谢陈旭阳带我来了这里,这个仿佛所有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一个连心都会变得宽广的地方,我不能说已经彻底忘记了过去,但勿庸置疑的是,这是自我出事那天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在这十天里,我发自内心的笑已经越来越多。
42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发誓做梦也没想到,现在陪在我身边帮我度过难关的人是陈旭阳,也没想到,这个人可以在我生活中分担一个角色。
一个怎麽也忽略不了的角色。
春节刚过,我们便随著人潮一窝疯地往回赶,刚刚习惯了亚热带的气候又要马上面临尚还是冬天的重庆,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依依不舍,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一直望著远处那片湛蓝的海面,陈旭阳看我发愣的样子,说,以後每年公司放假,我们都来这里好不好?我低头看著自己已经被晒成小麦色的手臂,若有所思地说,如果真可以这样就好了。他听得莫名其妙,嘴里咕嘟著说,怎麽不可以,整天又有钱又有闲的……
我把眼睛一闭就往座椅里靠,想借此结束和他的谈话,他於是转头跟旁边的空姐说,小姐,麻烦你拿条毯子来。过了一会儿,他把毯子小心地盖在了我身上。
也许我总有一天能够像喜欢顾鹏飞那样喜欢这个男人,如果真可以这样就好了。
回到家里休息了两三天,公司开始继续运作,我以全副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不但不找空儿翘班,连加班的活儿都抢著做,那个卖命劲儿,大可以用鞠躬尽瘁死而後己来歌颂了,整得全公司上下都对我刮目相看,说苏锐这孩子转型了,偶像派改实力派。
陈旭阳见我精神振奋,连创佳绩,先还跟著大家一起乐,後来越来越觉得不爽,怎麽苏锐这人而一天到晚都是工作工作,连跟他开几句玩笑都显得没空的样子,还经常七八点了都不落窝,於是向我发出强烈愤慨,严禁我再去抢人家的班加,五点半由他亲自督促著我下班,回家吃饭,洗碗,陪他看电视,等等。
虽然我俩已经有同居之名,不过还没有同居之实,算来我在他家也住了两月有余了,他倒是本本份份,没有一丝不礼貌的小动作出现,这样久了他就说我未婚享受已婚待遇,还有本事把他个堂堂老总逗得整天围著灶台转,那之後我就一心拼命地工作,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麽,也许能让我稍微安心点儿,一个人如果只接受而不付出,其实根本就不会快乐。
就这麽平静地才过了几天,刚放完寒假回来的小妹突然给我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第一句话就带著哭腔,说,哥,你快回来吧,出事儿了。
顾大哥他,出事儿了。
我站在办公桌前,拿著电话的手有些冷,然後我吐口气,慢慢地,平静地说,怎麽了,他是被车撞了还是给花盆儿砸了?断了手还是瘸了腿啊?
小妹顾不得我特恶毒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他开学就没来上课,他朋友说是他家里出事儿了,好象还挺严重的……哥,你……我打断她,说,只要他还活著那就行了,我没空去管人家家务事儿,就这样吧,挂了,她急了,说,他要退学啊!这可不是闹著玩儿的!我刚想要放下去的手又突然缩回来,说,退学?为什麽?她说,不清楚啊,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说,哥你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