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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战战兢兢,任劳任怨,着实让顾章省心不少。
苏若离想着这也算是“以工代赈”了,没想到这办法竟然在这个时代就有了。
不过。顾章肯定不知道这个词儿,若是她说出来,这家伙又得琢磨好几天。
顾章每日里更忙碌了。除了巡视军营,每日里还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去宜城转转,苏若离也没闲着,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地提点一下,夫妻两个倒是相当默契。
随着流民数量越来越多,顾章也颇有压力。人多了是好事儿,但是粮食住处都是大问题。他只能让人多开采矿山。冶炼铁器,卖给胡人和行商们,换来一些可吃的东西。
眼看着春耕的日子到了。顾章把种子粮和耕牛拨到屯田的军户手里,看着他们陆陆续续地种到开出来的荒地里,一颗心才放下去。
春华秋实,只有耕种才有收获!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顾章和苏若离两个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些逃荒来的流民群里忽然蔓延了一场瘟疫。
许是陇西大旱造成饿殍遍地的缘故,那些死去的尸体来不及掩埋或者根本就没有人顾得上掩埋,就那么弃尸荒野,随着春日的到来,天气暖和,尸体渐渐地腐烂。
瘟疫的种子慢慢地散播开来,那些流民路过的时候自然也沾染上了,如今都聚集在宜城这个狭小的城镇上。人口密集,感染得速度更快。就像是荒原上的野火一样,一夕之间烧遍了整个宜城。
顾章接到禀报时,已经有两个流民在干活的时候不知不觉死去了。
先时他还以为是累的,后来带着苏若离过去一看,苏若离就觉得不对劲。
这两个死去的人面色紫胀,口鼻渗血,翻开眼皮可见双目充血,绝不是疲劳致死。
何况,这些盖房子的活儿,对于一般的青壮年来说,并不会累成这个样子。
苏若离检查过两具死尸之后,立马起身用汤药净了手,方才对顾章急急道,“这两个人不能入土埋了,必须火葬。另外,你赶紧召集这些流民过来,我要一个一个排查!”
见她神情严肃,不似平日里娴静温和的样子,顾章知道这里头定有内情,忙问,“这两人到底得了什么急症?为何你这般严肃的样子?”
“不好说,等先看过流民再下论断!”苏若离小手对顾章说道,他们跟前有这么多的将士,万一传到他们耳里,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惶恐。
顾章点点头,让人找来流民的家人,说明了要火葬。
一听说要把亲人的尸体给烧了,这些流民哪里愿意?
可偏偏又不敢大声张扬这是得了瘟疫才死的,那些流民们哪里愿意?
吵吵嚷嚷地说是顾章属下的人黑心,把人累死了怕惹出官司来,故意要把人烧了,这是要毁尸灭迹云云……
本来他们投奔来这儿,是想有口饭吃的,如今死了人,就把顾章说得十分地可恶,真是让人的心暖和不起来。
若不是苏若离不让顾章声张出去,顾章的亲卫陈牛儿早就一嗓子把真相给吼出去了。
吵嚷了一阵,好说歹说,最好好歹给了十两银子才解决。
事毕,苏若离就让顾章带着来到了流民群里,这些聚集起来的流民有老有少,参差不齐。
为防万一,苏若离让顾章熬好了一大锅的绿豆水,每个人先喝下一大碗,又把口鼻都用白纱捂住,吃了她配制的解毒丸,才敢往流民群里过去。
她带着那两个三元堂的伙计一一地排查做着记录。
上千的流民规规矩矩地站那儿等着她来查看,苏若离也不辞辛劳,一个个地从脸色、眼内、舌苔看去,一边看一边让两个伙计记录下来。
忙活了足足大半天,她已经发现有几十个流民已经有面色涨红、胸闷、咳嗽、气喘的现象了。
这些看上去,还以为是冒了风寒引起的,但是苏若离不敢大意。
瘟疫最初的症状和流感很相似,若是大意了,就有可能导致大规模的爆发,到时候不说这上千的流民了,就是这五万大军也很可能感染上。
那时候,可就救治不了了。
越看到后面。她的面色越是凝重,神情也格外地肃穆。
看得在一边儿等着信儿的顾章也心里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看离儿这副样子。此次的病症很是凶险啊?
不然,以离儿的医术,治愈了那么多疑难杂症,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么冷肃的神色!
人数太多,要一个个地排查,只要有迹象,就赶紧隔离。
苏若离忙得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直到日影西斜时,才堪堪地把这些流民都甄别了一遍。
她自己则已累得腿脚酸软、头晕眼花了。
回到营帐里,顾章心疼地想扶她躺床上歇一歇。她却顾不得,先忙着去开方子,刷刷一阵写完,递给顾章。
顾章接过方子看时。上面写着几味药:丹皮10g。生石膏30g,桅炭10g,甘草3g,竹叶5g,犀角(水牛角)20g,玄参10g,连翘10g,生地10g。黄芩10g,赤芍10g。桔梗10共研末,温水送服,每日两次。
“这个方子也叫清瘟败毒散,先喝着试试,看看有效不?”苏若离抬眸揉了揉额头,疲惫地说道。
顾章上前替她揉着肩,皱眉道,“库存的药怕是不多了,这些未必凑得齐全!”
苏若离舒服地倚在他的身上,全身放松下来,舒出一口气,方道,“先把随军的医官叫来问问,缺哪些我也好想法子。”
顾章扬声喊道,“来人!”
外头的守卫立即答应一声,站在门口听候吩咐。
“去把孙医官叫来!”顾章大声吩咐着,守卫应了声立即转身去了。
片刻,孙医官急匆匆地赶过来,就在外间里行了礼,“不知将军叫老朽来有什么吩咐?”
顾章起身把这个方子拿过去给他看,“库里可还有这些药?缺什么?”
孙医官飞快地瞄一眼那算不上好看的毛笔字,有些简体字他费力地辨认了半天才融会贯通。
看完了他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地道,“这该是清热解毒的了?丹皮、生石膏、桅炭、甘草、竹叶、玄参、连翘、桔梗还有些,其余的几味却没有。”
说完,他像是才意会过来,有些紧张地问顾章,“莫非是将军生病了?”
顾章忙摇头,“不是,是那些流民,看起来不大好。”
孙医官也是太医院里的人,医术上还是颇有建树的,若不是他为人不精于世故,也不会被派来跟着顾章到这荒凉的地方来了。
顾章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几分,面色变了几变,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流民那儿难道有了瘟疫?”
时人由于医术不发达,医疗条件落后,很是惧怕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孙医官也是极小声地说的,顾章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应答了。
他的一张老脸顿时就吓得惨白起来,双手合十就念了一声“佛”,“可是不得了啊,这要是控制不住,咱们这个军营可就……”
剩下的话他虽然没说,可是顾章也听得出来。
苏若离听了他的话从里间走出来,恳切地望着他,“孙大夫,这事儿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军心动摇更是麻烦。”
孙医官一见苏若离出来,虽然她身上套着一套瘦小的军服,不过他年纪大了见多识广,也知道这位是谁了。
又盯了一眼那药房子,他有些狐疑地问道,“难道这方子是夫人您开的?”
还未等苏若离说话,顾章就与有荣焉地笑了,“当然,我反正是不会的。”
孙医官的双眼立即放出光来,“没想到夫人竟然识得歧黄之术,这方子老朽看了,甚是妥当。”
这个古代的老大夫都肯定了,苏若离也是很高兴,忙谦逊地答道,“孙医官再仔细斟酌斟酌,看看可有纰漏?”
“没有,甚好。”孙医官捋着胡子说道,眼睛里都是笑意。没想到他们的将军夫人还这么能耐,这方子就算是他,也不见得就能想出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苏若离这是借鉴了古人几千年的医术成果啊。(未完待续。。)
三百四十六章 染上时疫
闲扯了两句,孙医官就赶紧退出去,到药库里找药去了。
只是尚缺的那几味药一时凑不齐,这药效也不好啊?
顾章愁得再帐篷里来回踱步,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虽然有苏若离这样的神医在,但是没有药也没法治病啊?
眼见着顾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苏若离撑着疲劳的身子对他道,“要不,我带人到草原上找找?平日里我倒是见过几味常用的药,若是找到了岂不省心了?”
“只是离儿,我担心你的身子!”顾章眉头蹙紧,一脸的不舍。
“我身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苏若离安慰地拍拍他的手,“不过是累了,到时候忙完了多歇歇就好了。”
事到如今,顾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瘟疫蔓延。只是军中还有那个孙医官懂药,三元堂的那两个伙计应该也知道一些。
顾章不敢再劳动苏若离了,若是她有个什么差错,他后悔都来不及。
忙按下她躺着,对她道,“你别急,老大夫不是也懂吗?让他按方子带人去找,拿回来你过目不就得了?”
苏若离着实累得不想动弹,听此话也不再坚持,于是顾章就让孙大夫带着军士们四散开来寻找缺少的几味草药,又让两个三元堂的伙计看着熬药照顾病人。
他自己不放心苏若离,守在床边,看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才悠悠地舒了一口气。
望着那张熟悉的睡颜。他满心里都是愧疚。离儿跟着他,真是受苦了。这才来几日啊,那本来圆润些的小脸儿都瘦成了锥子脸了。
再这么下去。他真不知道她还会遭遇到什么困难。
若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这荒漠的地方受罪也就罢了,偏生连她这么柔弱这么善良的女子也跟来了。
哎,怪就怪自己太没本事,总是让人牵着鼻子走!
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轻轻地描摹着那张美得让人心醉的睡颜,顾章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要想让离儿跟着自己不受苦,要想让自己不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有自己强大才行!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决心排除千难万险也要做到!
等苏若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上了黑影,孙大夫带着人采来几大麻袋的药草。苏若离披了外衣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方子上的药都齐全了,不由大喜,赶紧让人拿去洗了煎汤。
傍黑时分,就给那些有症状的人喝了。
只是也不知道后头还有多少人会感染上。她让顾章加派人手去挖药。自己则逐一地看着那些病人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喝过药之后,这些人并没有立竿见影。有几个病情反而加重,面色青紫起来,耳朵里甚至还往外渗血,看着就很可怕。
于是军中就要传言,说这种病能夺人性命,治不了了。若是蔓延开来,连这五万的人马都保不住了。
这些话传得沸沸扬扬的。顾章手下的将士们个个都心急如焚,有的埋怨将军不该收留这么多的流民。如今可倒好,连他们也跟着受牵连。
有的说顾章心太软,把这些发病的流民集中起来一把火给烧了,这瘟疫就不会蔓延开来,对外也只说这些人得急病死了。
顾章顶着漫天的流言,在苏若离面前依然是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来一丝的异常来。
苏若离每日里尽心尽责地照看着这些病人,不眠不休。
对于一个醉心于医术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引诱得她想破解这个迷局。
可是有几个病人还是撑不过去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据见过他们死相的人都吓得开始说起了胡话,说这是老天将要惩罚他们,定是有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虽然苏若离穿着一身瘦小的军服,身子娇小也看不出什么前凸后翘来,可有心人看到她日夜与将军同眠同宿,自然外头也开始传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说这军中本是杀戮之地,有了阴气,老天自然会把噩运降临在他们这些人身上。
苏若离先还不注意,可是后来从顾章的营帐里走出来的时候,总是看到一些将士们的眼神看她不大对劲儿,本来还在那儿谈天说地好好的,可一见了她,就跟躲避瘟疫一样,飞快地逃开了。
她琢磨了几次,也让陈牛儿下去打听了,虽然陈牛儿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地不敢说,但是聪明如苏若离哪里猜不到?
她没想到这些古人会这么迷信?女人就不能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