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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夹不好。但苏若离也不让他们用手,耳提面命地给他们讲着道理,“这丸子幸好是才冷凉的,要是刚出锅就用手去抓,可不得烫个好的?”
两个孩子只顾着吃那丸子,嘴里被烫得发出吸溜吸溜的吸气声。
顾章瞥一眼苏若离,又看看那两个孩子,满眼都是笑意。却不动声色地提点这两个孩子,“谢过你们大嫂了没有?”
俩孩子这才明白过来。赶紧道谢,“谢谢大嫂!”
苏若离摸了摸他们的头,笑了笑,继续忙活去。
顾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两个规规矩矩的弟弟妹妹,心里熨帖极了。
若是搁在以前,他娘罗氏在家里,这俩孩子绝对没个人样,整天头发乱糟糟地蓬乱着,眼屎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要是有了好吃的,也是没规矩地抢着,那满身满脸满嘴满手都是油,哪里还有个好样儿?
如今再一比对,只觉得这俩孩子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身上头发也没有异味,浑身上下利利索索地就像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少爷小姐,就算吃东西也规矩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么一对照,他娘和苏若离的形象在他心里立马分出了高下!
过了晌午,顾墨带着俩孩子贴了桃符和春联,里外都喜气洋洋的。
苏若离和顾章两个一直在厨房里,炸好了丸子,一家人简单地吃了点儿饭,又忙活起来。
傍黑时分,用饭的耳房里,那张顾章亲手打制的红漆大方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
一海碗红烧狮子头、一海碗烧杂拌儿、一海碗鱼头豆腐汤,一海碗山鸡炖蘑菇……
七八个大汤碗相杂其间,五颜六色,真是色香味俱全。
家里人口多,苏若离用的都是大海碗。
顾轩和顾雪娘早就等不及了,贴在苏若离身边不停地磨蹭着,“大嫂,什么时候开吃啊?”
顾章从耳房里找出一挂鞭炮来,让顾墨挑在竹竿上在外头放了,一家人虔诚地拜了拜灶王爷,这才坐在方桌边儿上。
顾章乐呵呵地拿出一坛子从镇上沽来的米酒,先给顾鸿钧满上一杯,又给苏若离面前的杯子倒满了,这才望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这个家要不是你,不会这么圆满!”
当着公爹和小叔子小姑子,苏若离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桌子底下,她狠狠地踩了顾章一脚,面儿上却不咸不淡地笑着,“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妹们都饿了,开始吧。”
顾章笑了笑,暗地了捏了捏苏若离柔嫩的小手,这才举起酒杯敬了顾鸿钧一杯酒。
顾墨带着顾梅娘也敬了顾章和苏若离一杯,说了几句客气的话。顾章就示意大家开始吃菜。
又细心地给顾鸿钧挑了些软和的肉食放在他面前的小盘子里,这才转回头来给苏若离夹了一个丸子。
顾轩和顾雪娘有了好吃的,两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快活,嘴里不停地吃着不停地说着。
角落里点着两个大火盆,一大家子和乐融融的,沐浴在温暖如春的新春气氛中。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儿。鞭炮声不绝于耳,新的一年很快就要来临了。
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京都却乱成了一片。
胡人的金戈铁马长驱直入,多年未有战乱的边关措手不及,再加之两个叛乱的节度使,胡人就像长了双翼一样,扑向大周的京都方向。
大周天子天顺皇帝在除夕之夜,仓皇出逃,仅带着宠妃王贵妃及其一家子,在十万大军的护送下,往西南而去。
宫中诸多的嫔妃皇子公主们都被撇下,做了胡人的刀下之鬼。
一时,乱象纷跌,扑朔迷离。
太子坐镇京都,带兵抗胡,由于大周兵士死伤众多,太子
急令下面的府县数日内征兵十万。
清泉府也接到了密令,在除夕之夜,知府大人彻夜不眠,在衙门里坐等结果。
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里,清泉镇上兵荒马乱起来。
周边的每个村庄里都是人喊狗吠的,那些兵丁们跟在里正后头,拿着花名册,只要是年满十六的丁壮一律带走。
这股火,很快蔓延到了顾家村。
正其乐融融围着方桌而坐的顾章一家,吃得正酣时,听见外头的大门被拍得山响。
苏若离脸色不由变了变,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顾章起身,面色也是有些不好。
顾墨却笑嘻嘻的把他给摁下去,道:“哥,你陪爹和大嫂坐着,我去看看。”说着,已是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带起来的风把棉帘子给吹了起来,一股寒流窜到了屋里,让苏若离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一霎时,外头已经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顾墨惊慌失措的喊声传了进来,“哥,官府的人来了……”
苏若离和顾章对视了一眼,不由面色大变。
官府的人,除夕之夜为何来此?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吗?
正惶惶不安间,苏若离的手已经被顾章温热干燥的大手给握住了,他贴在她耳边道:“别怕,万事有我呢。”
拍拍她的手,顾章起身迎了出去。
屋内,众人都跟石化了一样。
很快,院子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顾家大郎,如今朝廷有难,我等良家子理应报效朝廷。顾家只有你一个男丁年满十六,怎么样,这就走吧?”
声音怪腔怪调的,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官腔,听得苏若离恨不得上前几个巴掌扇死他。
这人,苏若离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顾家村的里正王文儒。
半夜三更的,听见他那阴沉沉的话,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屋内,顾鸿钧明显也听见了,嘴里“啊啊”叫了几声,无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急得不行,只好看向苏若离。
苏若离捏了捏拳头,一把拉开帘子冲了出去。
院内,一队旗甲鲜明、执刀佩剑的兵士打着灯笼,照得满院子跟白昼一样。
前头,一个小校模样的人,正上上下下打量着顾章。
顾章一脸平静地站在那儿,不卑不亢。 顾墨则满脸惊慌地站在他身后,急得快要跳脚。
亮光中,王文儒那双吊梢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弯腰控背地站在那小校面前,陪笑道:“官爷,您看这小子如何?”
那小校没有理他,只是突然伸出一拳对着顾章的胸口打去。
苏若离吓得“啊呀”失声叫了起来,却见顾章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接了那人一拳。
“好小子,倒是有两下子,是块当兵的好料子!”那小校似乎很是满意,笑道,“小子,跟老子走吧。”
这就定了?这就要走了吗?
苏若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还和她坐一起有说有笑的顾章,下一刻就要奔赴沙场,还不知道这一去会不会有命活着回来?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都不自觉。(未完待续。。)
七十三章 不得不去
“慢着……”当着这么多兵士的面,苏若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个勇气开口的,只是她觉得自己一定要说,不说就会后悔一辈子。
“怎么?这位小娘子还有话说?”那小校转过头来,笑嘻嘻地望着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亮光让她微微地惊诧。
苏若离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给那小校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才道,“非是奴家拦着相公不让去,实在是家里公爹瘫痪在床,弟妹年幼无知,这等情况,想来朝廷也是有特赦的。”
那小校眨巴眨巴眼,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深了,一双嗜血的眸子只在她身上撒来撒去,嘴里却道:“里正,是这样的吗?”
“这……”王文儒迟疑了一下,旋即就快速地说下去,“这顾家老爹虽然瘫痪,可下头还有个二郎,年已十四,过了年就十五了,照料一个老爹总是没问题的。何况,这女子也甚是能干,这家子的婆婆也很是厉害呢。”
听了王文儒的话,苏若离恨不得上前撕烂了他的嘴。
这老小子,铁定是公报私仇来了。乡里乡亲的,都知道这当兵打仗是提着脑袋的事儿,这个老东西却巴不得把顾章给弄走!
安的什么心,当她不知道吗?
苏若离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只是看着那小校,“官爷,这里正说得太夸大了。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再能干。也养不活这么多的弟妹啊“二弟虽然已十四,可身子羸弱,做不了重活儿。婆婆又离家出走,不知踪迹。这样的家,怎能让大郎去当兵?”
“依你说,该如何?”小校的眼睛只管在苏若离的脸上胸前骨碌碌转着,嘴角带着一瞥邪里邪气的笑。
苏若离本就五官秀气精美,这么些日子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更白胖了一些。身量也慢慢地长开了,虽然不若顾梅娘那般丰满,但是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弱柳扶风般的姿态越发惹人怜。
看得那小校心头起火,长年不沾荤的人,看见个女人都是好的,何况在这山沟沟里看到这样的美人儿?
顿时。这小校的眼睛就胶着在苏若离脸上身上。离不开了。
那一队兵丁也是刚从沙场上下来的,身上的戾气还没有褪尽,哪管什么矜持?眼睛珠子只管往苏若离身上瞄来瞄去。
苏若离只觉得这一群人的眼光就跟狼一样,火把的映照下泛出幽幽的绿光。
身子一僵,已是悄悄地退后了两步。
好死不死的,里正王文儒这时候却蹦出来搀和了一脚,“官爷,顾家这小子甚是有福啊。娶了这么一个品貌双全的媳妇,这十里八村的都没有这副好相貌呢。”
他谄媚地对那小校又是说又是笑的。就跟青楼里的皮条客一样。
苏若离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恶寒。这老东西,摆明了是要报复她和顾章两个的。
若是今儿如了他的意,自己当着顾章的面让这些人给侮辱了,顾章再被硬生生地送到了战场上,想想他心里该得有多得意!
老东西还没忘了上次他闺女王阿娟那桩子事儿呢。
哼哼,当她好欺负的是吗?
苏若离紧了紧拳头,悄悄地把袖袋里的一袋东西给捏在了掌心里。
那是她这几日瞎琢磨的,用木炭、芒硝、磷按比例混在一块儿制成的。这些日子不太平,她做了这个也有个防身的心思在里头。
要真的逃不脱这一关,大不了她撒了出来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心里有了底儿,她咬了咬唇,朝王文儒笑道:“里正过奖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哪堪入眼啊?倒是你家闺女王阿娟,那可是咱们清泉镇上有名的尤物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和男子野合,官爷该去会会才是!啧啧,那一身冰肌雪骨,就是天生长给男人看的!”
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了,苏若离也不怕和王文儒撕破了脸。
她和他之间的仇,那不是忍便能化解的。
那小校乜斜着眼听着,嘴里重重地喷出了一口酒气吐在气得紫涨的王文儒脸上,笑问:“没想到这穷山沟旮旯里还有这样的人儿?里正你可是对我撒谎了,怎么不让我见见你闺女?”
既然有那么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小校早就急不可耐了,那心思也就飘飞了出去。眼前这女子美则美矣,不过人家可是良家妇人,也不是那么想欺负就欺负的。
王文儒气得后槽牙生疼,就着灯笼的火光,苏若离只见他腮帮子上的肌肉突突直跳,估计这老小子气得快吐血了。
她心里暗爽,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压住一肚子的笑。
趁着那小校的眼睛看着王文儒时,顾章不着痕迹地上前挪了挪,高大的身影恰好把苏若离遮在了阴影里,让那些人想看也看不清。
那小校眼睛里的寒芒倏地闪过,咬了咬牙,低吼道:“时候不早了,出发吧,还要到别的家去呢。”
苏若离一听这话,紧张地拉住了顾章的袖子。
这就要走了吗?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寒凉的夜风吹来,她的双眼水汽氤氲,不知道是被风给吹得还是心里害怕的。
顾章握紧了她的手,无声地望着她,伸出指腹来,悄悄地摸去她眼角的泪水。
指腹上薄薄的茧子,摩挲着她眼角细嫩的肌肤,带着一种粗粗的磨砺。
小校和兵士们说完话,转过脸来,邪气地朝苏若离一笑,就要伸手去抓顾章。
苏若离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拦,那小校却痞痞地一笑,“怎么?小娘子。想好了怎么伺候大爷了吗?”
苏若离抿了唇,恨恨地望着那小校,差点儿没有把自己掌心的药粉抛过去。
顾章面色铁青蹙紧了眉头。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官爷,这大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