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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如此。
我那时候懦弱的放弃了她,就像《胭脂扣》里的十二少,就那样容易的放弃了如花。我放任她一个人躺在血里,她虚弱的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去了新的城市,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记忆,新的人生。
这就是我一直一直不断追求的新的开始,就像现在这样。
佳慧在对我笑,她害羞的抿着嘴唇,我轻轻的撬开了她的嘴唇。
“佳慧,我爱你。”
“江茗,我们一起走吧,这样爸爸妈妈就没办法阻止我们了,我喜欢红色,我割腕,你怕痛,就吃安眠药好么,我一个月前开始从妈妈的药瓶里拿药,每天一颗,她都没有发现,你会陪我的是吗?”
“嗯,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可是,我并没有死去。这或许是上帝的恩赐,是我父母的恩赐,也是阿圆的。
阿圆那个夜晚一直观察着我,见我不对劲,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然后通知了我的父母。
当然,现在我要忠告给各位,不要轻易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这么愚蠢的方法,那洗胃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十点,阿圆坐在旁边。我的另外两个并不很熟稔的室友也在,阿圆扶我起来,喂我喝粥,那时候胃还难受得很,大脑也不算清醒,但我突然的,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面前这个善良的北方女孩。
“阿圆。”
“江茗,你先休息。”她准备扶我躺下,但我阻止了她。
“阿圆,你听我说,不然我又没有勇气了。”
她帮我摇高床位,就坐在我旁边,刚好挡住窗外照到我脸上的阳光。
“阿圆,我是天生的同性恋。”
我的声音还很虚,如此,我旁边病床上的人正在睡觉,并不会听见,阿圆的脸上,无起伏的表情,反倒是另外两个,一脸惊诧,咦的一声,引得边上的人纷纷看向我这里。
“你们很介意吗?”我看向她们。
“对不起,江茗,我很介意。”说话的高个女生,拉着另一个人离开了病房,虽然我与她们一向不算很好、但她们好在还算有礼。
阿圆仍是坐在那里,巍峨不动。
“你介意吗?”
“阿圆、你介意吗?”
“不。”她看着我,轻轻的摇头。
“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她、她脸上神情淡定。
“每次陆以来,或者你要过去,你都激动得很、你喜欢陆以安,那种痴迷藏不住。”
“原来这样,我以为我藏得很好。可是、你看李霖和谢英,他们很介意,不过还好没在她们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已经好太多了,这种厌恶得令人作呕的表情、我过去可见过不少。”
我努力的想挤出个自嘲的笑,但全身无力、只能动一下嘴角。
“江茗,我说一直喜欢的那个老师是研究同志文学的,不过想着她俩介意,便一直没说。你是为了这种事情而痛苦成这样吗?”
我点头,想了想我又摇头,这些原因都是有的,我同她说了陆以安的事,没有说余佳慧的。
“阿圆,我控制不。无论是爱陆以安,或者以后去爱别的人,我估计只能喜欢女性了,有时候我害怕,我害怕这个社会的恶意,于是竭力隐藏、骗过自己然骗不过别人。但、我并不真正为此痛苦,我期待着某日自己可以强大到抗拒这一切,但爱上陆以安,是我最痛苦的事。我害怕她知道我的心思、便心怀愧疚,但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伸出手抱我。
“江茗,不要害怕,关于爱情你不必怕。你看其实大家并无两样,一样爱而不得,一样一边痛苦难受,一边欣喜快乐,一样,将爱情置于道德之间,而我们必须是循规蹈矩的好人,你根本不必害怕。邱妙津说,世界总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心灵的脆弱性,我们不能免除于世界的伤害,于是我们长期生着灵魂的病,所有你应该要更勇敢一些呀。”
“我知道,所以一直让我痛苦的是陆以安,我爱她呀,既想着见着她,但又怕见着她,我害怕看到陈清涵的眼睛,我感觉自己在受道德的折磨,我每次想的都很微渺,要求也不高,可每见她一次,我的欲望又增加一分。我就在这样自控与控制不住中受着煎熬,不见她很痛苦,见着她又很痛苦,但我知道我不该见她的。”
“江茗。。。”
“阿圆,你不要劝我,除非我自己想明白,不然药石无医,那庸医说的倒是真的,谢谢你,如此善意对我。”
“江茗”
她抱着我。
“会好的,一切、因为你和个勇敢的女孩。”
父母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医院,阿圆去接他们,他们到后,阿圆回学校去上课,至今回忆起来,当时妈妈痛心的眼神和表情还在刺痛着我,她的眼泪挂在脸上,但她咬着唇没有哭,只是坐在床边上给我削苹果,也没有问为什么。爸爸坐在板凳上,一直皱着眉,表情凝重。大家、互不说话、不问问我为何如此,他们都一心以为我是自杀的,也不问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是妈妈、害怕,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痛哭。
“妈,你知道佳慧消息吗?”
“你记起来了?”
她的泪水终于是划过脸颊的眼泪一颗比一颗猛烈。
爸爸拍着妈妈的肩膀说:“听她爸说她在长沙上学,和你一样,也是大二。”
“哦”
大家都努力着沉默,谁也不想先打破用骗局维持的安和,但我始终要说的、不是么?
三年前,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妈妈没有勇气问,我也没有勇气说。而今、一切又重头来了。这一次,该我跨出一步了、当我二十岁还年轻的时候。
“妈,我喜欢女生,这辈子都改不了。”说完这话,我也泪眼汪汪、妈一把抱住我,爸爸默默走出病房。幸好那时候病房里没有几个人、否则如他们有闲言碎语,我该如何去让父母承受。
“妈知道,妈都知道”
她抱着我,眼泪留进我的衣服。
“你那时候忘记佳慧、开始好好学习、又听话乖巧,我和你爸真的好高兴,你高三的时候,房间里贴的都是以安的照片,那时候把我吓死了,你爸说让你安安稳高考后再说,可你高考后,那么难过我们都舍不得问你,想着喜欢就喜欢吧,或许你去了大城市遇到了好的男孩子就好了,大一寒假回来,你交了男朋友,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可是前段时间你寄回家的包裹,我就一直心里不安,总觉得心痛得很,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让你来北京。”
“妈,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我喜欢陆以安,我好痛苦。”
“江茗,没有谁说你喜欢一个人,他就必须要喜欢你。可是爸爸妈妈在,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们,我们都永远爱你。你怎么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自杀呢,要是小时候、我和你爸就打你一顿”。
我轻轻推开妈妈,笑道:“我长大了”
“你长大了,就走了。”
她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想帮她擦干净,手没有力气抬起来。
“妈,你和爸会不会嫌弃我,因为我是个同性恋。”
“江茗,爸爸和妈妈只要你好好的。想想大概是天命吧,佳慧要自杀,你要自杀,你让我们做父母的要怎样。”妈妈的话里、是浓浓的悲伤。
我们,终将长大,走一条父母无法陪伴的路,我如此、陆以安也是如此。
“江茗,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只要好好的,爸妈就别无所求了。”
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身上有浓烈的烟味。他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妈妈旁边,紧蹙着眉,我趁着这次出柜,未尝不是有打心理战的想法,妈妈已经败下阵来,但是他好像不为所动,我不敢用期待的眼神看他。
他们在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酒店住,晚上换着来陪我,但是爸爸陪我的时候,总不爱说话,直到我出院的前一晚,他对我说:“你足够强大到保护自己,保护你的爱情,不让我和你妈担心的话,我和你妈会支持你的。”
“江茗,你永远有爸爸妈妈,直到我们不在了。所以你要勇敢,要坚强,要让爸爸妈妈放心放开你的人,任由你走。你妈妈那里,别担心,我回好好照顾她的,但你不可以再做让我们难过的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是想要你爸妈老命呢。”
到这种时候,不离不弃、不眠不休的也就只有爸妈了,
我在医院的五天,阿圆有时候也来看我,除此,再没有别人。
我吃过多安眠药住院的事情,阿圆替我隐瞒下来,她劝服了另外两个人,只是给老师说我重感冒,他们都以为我是执意自杀,我没有解释。
出院后爸妈把我送回宿舍,妈妈本来想留在北京照顾我,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加上爸爸认为,我应该更独立一些,爸爸默许了我的性向,正因为如此、才要我自己去保护自己了,以后面对的若干问题,他们无能为力。于是他们请阿圆吃一顿饭,温声拜托她照顾我,便买了次日的机票回去。
“江茗,别再让你妈难过了,父母没有欠子女的”
临别,爸爸如是对我说,成功出柜、走上一条孤独的路,等一个同样的人来与我汇合吧。
但那个人,可能不是陆以安。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为爱情疯过。
☆、三十一
人生太长,路不算远,我后来还是要常常想起她,总把我遇到的事、走过的街道、看过的书与她联系在一起,记忆明明很单薄,却要占据我生命里的诸多时光,从每一个缝隙侵入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神经都是她,我所有关于爱情的情绪那时候都给了她。
从、真的再得不到以后,我明白那念念不忘的、放不开手的不仅仅是喜欢,是爱。
是我的爱。
那卑微而可怜却被我奉为至上的爱。
暂时间没办法爱上别人,我需要漫长的时光来治疗、而那漫长而找不到休止符的时光里,我为之痛苦。这就是我爱而不得的情。
2011年寒假,回家、在新的城市、没朋友的城市、蜗居在我的小房间,整整四十天的寒假,我确切记不起来做了些什么、大多时间浑浑噩噩处于梦中。不过、好在自那次安眠药事故以后,再没有噩梦。说起来、我竟有些不幸,父母亲皆是父母早亡,祖父母外祖父母只存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随着父亲工作频繁变动、到现在他们决定定居在这里,我没有熟识的亲友,在这城市、在高楼林立之间,我只在其中一间小房子里,外出的时候、街道上人来来往往,我一个人,孤独。
孤独、气息常萦绕在我神魂,一个人没有了朋友多么可怕,好在我还有些爱好、将因陆以安开始的书法坚持了下去。
时间过得也不慢的、用兼职的钱买了半智能手机、可以整日夜窝在被窝里看小说、哭泣、日复一日熬过这些夜晚。父母工作在外、我只要保证自己一日三餐就好。换了新手机新号码以后、不需要与人多联系,除了阿圆、每隔几日与她煲一次电话粥。她、是我为数不多喜欢异性的朋友、不过也不算平常、她研究同志文学。
寒假过后,再回到北京,时三月日本大地震、我搬出了宿舍。平静得不起波澜的大学生活、兼职、实习、学习。但、我没有大学四年同寝的室友,大二下的清明,搬出了宿舍、因为性向明朗。
除阿圆外的两个女孩,不能接受我喜欢女生的事,虽然没有与我直接说明,但她们再不在我面前换衣服、也不与我一同去澡堂,北方的大澡堂着实令人尴尬、以致她们以为我会偷窥她们。
我看目光,哪怕是随意的目光,让她们感觉受到了侵犯,在她们面前我一下变成了一个异性,在性方面,不自觉的总要带着戒心。刚开始大家都心照不宣、我也刻意与她们互相避开,直到终于戳破。
我记得那是三月中、那天我与阿圆外出逛街,回来很高兴、进屋的时候也就没有敲门,推开们进去靠着窗户床的那女孩正在换衣、我一进去她变尖叫,我连连道歉退出去。
这可是我住的地方呀、我只是忘记了敲门,我性向为女,但我本身是一个健康正常的女性,有些事情即便做太多、也没办法打破人们心中的壁垒、应是如此吧,就像我二十年不喜吃葱,一见着就难受。
我理解她们,做得并不过分。
我对她们说我会搬出去,给我半个月时间找房子。她们默许、阿圆亦然,大概她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因为我们在这间屋子里、大概再来四年,也没办法互相改变。
但我那时、未想到我的新室友是韩素心。
素心,那个在酒吧里爱常梅艳芳歌曲的女孩,陆以安对她有些许好感。从2010年十月、陆以安出事以后,我再没与她联系过,但起初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