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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九月的时候,我们都离开那个遥远的北方城市了,黑漆漆的雾霾散去,在看过几场大雪过后,我们终是在回归。
我与素心短暂分居,除了我所有人在上海市区,我周末的时候去市里,同素心小聚,顺带见见陆江。陈清涵学成归来,与陆以安在上海,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北京去,我总有意识躲避陆以安,总是害怕她和素心见到。但其实是我多想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素心曾与他们见过数次。陆以安与韩素心,没有我,他们本是彼此欣赏。
我一次也没有去见陆以安。
这么城市、已经不是最初我与陆以安的城市了,有许多许多的人,我们之间隔了好几条无可跨越的街。
十一月的时候,我与陆江单独在一起,那时候她身边的女朋友又换了他人,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和她的女友做了朋友。我与她说道,不要再随意糟蹋女孩的感情。她说待每一个女孩都是真情,但那心动总不持久,每次一过了心动期,她便再没办法与别人一同生活,更没有办法的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有超过一月以上的感情空窗期。
她说,哪怕是至今日,她仍然常常梦到十六七岁的汪筱雨。有时候梦到她一岁岁长大,有一次竟然梦到她长满皱纹,白了头发。十四五岁时,说了要一起到老,最后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无疾而终,一直是陆江没办法接受的事。
整整五年,她没有一日忘记过她。想来,我那时如此简易的忘记余佳慧也是幸事。
我劝陆江去看医生。
人生那么长,陆江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应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我不愿她去消费别人的感情,更不愿她伤害自己。
“江茗,你不明白,我放任自己这样病态的活,是因为永远不想忘记她,我要永远爱恋她,永远的折磨自己。”
“可是这样,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子,她们只是喜欢你。”
“可是没办法了,我要么就这样病态的活着,要么死去。”
我执意要叫陆江去看医生,她这样病态的折磨自己,能有多久。我在她耳边接近喋喋不休的劝说,陆江一把推开我。
“江茗,你以为你有多好,你现在不一样忘不了陆以安,你迟早要伤害无辜的韩素心。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要求别人。”
陆江的话,使我如鲠在喉,噎得只能看她扬长而去。她打电话叫了素心过来接我,我同素心抱怨这件事情,除却陆江尾后说的话。
素心揽着我安慰道:“江茗,汪筱雨的死一直是陆江的心结,但另陆江更忧心的事,自己完全倚赖的恋人一直在欺骗自己。我常听你说陆江,她那时候是个不喑世事的小女孩,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温馨的女友挡在前面,她那时候是何等的弱小。但是自己最信任的爱人,在短时间内以那样惨烈的形式教会了她成长,使她变成一个独立的女孩。拔苗助长,通常会留下后遗症。”
“可是她不能一直这样,周旋于不同的女孩里面,这和那些渣男有什么区别。”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担心也无用,你不老是说不要轻易插手别人的生活吗?即使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该。江茗,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别操心别人。”
冬天的时候,我与陆江没有互相再约,素心周末不上班,便来厂里陪我睡觉,天一冷了,两人都没有外出的欲望,我懒得坐车出去,便央素心过来找我。
与素心在的两年,她一直宠我爱我支持着我,我们之间,逐渐也变成别人所称羡爱慕的情侣。我们在每一个节假日都要庆祝,做一些有别与他日有意义的事情,素心仍然坚持每日送我一句歌词,起先是随意的便利贴,贴在我的日记本里,后来是折叠的千纸鹤,但为避免我忍不住拆开,她会告诉我那句话,我便在日记本里写上:“某年某月某日,吾爱素心赠曰:”
拗不住她,我也常常从书本来找一些肉麻的情诗与她,她同我一般记载在册:“某年某月某日,吾爱素心赠曰:”
那是我与素心,两个文青穷酸的浪漫,但那时候我真爱她,心里平静得不起波澜的时候,也真想,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吧,不管能不能结婚,或者有没有小孩,这一生就想每天与素心恩恩爱爱度过。
这样,直到2014年春节,我带素心回家。
☆、三十七
第一次带女友回家,我与素心都很紧张。幸而我与素心在一起没多久就和家里说了这件事。父母亲皆喜爱素心这样貌美面视温婉的女孩,从前他们也总与素心通话,托她照顾我。带她去我家,爸爸亲自开车来接我们,妈妈更是竭尽所能、做了一桌饭菜,总之他们喜爱素心甚于我,默许了素心的身份。我家搬来市里是从我大学开始,其间很少回来,在这边没有朋友,也没有回忆。素心说要去我以前的学校看看,我带她去老家,那个我生活了十七年但最后也没有几个朋友的地方。
小学、中学。旧街那边还存续着往日风采,多年前的小贩仍在,我拉着素心给她一一介绍我童年的生活,我们去吃我从前最爱的那家重庆小面馆,沿途走我从前骑着折叠自行车路过的街,新修的房屋,开了多年正在修葺的书店,让素心如愿,细致介入我的回忆。我们站在校门口,遥遥望着旧校门,往日下午的这个时候,正值上课点,学生挨着学生,岔着老师,一波波人涌进校园,但过年期间一片冷清,铁门紧闭,什么也没有,我和素心从小小门溜进校园,看到教师榜,上面有很多年轻我不认识的老师,但也有几个是我曾经的任课老师,我就指着照片,就给素心说说关于他们的趣事。童年还是单纯快乐的,我乐于向素心展现,可关于我的中学,或许现在过去还有一些人认识我,那些过去,包括佳慧,我还没打算告诉素心。但,城市那么小,凡是你欲逃避的一切,来到你面前也就那么顺,这么几年,我从未想到会遇到佳慧,或者说我有意识的忘掉了她,可那天,我牵着素心的手,在人群中轻声秘语的时候遇到她。
上帝说,该是时候了。
鲁迅先生说,真的勇士要敢于直面鲜血淋漓。
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人生,无论我过去是多么的胆小害怕,但往后的生活里,我选择一一面对,真的人生,我不要因一时害怕,而越发空间懦弱。
我和素心,在路的这边,那个人在路的那边。人海潮涌,说实话谁也不认识谁,不知道你心中澎湃汹涌,有诸多故事。我侧脸望去,刚好看到她,一眼认出她,即便再很多年不见,她的模样在我脑海中不过停留一秒就自动转换成十七岁我熟悉的样子。我看到她的一瞬间是害怕的,五脏迅速下沉,心里一片空虚惶恐,我整个身子蹲在地上,捂住胃部。街上,有人多看我两眼,她进了一家服装店,一无所知。素心蹲下,搂着我的肩问我怎么了。我盯着那家店,过去的记忆像鲜血一样涌出来,血管爆裂了,我很害怕,我很害怕,巴不得那晴天突然散去,世界一片黑暗,没有聚光灯谁也看不着谁。
可是,佳慧,那是我埋在心脏的结疤,内里已经腐烂,如果病急忌医,那我往后的日子将要怎么生活。
我拉着素心手站起来,让她等我一下,环顾马路四周,迅速穿到对面去。
透过玻璃橱窗,岔开模特的身影,隐约看见佳慧的影子,她在挑选一件墨绿色的毛衣,拿在身前比划,一个人与着店主说着什么,脸上一直带笑。
我站在门口,踌蹴、踌蹴,或许我推开门就进去,假装不经意看见她,僵硬着笑说一声:“哈喽,佳慧,许久不见。”可我们曾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告别,在不知她生或者死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她,我过着安然的生活,我在心里偷偷暗恋着陆以安,骑自行车走过陌生的街道,一个人吹着平静愉悦的风,然那时候、佳慧在做什么?她在受着什么样的苦难,是否像如花一般,苦苦等着十二少、寻找着他的消息。
我以为、我于佳慧是痛苦难忘的,一想起这些,自责不已,脚上如负重千斤,如何踏不进那透明的门。
真的过去了吗?过来许多年,多了许多生活,也几乎要爱几个人。
我还是鼓起勇气,余生很长,难得遇到佳慧,就不要在拖几年了。我推门进去,店主看过来,佳慧也看过来,她还是一如多年的瓜子脸,模样大致与当初一样,我或许也是一样的。她看见我的时候,蹙了眉头,随即淡开。
“江茗!”
我点头。她提了那墨绿色毛衣,回头对店主说“帮我包起来。”
我们至始无话,我站一旁待她付钱。她拎包出了店,我跟在她身后,店主笑着说“欢迎再来。”
她站在店门口,驻足看左右,我往对面看去,素心倚着一根水泥电杆,玩着手机。
“江茗,去高中校门口吃那家小火锅吧,我饿了。”
“好,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和我女朋友说一声。”
我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素心那方,也没管她应不应,又横穿马路而去。
素心收了手机,抬头对我笑:“遇到朋友了?”
“嗯,我和她有些事要说,你自己回去可以吗?回来和你解释。”
素心抱着手看我,认真的样子我怕她生气,谁知她挑眉道:“亲我一口,放你走。”我看四周,依稀人来人往,亲密的事害羞得做不出,只得对着她的脸做了一个啵的嘴型。素心抿嘴笑,和我说再见。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佳慧看了我很久。
“江茗,你变化真大,至少是比以前勇敢了。”
“佳慧,对不起。”
“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请我吃顿火锅吧。”
老友重逢,但我心仍有芥蒂,却不敢问及,我还记得她爱吃绿豆芽和莲藕,讨厌香菜、不能吃辣。佳慧说,江茗,不用为我布菜,我们分开六年,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各自谈及几年生活,唯独不敢提我忘记了她,并放下了她,年轻时的单纯的喜欢不及后来复杂的爱恋。
“佳慧,对不起。”还是以这样的话开头。“我不知道你后来怎么样?”
“江茗,我醒来,头脑清醒后只剩下手痛,我没有见到你,很害怕,以为是我害死了你。但妈妈说,你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在我自杀之后失去了踪影,他们不知道我们相约自杀的事。”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胆小了,恐惧得不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中爆裂,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佳慧,对不起。”
“江茗,我那时候很恨你,一直到大学三年我都恨你,恨自己不值得,爱上你这样懦弱的人。现在想来,我那时候是真真的整个身心都爱你,而你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对不起。为了很多。我低着头,食难下咽,然佳慧在慢条斯理吃着火锅,我们此番,像真的只是单纯吃饭,她刚刚说恨我的话,平淡得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江茗,我现在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说到底也是以前不懂事。我去年交了男友,他从大一开始追我,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现在在这里一家国企,他明年调过来,我们或许很快会结婚。”
“你。。”“祝福你。”我放下筷子,实在连装作吃东西都办不到。
“江茗,早两年遇到你,我真的很恨你,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你过得也不错,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那么傻的为了情情爱爱毁了生活。”
“江茗,真好,看见你越来越勇敢了。”
佳慧平静的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逛高中的校园。除了高三的学生,其余的都放假了,那时候是下午,我和她在门卫处登记进去,校园翻新过,除了几栋主建筑,别的变动太大,以前的泥沙跑道变成了橡胶跑道,篮球场少了一半,学校的学生很少,我和佳慧围着跑道散步,说说从前,每个地方的回忆,她同我说男友的事,我说素心,说起郑州扬,说陆江,独独不提陆以安。
还算愉快,佳慧是我怀念的人,这一回我们没有牵手,中间隔了十公分,偶尔磨肩,但这一次再没人指着我们说“看!变态”“哟那两个人是在搞同性恋呢。”“两个女生怎么恋爱。”
2014年,2007年,时代是许多的不同了,我们路过漫长的时光,那些无关的人终究和他们的伤害一起离开的们的生活。
我与佳慧告别。
她说,江茗,祝你幸福。
无论是和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愿你成长得足够勇敢,去捍卫你的快乐和幸福。
我回家的时候,素心正在厨房帮我妈妈打下手,做晚饭。我拉着她进那卧室,在她的脸上来了一个真的吻、我与她说了和佳慧的事情,从从前到今天。她扶着我的脸叹道:“江茗,以前的你真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