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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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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宜公主脸隐在凤帷里,略发出个鼻音,似乎是笑了笑。又道:“漆味还是大了些。”
    太守连忙道:“臣死罪!”
    雪宜公主不语,她的侍女提点道:“王爷行卧之处想必在其他地方罢?”
    太守恍然道:“是是!”那处原是太守自己的旧楼阁改的,沉着清爽,又新添了许多贵重摆设,料想配个王爷也配得过的,便请雪宜公主去看。
    一行人,前呼后拥。服侍雪宜公主走条花砖雨道。两边都是时鲜花草,姿态各妍。雨道依着假山石势绕过两个弯,通到垂花门前。进去是个滴水楼阁,两步台阶、半尺高的红漆门槛子,可见当堂摆着两列四把香楠加官椅,四壁都是名人字画。太守要卖弄。且不从堂前走,转过墙脚。一路花木更见精巧,芳径幽微,拐了几道方到腰门前,推开。壁上黄缎重幔,家什黑漆点金,架龛宝器玲珑。踏着暗红地毯沿一溜胡梯向上去。廊边雕花木板作工都极精致,不是太守旧物。又不知是多少人家里拆了来。雪宜公主见这些繁华陈设,倒也罢了,独在拐角处,见不按寻常规制开了扇落地的窗,容外头老槐树和花木的影子像水墨画一样印至窗台上来,立了一立,暗赞他匠心独运。
    这却是当年谢云剑亲自给太守设计的。唐太守还嫌他古怪,不肯用,唐静轩也喜欢,这才实行了下来。
    当下雪宜公主看过了此地,还算满意,就把行驾设于此,命太守留下一打丫头、一打仆妇、一打小厮、一打仆役,在内听用,外头更留几百余名壮丁,随时备驱使。
    雪宜公主住了十余天,十余天中这一打丫头一打仆妇一打小厮一打仆役和几百名壮丁,跑来跑去就没停过,小至一个琴囊上的穗子颜色不对、大至一堵墙要敲掉,丁丁当当,未有停歇。太守等人这才知道雪宜公主的“还算满意”,不是满意这个楼可以住人,而是满意这楼“至少有可供修改的余地”!
    只有花园里一些地方没改。那没改的,全是云舟的手笔。雪宜公主特意问了句,这些是谁做的?不像寻常工匠心思。得知是谢府的姑娘,她就问:“可是谢贵人的姐妹?”得到回答:“正是谢学士第四位孙小姐。”雪宜公主赞了句:“难怪了。”
    从此谢府面上有光。云舟更受长辈喜爱了。
    这十余天中,春闱的消息也传了回来,云剑虽未中头名,却也有了第七名,盖过这一批所有锦城子弟,报喜的先回锦城报喜,云剑同其他子弟们慢慢回来,谢家自与其他有喜的家门同贺不提。
    十余天之后,雪宜公主出关,说这楼已“略可住住”,便说要开宴,宴请所有锦城有头有脸的女眷,又说不敢请老人来看自己,所以谢老太太那样年纪的都不与会了,有幸接她帖的,只是未出阁的小姐和青、中年的夫人们。还要有声望的。皇家认可的“声望”,不是靠旁门左道能获得。林代自然榜上无名,云舟却高居宾客单首,张绮儿也忙着赴会,连福珞等小姑娘都忙忙的准备起来。一时锦城及周边的名门女眷,人人喜旺、个个谈说。只可怜唐太守等人又忙坏了。还亏雪宜公主自己带来的宫娥、公公们帮忙张罗,谢家也帮衬,连云舟都带着老太太亲放出来的碧玉、明珠,帮着狠忙了三五天,也算搞出了个勉强有宫宴样子的宴会。那时候已是十一月头上,菊花都经了霜,正可赏鉴,便定名为“菊花会”。
    林代听了这个名字,暗暗失笑。这现代社会里被毁了的花名……她不好说得!
    谢小横倒主动来问她:“想不想去?”
    林代客客气气道:“玉儿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没有资格与会,就不去了也罢。”
    “想想办法嘛!”谢小横出奇的热心,“不信你想不出办法来!”
    一个八十岁的老爷子,像个八岁的孩童般无赖!
    林代失笑,也拿他没办法,就试道:“不如我扮个道姑,外公带我进去?”
    谢小横摇头道:“哪有个道姑送去公主宴会上的道理?请的又都是女眷,我都不得去,你更带不进去了。”
    “哦?”林代又随口道,“那我扮个侍女去?”
    “公主的宴呢!哪那么容易就捏造出一个侍女进去。”谢小横摇头。
    “那就不知道啦。”林代摊手。
    “噫,怎的这样没斗志。”谢小横失望。L

☆、第四十章 耳鬓厮磨新研粉

要说没斗志的历史人物,赫赫有名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阿斗本人是享福的。
    林代正在享清福。
    “阿憨大”左右已经上了轨道。易澧在书塾也越来越习惯了。几个嬷嬷、丫头、掌柜,都各自可以独挡一面,林代乐得与蝶笑花周旋。他一生所长,除了台上施展魅力,就是台下与人耳鬓厮磨。这功力高深到什么地步?旁人不晓得,英姑却操心不已。易澧有时听到英姑叹气,去问,英姑却又不说什么。易澧是被移过盆的小苗,根系受过伤,格外敏感,明着不再纠缠英姑,暗里却担心起来,干脆对林代道:“姐姐,我们的钱够我读完书吗?”
    林代失笑道:“当然够!怎么问这个?”
    “说是爹的财产破了。”易澧已经记得要管林汝海叫爹,但对“破产”两字还不甚了然,只晓得国破家亡,家破人亡,东西破了总归是坏事。
    林代抚着他的头:“不打紧的。只是不能再住以前那么大的屋子……”
    “不用大。有床睡就好了。”易澧立刻道,“反正大了也是别人睡。”
    “别人?”
    “太太、哥哥、宛留、芋大婶……”易澧数落。
    呵,大宅大院,白不过住了勾心斗角的主子与下人们。广厦万间,于我何加焉?
    林代笑道:“也买不到很贵的玉碗金带子了。”
    “碗里有饭就好。衣服不冷就好了。”易澧立刻又道。
    林代亲亲他:“真是个好孩子!”
    易澧又陷进他迷恋的香气里,却有些惶恐:这气味,不太一样了。
    姐姐脸上的笑容,也不一样了。
    大概是好的变化吧?像一场盛大的春光。但这场春光不是为易澧而设。他似一只才孵出壳的小虫子,什么都不懂。不得不惶恐了。
    “怎么了?”林代发现他的不对劲。
    “姐姐,味道……脸上……”易澧说不清。他快哭了。
    “哦!”林代恍然大悟,指尖在脸颊划一划,笑了,“新做的粉。怎么,你不喜欢?”
    还是为了公主的菊花会,收到请柬的太太小姐们早早就隆重的打扮起来。尝试各种服饰搭配与化妆技巧。权作演习。顿时市面兴隆,各行各业都受到良性刺激,“阿憨大”也搭了顺风车。林代躲在幕后。有幸见到张家母女的妆容,回来学给蝶笑花看:“——似面粉做了个壳子套脸上!”
    “要多少钱?”蝶笑花道。
    林代比个手势。
    “这样贵!”蝶笑花作叹为观止状。
    林代划着脸羞他:“咦!蝶老板台上一站,台下恨不能扔钱把你埋起来!你嫌人家的东西贵!”
    蝶笑花笑容淡淡的:“我赚钱,是刀锋舐血呢。”
    呵他是卖艺又卖笑。若非周旋得当,拿了那钱。是拿身子去抵呢!这样的危机是怎样应付过来的?林代不知道。
    林代当然也不会劝他“少赚点”什么的。人在江湖,飘蓬一样被风吹着跑。能干些的,能趁着风势掌握航道。但要说顶着风硬停下来,怎么办得到?何况蝶笑花这样的姿色。就算他不肯做,闭门躲着,别人说不定还谋划上门来。把他欺负得更惨。竟不如踩在刀口,说不定还混得开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乘风到如今。总要有收篷的一日。那时若掌不住,青云里跌下来,不知受什么折磨。
    林代心里难受,手按着他的手,道:“喂,大不了躲起来。我养你。”
    “你怎么养我?”蝶笑花玩笑般的问她,指尖与她的指尖合在一起,额头贴近额头,似小猫小狗儿玩闹,鼻息吹动面颊的绒毛。
    林代刹那间真有冲动,要把“阿憨大”等等一切都告诉他,叫他也上她的贼船,生死与共。
    ——毕竟不是时机。
    她忍耐住吐露秘密的冲动,对他道:“你能吃多少?我总养你就是。”
    她的眼睛离他这么近,似可溺在他的眼波里。他的眼睛朦朦的看不透,月明珠有泪,何故玉生烟。
    “你怎么养得起。”他道。
    声音这样远,眼眸这样近。她觉得自己靠在他心边上,差一点点,可以点透了,但不是靠语言。语言漾成一场大雾,把他们两个遮蔽在里边。反复是,疑无路。
    “我把你的脸毁了。”林代终于还是用玩笑来掩饰了一切,“再也没有人对你想入非非,我就好把你藏起来了。”
    “那我也把你毁了。”蝶笑花作势欲扑。
    林代先下手为强,手往前伸——咦,似乎是第一次,手真的碰触到他的脸。
    一个轮回的时间,在一记心跳的声音中,倏忽即逝。
    “喂,不要弄花我千金难买的粉。”蝶笑花往后一躲,护着脸,作势欲怒。
    林代笑得打跌。
    “不过你真不用搽粉。”她赞美蝶笑花,“你本来的肤色最好看。涂得白了,反而可惜——你上台为什么要搽粉呢?”真心困惑。
    “人说粉墨登台。面具总是要的。”蝶笑花倒随和起来,“左右可再往粉上拍胭脂,这便有了血色了嘛!”
    “把自然颜色都遮去,偏调些铅朱涂上,”林代叹道,“总是可惜。”猛想起一句话,偏着头笑:“却嫌脂粉污颜色。”
    “我却没这样的贵人命。”蝶笑花道。
    林代要驳嘴,蝶笑花却打量着她,道:“你涂这样的粉,却可惜了。”
    原来林代也只不过打个隔离之类的了事,到这里,小姐们都要红红白白的涂起来,才叫体面。林代也只有入乡随俗。能有办法免去戴这层面具么?林代恭聆他高论。
    蝶笑花一副妇女之友的好架式,捋起袖子与她参详。原来这时候上好的粉,都是用铅粉,粉质雪白,遮瑕能力强,乃是铅料、米粉、香料调和而来。次于铅粉的,是花粉,乃是米粉、香料调和而来。再次的,就是纯米粉了,大米中选洁白者,蒸晒后磨粉,又几蒸几晒,成极细的粉,可以抹在脸上,但没有香味,附着力不强,稍抹得厚些,便会掉下来,只能很淡的扫一层,几乎达不到什么遮瑕效果。再要次一等的,就是石粉了,即以白石研出粉末,敷在脸上比铅粉还不自然,真正是个面具。L

☆、第四十一章 真话似作戏

“不如用米粉!”蝶笑花以拳击掌。
    “喂!”林代抗议,“你拿下等的东西给我?”
    “此言差矣。”蝶笑花摇着他纤丽的手指。
    林代自动脑补杨律的“”。咦,杨律做来那么有腔调,蝶笑花做来怎么就这么俏,叫林代想一口咬下去。
    蝶笑花指指点点,跟她纵论天下英雄……不不,还是米粉。
    说米粉下等?那是遮瑕能力差!但林代不需要遮瑕呀!她只要适度的滋养、提亮,这样就好了。
    于是淡扫米粉,真衬这二月春花初绽的脸,蝶笑花又嫌不够贴合。现成有贴合度大的铅粉,那是加了脂油的,蝶笑花又嫌太沉滞。
    林代只管笑,一切由他作主。
    他便取了养花用的雾洒来,轻轻给林代喷润。
    这本是润兰花用的。
    兰花喜润泽、但又怕湿,原是山中雾气浓重的地方才长得好,根下要是太湿呢,又会烂根了,水份很难控制,所以挖得一苗好兰难,移回圃中要养得好,就更难了。恪思阁有一种极细极细的花洒,喷出来不是水珠,而是水雾,专给兰花润一润叶,却不至伤了根土。林代曾在云舟那里见过,听说是谢小横送的。
    蝶笑花着两个僮儿洗净了雾洒,装进隔年留的雪水、点一小滴蔷薇露,亲手给林代喷。
    林代闭上眼睛,仰起脸。
    姿势似等待一个吻。
    千万滴细密雾珠落上她的双眉、面颊、唇角。蝶笑花想起一句话:润物细无声。还有一句:“春风风人,细雨雨人。”这是形容教师对学生灵魂的雕琢工夫。
    蝶笑花正是谢小横点选的教师,如今调教着林代,于细无声之中。他知道这将是他今生最优秀的一个学生。无论资质。还是互动的气氛,都不可能有更好的了。
    这是天意,要崔珩不情愿倾国、也要倾了国。
    只要他把计划进行按部就班的下去……
    今天这一课,叫这女孩子情根深种。种得越深,日后转移到崔珩身上的伤害也就越大。
    她闭着双眼,一无所见。仰起的脸,专心致志等待着一个亲吻。
    蝶笑花却停了手。
    林代恰也在此时。低下了头。拧开了脖子。
    他把雾洒递给她,说:“你自己来吧。”林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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