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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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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讼师先是告这混混“揭被夺镯”,就是说他在人家活着的时候就抢镯子了。这一点。有死尸手上轻微的淤痕为支持。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吧!官老爷采信这个,就可以把混混收监了。
    谁知道讼师忽然受了什么高人的点拨,茅塞顿开。把字的顺序改了一下,变成“夺镯揭被”,告这混混有侮辱的行为!
    哎哎,说不定就是这淫辱的动作。才害得女人病怒交加,死了呢?
    官老爷自由心证了一下。觉得这可能性很大。到底怎么决定?须知死者为大!混混确实可疑,死者非常可怜,那就把混混流放了吧,以告慰死者!反正混混生前劣迹斑斑。流放了也不冤。死者万一真是被他搞死的呢?官老爷可不想放纵了混混,回头被鬼魂到庭前来算帐。
    混混就这样从“也可以略加训斥就放了吧”,到了铁打铁的流放八百里。讼状功不可没。
    问题在于。讼师也不是神。他们写的状子也不一定全对。万一回头出了新的证据啊口供啊什么的,官老爷回头一想:哎。都是讼师哄骗了我!
    得,不是官老爷的错。全是讼师的责任!
    不由得官老爷不虎颜大怒,想办法好好收收讼师的骨头!
    讼师写状子万一出了问题,下场也是蛮惨的。
    当时所谓“法治”就是这么个情况。讼师就是这么个地位。后世有什么电视,说什么铁齿钢牙的某某人,到庭前,在官老爷面前侃侃而谈、以及跟人骂战?嗐!谄吧他!
    古代还真有一些人,可以在官府和民间当中作调剂,一定程度上缓和矛盾、主持正义。但他们绝不是讼师,而是宗族长老、本地乡绅。
    这些长老乡绅们,在当地拥有一定的地位,也就是说在本地有既得利益,这就使他们有动力维护本地的秩序。秩序是建立在公义的基础上的。若是不公累积太多,秩序就会坍塌。因此长老乡绅们有意愿来维持公义,至少是表面上的公义。
    同时,长老乡绅们往往有文化。当时读书,读的都不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看完之后心猿意马、找不着北的。不不,当时要给你读书,从千字文、弟子规,到四书五经,满满全是作人的道理。看完之后,难免受一点浸染。治国安民的心愿,多点少点,总归有的。这也使得他们有兴趣来管闲事。
    另外,他们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基因和教养,智商啊见识啊什么的,很有可能还是比其他人高一点的,又有很多家丁可供使唤、又有调查经费。他们很可能查得到更多证据。有些人也愿意给他们提供情报、而不是给官府提供。
    这些长老乡绅们,调查完了,就可以叫当事人过来了。他们可以给个比较中肯的建议,促进双方和解。除非是太恶性的刑案,否则也就调解开了。
    长此以往,长老乡绅们就在当地形成了一个软性官府。百姓有了困难,会更愿意向这个软性的权力中心求助。
    软性权力中心也有可能*,而失去其公义性。譬如某个少爷搞了你家的闺女,乡绅就是他亲爸,你到那里求调解?也说不定他良心好,多给你点钱,劝你算了。或者他就撕下脸皮反咬你闺女搞了他的少爷,你怎么办——唔,还是可以去官府告状试试嘛!
    如果你能突破狗腿子的围追堵截,赶到衙门的话。
    听起来很艰辛,但至少有希望哪!想想看,如果衙门*,你还更没希望了呢不是?
    据说有个二愣子,到集市上卖瓜。有人想强占他的瓜,就想了个主意,看他下巴长,揪着他就骂:“你偷了我鞋拔子,装你脸上了!你得赔我!不然,见官去!”那二愣子吓坏了,就把瓜赔给他。回去跟婆娘一说,婆娘气坏了:“谁的脸是鞋拔子的!就算见官怕啥!就算黑到底了要你赔他鞋拔,也没瓜贵。你把瓜给他干嘛!”
    二愣子撇嘴道:“万一官府要把我下巴拿下来验看,那怎么办?你个婆娘懂什么?我的脸不比两个瓜贵!”
    婆娘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故事是被人当笑话讲的。但二愣子还真不算错。一进官府,两眼墨黑,足下深如海,比拔了下巴还冤还惨的事,可尽有呢!离得远点总是没错的。
    云剑主动放开对商会的控制,真叫放一条生路。
    以前民间的软性权力中心,不过是宗族乡绅手里。如今,云剑第一次明确,可以放给商会。
    宗族乡绅只不过是朝廷在民间的投影。他们鞭策子弟读书、希望子弟入仕。朝廷官员也利用他们来治理地方。他们当中有些亲眷是官场人物,有的可能自己就是年纪大的官员告老还乡。就像谢小横那样。权力在他们手里,跟在官员手里,没有本质上的大区别。朝廷一般只要防备过多的权力分散与下移,就是了。
    而商会的本质跟宗族乡绅完全不同。允许商会在刑律之外的区域内自治,这是违反“重农抑商”的原则的。
    “叫我有什么法子呢?”云剑轻松的耸耸肩:“你们在东滨确实做得很好,我只能承认事实。”
    “不怕?”林代也调笑他。
    之所以有“重农抑商”的原则提出,就因为当时有识之士认为,商人没有实际生产出东西,而是把东西搬来搬去。一来,只有天子才有权调度天下物资,商人僭天行道。二来,商人流动性过大,也对治安不利。
    “没事。”云剑眨眼,“你们在你们境内踢腾,到中原来,还是要遵守中原规章的。你们要是自己踢腾乱了,我正好来收拾你们。”
    “那我们一定小心。”林代肃容道。
    “那就完成赌约吧。”蝶笑花好像又有点累了,倚着旁边的树身,打了个呵欠,道。
    对了,赌约!等林代能达成,云剑才把许诺的这两样权力放给东滨。
    林代当然能达成。
    她扳着手指道:“恭喜将军一箭三雕。头一件呢,这些纱都有瑕疵,准是戎人在这里的时候,没有管理好,给糟蹋了。这种纱啊,其实最不中用,只能看个好看,有一点不好看,难道还能做裙子穿出去吗?做衣裳又不挡风,做夹里还嫌它不服贴,倒是糊了灯好。灯笼要求不是那么高。这就用掉了,且体面。第二件呢,你用了那么多工人,可以发工钱,他们就可以去买东西了,市面就盘活起来了。这又比直接发赈灾的喜庆,且能发给真正有手艺、对社会有用的人。第三件呢,人心经过战乱,各各慌张,你这么摆个灯市,太平气氛又回来了。散了的心又收回来了。”
    她说着,天正晚了,时辰到了,花灯从远处一盏盏点过来,如有人将星辰一路撒来,却还未至他们这里。
    他们这里仍处在黑暗中。说黑也不全对。是柔和细腻的灰,柔柔包融下来。
    云剑笑着对林代点头,却道:“果然没有猜全。”
    林代回顾蝶笑花,担心道:“冷罢?要不回房间去休息会儿?”
    蝶笑花摇头道:“很不必,我在那里坐坐就行。”L

☆、第五十八章 工匠薪酬

蝶笑花不回房,却示意十来步开外的所在。那里设了个大架子,罩着幔子、牵着灯,原是放花的,不是给人休息的。但蝶笑花要坐进去,谁又能说不合适呢?
    除了安置花的所在,哪里又更合适安置蝶笑花呢?
    林代只是怕那里没椅子没榻,再说毕竟怕风吹。蝶笑花道不妨,林代看这几日虽说冬至,其实也不算冷,竟是个暖冬,如今也没什么大风,幔子毕竟也挡了些,再叫下人搬了软榻与大氅来,也不会受冷。要看灯,毕竟还是园里看好。回房去岂不可惜呢?便从了他。
    云剑道林代还没猜周全,林代也不跟他驳嘴,就看着下人在花幔里安了美人榻,铺足褥毯,给蝶笑花歪了上去,引枕和氅子都周全了,这才回顾云剑道:“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本来也不周全,好歹最重要的一点抓住了。正是这点抓住,其余就不怕了。”
    云剑道:“哦?”
    林代欠身道:“工匠的薪酬,想必是要敝小号赞助了。”
    他做了这么多灯笼,要发给工匠这么多钱,平空哪里来?当然是要东滨出。他既然有求于东滨,这只是个开头。林代早已做好思想准备。
    云剑听了她的话,却真正开心。
    林代错愕的睁大眼睛:“不对?”
    那时明灯已经点至他们的身边,白的千堆香雪,红的一片繁霞,黄的金栗灿撒,映得林代容色明澈。
    而蝶笑花在花幔里,那儿灯还没有点,仍是深柔软腻的灰。
    云剑摇头道:“工钱。我倒是还有。不过既然你说了这话,为了证明你猜对了,就勉强接受你的赞助吧。”
    林代恨得作势要捶他一拳:“小孩子吗?逗这嘴皮子多有意思?”
    云剑站在那儿,她这拳又捶不下去。
    对他,毕竟不能无意。他这颜值、这身材、这能耐摆在这里。她就算知道他不是良人,终也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随意。
    工人却已把灯点近了花幔。
    云剑望过去,道:“他不再唱戏了。”
    “嗯。”
    “嗓子受伤了?还是他讨厌作个戏子?”云剑问。
    猜得不可谓不好。林代脸上表情也很捧场:“好想法!”
    说明还是错了。
    于是云剑提议:“告诉我为什么吧。你要说对了。这赌约我就真算你达成了。”
    林代兴趣缺缺:“其实不管我说不说,你这彩头还是要给我的,对吧?”
    不错。云剑拿得出这彩头。当然是深思熟虑过,用这个来收买东滨,可以保证东滨的经济继续发展,对中原也有利。他已经决定把这甜头交给东滨了。不会因为林代说了一句话、没说另一句话,而有所更改。
    林代早知如此。之所以前面还作兴致勃勃状,只想带动气氛,让蝶笑花开心一点。
    云剑也知道如此。他笑道:“可是你总要付出点什么的。人只有对自己付出代价之后换得的东西才会珍惜。”
    说得好有道理,林代竟无从反驳。
    于是林代就告诉他。蝶笑花为什么不再肯唱了。
    此事说穿了也没什么稀奇。但如果林代打死也不说出来,云剑可能真会终身抱憾。想到这个谜题没解开,心里总有个地方不舒服。
    林代是想说的。张了张口,又没吐出字来。
    云剑警惕道:“我已经很客气了。你别节外生枝!”
    林代没好气白他一眼:“你想太多!我又不是专业说书人。要讲,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说吧?”
    云剑道:“你照实说来就好。”
    林代嗔道:“别的人别的事,我张口说来就好。他的心事,难道跟别人一样么?”
    蝶笑花的心是一颗九曲明珠,只好意会,难以言传。真要说清楚,难度像做一篇大论文,怎对林代不得先想想?
    “有理有理。”云剑道歉,“我不催你。你慢慢讲来。”
    林代想了想,道:“还是当个故事讲吧。以前,有那么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云剑发出疑问。
    林代脸一红:“我又不太会讲故事,你将就着听一听行不行?”
    “好好。”云剑再次道歉:“请你讲下去。”
    林代便道:“以前,有那么一座冰山……”
    云剑很想问怎么又变成冰山了,但林代的眼神明显是“你敢再打断我你就死定了”!云剑只好忍着,听她讲下去。
    林代渐渐的也讲出感觉来了:“有那么一座山啊,很高很高,山上结了很厚的冰雪,你一眼看过去全是白的,各种白、各种透明,但也不是真的很透的那种透明。你看不见山石。放眼望去都是很晶莹的那种,亮闪闪的。还有白云像白纱一样。白得你吹口气就要化了一样。你想像得出这样的山。”
    云剑表示有画面了。
    林代道:“这座山一直在那里,很孤单,有一天它想,我给自己造一个女孩子吧!于是它就造出来了,那个女孩子就像冰雪那么美、像云那么轻。人看到都会惊叹。又会怪她无情。其实她不是无情,她是没有情。你能听懂这当中的分别?”
    云剑点头。
    林代道:“山本来就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它造了个灵魂,也造不出它自己本来就没有的那种东西给她。那女孩子不是绝情,但就是不懂别人的心情。她也会关心别人、也会计算,看得多了,她也可怜这些人。可怜里又掺着很深的厌恶。谁叫她没有平常人的感情呢?她有一个特殊的本事,那就是她能发出很美丽的光。她在乎这件事。因为这就是山送给她的最美好的东西了。而且她也很喜欢这光。别人也同样喜欢。他们想看她的光。他们赞赏她。结果,害得她连这唯一的爱好,都渐渐讨厌起来。就因为别人会来看、来赞赏。于是她想把这件事结束了。她不想跟这些人有任何关系了。她要回雪山去了。”
    说到最后,林代眼中噙泪。
    云剑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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