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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之花郭漱玉”目眦尽裂,微微渗出血水,怨毒至极的道:“畜牲,禽兽,我死后变厉鬼再来寻你们算帐!”
就在“武林之花郭漱玉”说话稍一分神之际,白衫书生,遽起发难,只见白影一闪,从斜里电疾欺身到母子俩的右后角度,猛挥一掌。
一声闷哼,夹着小孩的尖叫声传处,“武林之花”母子,被震得直向坪中央踉跄跌扑过去,白黑两衫书生,立即占住了靠“血池”的方向。
“武林之花郭漱玉”一时犹豫,致被对方所乘,现在连想死都办不到了!她想起即将来临的惨酷命运,宛若万箭攒心,千剑刺体。
陈霖是一个毫无武功根底的小孩,方才这一震,早已头晕目眩,浑身疼痛如拆,所幸他是立身在他妈妈的左侧,所以没有承受劲锋,否则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白衫书生阴恻恻的一笑道:“美人儿,你认命了吧!”
“武林之花郭漱玉”早已存了一死全节的心,玉齿一挫,猝然出掌向白衫书生挥去,虽说她久病缠身,功力已不及昔年的一半,但这拼命的一掌,也未可轻视。
事出仓促,白衫书生被迫的向右闪身回避,“武林之花”一手拉定爱子,就乘这一隙之机,向悬岩边缘纵去。
“美人儿,你可千万别寻死!”
话声中,堵在悬岩边缘另一端的黑衫书生身形半转,双掌齐扬,劈出一道如山劲气,“武林之花”的娇躯连同陈霖,又被卷得倒翻而回。
灰衫书生身形如鬼魅般向立脚未稳的“武林之花”母子飘去,出手如电,尖叫声中,已把陈霖像老鹰攫小鸡般的抓在手中。
“武林之花”悲嘶一声:“恶魔,你敢伤我爱子!”飞身疾扑过去!
“慢来!”
青衫书生从侧方挥出一道掌风,势强劲猛,如怒海狂涛,疾卷向“武林之花”。
“武林之花”心切爱子被攫,亡命猛扑,恰与青衫书生劈出的掌风迎个正着,惨嗥声中,张口射出一股血箭,“砰!”的一声,摔落石坪之中,一股母性爱的力量,支持着她仆而又起,正待……后面的白衫书生和侧方的青衫书生,双双闪电般欺近身去一人执了她的一只手臂。
“武林之花”风氅委地,钗落发散,口角襟前,血迹殷然,凄厉如鬼,狠命的挣扎,但却脱不了两书生的手。
幼童陈霖,被灰衫书生倒提在手中,力挣不脱,情急之下,双手就势向灰衫书生的腿上抱去,张口就咬,鲜血随口而冒。
灰衫书生痛得“嗯哼!”了一声,怒喝一声:“小鬼,去你的吧!”手一抡一松,陈霖被凌空抛出去三丈之外,“叭哒!”一声,寂然不动。“武林之花郭漱玉”见爱子惨遭丧命,顿时胆裂魂飞,肝肠寸断,理性全失,张口就向白衫书生抓住自己右臂的手咬去!左足猛踹左面的青衫书生。
两书生手劲加紧,向后反扭,“武林之花”立被制住,分毫不能动弹。
黑衫书生闪着一双被欲火烧红了的野兽般的眼睛,一步一步向“武林之花”身前走去:
“武林之花”见爱子已遭横死,而自己又将要被禽兽不如的四个中年书生蹂躏,不由目眦尽裂,眼角鲜血直冒,力竭声嘶的道:“畜生,恶魔……”
“嗤!”的一声,衣衫已被黑衫书生从胸前撕开,凝脂白玉也似的酥胸顿告裸露,一对新剥鸡头般的玉峰,巍然耸出。看的其余的三个书生,齐吞了一口唾沫。
白衫书生高声嚷道:“列位,这头筹应该让给我!”其余三个书生互望了一眼,默不作声。
“武林之花郭漱玉”眼看惨绝人寰的事,立即就要临头,如不当机立断,被对方点上穴道的话,将死活都难,芳心一横,嚼断了舌根,鲜血如泉,狂喷而出。
四个书生不虞有此,齐齐惊呼出声。
那边被掷飞的陈霖,并没有死,恰在这时,微微睁开双目,见状不由魂飞魄散,小口连张,但却叫不出声音,身躯宛若被拆散了一般,分毫不能动弹,一双漆黑的大眼睁得滚圆,尽是怨毒之光……。“武林之花郭漱玉”蓬首虚软下垂,显然已断了气,分执着她手臂的青衫和白衫书生,口里“嘿!”了一声,双双一松手,“砰!”的一声,娇躯仰面裁倒,只见她血眼圆睁未合,死不瞑目。四个中年书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衫书生一顿脚道:“早该点了她的穴道,嗳!坐令一朵武林之花凋残,白费了这多力气!”
灰衫书生瞄了白衫书生一眼道:“算我兄弟四人命中注定,不能消受这朵花,算了,总算不虚此行,斩草除根,连那小鬼,一并抛入‘血池’,一了百了,也免得提心吊胆!”
黑衫书生立即接口道:“就这么办吧!”随说随从地上抓起“武林之花郭漱玉”的尸体,双臂一振,尸体直向那五丈外的“血池”落去!
陈霖目眦欲裂,心如刀搅,但他却连动弹的力量都没有,他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他只有等死的份儿,一个武功全无的十二三岁小孩,还能做得出什么?
白衫书生对于“武林之花”嚼舌自尽,感到有些垂头丧气,自言自语的道:“嘿!到口的羊肉也会飞去!还是把那小鬼也一并料理了,下山去吧!”说着,挪动脚步,缓缓向陈霖走去。陈霖已知道对方的意图,
在心里道:“死吧,死了好陪妈妈一道!”
陈霖的生命,随着白衫书生的脚步缩短,看来,他难逃葬身“血池”的厄运。
蓦在此刻……一声断喝,破空传来:“四毒书生,尔等休要赶尽杀绝!”
四个中年书生,不由齐齐一呆。
喝声余音未落,一条人影,快逾电闪的泻落陈霖身侧,一把抄起陈霖,就待……四个中年书生,一呆之后,蓦然警觉,剑、箫、笛、尺,齐掣手中,同时暴喝一声,疾射而起,把那人围定。
来人竟然以黑巾蒙住真面目,只剩一对精光灼灼的眸子在外。
白衫书生,一扬手中蓝汪汪的长剑,冷笑一声道:“阁下竟然敢出手架我弟兄的梁子,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巾蒙面客,冷哼一声道:“武林败类,豺狼成性,你们报应的时间不远了!”
四个中年书生闻言之下,齐齐冷哼了一声,其中白衫书生寒声道:“阁下既知我四毒书生之名,还敢公然架梁,谅非无名之辈,何必藏头藏尾,相好的报个万儿出来!”
黑巾蒙面客冷嗤一声道:“和你等残毒之徒打交道,还谈什么江湖规矩,失陪了。”了字出口,身形暴弹而起!
四书生怪笑一声,各攻一掌,如涛劲气,把黑巾蒙面客的身形,硬生生的逼回原地,黑衫书生手中铁尺一扬,道声:“相好的,你还想走!”欺身进步,疾攻五尺。
黑巾蒙面客一手尚抱着幼童陈霖,忙不迭的闪身避过,觑准侧方的灰衫书生,挟全身修为内力,猛攻五掌,掌掌俱有开碑碎石之威,狠辣快猛兼备,迫得灰衫书生连退了五步,方才险极的避过。
这样一折腾,陈霖又告昏死过去。
黑巾蒙面客五掌迫退灰衫书生,身形再起,从斜刺里往外疾射。
白衫书生手中蓝汪汪的长剑一挽,抖起一片蓝光,向黑巾蒙面客罩去,青衫书生的铁箫,也同时从侧方疾点而来,三方都是凌空急势。
黑巾蒙面客身形再度被迫落地,脚下连环移步,避过白衫书生的长剑,右掌以十二成功劲,猛截青衫书生的铁箫。
“擦!”的一声暴响,掌箫接实,双方各退了两步,白衫书生的长剑,又告诡奇无伦的削到!
黑巾蒙面客沉哼一声,待对方的长剑临身不及五寸之际,单足拄地一旋,反欺白衫书生左侧,右掌快逾电掣的疾劈而出。
“砰!”“嗤!”夹着两声惨哼,白衫书生的左胸,被结结实实的劈中一掌,登时嘴角溢血,踉跄退到五尺之外,而黑巾蒙面客衣衫破裂,胁下已被划开了半尺长的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立时染湿了半边身体。
喘息未定,四毒书生的另三个青、灰、黑书生,箫、笛、尺,齐扬,从三个不同方位,疾攻而上。
黑巾蒙面客,凄厉的怒喝一声,强忍伤痛,聚毕生功力于右掌,一阵疾抡猛挥,圈圈劲气,如怒海鲸波,层层翻出,隐挟风雷之声,三个书生的攻势顿时一挫。
黑巾蒙面客把握住这一瞬之机,身形倒射两丈之多,堪堪到达“生死坪”靠里的一面坪缘,翻身就朝坪外的松林之中射去!
灰衫书生大叫一声:“不能放走了他,他是‘风雷掌钟子乾’,追!”
四个中年书生,先后射起身形,泻向那片松海之中,但,可煞作怪,只这眨眼的功夫,竟然失去了黑巾蒙面客的影踪。
四人分头一轮搜索,连半个鬼影都看不到。
黑衫书生气得脸孔铁青,哇哇怪嚷道:“活见鬼,堂堂四毒书生,竟然被敌人走脱,栽到家了,如果那小鬼不死的话,我看后患无穷!”
白衫书生阴阴一笑道:“风雷掌钟子乾,已被我的毒剑所伤,谅他活不到三个时辰,只是,只是……那小鬼被他救走,的是可虑,看来他决走不远,我们搜……”
四毒书生又分头向松林深处搜去。
就在四毒书生刚才离开的地点,两丈之外,一株数人合抱的虬松,距根部约三丈的树桠之间,探出一个头来,向四周一阵扫掠之后,又缩了回去!他就是冒死抢救陈霖的黑巾蒙面客“风雷掌钟子乾”,他自知决非四毒书生的对手,所以一阵力拼之后,拼力图逃,这一株中空的巨松,使他死里逃生。
且说陈霖悠悠醒转之后,但觉眼前黑暗异常,不知置身何地!全身骨痛如折,稍一动弹,有如利剑穿心,不由哼了一声。
他重复闭上眼睛,于是惨绝人寰的一幕,倏然在他小小的心湖里涌现,母亲被四个中年书生,逼得嚼舌自尽,复被抛尸“血池”,而自己……他忽地想起,救自己的黑巾蒙面客来,小眼睁处,眼前景物已依稀可辨,见自己躺身在一个洞穴之中,光线从顶上射入,这洞穴宽广约一丈,旁边,斜倚着一个遍身血污长着黑胡须的中年人,正一瞬不瞬的注定着自己,不由费力的张开口道:“伯伯,是您救了我吗?”
那中年人似乎受伤极重,有气无力的道:“是的,孩子!”
“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生死坪外的树穴之中!”
“伯怕,那四个坏人呢?”
“走了!”
陈霖的面上立时笼罩了一层怨毒至极之色,眼里闪烁着恨的光芒,喃喃的道:“妈妈!
霖儿没有死,霖儿将来长大了学本领,替您报仇,妈……”两滴泪珠,随声滚落,半晌之后,挣扎着坐起身来,向那中年人道:“伯伯,你救了我,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叩头,我跪不下去,身上痛得很!”“孩子,不必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霖!”
“你爸爸呢?”
“妈说他到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每次我提到爸爸时,妈就会难过,我听妈说,在我只有两岁的时候,爸就走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连名字都不知道!伯伯……你认识他吗?”
中年人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煞光,但瞬间即逝,道:“孩子,这样最好!”
陈霖奇诧的望着这中年人,不知他说“这样最好”是什么意思,但他又不敢追问。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之后,道:“孩子,我叫‘风雷掌钟子乾’,你必须记住我的名字!”
“是的,钟伯伯,我不会忘记的!”
“还有,你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人都不能说出你的名字,和你的遭遇,钟伯伯的名字也不能提起,你要紧记在心!”
陈霖双眼睁得滚圆,激奇的道:“钟伯伯,那是为了什么?”
“孩子,现在不要问,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我说的话,你必须紧记,我再说一遍,不能说你的名字家世遭遇和今天的一切!”
陈霖茫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钟伯伯,您能把我从四个人的手里救出来,本领一定很高,您肯教我吗?”说完满脸希冀之色,定定的望着“风雷掌钟子乾”。
“孩子,钟伯伯能救你,算是侥幸,差一点就没命了,如果不是我事先侦知有这么个树穴可以藏身的话,现在怕不……唉!而且我……”
“风雷掌钟子乾”说到此处,一阵气喘力促,脸色变得很可怕,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不由自主的痛哼了一声。
陈霖这才想起钟伯伯遍身血污,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悚惶的道:“钟伯伯,你受了伤,很重,是吗。”
“孩子,不要紧,让我先给你疗伤,我还有些话要告诉你,时候不多了。”陈霖可不懂钟伯伯所说“时候不多了”是什么用意……“风雷掌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