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幼梅眼圈一红道:“兄台要走了?”
“是的,在下有要事待办,恕无法久留!”
“兄台记得在‘鹰愁涧’峰头之上,曾说过一句什么话?”陈霖不由一愣,道:“这个……”
黄幼梅道:“要不要我说出来?”
陈霖冷冷的道:“姑娘说说看?”
“你曾答应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哦!这个,我们既然正式相识,已经是朋友了!在武林之中,除了敌人,就是朋友,姑娘以为是吗?”
“不!我……”
她低头播弄衣角,我什么,她没有说来。
陈霖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心里暗道:“梅姑娘,我已是订过婚的人,而且情孽牵缠,岂能再增情债,你的心意,只好辜负了!”当下故作痴呆道:“黄姑娘,就是要告诉在下这么一句话?”黄幼梅幽幽抬起头来,道:“陈兄台,你是否认为我不够资格和你交往?”
这话问得陈霖大感窘迫,但他冷漠成性,表面上仍毫无异样,道:“黄姑娘这话在下不解,在下已然说过彼此认识,就是朋友!”
黄幼梅眼角噙起一抹泪光,满面幽凄之色。
陈霖接着又道:“姑娘如果没什么话要说,在下告辞!”黄幼梅两滴泪,终于滚下了粉颊。
陈霖不由大感为难!走既不成,不走也不是!心忖,你何必作茧自缚!
当下把心一横,转身便走……“你回来!”
陈霖只好收住脚步,回身道:“姑娘还有话说?”
黄幼梅紧咬下唇,似乎在尽量克制内心的激动,好半晌才道:“我有句话问你!”
“请讲!”
“你……你……已有了意中人……”
陈霖莞尔道:“不错,我已订了婚!”
“你订了婚了?”
“是的!”
黄幼梅顿如冷水淋头,直凉到脚心,惨然一笑道:“陈兄台,你请便吧!”陈霖忽地想起一事,脱口问道:“姑娘追随令师多久了?”“你问这干吗?”
“没有什么,随便问问!”
“我想大概在我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已蒙恩师收在身边!”“哦!令师好像也是个情海伤心人?”
“噫!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从她的语意里猜测!”
“对不起,子不言父过,徒不论师非,无可奉告!”
陈霖碰了一个软钉子,讪讪地满不是意思,心想,这事只有待将来再以“血魔”的姿态向“圆净师太”查询,同时,“猴叟曹贻”既然与“南宫先生”相交莫逆,对于“南宫淑惠”的往事,也许能知道一些,有机会时向他打探,或可寻出端倪。
心念既决,一抱拳道:“黄姑娘,再见!”
见字出口,人已弹身而起,疾奔而去。
他关怀着“飘萍客李奇”和未婚妻钟小翠赴“乌石堡”索仇的事,所以急逾星火的驰赶而去。
“白骨锁魂大阵”的破法,已然得到,这使他心里如释重负,眼看快意恩仇,只是时间问题了。但另一件事,却使他感到些微的怅惘,就是“圆净师太”所透露的那句话,似乎父亲还有骨肉流落在江湖中……黄幼梅在陈霖离开之后,再也忍不住那伤心之泪,滚滚而落。
陈霖的冷漠态度,大大地伤了她的处女芳心。
“梅儿,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那孩子走了?”
黄幼梅一听师父的声音,终于抽咽起来。“圆净师太”长叹了一声之后,道:“傻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他……他……”
“他怎么样?”
“他欺负我!”
“圆净师太”不由一怔道:“谁欺负你?”
“活阎罗!”
“他怎样欺负你?”
“他……他……他冷酷无情!”
“圆净师太”登时打了一个寒噤,心里暗道:“遭了,看情形梅儿爱上了他,这怎么可以,我必须阻止,不让这可怕的事演变下去!”心念之中,上前两步,轻轻地抚着黄幼梅的如云秀发,慈祥无比的道:“梅儿,到后面去,有话慢慢的说!”
黄幼梅拭去了斑斑泪痕,突地回身,激动的道:“师父,我想求您一件事!”
“圆净师太”心头一震,道:“什么事?”
黄幼梅一咬香唇,道:“求您替我削发!”
“圆净师太”惊愕的连退两步,颤声道:“什么,你要落发?”黄幼梅坚毅的一点头道:“是的,求师父剃渡,愿此生常伴枯叶青灯!”
“孩子,你冷静一点!”
“师父您老人家答不答应?”
“不,徒儿现在就要知道!”
“圆净师太”激动得浑身抖战,发出像是哀求般的声音道:“梅儿,你为什么要这样?”黄幼梅又告潸然泪下,她说不出为什么!她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得万念俱灰,天地之大,似乎已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师父,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梅儿,你不能!”
“为什么?”
“佛门虽广,却不能容纳你!”
“弟子不懂?”
“因为……因为你不是佛门中人!”
“佛门广大,渡一切众生,为什么弟子不是?”
“梅儿,我佛只渡有缘人!”
“弟子诚心皈依,无缘亦是有缘,只此一念向佛,便是有缘!”“圆净师太”被说得无词以对,颤声道:“梅儿,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黄幼梅悲声道:“师父,您成全弟子吧!”
“不!”
“昔年师父何以会出家,难道是与佛有缘?”
“圆净师太”不虞黄幼梅会说出这种话来,登时面色陡变,眼中竟然滚落两滴泪珠,一连退了几个大步,身形摇摇欲倒。可能,黄幼梅这句话,触动了她断肠往事。
黄幼梅睹状,不由悚然大震,忙上前抱住“圆净师太”道:“师父,恕梅儿无状,让您生气!”
“圆净师太”一摆手,暗哑着声音道:“梅儿,我们进去吧!”师徒两人,相依着进入后院……黄幼梅扶着师父进入禅房之后,告退回归寝室。正当她一脚跨入偏殿之际,秀目掠处,登时毛发逆立,手足发麻,惊叫了一声:“鬼!”踉踉跄跄直向后退,全身冷汗如渖。
殿堂居中的供桌之上,端然摆着一具白骨骷髅。黄幼梅惊魂入窍之后,定睛细看,这才看出原来是一个人,身上穿了一件绘有白骨骷髅的长袍,登时胆气一壮,娇声喝道:“什么人装神伴鬼,擅闯本庵?”
一种阴森冰寒的声音,发自那身着骷髅袍的怪人之口:“老夫白骨教主!” 黄幼梅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道:“你是白骨教主?”
“不错!”
“意欲何为?”
“本教主亲临迎接你师徒,嘿嘿嘿嘿……”
笑声阴森刺耳,不像是发自活人之口。
“梅儿,什么事?”
“圆净师太”一听见黄幼梅惊叫之声,疾步奔出,顺着黄幼梅的眼光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毕竟功高识广,还不致惊惶失措,冷声喝道:“来的敢是白骨教主?”
“白骨教主”嘿嘿一笑,下了供桌,口里道:“正是本教主!”“圆净师太”心头电似一转,先有“巫山神魔”和“云梦二鬼”为数十人,前来寻衅言中之意,似受了“白骨教”
的指使,而后,“血魔”师徒先后来临,询问破“白骨锁魂大阵”之法,现在“白骨教主”
又告现身,看来事出非常……心念之中,愤然道:“贵教主驾临荒庵,有何见教?”“白骨教主”目射凌芒,阴恻恻的道:“本教主特派‘巫山神魔’等二十一高手,前来接引庵主,想不到全部都蒙庵主成全,这份功力,确乎出人意料之外,嘿嘿嘿嘿……”
“圆净师太”怒声道:“贵教主到底是何居心,请明白的说出来吧?”
“白骨教主”沉声道:“请令师徒到敝教一行?”
“办不到!”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了字声落,破空之声,响成一片,无数人影,纷纷泻落,刹那之间,把一座偏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屋上屋下,全是人影。“圆净师太”和黄幼梅,同时感到心头巨震,看对方分明是蓄意而来。
“白骨教主”得意的一笑道:“庵主,‘血魔’的传人‘活阎罗’来过没有?”
黄幼梅气呼呼的道:“来过了,怎么样?”
“白骨教主”目中顿时闪射骇人煞光,转向“圆净师太”道:“你是否已指示他破‘白骨锁魂大阵’之法?”
“圆净师太”心头电似一转,忖道:“如果照实说的话,对方极可能变换阵式,这对于陈霖大是不利,而且自己的杀兄仇人,也在该教之中!”当下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指示他?”“真的没有?”
“哼!”
“如此,请令师徒随同本教主返白骨总坛!”
“圆净师太”怒哼了一声道:“我说过办不到!”
“白骨教主”态度忽然变为温和的道:“本教主系代副教主传达意思,去与不去,听由尊便。”
“圆净师太”不禁心中一动,惑然的道:“什么副教主?”“陈其骧!”这三个字,有如晴天焦雷,震得“圆净师太”耳鸣心跳,神浑气促,蹬蹬蹬一连退了三个大步,激动已极的道:“你说什么?”“白骨教主”沉凝十分的道:“陈其骧,桐柏派的掌门!”“这话是真的?”
“要假也假不了!”
“圆净师太”顿时意乱神迷,浑身抖战,她像是一个乞儿突然捡到一锭金子,手足无措,分不清是惊是喜,也许两者兼而有之。桐柏掌门陈其骧竟然仍在人世!
自己十多年来的渴望牺牲总算没有落空!
虽还能说苍天有眼,鬼神有私?
激动一阵之后,她又慢慢的冷静下来,她在想:江湖传言桐柏掌门神秘失踪,桐柏派于一夜之间冰消瓦解……而不久之前,“血魔”的传人“活阎罗”,也就是陈其骧之子陈霖,曾说他父亲已被“百幻书生”联合其余魔头毒害抛尸血池,难道他所言不实?心念数转之后,脱口道:“不对!”
“白骨教主”目中奇光一闪而逝,平静的道:“什么不对?”“圆净师太”道:“陈其骧传说早已死于‘血池’畔的‘生死坪’上……”
“谁人眼见他身死?”“他就算仍在世间,堂堂一派掌门之尊,何以会去当江湖帮会的副教主?”
“事情分析起来简单不过!”
“请讲!”
“第一、桐柏派瓦解之夕,他不在派中,事后要想在废墟中重建基业,谈何容易。第二、传派之宝‘轩辕经’遗失,在未追回之前,无法向门派交代。第三、他必须要查出昔日摧毁该派重地‘碧云山庄’的凶手……”
“住口!”
“怎么样?”
“昔年袭击桐柏派的是‘巫山神魔’及其手下十八弟子,‘云梦二鬼’,还有‘乌石堡’堡主和他的手下……”
“师太何以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没有告诉阁下的必要!”
“可是陈其骧本人至今还未知悉?”
“哼!”
“还有第四点!”
“圆净师太”疑信参半,陈霖对她说的话,已开始动摇,是的,陈霖也不过是揣测之词,他并没有亲眼看到他父亲被害,任何人也不曾看到,否则何以不会传出江湖!当下激奇的道:“第四点是什么?”
“他迷恋着‘绛珠仙子’!”
这句话,为一柄利剑,直戳向她的心窝,这是事实,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事实。她觉得自己不能不相信。“那他找我做什么?”
“你心里明白的!”
一旁的黄幼梅,呆了,傻了,此刻,她对眼前双方的话,半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心,又遥遥地飘向“活阎罗陈霖”。“圆净师太”踌躇了,“白骨教主”的话,她无法不相信。
但眼前的仗阵,又使她悬疑莫释。
“那大教主率这多徒众,气势汹汹,又作何解释?”“白骨教主”略不思索的随口答道:“为了要对付‘血魔’师徒!”
“圆净师太”道:“大教主知道‘血魔’的传人是谁?”“活阎罗!”
“我说他的身世来历?”
“陈其骧之子!”
“圆净师太”顿时哑口无言,对方说的无一不合理,无一不中的,但,她仍不敢完全相信,冷冷的道:“你说要对付‘血魔’师徒?”
“不错!”
“凭这些人?”
“不错!”
“恐怕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庵主,你错了,他们不凭武功!”
“那凭什么?”
“你看!”
“圆净师太”循声向四周的人群一扫,只见每一个白骨徒众,手里各执了一个竹筒,筒口全对着场中央,不由讶然道:“这算什么?”
“这叫雪掩大地!”
“贫尼不懂?”
“他们手中的竹筒,全灌满了毒绝天下的毒汁,稍沾即死,如果全部发动的话,毒汁可以洒遍十丈方圆的每一寸空间,神仙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