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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烟的事情,她真的没有多大的兴趣。
“日后有机会,娉婷一定告诉您。”娉婷为瑟瑟物善解人意感动,轻笑着说道,“您歇息吧,奴婢先出去了。若有事,就唤奴婢。”
瑟瑟点点头,嫖婷开门出去了。
娉婷一出去,诺大的室内就剂瑟瑟一人了。
夜无烟的卧房极大,比之她桃夭院的卧房,不知大了几倍。布置的极简洁,很有男子的阳刚气质。很显然,夜无烟并不曾带女子来过。
带她来,代表什么呢?
他心里住着一个女子,不管何时,都魂牵梦系地惦着,就算卧房是空的,没有别人住过,又如何呢?
瑟瑟低低叹息一声,仰躺在卧榻上。
窗外,淡淡的花香夹着芳草香,透过纱窗袭来,沁人心脾。这样睛朗美好的日子里,她却乖乖地躺在床榻上养伤,这个都拜夜无烟所赐。
他竟然在竹棍中还埋伏了机关,令她输了赌,输了自由,再没有资格请求夜无烟准她离开。而且,还差点输了命。都怪她大意,如今,可再怎么出府。难道她这一世,都注定要困在这里吗?
她绝不甘心的!
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是有法子出府的。
瑟瑟决定不再烦忧,先养好伤再说。
瑟瑟这一受伤,一直养了十多日。而她,也在倾夜居住了十多日。其间,她曾几次让夜无烟放她出府,被拒,又几次要求回桃夭院,也被拒。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留她。
她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妇,况且她还曾红杏出墙,而他竟然一点不在乎。难道他就不怕,这件事,一旦被人翻出来,与他而言,将是多大的羞辱?
她实在不明白,也懒的再想。
一直到瑟瑟的伤完全痊愈后,夜无烟才准她回了桃夭院。
桃夭院,老桃树花事已过,生了嫩嫩的绿叶。枝枝丫丫间,绿意盎然。
青梅见了她,竟是一脸贼兮兮地奔过来,笑道:“小姐,你怎地回来了,不在倾夜居多住些时日。”
“你这丫头,莫不是盼着我不要回来?”瑟瑟挑眉道。
“那是自然,小姐得宠,我们都替你高兴呢。自然不盼着你回来,最好是一直住下去。呵呵,小姐这一得宠,看谁还小看了我们。”青梅喜笑颜开地笑道,仰着头,一哥主子得势,鸡犬升天的拽样。
“青梅,这话可不能胡乱说,什么得宠?”瑟瑟凝眉问道。
“小姐,你还不承认呢,自从云粹院那位出了采花贼事件后,后院的人都不看好她了。都在费心机得宠,却不想都败在小姐身上了,小姐,说实话,你那晚是不是故意受伤的?”青梅笑眯眯地说道。
瑟瑟心中一沉,她倒是没想到在倾夜居住了几日,在别人眼中就成了荣宠。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倾夜居是如何的煎熬。虽然知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每夜里和他同居一室,她还是很紧张。因为他的存在感,实在是不容人忽视的。虽说隔了一层帘子,可是,每每听到他悠远的呼吸声,她心中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小姐,你的伤不碍事了吧。”紫迷走过来,颇担忧地说道。
“已经痊愈了。”瑟瑟道。
“小姐,只怕,今后我们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紫迷凝眉道。
瑟瑟点点头,她知道紫迷的担忧来自何处。如今,她已经不经意间,成了后院最得宠的女子。只怕,有些人不会让她好过的。妻妾间的争风吃醋,她也是略有耳闻的。
“紫迷,你不必担忧,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不曾怕过什么,何况,她并非真的受宠。过不了几日,夜无烟那些姬妾们,就应当看清事实。她只不过还是那个遭冷落的侧妃。
接下来的日子,如紫迷预料的那般,果然不再清闲。倒也称不上门庭若市,但,每日里,都有三两个夜无烟的姬妾来拜见。
瑟瑟明白,这后院的女子们,最会见风使舵。见你得宠,就来拜见,嘴里甜言蜜语。但是,心中却未尝不是打着别的注意的。若是你失了宠,只怕不知要如何落井下石呢。
是以,瑟瑟便装作伤势未愈,一概拒见。
每日里,只管穿薄薄的白纱衣,梳最爱的随云髻,闲坐花下,看蝶飞燕舞,赋词吟诗,弈棋作画。
就连伊盈香曾来求见,都被她拒之门外。
这样的瑟瑟,无疑落了个清高自傲的声名。
瑟瑟对此,只是一笑而过。
夜无烟果然不曾来桃夭院,但是,却时常送一些赏赐过来。
这就让那些姬妾们有些匪夷所思,这个江侧妃,到底是得宠,还是失宠?
然后,这样的日子,似乎并不长。
五月的天,花事正盛。
后花园的牡丹都开了,青梅缠着瑟瑟,要一块去游园。瑟瑟今日正闷得难受,便答允了。
紫迷正在低头刺绣,是一副细腻精致的“红锦戏青莲”,她为难地说道,“小姐,你们先去,我绣完这只红锦,便去寻你们。”
瑟瑟知她一罢手,再补上后面的针法要费些手。便对紫迷说道:“无妨,你慢慢来。不用急。”
青梅早等不及了,拉上瑟瑟便走。
璿王府后花园。
暮春的风里,带着熏熏的暖意。湖畔,嫩嫩的杨柳在风里轻扬着软软的枝条,纯白的桅子花和嫣红的蔷薇花,红红白白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娇艳。
这个季节,开得最盛的是牡丹,硕大的花朵,竞相开放。在花园里,将娇艳徇丽铺洒,展现着她们的婀娜和娇媚。空气里,弥漫的全是馥郁的馨香。
游走在花间,侍风之柔媚,听鸟之清吟,看花之徇烂,整个人,似乎都要醉了。
“小姐,你看那边,开了一朵墨色牡丹!”青梅惊叹着用手指着前方。
瑟瑟顺着青梅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株牡丹,那花朵隐隐是墨色的,只不过夜无烟的几个侍妾正围在那里观赏,看不真切。若是以往,瑟瑟便不去凑热闹了,但是,墨色牡丹,她倒极想看看。牡丹本就是名贵之花,而墨色牡丹,更是罕见的品种,是以极是珍奇。
本待那些莺莺燕燕走了,她再过去,只是,这些人在那里叽叽喳喳评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青梅一直催促着瑟瑟,是以两人结伴前去。
刚到那里,几个侍妾便过来施礼,脸上都挂着盈盈笑意。
“江侧妃,身子可大好了,听说您病了,柔儿这些日子可惦念的很呢。”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瑟瑟抬眸,见是柔夫人。
瑟瑟轻轻笑了笑,冷言道:“多劳挂念,已经大好了。”她会挂念她?怕是巴不得她病着吧。
瑟瑟受伤的事,夜无烟刻意隐瞒。是以,府里人都知她是得了病。至于什么病,因在倾夜居养伤,那些女子也无法去探望,都不甚清楚。
青梅眼见大家都围着那花,她在外面看不真切,有些急。
其中一个面貌姣好婉约的女子,见状轻笑道:“江侧妃进来看,这黛色牡丹可是罕见的品种。”
“是呢,江侧妃快进来。”几个侍妾也赔笑随声附和道,让出了一条道。
瑟瑟和青梅款步进去,但见,那柔柔的风里,一株牡丹静静伫立,十来朵硕大的黛色点缀在叶间。黛色花瓣娇艳地舒展着,在后面那架嫣红的蔷薇衬托下,更有一种独持的厚重的魅惑。
瑟瑟看的出神,冷不防青梅一声惊叫,竟是脸面朝下,朝旁边跌了下去。
临江仙 052章
若是跌在地上,也就罢了,偏偏面对的却是那架蔷薇。这一跌下去,只怕会被蔷薇的尖刺才破脸面。扎到脸上尚不打紧,扎到眼上可就了不得了。
瑟瑟眯眼,在宽大的袖子掩映下,不动声色一弹指,一道光芒闪过。银针飞出,刺在青梅腿弯的穴道上。青梅腿一软,瞬间便歪倒在地上,堪堪扑在蔷薇架一侧。若非瑟瑟出手,她定是扑到蔷薇架上无疑。
“青梅,怎地如此不小心?”瑟瑟缓步过去,趁着搀扶青梅的工夫,将她腿弯的银针悄悄收了回来。
青梅苦着脸,小声道:“小姐,方才好像有人撞了我一下,然后,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咬了我的腿弯一下。”
“起来吧,没事了。”瑟瑟轻声道,心中却一沉,她明白这绝不是一个意外,为何有人要推青梅呢,害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处呢?
何况,推倒了也不过是摔一下,或讦会扎破脸,这又能怎样呢?
莫非,是为了试探青梅有没有武功,或者是试探自己有没有武功。
这样一想,瑟瑟眸中闪过冷凝的幽光。莫非,她受伤之事,还是被人探到。是以,有人怀疑她有武功。看来,夜无烟的姬妾之中,也有高人。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位呢?又是有什么目的?
为何要试探她是否有武功,就算试探出她有武功,又能怎样呢?
原本挤在青梅身侧的一个圆脸侍女,旦青梅扑倒,唇角一瞥,带了一抹得意的笑。那个小丫鬟也很眼熟,她站在柔夫人身侧,显然是柔夫人的贴身侍女了。
“是不是你椎的我,方才就是你站在我身后的!”青梅抹了一把粉脸上的土,气呼呼地指着那圆脸侍女问道。
“自己没站稳,就说是别人推的吗?”那小丫鬟轻声讥笑道。
“上次,你家夫人撞不到我家小姐,自己落入湖中。这次,你分明是报复,是不是?你想毁了我的脸,是不是?”青梅叉着腰,气哼哼地嚷道,几欲扑过去和那小丫鬟打起来。
“梅儿,是不是你推的?”柔夫人美目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声问道。
“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知怎么忽然就没站稳,才撞了过去。”小丫鬟梅儿低了声音说道。
“既是你推的,不管是不是故意,还不过去给侧妃娘娘道歉。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柔夫人狠声斥责道,不知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做样子给瑟瑟看的。
小丫鬟梅儿撅着嘴,却还是乖乖地到瑟瑟面前去请罪。
瑟瑟一直不动声色冷眼旁观,此时,嫣然一笑,道:“无妨,日后小心点就好。”
“哼,就知道是你推的,真是狠心。”青梅咬牙恨恨地说道。
“青梅!住口。”瑟瑟瞪了青梅一眼,冷声道。
青梅还待说话,被小姐一记冷澈的眼风吓到。其实瑟瑟平日里对她极是宽容,有时兴致上来了,还和她一起胡闹,从未见小姐如此严厉过。
瑟瑟见青梅不再吭声,才翩然转身,视线掠过黛色牡丹,投向夜无烟的姬妾。
她心里,对此事,还是有些怀疑的。那小丫鬟就算真的想害青梅,也不会傻到做的如此明显吧。如若青梅真的被扎破了脸,她就不怕受到惩罚?若小丫鬟的话是真的,她并非故意去撞青梅,那便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武功高强之人,可以凌空发掌,悄无声息打在柔夫人的丫鬟身上,再撞上青梅。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在别人身上,倒是绝好的计策。
以前,她从未留意过夜无烟的姬妾,只认识一个柔夫人。此时,她感到有必要了解一下她们了。不然,都被人家陷害了,或许还不知对方是谁。
除了柔夫人,还有两个姬妾,以及她们的侍女。
那两个姬妾生的都眉目姣好,颇有姿色。
一个身着浅红色水纹暗花的纱裙,梳着云髻,鬓边插着碧玉含芳簪,身材窈窕,明眸皓齿,看样子温婉美丽。另一个身着娇黄罗衣,墨发轻挽,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倒也不俗。
瑟瑟微微笑道:“前几日病中,各位夫人前去探望,只因身体欠安,未曾见客。今日得见各位,不如一起赏花。”
三人盈盈笑道:“再好不过了。”
几人信步在花丛中漫游,笑语盈然中,瑟瑟获悉,那着浅红色衣衫的叫彤露,性子很随和,很爱说话,也很爱笑。那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叫青泠,怯生生的,一点也没有主子的架子,倒像是丫鬟。她的话很少,时不时插上一句,声音也是低低的。柔夫人芳名柔情,瑟瑟第一次知晓,忍不住笑了笑,听这名字,倒像是乐坊的花名。
几人从花丛中,漫步到长亭上,遂坐下歇息。
彤露美目瞥向瑟瑟,微笑道:“这满园芳菲,都及不上侧妃姐姐风采。”
瑟瑟心内暗暗笑道:若还是一月前的她,怕是无人和她说这样的话。
“妹妹真是谬赞了,我怎及得妹妹清灵柔美的姿色。”瑟瑟轻笑道,转眼瞧见青泠偷眼瞧她。
瑟瑟淡笑道:“还有这位青泠妹妹,也是娇美曼妙,灵秀飘逸。”
青泠闻言,低低柔柔地说道:“青泠不才,怎及得侧妃姐姐落落芳骨。”言罢,雪腮上浮起一片嫣红,微微垂了头。
这么爱害羞的女子,瑟瑟叹气,或许不是她。而彤露,温婉可人,对她恭恭敬敬,也不太像。也就柔夫人柔情,每每望向她时,眸中隐有一丝恨意,似乎极恨她得了夜无烟的宠爱。
可是,人不可貌相,凡事都不能凭靠自己的臆测。
既然目前在府中住着,就须要小心提防,和她们还是少来往的好。遥遥看到紫迷寻了来,瑟瑟起身道:“只逛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