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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说到虚空,祭也不打算再隐瞒,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
然而实际上,关于“樱满集的所在之处”这个问题,祭无法回答——她那个青梅竹马已经失联很久了,祭都没想过集还会再次出现。
“这下伤脑筋了。”霍普一手按着额头,比一旁微笑的神威看上去要着急得多,“‘心灵’离开身体……这种事可不是医学的范畴啊”
之前为由罗量体温时的确得到了比常人要低一点的数字,如果这是心灵离体造成的后果,难保她的体温会继续下降。
体温下降超过一定范围……失去心灵而留下的这具空壳,会迎来死亡。
祭尝试用自己的虚空减缓由罗的衰弱,但作用不大,绷带的能力是“对损坏物的修复”,并不能让人满血复活。
“真的对樱满君的所在处没有头绪吗,祭小姐?”
“嗯——虽说我是集的青梅竹马,但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集会在哪里啊……”
霍普和祭讨论着取走由罗虚空的少年会去哪里,在这冰天雪地的星球上,能够容许人落脚的地方其实不是很多。
神威没有加入谈话,对这颗星球一无所知的他即使发言也不会有所帮助。
夜兔少年转身向床走去,在离由罗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被取走心灵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看由罗此时的模样就能明白了。
神威所熟悉的由罗,是个笨蛋,十足的笨蛋。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一件小事兴致勃勃,打着海贼的名号,以海贼的身份为荣,但从没见她做过除了破坏公物之外像海贼一样的事,反而经常乐于助人,因此人缘好得出奇——明明是个不动脑子的笨蛋。
就不动脑子这点来说彼此彼此。不过至少神威不会像她一样,费老大力气去做些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事情。
嘛,人缘好这点上,应该也有脸的加成吧。虽然神威看人不看脸,只要实力强能让他打得尽兴谁管对方长得是什么样,但审美观还是正常的,由罗确实长得很漂亮,连神威都不否定,她自己反倒从来没有自觉。
然而此刻,神威所认识的那个会在美丽的脸上露出傻笑的笨蛋女人,无比安静地躺在床上,因为急剧衰弱脸色变得惨白。
白皙无瑕的皮肤是大多数女性所追求的,但由罗从来不注意这些,换了别人皮肤早就被糟蹋得一塌糊涂了,奈何由罗天生丽质——小时候她曾经这么评价神威一家的血统,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再怎么不保养肤质都不会恶化,顶多在曝晒的攻势下中和,最终成了淡淡的小麦色。
麦色是显得非常健康的肤色,至少比夜兔长年不见天日的白皙看起来健康,但她现在的脸白得几乎与夜兔无异了。
——神威完全不熟悉,又在记忆深处十分熟悉的模样。
曾几何时,母亲也像这样躺在床上,虚弱得仿佛了无生息,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吓得神乐扑在妈咪身上放声大哭,最终把妈咪吵醒,兄妹俩反而差点被揍了一顿。
神威有点想摸摸看是不是幻觉,以前被由罗卷进她所谓的“大冒险”中时不时没碰到过幻觉系的对手。
“由罗像妈咪一样”……这种荒唐的假设从来没在神威脑中出现过,没想到居然会货真价实地出现在眼前。
啊啊……真是的。神威由衷地烦躁不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滋生。这个咧嘴嬉笑一成不变的女人竟然会变成这样,他可是很久没有想象过了。
总是耀眼得讨人厌的太阳进入休眠期,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去,这种时候该做什么比较好?神威突然想问问凤仙,虽然遇到的对象差异太大,但总觉得这种时候是该虚心向师长取经了。可惜的是凤仙已死,就算没死也不可能耐心回答神威这么无聊的问题。
不过幸好神威很快自己得出了答案。
“啊!”祭突然一声惊呼,努力回想总算得到了回报,“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位置,附近的山里有个山洞,集可能会在那里!”
虽然用了“可能”,但祭相当肯定青梅竹马就在那里。
“在哪个方向?”神威转身走到祭跟前。
“村庄北边的深山。”
神威绕过祭朝门外走去,霍普急忙将他拦下。
“等等,要去也等到明天早上!”霍普一手抓住神威的手臂,另一手指向窗户。窗外黑漆漆一片,能听到呼啸风声和风雪击打在窗玻璃上的响声。
毕竟多吃了几年饭以及智商加成,青年博士顶着神威冷冰冰的目光,镇定地解释道:“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在这样的雪夜中涉足深山太不理智,”
“——这一次她可没有办法再去救你了。”
“……”
※ ※ ※ ※ ※
神威长着一张乖巧的脸,但就目前为止表现出的行动来看怎么都不是一个乖巧的少年人。就算他是夜兔在暴风雪的夜晚进山也是找死行为,霍普做好了费尽心力劝说的心理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神威只听了第一句就放弃了鲁莽的行动,问了祭可以休息的房间,进入了隔壁的另一间客房。
“你怎么了,霍普医生?”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意外得好说话。”
霍普看着神威关上的房门愣神,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搞定。
祭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医生您的劝说正中红心了啊!”
霍普回头看了看昏迷的少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的关系不是太好呢。”分别与他们接触的时候,两个人都互相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很难想象那个夜兔族的少年会因为一句话提到了由罗就妥协。
顺便再给由罗做了一次身体检查,掩盖棉被的被角,霍普和祭也掩上门离开客房。
“真亏你能察觉呢。”霍普不禁赞叹,即使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还算不错,对于神威那种一看就没办法好好讲话的人焦头烂额都来不及,哪有闲余去观察他的反应。
“嗯——霍普医生一定没谈过恋爱吧?”祭忽然打了霍普一个措手不及。
“呃!?为什么你会知道……”青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秘·密·☆”祭朝他笑了笑。刚说出心中一个掩埋许久的秘密,虽然病痛依然在身也整个人都不自觉轻松起来,“就让医生以后的女朋友告诉你吧~”
“哈……”霍普无奈地揉了揉后脑勺上翘起的头发。
抵达客厅后,霍普脚步一转走向玄关。
“霍普医生,您要回去吗?”祭惊讶道,由罗的病况不能说已经稳定了,以霍普的职业道德不应该此时离开,“在我家住下吧?空房间还有的。”
再者说现在屋外被风雪充斥,在回到住处一段不长的路上足以变得狼狈。
刚才还劝说神威的青年,此时却这样说道——
“不,我要去一趟山里。”
……
………………
霍普所说的“山里”并不是指神威要去的深山,正如他自己的劝说,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中进入不熟悉的深山无异于寻死。
青年全副武装之后,穿过早已空无一人的大半村落,来到村庄另一端的山脚下。稍稍爬了一点埋在雪中的山路后,在山坡背风面找到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当然不是校条祭说的樱满集可能所在之地,山洞里的空间大概只有一间小屋那么大。
山洞中住着一个人。
住在山洞中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野人。虽然曾见过对方一次的霍普并不觉得那样的人能被叫做野人。
山洞中的住民是在霍普来到无名星不久后出现的,他毫无疑问也是一个来自他星的访者。与前来研究默示录病毒(结晶病)的霍普不同,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在附近住了下来。
那个人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近似于“生命”的力量。
校条祭的绷带无法治愈由罗,失去的心灵如果不找回来,肉体上的损伤即使治愈毫无意义。以由罗的衰弱速度,霍普不认为她能撑到明天早上。
于是霍普来到山洞,想请那个人出手相助。
“——你在家吗,恩奇都先生?”
※ ※ ※ ※ ※
经过一番折腾,后半夜校条祭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几乎没能入眠,熬到窗外亮了起来,风雪也渐渐停止了,立即解脱般地爬了起来。
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不然很容易病情恶化。不过对于早已病入膏肓,却又靠着自身的修复能力强撑的祭而言,没有获得良好的休养已经无所谓了。
祭来到客房前敲了敲门,“神威先生,你起来了吗?”
等待数分钟后没有得到回应,祭轻轻扭动门把手,房内果然已经没有人了,床上有睡过的痕迹。
神威已经出发了,祭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然而推开隔壁客房的门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呀——?!”
窗户大开。
这间客房中,也没有人留下。
……
时间回到大约一小时前。
天仍是蒙蒙亮的时候风已经停了,小雪还细细飘着,神威朝房门看了一眼径直出门,并没有察觉里面那个应该等待拯救的女海贼醒了过来。
蹲在宿主意识海的角落中黯然伤神的罪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状,当它察觉到有哪儿不对劲的时候——它的本体已经被抽了出来。
——没有任何残留,从日本刀的实体,到“妖刀罪歌”的意识,都从宿主的身体里完完整整地抽了出来,刀柄被一只掌心覆盖着薄茧的手握住。
【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拆迁办啊!】
罪歌吓得整把刀都不好了。突然意识到本以为很难搞的宿主,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更难搞啊!
寄宿于宿主意识中的罪歌当然知道宿主的心灵被抽走了,蛊惑人心的妖刀比人类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心”的指挥,再强大的身体也只不过是一具脆弱的蝉壳,“心灵”包括思想,虽然没有失去灵魂那么严重,失去之后身体也应该无法活动。
【就算她的心灵并不是全部被抽走,还有一点剩下……应该也不足以活动才对?】
【……难道说……不,这才是最不可能的啊……】
罪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个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可能性。如果人类的身体具备这样的素质,那是多么不可思议一个人啊——
自身的信念不仅停留在心中,甚至刻入骨血,成为了身体的本能。
罪歌在感慨中被宿主,不,妖刀的精神被强制逼回本体中,她已经不能将这个人类的少女视作宿主了,“罪歌”充其量是少女手中的一把利刃。
少女拎起感慨中的罪歌穿好衣服后站在床前思考了一会儿,舍弃门打开窗户,踩着窗沿跳了出去。
少女看也不看,便朝着入山口奔去。
【是追寻着自己的心灵而去吧?】罪歌猜想。追求身心的完整是空壳的身体所应具有的第一本能。
……然后迷路了。
其实这没什么,很正常,白莹莹一片的雪山中迷失方向是很普通的情况。
但是……依靠本能追寻心灵的身体居然会迷路这是要怎么样?!
罪歌感觉自己身为妖刀的常识快要崩溃了。分开的身体和心灵应该就像异种磁极一样相互吸引,就算道路被堵走不了直线也不可能迷失方向。
然而现实是,由罗迷失了方向。
……
这可真是悲哀,看来她的路痴超越身心的完整,成了身体的第一本能。
专注拖后腿的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匪石匪席:不是石,不是席。意为石可转而心不可转,席可卷而心不可卷。比喻意志坚定,永不变心。
☆、第153话 「行尸走肉」
昨夜零时。
霍普前去寻找能够帮助由罗的人,在那个人居住的山洞中顺利见到了他。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很难说清从容貌上来判断对方是男是女,五官之精致是毋庸置疑的,精致得不能说是个男人,但又不能武断地将其判定为女性。
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明知不太礼貌的情况下,霍普还是忍不住询问过他的性别,但却得到他微笑着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于是只能在他承认不会生气的前提下,姑且将他视为男性。
“恩奇都先生。”
霍普摘下头上的绒帽,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是你啊。”
恩奇都用容貌一样雌雄莫辩的嗓音回应。
茫茫雪山之中,他的绿色长发像草原一样富有勃勃生机,在篝火的照耀下,头发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恬静美好的气息十分接近自然,身边围绕的雀鸟、野兔、梅花鹿等动物就是最好的证据。
外表近似十六岁少年的恩奇都安抚着因为生人的到来而骚动的小鹿,转头朝着霍普笑了笑,“难道说想起了什么,所以来向我求证吗?”
恩奇都曾经对霍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