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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很对?但你根本不在乎见不见到我们吧?买礼物?呵呵,礼物呢?」
「我、我……」
「够了!你这疯女人,到底想把他逼到哪个地步!」
警察出面阻止,说是这事件他们们处理好,请不要在警局争吵。他们沉默下来,带我离开了警局,一直到回到那房子,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因为在外面不好吵吧?
看到这个情景,我居然有点想笑。
看来我真的已经坏掉了。
「先说好了,我可是不会接手这孩子的,我那边的亲戚也没有人想要接手他。」
「你……!」
「想说我无情?你自己又如何?其实觉得他很麻烦吧?」
「在孩子面前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收敛?」她用冰冷的眼光看向我,我这才发现,以往那个虽然很忙但仍然会间中亲切对待我的母亲,早已不复存在了。「他可是连你和那女人的事都知道啊,你在孩子面前,还知道收敛?」
「闭嘴!」
他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时,我觉得有点爽快。
活该。
他这才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看着我一脸惊恐,觉得自己在孩子面前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就说要出去抽烟冷静一下。在那静谧的房子里,我看着妈妈肿起的脸,真的忍不住发笑。
「你笑甚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收起那轻声低笑,微笑着看向她。
「你装可怜的模样可真精彩,但只有那男人才会被你骗到……送礼物?明明是你把这个家毁掉的啊?」
「妈妈,这样说,你就会轻松一点吗?」
「……你指甚么?」
「妈妈其实不是怪我说出了真相,是怪我让你装不下去吧?明明都忍耐了那么久,为甚么现在才说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
「甚么毁了这个家……明明是妈妈你向爸爸发疯,他才受不了你的吧?」
「闭嘴!」
「最希望这个家毁掉的,最想从这里逃出去的,不就是你吗?」
雷声隆隆,雷光透进了我们家,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大。
她又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掐着我脖子,那疯狂的恨意就像要把我杀死。
没错,把我杀死了,就没有人会说出她内心的想法吧?就没有这个污点了吧?
「你这个疯婆子!」
爸爸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场面,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推开了她。她不知又打开了哪个开关,不断自言自语,正如他们决裂的那天。
真可怜。
最可怜的人,其实是她。
可我却一点都不同情她,我不在乎她怎么样。
最后,父亲那边决定接手我了,因为这里的不良少年对我动过我,他大概是怕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就给我在较远的地方找了住所和学校,定期请帮佣来照顾我一下。
无数的愧疚和无奈压在他身上,我能看出他是喜欢孩子的人,只是那女人的孩子,多少会在他心里减些分数,毕竟他不爱她。但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他再怎么厌恶我,也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这样就好了。
我能继续生存下去,在没有进哥他们的地方,独身一人生存下去。
这是最适合我这种人的生存方式了。
***
很多人都说我很聪明。
「这次的数学很难啊!……哇!你的分数怎么可以那么高!差一道题就满分了啊!」
「我数学挺拿手的……不过可惜,这题,我当时怎么算都不会。」
「这样啊……」
至少还是有不会的,这个人是这么想。
太突出而毫无缺点,就会被人排斥;太弱小而满身缺点,就会被人欺负。
这规则在这里的中学更是明显,这么一对比,以前小学的同学还算是善良吧。
进哥和裕子姐不时会来看我,其实这里离当初我所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但也成功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由初中到高中,只有他们过来的记忆特别鲜明。
「对了,有海你到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诶?……」
「哈哈哈哈,你小子当年不是很嚣张嘛?现在被裕子问一句就傻了?」
「学校的女孩子……都看不上我这类型吧。」
「真的不是因为你矮吗?」
那一刻,我少有地觉得进哥十分欠揍。
怎么老是提我身高……不提身高会死吗!
「进,你闭嘴。」
要说那几年有甚么大改变,就是裕子姐当初温柔的「进君」变成了后来的「进」,还有她慢慢不许我叫她「裕子姐」,让我叫「裕子」,最初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她说我样子渐渐比她的脸成熟多了,叫她姐的话……嗯,女孩子的心思,我还真不想懂。
运动也好,念书也好,我都是很快就上手了,只要犯一些不明显的错误,就能摆脱完美的「罪名」。但有一点我始终无法处理好的,就是很多女孩子老是接近我。有些告白了,被我拒绝;有些装作好朋友,却是整张脸都浮现了那些心思。
咳咳,我说这些不是自夸,而是我当时真的非常苦恼。
受欢迎多少招来了班上男生的嫉妒,但又不是小学生了,他们当然不会做那种欺凌的无聊把戏。
于是,我借一次机会,在他们的询问下,透露出我家里的情况。
只要是能让我轻松活下去,我甚么都会利用。
尽管那些同情让人恶心,但总比恶意好。
不过,自从跟进哥他们说过女朋友的话题后,我开始接受女生的告白了,但总没几个长久的。不是我慢慢看着不顺眼,就是她们自己提出要分手。
那些日子真的非常无聊。
我总是在期待进哥和裕子,甚至是进哥父母的探访。
每次他们过来,我的世界就是彩色的,他们一回去了,我又回到那灰暗的日常。
话说这么文艺的话,好像说得我眼睛有问题那样。
但回想起来,好像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验出了近视。
不过那是题外话了。
***
我会把与麻里亚的相遇,说成是偶然之中的偶然。
上大学后,我进了理工学科,有个学弟非常缠人,本来我是不想管他的,但不知为何在他身上看到进哥小时候那有点笨的模样,就放不下了,结果就被他拉进了天文学会。
他暗恋了另一学系的一个女人,常常跑来问我意见,但我大部分时间都以忙碌为由拒绝了。托他的福,我在大学几乎没有像中学那时锋芒不露,埋首于各种研究和报告,结果在各项目上都得到了非常好的成绩,很多教授都很满意我的表现。
跟麻里亚的初次见面,是在天文学会的聚会上,我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蠢女人。
也许就是这种又蠢又圣母的性格,让学弟觉得很吸引?
后来我多少对她有点改观,不是个蠢女人,但还是有点圣母。就像我梦到了当年离开进哥他们的事,多少有点感伤,好像还流泪了……醒来后发现她一直守在旁边替我遮掩,但自己最后也忍不住睡着了。
她是想怎样?表现自己很体贴?
这种无谓的关怀可以收回去吗?是想吸引谁注意啊?
明明一副很厌恶我这种男人,却老在细微的地方那么温柔……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知为何,她说我用情不专的时候,我真的产生了怒火。
「你懂得我甚么啊?我有过不少女朋友又如何啊?跟她们交往的时候我都没有跟其他女生来往啊?又没有一个是因为我出轨而分手的,你可不可以别那么烦人啊?」
不要再烦我了,那时候我经常都对她说这句话。
初中以来第一次把恶劣的语气和本性暴露,也是因为她,但结果不只受女生欢迎,连男生也开始跟我要好了,我都现在都完全不明白当中的缘故。
每次回忆起那时候的大学时光,我就会觉得,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那样。
是她为我带来了另一个世界,尚算有趣,又不再只有暗淡色彩的世界。
***
我决定跟麻里亚交往了后,学弟打了我一拳……不,好像是脸上一拳,肚子又一拳?
麻里亚有了孩子后,我上门跟她父母提亲时,倒是没有被打……但差点被日本□□斩首,提刀的还是她母亲。她父亲是法国人,因为身处日本而不能拿……嗯,至今还是庆幸当时他们人在日本。
结果她跟她父母闹翻了,婚礼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席,只有她的弟弟出席了。
意外的是,我爸爸出席了,他是很不同意这婚事,毕竟女方那家人根本瞧不起我们这边。
他是为了面子,为了当年一丁点的歉意,还是为了别的而出席,我至今仍然不清楚,也再也没有机会去问了。
麻里亚喜欢花,所以结婚的时候,我找了999朵花去向她求婚,基本上是花语好的我就挑进去了。她问过我,为甚么是999朵花。
我回答,因为第一千朵花,就是我们的孩子。
于是,我们的孩子诞生了,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她的名字是「千花」。
***
我没想过会回到进哥和裕子身边,但那一定是缘分使然,所以我们成为了邻居。
他们的婚礼我有出席,当时我还没打算跟麻里亚结婚,但她那时候就很憧憬穿起白纱当一个幸福的新娘。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有一个家庭了,我可以有真正属于我的家人了。
结果,因为我太执着于「家庭」,犯了很大的错误。
我根本没有想过,麻里亚还没准备好当一个母亲,纵使人家都说,不是每一个爸爸或妈妈一开始就准备好为人父母,但我肯定的是,她心里只准备好当一个妻子,但还没完全接受当一个母亲。
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努力。
她一毕业就当主妇了,心中肯定有很多遗憾,但还是鼓足干劲地想要当一个好母亲。我想起当初
知道有了孩子后,她是十分不安的,但跟我确认了会留下孩子后,她明明是哭的,却笑得比进都要漂亮。
她明明是那么柔弱,却坚强地说,会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我一直牢记她的承诺,幻想事情会如当初她说的美好。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是甚么原因,她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我告诉自己,那是她一时没能适应这里的压力,让拜托裕子照看她。为了养活妻儿,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有想过会不会过于忽略她和女儿,但我希望维持这个家庭,我以为她会谅解我。
有一次,她问我,能不能搬家。
其实我感觉到,那是她在向我求救。若然我当时有好好问她理由,有好好了解她……我觉得,她并非一定要搬家,只是想改变现状。
但我害怕了。
我害怕改变现状,害怕把话说穿了,又会因为我的错,破坏到那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
我搬出了很多理由,例如千花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又例如好不容易能有进哥和裕子互相关照,希望能打消她的想法。
是我想得太简单。
我把我曾经经历过的「家」作为标准,以为这样就能守护住我的家。
所以,最终也迎来了相似的结局。
***
麻里亚离开后,我很久不能回神过来,直到黄昏时分,我想起居然没有见到千花的身影,才踉踉跄跄地走到开口想要去找她。还好,太一带她回来了。
我抱着那幼小的肩膀,我知道我必须振作,必须告诉她,没关系的。
但我却像个孩子那样嚎啕大哭起来,毫不成熟,还受到那孩子的安慰。
我想起母亲当年的话,还有她的眼神,她是不是早就能猜想到这种结局?
难道,这一生,我都不能拥有真正的一个家吗?
麻里亚不在后,我看到这个家,就想起了那个甚么都没有的房子。明明女儿还在那里,但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她是在责备我。
因为我的错,让她失去了母亲。
她肯定也会怪责我吧?因为我老是在工作,根本没好好关心过她们。
我跟我的父母又有甚么分别呢?
这个家……一定也已经不行了吧。
那之后,我常常用工作当借口不回家,常常拜托进哥他们照看我的女儿。
每次一看到她,我就会觉得自己不适合当父亲。只要看着她那沉静的眼神,就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不要再责备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大约有两年左右,我都无法好好正视她。
直到光之丘发生了那场恐怖的袭击事件,我赶回去看到裕子抱着她两个孩子和千花的时候,我觉得我不属于那个地方。我甚至想过,把千花交给进哥和裕子他们,当他们的孩子,一定比当我的孩子要幸福得多。
──干脆去当他们的小孩怎么样?
我想起母亲那句话,一瞬间把自己和她重合了。
我一直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