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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一身蓝色劲装的度刃面无表情的上前。而后弯腰轻车熟路抬手,直接用衣袖擦拭起他嘴角殷红的鲜血来。
脸颊嘴角被擦拭着,这感觉像极了以前。慕容柏瑜先是一愣,而后待看见他那只用青色发带高高扎起的头发后,他便一下子又闭上了双眼:“是谁?你到底是谁?“是谁?”轻轻的重复着,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度刃望着躺着的慕容柏瑜一动不动,许久之后轻轻一笑,他终于轻声一字一顿回答道:“大周钟谦德!”
“钟谦德?”一个月的时间心中有过一千一万种猜想,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时得到这么个答案。
完全不知该如今反应,心中又惊又不敢置信。半响猛然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人,慕容柏瑜突然大笑道:“好一个骠骑将军钟谦德,好一个姓朱的。从两年前便开始布局,这可真是看得起我大卫啊,这可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说着话的慕容柏瑜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眼中却满是厌恶和悔恨交加。
望着他大笑的摸样,钟谦德面无表情着。半响待他终于不再笑了,终于笑不出声了。钟谦德这才看向一边微不可闻道:“大周的钟谦德确实早在两年前便已命丧黄泉了,会来西卫,会去你的身边全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女皇无一点关系。她年初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你……你也无需如此。”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让她来见我。为什么不让她来笑话我,你让她现在就过来,让她现在就过来杀了我!”丝毫没有听进去面前人的解释,慕容柏瑜只是紫涨着脖子突然大叫起来。
慢慢移回目光,见他又开始发火。钟谦德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半响却还是又转了身子。
“你要到那里去?该死的死奴才。你告诉我你又要到那里去?你到底要将我关到什么地方?”
右胸口被他用长剑刺过的地方,至今都还泛着疼。见他转身,望着不远处的青铜鼎,慕容柏瑜又开始大叫起来。
“我我会放你回去的。”艰难的开口,盯着大厅角落的钟鼎。死死的握住腰间的佩剑,猛然转身望着他,钟谦德坦然道:“只要她得到她想要的,只要我能确认他确实活着,确实活得极好,我便会放你回去的。”
“你说的是………是………是刘瑜!”本还在大声疯狂着的慕容柏瑜在听到他的话,脑中一动,想起两年前的那份密报终于清醒了一些。
用尽全力,将身子稍微的支起了一点点,慕容柏瑜一字一顿声音嘶哑道:“你说是那个跟你死在一起的刘瑜,为了一个死人,你竟敢骗我骗到如斯地方。为了他你假意为我受伤,为了他你费尽心机的勾引我。为了那么个人你敢对着我动兵刃,敢……敢……敢不顾礼仪廉耻不要男儿尊严委身与我。钟谦德你果然好样的,果然不愧是大周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大将军!”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紧紧的捏着腰间佩剑,死死的望着躺在靠椅上的慕容柏瑜。
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响一下子松开紧紧握着的腰间宝剑。钟谦德带笑风淡云轻道:“别把那一日看的太重,你不要忘了我是周人。我大周可没有你西卫那般的保守,那般的让人无语憋闷。我大周朝会国宴上,女皇身边坐的可是位女子。我大周男儿只要家中留有子嗣,长辈祖宗们才不会管你今日榻上睡得是男是女。就像现在………”
伸手将那整整挽了两年,如今却只是随意扎起的头发拉了过来,钟谦德满脸讽刺道:“就像现在这般,在我大周人人只要想,就都可以将头发披散着或者就这么随意束起来。我们才没有你们那么的变态,连这个都要藏着掖着!”
慕容柏瑜闻言一张脸一下子变成土色,望着面前嚣张的钟谦德,他几乎都想立即起身拿剑将他乱剑砍成七八段。
而对上他这般摸样,起初还对他心有愧疚的钟谦德。立即冷哼一声随即便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到角落,直接掏出自己怀中的火折子点燃了青铜鼎内的草药。
“不许将那鬼东西点燃,度忍……度忍……不………钟谦德………我………我………朕命令你不许,你………”一双眼一下子重若千金,脑中昏昏沉沉的。躺着的慕容柏瑜像是往常一般用尽身上所有的力道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一会他嘴里便再次有了鲜血的味道。但就像以前无数次一般,只区区半杯茶都不到的时间。他便再也睁不开双眼,再也没办法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了。
第29章
从里面出来时,度忍心中的畅快感觉已经淡了很多。望着远处一望无边的湖水,度忍在苦笑一下后,这才直接坐在身下的门槛上望着前方发起呆来。
里面的年轻皇帝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将他带到这个地方吧。他一直告诉他,他们两人现在是在周国。他又早在一年前便找人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移走,就连屋内梁柱上的漆色雕纹都没有放过,他想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有时感觉命运也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以前在大周他费尽心机的想出人头地想被人重用。
初时武帝对他不错,让他从三等的侍卫直接成为了御林军的大将军。只可惜就在他踌躇满志想一展抱负时,武帝竟然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暴毙了。之后的女皇朱巧昕,他从一开始便不愿意真心效忠与她,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可就是这样一个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的皇帝,却让他真正的得偿所愿。她不顾朝臣的反对封他为骠骑大将军,让他去了边关抵御契丹。也就在那里他完成了自己想出人头地,想有所建树扬名大周的理想。
他一生侍奉过三位皇帝,第一位对他信任有加,只可惜对方始终都没有过让想他叱咤沙场的想法。第二个,虽然让他功成名就得偿所愿,但却始终没有信任过他。而第三位,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对他信任有加,又给了他想要的梦寐以求的一切权利。可偏偏造化弄人,三位中最信任他最赏识他最将他看在眼中的人,偏偏是个他最不该效忠最能不能效忠的人。
昨日他派在外面的手下,已经飞鸽传书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明白此番西卫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将军一去大周,女皇必定能得偿所愿。所以在高兴这一切总算是到了头时,他又再次生出无法面对里面人的感觉。
想着两年来对方对他的好,回头又想到对方刚才对自己的羞辱轻视。胡思乱想半响,将目光从远处收回低着头的度忍自言自语低声喃喃道:“不就是几个城池吗,不就是一点银两吗。就算没有我,依女皇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只是将一切提前了一点点而已,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有这一劫的。我没有将他送给女皇,而是私下将他带到了这里。在这里他免了被羞辱的命运,也不用受到阶下囚的待遇。所以我完全不用愧疚,完全不该多想,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的度忍,转头向着这孤岛上唯一的房间望了又望。许久后,长长的叹口气度忍立即站起,向着石台下沿岸边不远处的小渔船走了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他需要多准备点床褥,还有两人换洗的衣服也要再准备几身。这次过去再多卖点蔬菜瓜果,对了昨日的盛菜碟子好像被慕容柏瑜摔破了,这次过去他干脆再多置办一些。
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考虑这些,还会给那位脾气阴晴不定的皇帝亲自准备膳食。但如今女皇和这头都在找他,经过这么多他再也不敢轻易的信任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了,所以为了不泄露行踪他也只好凡事亲力亲为。还好无论是杀人还是做饭他都算是极有天赋,如今这般的为里面的人破例,也算是对他的另类补偿吧。
皇帝慕容柏瑜在这头日日忍受着被□□的屈辱感,另外一头在大周邺城城西。整整被无视了半个月的靖王靖重宁,在耗费了无数的金银找人疏通过无数次后,终于在儿子失踪整整一个多月再次见到了他。
透着铁栏,望着在里面缩卷在冰冷木板上的宝贝儿子。望着他一副萎靡不振受尽苦楚担惊受怕的摸样,靖重宁脸色越来越惨白。
双手紧紧的贴在面前冰冷的铁门上,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冲进去将自己才十五岁的嫡子给救出来,恨不得立马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赶尽杀绝。但一想到身后无数双的眼睛,一想到如今的场景。最后深吸一口气,到了最后靖重宁却只是重重的闭了一下双眼,而后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面无表情道:“请大人放心,贵国皇帝的心愿,本王一定会尽快传达到的,也一定会……会尽力………尽力让其达成的!”
终于明确的得到他的答复,站在他身后带头的一身蓝色朝服的男子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而待靖重宁的声音传到里面,里面那原本还抱膝缩卷着身子的锦衣少年,立即猛然不敢置信的睁开了双眼。
“父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少年疯了一般的大叫着冲了过来:“父王……父王……父王放我出去!”
将近一个月的牢狱生活,已经快要将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年轻世子给逼疯了。十五岁的靖克之待从那狭小的窗口望见自己父亲的双眼后,立即一下子丧失了一个月来所有的克制和冷静。
“克儿!”一张脸再也无法勉强挤出一点点虚假的笑容,靖重宁立即大叫着同样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父王………”才往前几步的少年,猛然被迫顿住了身子。小小的监牢中一下子全是铁索拖动的声音,直到现在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锁在里面的墙上的,靖克之一下子脸上全是愤怒之色。
“慎大人,贵国可真是泱泱大国啊。这样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你们可真是………”
因为气愤靖重宁的原本还有点惨白的脸色,如今已经是涨红一片。半月来总是见他唯唯诺诺委屈求全着,直到现在才想起对方的身份,想了想宏远立即直接道:“此番来我大周的十一人中,除却你们的那位,令郎可是身份最高的。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和年龄,我们断无需做到如此地步。但王爷大概不知,这一个月中,你的这位儿子有多不识时务吧。逃跑七次,弄伤我大周九位守卫,对他这般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想着儿子的性子,靖重宁一下子愣住。
而拉扯脚上铁链的靖克之,见自己的父亲不出声后又再次大声道:“父亲救我出去,我要…”
眼中全是矛盾的神色,想要将伤害自己的人全部都杀掉。但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断不该在此地,说什么话的靖克之只能一动不动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望着他的眼神,靖重宁心中一酸猛然转过了身子。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以往儿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性格让他操碎了心,他做梦都想自己的儿子能成熟能稳重能多想一点点。
可如今见自己的儿子终于不再说话不经过思考,终于开始长大了,他心中有的却只是不忍和心疼:“慎大人,贵国这样锁着我的儿子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但你们不会也这样锁着我们的………要知道他可是………”
“靖王多虑了,他毕竟是一国之主。我大周礼仪之邦,不管外面两国战事如何,我们的女皇对他可都算是给足了面子和尊严。”一下子截住他的话慎宏远立即冷言道:“实话告诉你,你们的皇帝陛下如今好着呢。有人照顾,有人疗伤,又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刁难。对于一个阶下囚来说,他的待遇可比你想的要好的多。”
来大周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从未见面前人如此的神色外露。隐隐看出对方眼中的恼意,心中暗惊,一下子想到如今的局势。
知道是自己太激动的靖重宁,立即带笑摆出一脸歉意的摸样:“慎大人勿恼,都是本王见到儿子这样太担心太激动了。你也知道我都四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见他这样自然会情绪失控。请慎大人转告德天女皇,本王一定会好好的劝劝我们的皇后娘娘,一定会让她在合书上盖皇印签字的。所以烦请大人,一定请”
三年前西卫联合北契丹一起攻打大周时,那时他们是何等的得意。可如今自己国家的皇帝被掠至此地,自己唯一的儿子又被如此对待,此时此刻靖重宁心中的挫败可想而知。
可即便一张老脸已经变得通红,心中已是又燥又羞。但他还是挤出笑意努力说着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说过的好话。
“靖王放心,你我能在此处认识也算是有缘分。您们的皇上还有您的儿子和其他人都会无事的。”
高高瘦瘦一脸冷意的慎宏远也没有刁难他,立即说出了他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