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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后我还是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安慰。当爱你的人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他们愿意伸出援手。我终于了解到:我在他们的眼中是多么的宝贵,是多么的被看重,被爱着……即使我的身材一点也没变,他们还是一样爱着我,虽然我的故事一点也没有像好莱坞电影一样,有着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般的结局,虽然白马王子终究还是没有回到我的身边来。
但我却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我会活得好好的,即使不会变瘦,我仍然可以过得很快乐。我会好好地爱自己,爱我的身体——因为我能够用它来做事,我能够用它走路,我能够用它来骑脚踏车,我能够用它来拥抱我所爱的人,用它来哺育新生命。我会好好爱我自己,因为我很健康!因为我不会轻易被打倒!
我会好好品尝食物、品尝生命,即使白马王子还是没出现,更糟的是,他像一阵风一样,从我的身边经过,还带着一个美丽的面孔,展现在我面前。我是不是还能安然度过?我相信我可以的!我相信我能以平常心来看待。
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地爱我的女儿。我会告诉她:你好美!我会教她游泳、教她认字、教她骑脚踏车。而且我会跟她说,无论她以后有多瘦小或是有多胖,她都可以很快乐、很健康、很安全地活着,因为无论如何她都可以找到好朋友,她都可以成功,她也一样可以去爱和被爱。我会在她熟睡的时候轻轻地对她说:我们的生命,一定会不同凡响!
我把打完的文章读了两次,修正一些标点符号,再检查一下拼写。然后,我站起来伸伸懒腰,再低头看看悦心,她渐渐地长得像是个正常的婴儿,而不像是个超级小的早产儿。我再看看自己,看看我的屁股、胸部、大腿、小腹……那些曾经让我极其羞愧的部位,我笑了。不论如何,我都会活得好好的!
“我们两个人都会活得好好的!”我跟悦心说。
我打了一通电话给查号台,然后拨了通电话到纽约:“喂?《Moxie》杂志,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快的小女生的声音。我的声音非常坚定地请她转给主编。
那个秘书用愉悦的声音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的名字是坎妮·夏普立欧。”我说:“我是你们杂志‘欲望单人床’专栏作家布鲁斯·库伯曼的前任女友。”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几乎是尖叫的声音说:“你是C小姐?”
“没错,我是坎妮。”我补充说明。
“我的天啊!真的吗?”
“如假包换!”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你生小孩了吗?”她问。
“生了。”我说:“她现在正在我旁边安稳地睡着。”
“哇……我的天啊!”她说:“我们都在猜故事后来发展成什么样了……”
“这就是我打电话的目的啊……”
第二十章
犹太教的传统仪式里,有一项就是要在典礼中说明婴儿名字的意义。
悦心的这项传统仪式定在12月31日的早上11点举行,紧接着大家就可以一起用餐。
老妈是最先到的:“哪一个是我的乖孙女啊?”她把悦心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哪一个是我的宝贝悦心啊?”悦心被她逗得咯咯笑,同时还挥动着小手。我看着我的女儿,心里不禁想:她真是美极了!她现在虽然已经八个月大了,可是我每次看见她,仍然感叹生命的奇妙。
她的皮肤是桃红色的,眼睛大得不得了,她非常健康,而且看起来总是非常快乐,我的确帮她取对名字了。除了肚子饿,还有尿布湿的时候之外,她总是笑口常开。用她大大的眼睛仔细地观察她周遭的世界。她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婴儿了!
老妈同时把我们两个给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说:“我真为你们俩人感到高兴!”
我也紧紧地抱住她,小声地说:“妈,谢谢你!”我真希望能够对她说,谢谢她从小就那么爱我,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了。“谢谢!”我又说了一次。
我在悦心白色的小浴缸里放了温暖的水,准备帮她洗个澡。我把水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发出咯咯笑的声音。我帮她洗着小手、小脚、还有可爱的背部。我在她身上涂抹乳液,为她洒香香的痱子粉,帮她穿上白色的针织衣服,戴上帽檐有一圈玫瑰花的小帽子。
“我的小宝贝!”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对她说。“我的宝贝悦心!”悦心舞动着小拳头,就像是胜利的运动员一样,接着说了一连串没有人听得懂的话。
“叫妈妈!”我说。
“啊……”她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出来。
“差太远了!”我说。
“噢……”她用又大又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听得懂我在对她说些什么。
我把她抱去给露西,然后准备洗澡,顺便整理头发,最后练习一下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演讲稿。
我听见门铃声响了,有人开门关门的声音。先进来的是筹备仪式的人,接着就是彼得,他手里拿着两个大银色箱子,还有一大束的玫瑰花。“送给你的!”他对我说完就把花放到花瓶里去,收拾好洗碗机里碗盘后,他带Nifkin去散步。
“真是体贴!”其中一位筹办人对我说:“我老公可能连洗碗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我用微笑来表达谢意,但并不准备说明彼得的身份。我要怎么告诉别人事情完全不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别人都是先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小孩,但是我却不是按照这种程序走的。我没有办法让事情再来一次。只要拥有悦心就够了。
我抱着悦心走进客厅去,看见了麦茜,她对我微微笑,轻轻地挥着手。萨曼莎则站在她的旁边,接着是老妈跟唐雅、露西、贾斯、贝琪、安迪以及安迪的太太艾伦,两位在医院照顾悦心的护士。在另一个角落站着的是穿着高雅的奥黛莉,彼得就站在她的旁边。我所有的朋友都来了。
我咬住嘴唇,希望自己今天不会哭。犹太拉比请大家安静下来,并请四个人拉住仪式专用的彩棚,我从那条蕾丝边的彩棚看出,那是我祖母的,因为我上次在表哥的结婚典礼上看过。原本这条彩棚是要拿来盖住婴儿和婴儿的父母亲,但是这位犹太拉比满足了我的要求:也就是先盖住婴儿,再盖住在场所有的人,因为若非在场的所有人,我就不可能有今天。
“可以开始了吗?”拉比问。他一开始诵了一会儿经,给我们祝福,并递给我们传统的饼跟酒杯。最后用一块布在悦心的嘴上碰了一下。悦心发出“哦!”的声音,大家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接下来,”拉比说:“悦心的母亲,坎妮,要对我们说明孩子名字的意义。”
我拿出口袋里的纸条。悦心张大眼睛看着我,Nifkin则紧紧地靠在我的脚边。
“今年我经历了许多事……”我开始说,吸了一大口气。我告诉自己:不要哭! “我经历到许多事,并非在我的计划内。许多事都不是我期待的。我也发现许多错误的事情,并不都是可以挽回的。虽然,错误仍然存在。但是你不见得一定要紧抓住不放,你可以转移目光到更美好的事物上面,只要找到爱你的人。”我停了下来,用手擦擦眼睛。“我帮我的女儿取名叫‘悦心’,是因为她真的喜悦我的心!”我说:“她的另外一个名字是利亚,是取自她祖父的名字。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他爱他的妻子、儿子,我深信他一定也会深深爱着悦心的。”
我的说明很简短,眼睛充满泪水。奥黛莉哭了,老妈跟唐雅彼此紧抱着对方,甚至连最不擅长处理泪水的露西都流下泪来,但是辩称是她眼睛不舒服。拉比看到这种情景,赶忙缓和气氛说:“我们来吃点东西吧!”
我们吃了传统面包、白鱼沙拉、奶油饼干、苹果蛋糕。我们也一一拆开了亲朋好友们送来的礼物。我还足足花了15分钟劝告麦茜收回她送的珍珠项链,因为我的宝贝悦心现在还不需要这个礼物,应该等她18岁生日的时候再送给她。
最后我睡了个午觉。起床后彼得带着悦心跟我散步到河边去迎接新年的到来。
当我把悦心放到婴儿推车上的时候,心情真是好极了。我现在又准备要写另外一个剧本了。我的“和一个胖女人谈爱”于11月底登上《Moxie》杂志。主编跟我说,读者的响应简直如排山倒海,几乎所有自认为太胖、太矮、太丑,或是不受社会欢迎自认为没人爱的女人都纷纷写信来称赞我的勇气。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热烈的反应!”主编告诉我说,读者的来信已经堆积如山了,甚至还有人送来婴儿毯子、育婴书籍、玩具熊,还有各式各样的平安符等,几乎要把《Moxie》的邮箱挤爆了。主编要我每个月都写一篇专栏文章,“我希望你能记录你的生活点滴,还有你的孩子——你是怎么工作的?怎么约会?怎么在朋友及母亲的角色中取得平衡……”她说。
“那布鲁斯怎么办?”我问。其实我真的很高兴能够为《Moxie》写专栏(更高兴的是当我听到薪水是多少的时候),我的文章每个月都出现在布鲁斯的文章旁边,他叙述着他的性生活,我则写着喂奶、尿布等杂事,甚至告诉读者我从来都找不到合身的泳衣等等琐事。
“我们没有跟布鲁斯续约。”她很干脆地说。我跟她说我不在意,并谢谢她给我的条件。
我花了一整个月的时间调适自己的生活,我搬回到原来的公寓,过着简单的生活。早上起来先帮自己穿衣服,再帮宝宝着装,给Nifkin套上狗链,推着婴儿车到公园去散步,坐在阳光下晒晒太阳。Nifkin忙着追球,邻居们会来逗悦心玩。
我打电话给我的主编贝琪,跟她商量我回报社兼差的事。如果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我就会回办公室上班,否则我可以在家上班。我也跟老妈做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每个礼拜五晚上回家吃饭,然后在她那儿睡一晚,隔天一早起来,我们就带悦心一起去学游泳。悦心在水里活动时活像只鸭子。唐雅看见悦心用手拍打水的时候说。悦心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泳衣,看起来可爱极了。“她一定会游得像鱼一样好!”
我打电话给奥黛莉跟她道歉,她也不断地为布鲁斯的行为道歉,她为他无法在我身边照顾我道歉。她说如果她早一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让布鲁斯做他该做的事等等。当然那也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我很想跟她说,你不可能强迫一个大人去做他根本就不想做的事,但是我一直都没开口。
我跟她说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很欢迎她来参与悦心的生活。她很小心翼翼地问了我:是否也乐意让布鲁斯也在悦心的生命中扮演一个角色。我跟她说我现在不想,但是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改变心意。一年前,我根本想都没想到我会生孩子,所以我告诉她……世事难料。或许明年布鲁斯会回来跟我们一起用餐,搞不好悦心会叫他爸爸。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不是吗?
我并没有打电话给布鲁斯。我曾想过要打电话给他,可是我左想右想……最后决定还是不打。因为我或许没有这么生气了……但不是完全可以放得掉。我想或许有—天我会全然释怀吧!
“你还没跟他谈吗?”彼得问。我们两人一起推着悦心散步。
“没有!”
“你都没有他的消息吗”
“我有他的消息……是透过相当奇怪的渠道——奥黛莉跟我妈说。我妈再跟唐雅说,她再跟她所有的亲朋好友说,其中一个人是露西……我再透过露西知道的……”
“那你觉得怎么样?”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我对他笑笑说:“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是我的心理医师一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用力地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天上的云又说:“我之前的心情不是很好,现在偶尔也会觉得心情不太好。”
他用很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偶尔?”
我又对他笑笑说:“几乎很少。”我又说:“几乎没有了。”我拉住他的手,捏捏他的手指说:“世事难料,这是我在心理治疗课程里面学到的重要一课。覆水难收,有许多事是你无法掌控的,你无法使时间倒转,也无法让事情重新来过。惟一能做的是,决定是否让那些事来影响你。”
“那你准备让那些事情怎么影响你?”
我侧眼看看他,对他微微笑说:“你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他很严肃地看着我说:“我问这么多是有目的的。”
“为什么?”
彼得清清喉咙说:“我在想……你是否可以考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