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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将军所言倒也并非全无道理,而且此次在九苍军饮水中所下之毒仍御医精心调配,在头一次的饮水中只下一半的药料,在第二次的饮水中再下另一半药料,就算是九苍军每次都对饮水进行了检查也是绝对验不出毒来。九苍军原本就苦于缺水,这两趟运送的饮水怕是早已进九苍军士兵的肚子里去了,就算不是全部中毒起码也会有五成以上的士兵中毒。若不趁此机会彻底击溃九苍军,恐怕以后还会再生事端。”曲城将军这次倒不再反对狄云的主张了,也上前劝朱崖王立时出击。
朱崖王轻叹口气,同时又微微摇了摇头,这才下令:“好吧,就依原定计划而行。”
不知想到了什么,朱崖王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无奈。
安静平和的曲城在一瞬之间喧闹起来,狄大将军点了十万骠悍骑兵作为先锋出城追击九苍军,而余下的十五万人马由朱崖王亲率也整装待发准备出城接应,曲城将军则与几千人马留守曲城。
曲城百姓看着大军出城,个个都慌乱起来,全忙着收拾行襄以备万一情形不利时好速速逃难去也。街道上除了一队队步伐整齐的士兵外,还不时有慌慌张张东奔西跑好叫上亲戚朋友一同逃难的曲城百姓。
林思音领着众丫环化妆成曲城平民的模样,拎着大包小包的行裹到了大街上。而萧波则随同花玲香与苏红袖在街角打昏三名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由朱崖王亲率接应的队伍中。
小狗子与师清带领九苍大军后撤,原说要撤十里,却在行了五里到达一处两侧都是高坡的险路时,小狗子忽又命师清下令止步。
师清马上心领神会,一切遵照小狗子的吩咐行事。
四十万人马分为四路,二十万人马分两路沿小路从左右包抄回曲城突袭,十五万继续缓缓后撤,但在马后拴上树枝扬起尘土,并且拉长队伍多竖旌旗伪装成四十万人后撤的模样。而余下的五万人则在险道上布下陷阱,埋伏于道路两侧高坡之上。
待小狗子与师清等人作好了万全准备,狄云果然带兵追到了近前。
但狄云却在了险路前下令停兵,似乎也是对这条险路产生了疑虑。不过在接到前方探子快马传回九苍军已退兵到了两里开外时,又下令继续前进。
狄云一马当先冲入险路。自97由89自032在
小狗子伏在高坡之上凝看底下追兵,当发现追兵已大多行入险道时,抢过令兵手中鼓棰亲手擂起了轰天鼓声。
听到鼓声,潜藏于道路两旁长草树丛中的九苍军立既齐力拖动粗索,移开了路中泥土下的木板,只见朱崖追兵顿时乱成一团,不少战马连同士兵齐齐坠入木板下的水坑中。
水坑中的水正是被朱崖军下了一半药料的饮水,一半的药料自是无效,但小狗子却早已在水中下了百毒圣女花玲香留下来的另一种更加有效的软骨散。掉入水坑的兵士就算是奋力爬出水坑,也已是趴在地上无力再战。的
而这时埋伏于高坡之上的九苍军又向下方抛下无数石块树干,砸得朱崖追兵是哭爹喊娘,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狄云见情势不妙只得下令后退,但朱崖兵刚刚调头,却发现九苍军已在道路两头浇上油脂燃起了漫天大火。
这下朱崖兵真是进退维谷,原地不动却又只能等着挨打。那狄云心中气恼不已,却也是无法,仰头一看,刚巧看到了高坡之上身着主帅战袍的家伙正盯着自己笑得甚是讨厌。
狄云立马反手取过背上长弓,搭起利箭拉满长弓,‘咻’地一声射将出去。就见高坡上那穿着主帅战袍的可恶家伙捂着插于胸前的利箭一头栽倒,主帅一倒九苍军似乎也乱了阵脚,不由停止了抛扔石头树干。
狄云趁隙命人搬树干压熄大火,领着残兵逃向曲城,经此一疫,朱崖十万追兵折损大半。
得知前方先锋部队遇伏,朱崖王立马亲率十五万后备军队出城接应。
大军刚行到城门,却见天空中‘呼啦啦’飞来了一大群数目众多的乌黑雀鸟,而且那群黑鸟还在朱崖军上空一直盘旋不去。
朱崖国从立国之初就有一忌,行军打仗若遇黑鸟就表示此次争战不是有违天意,就是必败无疑。
更何况还是在出城迎战之际,突然就飞来了一大群黑鸟就这么在头顶飞之不去。
这下不光是朱崖军队,就连挤在城门边看朱崖军队出城的曲城百姓也全都是人心惶惶,不知此次出征到底会招致何种无法预料的后果。
但士兵们与曲城百姓既无权下令停兵止行,也不能任由前行部队遇伏视而不见,现在真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不安归不安,朱崖大军还是出了城。
朱崖大军前脚刚出城门,曲城的百姓已经是沉不住气,纷纷提起包裹也要出城。
留守的曲城将军领兵奋力阻拦,但面对为数众多的百姓又不能真的动武,不到一个时辰,曲城百姓就已冲到城门前,推开守城士兵强行打开了城门。
这时,原本混杂于曲城百姓之中的林思音也带着丫环们扔掉手上包裹中所藏鸟笼,趁乱逃出了曲城。
而一直藏匿在民舍屋顶与屋顶错落之间阴影中的薛寻梅,也不再用口中鸟哨指挥空中黑鸟,悄无声息地飞身下地,也混入曲城百姓之中逃出了曲城。
第 12 章
狄云率残兵逃向曲城,眼看曲城已近,却又被中途分头折回的两队九苍军围在了半路。
狄大将军这下可真是欲哭无泪,正焦头烂额率残兵冲往敌阵,打算干脆拼个鱼死网破时,远方又隐隐传来了阵阵马蹄与呐喊之声。
狄云身旁一名士官在敌阵中左拼右挡,好不容易才闯到狄云身侧,大声吼道:“将军!要又是九苍伏兵的话!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杀他娘的九苍狗贼!”狄云一边怒骂,一边奋力又砍杀了两名冲到近前的九苍士兵。
狄云与所率余部全都浑身浴血,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眼看快要支撑不住,朱崖王终于率后援大军及时赶到了战场。
见到后援十五万骠骑大军,再加上有朱崖国君亲自略阵,朱崖兵士一个个是奋勇争先,士气大振,而九苍伏军反而是失了气势,开始节节后退。
正当局势瞬间扭转,对九苍军大为不利之时,朱崖大军后方却突然传来了阵阵瑶琴之声。
那琴声娓娓而诉,衷怨缠绵至极,令朱崖兵士全都分了心去听琴声。
琴声奏了半晌,却突又有一道清亮和谐的歌声伴随琴声而来。
歌唱之人用的是朱崖国语言,所以也只有朱崖兵士能够听得懂。
朱崖兵士不约而同地凝神去听那歌声,只听那歌中唱道:
“边关风云边关月,
征夫白发孤城外。
问一生岁月有几许?
只落得埋骨荒沙,
无人惜。
回望山河萧索,
千里清秋。
此去生死茫茫,
君又知家中爹娘,
谁来顾?
聚散难期,
翻成雨恨云愁。
年年征战,天涯何处,
妻子已做了,
别人妇。
长恨此身非我有,
何时忘却,故园路。
为君舍命杀敌寇,
却可怜儿女失怙,
为奴仆。
平沙万里音书渺,
多少旧事空回首。
亲友欢聚依稀只如梦,
叹今生无缘
再相逢。的
……”
一曲终了,朱崖士兵们早已是黯然神伤眼泪涟涟,全都感慨自己长年征战在外听从军令行事,却不知所为何方,所为何事。而又忆及家中老父老母妻子幼儿也不知是否安在……朱崖士兵们哪里还有心思恋战。
久经沙场英勇擅战的朱崖士兵们竟只因一曲歌谣,就失了斗志,被九苍军队趁势反击,溃不成军。
立于战车之上押阵的朱崖王见情势不对忙传令大军退回曲城,朱崖王与狄大将军一个在车上一个在马上领着朱崖大军狼狈回撤。
不曾想到,当他们刚刚退回曲城门外,却又从曲城城墙之上射下了一排排箭雨。
“天杀的曲城将军!也不看清楚就乱射箭,害老子差点被射个透明窟窿!”狄云一边举大刀搁开从城墙之上排山倒海般射来的利箭,一边冲着城墙上方怒骂。
“哈哈哈——”
听到城上方一声长笑,朱崖王、狄云于忙乱之中凝神向上方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银亮亮元帅战袍的青年领着一名老将出现在曲城墙头。而那位九苍元帅此时正仰着脖子笑得十分放肆。
“咦!你不是已经被我的长箭射中了吗?”狄云不敢至信地大声提出疑问。
“就凭你那软脚虾的一箭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堂堂九苍国王爷外加御赐镇国大将军也是此次九苍军大元帅的萧波了!” 九苍国王爷外加御赐镇国大将军也是此次九苍军大元帅的萧波在嘲讽了狄云后又将自己大大夸耀了一番,因为萧元帅说的仍是朱崖语,所以狄云自然也听得快要吐血。
这时,九苍国萧元帅身边的老将凑过来在萧元帅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萧元帅微微点头,然后又冲着城下的朱崖王与狄云朗声道:“曲城已被我方二十万大军占领,尔等身后还有我方的二十万追兵,劝尔等不如速速投降,答应我方要求,主动献出天香温玉,还可以保留一条小命,否则要不了多久保管叫你们悔之莫及!”
原来是埋伏险道上阻击狄云的五万人马,与伪装四十万大军继续撤军的十五万人全都又偷偷折了回来,趁朱崖王亲率大军出城接应狄云曲城守备空虚之际,已一举夺下了曲城。
朱崖王当然不会听从萧元帅话举手投降,而且就算朱崖王甘心俯首认输,那天香温玉也是万万献不得的。所以朱崖王只好叫住狄云统率大军又折了方向,逃奔他处而去。
立于曲城城头上的萧元帅自是小狗子所扮,并非小狗子有意冒充萧波,实是师清认为两军交战时若主帅不在,定会折了军队士气。
不过也幸亏了是小狗子,否则要是在城头之上的乃是萧波的话,以萧波毒舌较之小狗子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度,狄大将军怕不会被活活气死。
算来此时距两月之期刚好只差一日,倒算是完成了萧波一时兴起所发的两月之内连克朱崖国三城的宏誓。
第 13 章
话说潜伏在敌军后方弹琴的乌城琴师萧波,却远不如小狗子元帅这么好运。
刚唱完歌曲达到扰乱敌人军心的目的后,萧波跳下隐身的大树,正待转身唤过在树下守护的花玲香与苏红袖,却骤然脖颈一凉,项边已被人搁上了寒气逼人的剑刃。
侧首一看,才发现花玲香与苏红袖已然被擒,脖上也同样架着刀剑。
“你到底是谁?九苍的奸细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
“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还要问呢?”萧波露出苦笑。
他原就觉得奇怪,以朱崖王的传闻来看,应该不会如此容易取胜,如今看来果然是还有下文。怕是那朱崖王早已觑出了破绽,暗暗缀在他们身后,只等待他们自投罗网而已。
也许是见他并没有反抗的意识,又或许笃定他已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身后的朱崖王慢慢移开了他颈上的剑锋。
缓缓转过身,萧波一眼看见了随风飞舞的金色发丝。
好美的头发!就如同月亮的碎片在空气中浮动一般,萧波不禁看得入迷。
“那人是谁?”过了半晌,萧波回过神来,伸手指着战场上正领着朱崖军节节败退的金发人。
“朕的堂弟,今日刚从杜城赶来。”朱崖王盯着萧波道。
难怪这么像,就算是现在知道了是替身,可远远望去身形威仪还是与朱崖王一般无二,仿佛世间凭空出现了两个朱崖王。
萧波轻叹一声,像是自认逃不掉,要束手就擒般无奈地扔掉了手中的琴。木琴落地,‘砰砰砰’撞断了三四断弦,同时从木头破裂的缝隙处迅速漫出了红色烟雾。
朱崖王只身子一晃就站到了远处,并且还一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拽了萧波一块儿。
萧波暗道可惜。
不过朱崖王没能毒倒,花玲香与苏红袖却趁此时众人注意力分散之际骤然反击。
被擒住的花玲香与苏红袖同时出手,花玲香是反手一指点向身旁朱崖士兵的穴位,然后一把推开,而苏红袖则是伸腿一脚就将身边举刀相胁的士兵踢得飞了出去。
花玲香与苏红袖恢复自由后又冲向其他士兵,一人夺过一把钢刀砍杀起来。
身为当事人的萧波却像是被眼前的金发所盅惑了一般,并不回身去看花玲香与苏红袖,反而是伸出手挽住在面前飘动的一缕发丝,细细地感受了一阵发丝光滑的触感后,又凑到鼻前慢慢嗅那发丝上的气味。
其实萧波此时只是想着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他就会一命呜呼,命都快没了还管他什么男男有别,反正他看朱崖王的金发极为顺眼,不如此时趁早多看几眼,也算是赚头。
朱崖王却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萧波的轻浮举止,同样不去管正杀得热火朝天的花玲香、苏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