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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之前“赌命”的一番耳语,到得绝人谷前这山头时,长孙蓉隐隐猜出了君逸羽的打算。
亲密无间的怀抱,她清晰的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双耳滤过刀剑铿锵,她竟似感受到了他的心头驳杂。她抬头,不出意料的迎上的是他怜惜与歉意交织的眸子。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她轻语:“阿羽,我没事,我们不会有事的。”
腰后的力量和怀中人宁静的眼奇迹的安抚了君逸羽的苦闷心绪,随后而来的柔柔的嗓音亦坚毅了他的眼神。
听得首领蒙面人的奚落之言,君逸羽心念一动,问道:“谁派你们来的?”返京之前,他在外一向自称赵羽,这人情急之时,曾唤过自己一声“君逸羽”,那必不是江湖仇杀。只是京城,我回来半年除了王府皇宫,旁处都绝少牵扯,反倒是在状元楼因为净初的事情传出医术的名声后,这个月治病救人的事做了不少,哪里会与人有了要命的过节?翼王府的仇家?
“怎么?想死个明白?”
“算是吧。”
“哼哼,只有死人才有资格知道。”
“哦?”君逸羽淡淡挑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帮刺客,还挺“专业”、挺谨慎的,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君逸羽死到临头的淡然看得首领蒙面人心头火起,尤其想到方才在君逸羽手下吃的大亏,他忍不住恨声补道:“我想你死,你便该死!”
“是吗?可惜我不能让你如愿。”首领蒙面人刹那间狰狞的眼神,让君逸羽觉得想杀自己的可能真是这人本身,只是这人,他丝毫未觉熟悉。摇摇头,若是注定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在这的每一分打斗消耗便都是浪费,不如留来应对绝人谷的未知。君逸羽再不耽误,低头一句“抱紧”,他调整身形尽量将怀中的长孙蓉包得严实一些,紧握手中匕首,毫不犹豫的向后踏了出去。
“臭小子!少嘴硬!看···”挥刀间便要上前凌厉一击直取君逸羽性命的首领蒙面人,没等“看招!”说完,眼前便已没了君逸羽的踪影,目瞪口呆间他怔立原地,发现属下下意识的前追时才出声吼道:“慢着!停下!他疯了,你们也跟着疯吗!这下面是绝人谷!绝人谷!”
令行禁止。
刺客们集体抱拳,“请令主示下!”
凝视着云雾缭绕的山崖,首领蒙面人的目光闪烁难定。这小子不单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这可是绝人谷啊!没能手刃君逸羽,首领蒙面人满心不甘,他可不认为手底的每个人都有全须全尾追下崖去的本事。便是能,冲着绝人谷的名声,他也不敢让人去追!原本想来,杀一个半大公子哥儿,手到擒来的事,至此却已经折损不少好手了,若再多损伤,师傅知道了,怪罪起我办事不利来,他老人家的手段···想想都不寒而栗!他终是摆手道:“去,多找一些大石头来,给我···”
“住手!”首领蒙面人的吩咐没说完,便被一个沉闷的嗓音打断了,他回头,发现是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首领蒙面人原就因欲杀君逸羽不得而不悦,皱眉再添恼怒间挥手便要派人解决掉这多事之人,却在注意到中年男子的眼睛时,以手下按,止住了下属们握刀挪步的蠢蠢欲动,“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并不答话。他匆匆走到近前,扫视地上一圈,没发现那人的尸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抬眼却又心间一紧,山顶全然只剩下了蒙面的刺客!没有他!“他人呢?”
手指绝人谷所在的山崖底部,首领蒙面人竟发出了自得笑声:“你来晚了,他刚刚跳下去,你也知道这下面是哪儿的。哼!我正准备着人搬点石头来给他压压坟呢。”
不可置信的望向绝人谷的所在,我···还是来晚一步吗?!听得首领蒙面人“压坟”的后话,中年男子忍不住恨声咬牙,“寒夜!你不要太过分!”中年男子原本沉闷的音色此刻竟带上了尖锐的尾音,端得是怪异。
觉出眼前人的情绪发作,连声音都有些失控,被中年男子称作“寒夜”的首领蒙面人一个手势示意,待得手下远远退开后,才阴沉开口道:“千面狐,你今日的易容术可不怎么样。如此行色匆匆的赶来,还这么紧张,你莫非是假戏真做,真看上那小白脸了?”扫眼间他便觉出了“中年男子”耳后的痕迹,虽不起眼,但绝不是千面狐姬该有的易容水准!还有她上得山来时难掩急促的嗓音,显见得来得匆忙!
周围没了旁人,楚净初不再刻意压低嗓子扮作男音,挥袖间一物射出,音色更是恼怒,“放屁!你不知他是我的目标人物吗?谁许你对他下手的!”
寒夜偏头躲过了楚净初的银针,“不是才好!千面狐,你别太过分!你当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务!说来也多亏你的提醒,我才多带了人手,今天才杀得了他。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功,又有一身医术,留在皇帝身边太不利于我门大事了,杀了才好。”
“你还配和我提什么门中大事?你杀了他,便是坏我计划,你就不怕我告诉门主吗?”
“哼!你少拿我师傅来吓唬我。什么计划?你都能凭‘娇娘’的名头自行进入皇宫了,还要他何用?”
“皇帝是因为他才知道我、还有那凤来花魁的名声的,你说要他有用无用!”
“此言当真?”对上楚净初满是寒意的眼睛,寒夜也知道她不会拿这事说假,却只摆手道:“杀都杀了,还能如何,你再换一个人也就是了。”又掺入一丝内力扬声对离远的手下吩咐道:“快去搬些大石头来。”
“你要做什么?”
“哼!既然杀了便杀个彻底,那小子是个疯子,竟然跳入了绝人谷,他的功夫,没准攀住岩壁了还真摔不死他,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我早些送他上路吧。”
“寒夜!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若敢让他们扔石头,我必状告门主,说你害我前功尽弃!”
“哼!杀那小子,也是我的任务需要,你便是告诉师傅了,他也不会怎么怪我的。”
楚净初一惊,寒夜的任务,如何能牵扯到他?人都不在了,想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听寒夜之前话里的意思,以寒夜的武功,竟也对他忌惮得很吗?若没有我,也不至于害他如此?暗自捏拳,楚净初开口,“孙家的事,若是门主知道,可会怪你?”
“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千面狐!好!你好得很!那小子进了绝人谷,想想也是不活了,你再怎么都是白费功夫!”寒夜窝火的甩袖转身,给属下留了句“石头不要了,善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监视着寒夜的属下清理完战场,带着同伴的尸首分散着进入密林,全部退走了,楚净初才回过头来。凝视着绝人谷上覆盖的飘飘白雾,她颓然坐到了地上,忍不住长长一叹。君逸羽,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从没想过害你性命,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绝人谷,这几百年来便没听说过活人从这走出来过,希望你能有所特别吧。你若是···欠你一命,来生肝脑涂地,我也誓必还你!
想罢,楚净初以手拍面驱散心头低靡,起身也不走通向宁国寺的南面小道,亦是取道来时的树林,又匆匆走了。此处不宜久留,今次匆忙赶来已是计划之外了,娘亲大仇未报,还要尽快赶回玉安,继续扮演她的“娇娘”!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109,有兴趣的可以回去看一眼
☆、第126章
深深古院;静静禅房。
房内,素衣禅坐的女子;念珠滚动无歇;不断有奥妙佛语从她唇齿翕动的缝隙中浅浅流出。音色柔润,浸染了满室佛香。任谁见了,也不难知晓她的虔诚。
“啪哒、哒、哒、哒······”佛珠坠地的声音突兀想起;打断了女子的诵经声;亦打碎了满室的清宁佛韵。
萧茹诧异睁眼;凝视着手中徒留的串绳断口;又看向滚落满地的母子珠,心中不可抑止的染上了一层阴霾,口中呢喃忧虑;“羽儿”。
良久静默;萧茹起身,揉开眉头纠结,将散落的数珠一颗颗小心捡起。这串七宝十八子,还是十五年前来这宁国寺感谢玄慈大师为羽儿批命时求的,这么些年串绳磨损,也是到更换的时候了,不要胡思乱想。这般驱散着心内介怀,萧茹收集完散落的十九颗母子珠,双手虔诚捧起。
望向房门,又看向手中串绳的断口,萧茹沉吟一瞬终是走回了蒲团。祈福不宜中断,这串绳只这一个断口,并未全然折损,串回去,用过这剩下的十二天,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诵一穿珠,十八颗子珠穿回串绳亦是十八遍经文诵过,时间匆匆,不知几许。
不等萧茹诵完第十九遍经文,一鼓作气将母珠穿回,窗外却是隐隐传来了喧嚣声,敲门声的响起让她终究只能开口,“什么事?”佛音的浸润将萧茹柔和的声音感染得极是淡然,她的手却已在不知不觉中紧握。知晓我为羽儿诵经祈福的意义,若无大事,珠芸绝不敢、也不会来打扰。联想着手中为孩儿诵经祈福的佛珠突然断裂,萧茹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不安。
“小姐,少爷他···”听得萧茹的声音,门外的珠芸眼眶更红,沉闷压抑的鼻音,至此难以继续。恶狠狠地看向两个跪地请罪之人,浅予泪涕满面,加之她是长孙蓉的贴身丫鬟,不看僧面看佛面,珠芸不好拿她出气,只一脚踢在脚边护卫身上,“你说!”
“是!回夫人,今儿一早奴才和阿武奉命护卫二夫人与大少爷上山游玩,半路大少爷命奴才护送浅予姑娘回寺取东西,待得奴才和浅予姑娘上山时···只看到了阿武···的尸体,山顶留有很多血迹,不见二夫人与大少爷,北边绝人谷的山崖前留有最后的打斗痕迹,奴才猜想,二夫人与大少爷若不是被歹人所害,便可能···”吞吞吐吐说道这,护卫以头捣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浅予也跟着叩头请罪不止。
“啪哒、哒、哒、哒······”佛珠坠地的声音又次响起,是禅房内唯一的回音。
“师祖,前日来此的君檀越今日在山上遇到了歹人,不知所踪,若非为人所害,很可能掉入了绝人谷。”
“她入了绝人谷吗?”
虚掩的房门宛若隔离了两方时空,门外的明觉没能看到门内玄慈此刻幽幽中微带迷离的眼神。想是自己一句话说得简单,害师祖误解了,明觉合十低头,“师祖,君檀越非是自己进入绝人谷的,以山顶痕迹来看,应是受歹人所逼。阿弥陀佛,闻听山上血迹甚多,君檀越不幸身亡,被歹人带走的可能也是有的。阿弥陀佛。”解释完毕,知自己言及杀孽,明觉口诵佛号不止。
“嗯,老僧知道了。”
明觉微讶,“师祖,君檀越既是师祖的机缘之人,师祖待他特别,便不替他担心吗?”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佛家机缘诚然难得,我佛门中人,惜之可矣,若是强求,便是执念了。阿弥陀佛!君檀越与老僧,若再有机缘,至此难绝。若再无机缘,担忧又有何意?”
“谢师祖指点,是明觉愚钝了。”
“明觉,你学佛几何了?”
“回师祖,明觉自幼受寺中收养,至今已在佛前十七年了。”
“十七年吗?明觉,准备一下,择日下山去吧。”
明觉惊声,“明觉愚钝,让师祖失望了,师祖要遣走明觉吗?”
“不然。明觉,你进来。”
明觉诧然应“是”,侍候师祖多年,师祖隔门指点自己不少,但很少将自己传到面前。
入得玄慈的禅房,在师祖的示意下坐得对面蒲团,终是心中疑惑占据了上风,明觉忍不住询声一唤“师祖?”既不是对我失望,师祖为何突然要我下山?
“明觉,我佛空性,故作空门,需得看破、放下,才可真正入我佛家法门。你生而性空,可为佛子。但你自小生在佛门,不看凡尘,无可堪破,终究不是真的空性,需得下山历世,得证*才是。老僧此言,你可懂得?”
沉思片刻,明觉点头,“寺中师兄师侄们,多是凡尘堪破,方才入侍我佛。明觉不同,只因未曾经历,即便生而性空,亦难免心存挂碍。不入尘世,不知尘世,不可能真正看空尘世。”
玄慈眼中隐藏了淡淡的激赏,“老僧也如你一般从小长在佛门,后来入世寻法,方才出世得法的。明觉,放心下山去吧。若是空门子,终得佛前归。”语罢,玄慈口诵佛号,手按明觉头部,摸顶赐福。
“谢师祖。”明觉顿首。
“嗯,若是无事,便出去吧。”
“是”玄慈一番指引牵扯了明觉全部的注意力,退至门边时,他才想起来时师傅的交代,又合掌问道:“师祖,君檀越乃翼王府的世孙,与他